局勢的發展,讓李俊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不久前還幾次讓大夏吃癟的白金國內卻出現了一股有趣的現象,白金國的丞相賈弼居然開始轉移自己的財產,明顯是爲了將來做打算,這幾年賈弼已經撈取了足夠他一百輩子花銷的驚人財富,這筆財富的具體數目沒有人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筆不菲的數字。
而更讓李俊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位被他十分看重,讓他很認真的視爲敵人的白金國水軍統領湯魚居然孤身一人去了大珍珠島,並向大夏投誠,這讓李俊覺得事情發展的太過順利了,反而讓他很不適應,而他自然也想到了湯魚的投誠所帶來的巨大好處。
拿下小珍珠島嶼羣並不是對白金國戰鬥的結束,白金國失去了這個海上屏障雖然會陷入混『亂』,但畢竟國內還有十萬兵馬,鹽城這座王城也依舊堅固,如果想要拿下這裡,依舊要耗費大夏許多的精力,甚至折損不少的兵馬,儘管這一次對白金國的戰鬥有練兵的意圖,但事實證明,在密林面前,就算是兩府精銳都討不到半點好處,練兵自然無從談起,而那條森林之路也成了死衚衕,兩府的精銳兵馬只能從海路繞過那片森林,所以他們要尋個地方登陸。
登陸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要有合適的登陸場所,如果對方在登陸場所佈置了兵馬,那登陸很可能會失敗,而最主要的是他們並不熟悉這片海域,而如果湯魚肯投降,那麼這些問題都迎刃而解了,他們可以將東府和東南府的兵馬送到白金國的土地上,相信面對面的對碰,兩府兵馬不會在讓陛下失望,隨後白金國覆滅,大夏多出一個富裕的郡。
不過李俊卻拿不準湯魚的投誠是真的投誠,還是暗藏陰謀,一個能用弱勢的水軍重創他手下的一個水營,這樣的水軍將領足以引起他的重視了,水軍人才不興,這與地域有很大的關係,同樣也是中國對海洋向來棄之敝履所造成的,所以儘管大夏在水軍投入衆多,但掄起戰鬥力來,卻是差強人意,當然如果不是如此,李俊這個水盜也坐不上眼下的位置。
“大人,湯魚的投誠應該有八成是真的,據小的所知,這個湯魚出身窮苦,雖然被郝通提拔,但卻與那些水軍將領格格不入,他對上層並沒有太好的觀感,所以也就談不上要爲白金國赴湯蹈火,這個人與大小珍珠羣島上的各個漁村都有很好的關係,這也是他的軟肋,如果大人…。”
李俊揮了揮手,道:“不用說了,這幾日,你就『操』心轉移丞相的財產吧,餘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記住,既然選擇了大夏,就要付出你的忠誠,你會得到與你付出相應的回報!”
王濤自然知道李俊這話的意思,無非是讓自己不要『亂』伸手,王濤點了點頭,道:“大人,休息,小的還得去想想怎麼轉移那些東西,而不被人發現!”
李俊送走了王濤,再次寫了一封信,然後叫來隨從侍衛,道:“將這個用信鴿傳回大珍珠島!”做完這些事情,李俊站起身,走到窗邊,看着軒窗外的景『色』,長呼了口氣,之前的鬱結之氣總算消了大半。
烽火六年六月,經過一番精心佈置,大夏二徵白金國,從大夏正陽府河下郡,東府,東南府六軍兵馬,近八萬人經過三次大規模的運輸,佔據了大珍珠羣島上的數座較大的島嶼。
大珍珠島,大約四萬多士兵駐紮在這裡,一座座臨時大營被建了起來,而靠在半山腰的投石車平臺,大夏軍中軍大帳就設在這裡。
湯魚面『色』平靜的站在大帳之內,儘管他知道他還並沒有完全取得夏軍的信任,但他卻已經沒了退路,他不可能眼看着小珍珠羣島數萬漁民在這場不對稱的戰爭中成爲犧牲品,在圍殺大夏戰船的那一戰中,其他的人都追捧着那次勝利,然而只有湯魚才知道附近的漁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足足有上千漁民死在那次戰鬥之中,那可是在佔盡絕對的優勢的情況之下,爲了那些只知道享樂的官老爺們而付出這些百姓的生命,湯魚自然知道怎麼去選擇,何況這是一場根本就看不到勝利曙光的戰爭。
“小珍珠羣島附近如今共有戰船五百餘艘,其中絕對在控制之中的戰船隻有不到八十艘,其餘的戰船雖然都在我們的指揮下,但大多都是私船,這些私船武裝都是白金國上層官員所屬,屬於一羣烏合之衆,根本就打不了海戰,這次我會帶着這些船隻在明天晚上偷襲大珍珠島,到時候各位只要在四周做好佈置,張網以待就可以了,相信看到中了埋伏,這些人不會有太多死命抵抗,隨後,幾位大人可以利用劫掠來的戰船,喬裝成白金國水軍,佯裝大勝,到時候就有藉口回王城,順勢可拿下王城。”
湯魚的計劃很簡單,也十分有效,不卻對消息的保密要求卻十分的高,湯魚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看到四周投來的目光道:“在我帶着小珍珠島駐紮的水軍前往大珍珠的時候,大夏的水軍可以進駐到小珍珠羣島,另外我已經讓各漁村的漁民盡數呆在村子裡,不要下海,所以並不用擔心消息會泄『露』。”
“好,湯統領的計劃很不錯,就按這個來辦吧,大家都開始準備吧!”陳慶之直接拍板的道。
送走了湯魚,程咬金隨意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的道:“這個傢伙倒是一個人才,這一手臨陣倒戈足以將白金國送入萬丈深淵,不知道在王城迎接凱旋的船隊,結果卻殺出我們的兵馬,那些白金國的大臣會是什麼反應。”
陳慶之揹着雙手,看着桌子上的簡易海圖,良久才坐回到椅子上:“呵,說起來還要感謝那些只知道爭權奪利的傢伙,居然出了這麼一個大昏招,如果不是有那道催促出兵的聖旨,或許白金國還能多挺幾個月,至少也要等我們的探子探聽到虛實,這小珍珠羣島島嶼衆多,星羅棋佈,就好似大自然佈下的天羅地網,如果好好經營一番,打造出一道銅牆鐵壁也不是難事,聽王宮內傳出的消息,陛下已經確定要將水軍府改爲海軍府了,日後內河只留一個守備水軍府,這白金國所在的營州應該就是海軍府的駐地之一,東南鎮守府的駐地說不得也要做一番調整。”
程咬金點了點頭,道:“這裡可是比正陽府富裕多了,不過我這東南鎮守府要過來,東府應會抽調些兵馬吧,畢竟這遼東半島上可有不少勢力,而且就算拿下了白金國的王城,還有不少的麻煩需要解決。”
“你這東南府一動,我那東府更加動不得了,頂多派一兩個軍到這邊輪換着練練兵,不過大奚山裡面確是有些不大太平,尤其是投奔咱們的奚人部落與山內的奚人部落好像有了衝突,此番事了,那邊也需要解決,我可等着錢招募一些奚兵,否則還真拿那些山內的奚人沒法子。”
八日夜,小珍珠羣島五百餘艘戰船整裝待發,海面上月『色』如水,倒映着粼粼波光,湯魚的坐船率先脫離碼頭,隨後從各個島嶼錨地,無數的船隻在海面上聚集在一起,不能點燃燈火,只能藉助月光在海面上航行,浩浩『蕩』『蕩』的殺向大珍珠島的位置。
湯魚並沒有直直的就衝向大珍珠島夏軍駐紮地,而是繞了一個圈子,進入到大珍珠島羣範圍之後,繞了一個大彎,從外海穿『插』,由於大珍珠島東北端是山,所以這是視野的盲區,從這裡殺出,沿着海岸殺向珍珠灣內。
無數的戰船一瞬間『射』出上千道燃燒的弩箭,珍珠島水寨瞬間被燃燒成一片火海,如果沒有事先佈置,而巡邏的戰船又沒有發現這支船隊,那麼很有可能,駐紮在這水寨內的大夏守軍都會倒黴,水寨只是珍珠港灣連通外界的通道,進入裡面纔是進入到水灣之中,眼看着大火燃起,那些私船的船長早就將拋去了最後的警惕,一窩蜂的殺向內灣,擠不進去的船隻就直接在水寨旁的灘頭直接登陸,因爲情報裡,這裡只有大夏水軍近萬人而已。
半山腰上,陳慶之和程咬金端坐在平臺上,下方水寨火光沖天,照亮了半個天空,映的整個珍珠灣都亮堂堂的,喊殺聲在山的阻擋下,發出一聲聲的迴音,陳慶之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望向山腳的水灣道:“如果不是對方投誠,就算是李俊的水軍有所防備,也要折損不小。”
“那個湯魚應該不只這點本事,五百多條戰船在這裡根本就施展不開,對方很可能會在幾個島嶼上同時開花,到時候李俊就算打退了對方,廢了對方的海上防禦,估計自身也要吐幾口血,搞不好就是受重創,沒個一兩年恢復不過來!”
就在兩人說這話的時候,下方的夏軍大營之中,無數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出來,殺向那些登陸的的白金國士兵,另一面,一支規模在兩百餘艘的戰船迂迴到對方水軍的身後,擋住了對方戰船的退路,在陰謀的圈套之中,那些以爲偷襲成功的白金國士兵悲哀的發現他們掉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在失去了這巨大的心裡優勢之後,臨時組成的白金國水軍的烏合之衆們終於有人開始投降,戰鬥陸續到了天邊微明才結束,除了試圖逃離的戰船被擊沉了幾十艘外,餘下的船隻大部分被俘,大多數都是天亮了,形勢自然一目瞭然,很多人這才反應過來,鎮原來他們已經成了甕中之鱉。
珍珠島大捷的消息快速的被一艘有些損壞,帆上掛着幾個黑『色』的窟窿的戰船帶回了王城,傳遞消息的士兵上了碼頭,沿途叫喊,水軍大捷。
勝利了,有人歡喜有人憂,就如同人的心情一樣,賈弼歡喜的是自己似乎不需要爲後路準備了,畢竟勝利了麼,大夏海上的威脅自然解除了,只是不能確定取得了多大的勝利,如果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勝,賈弼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就換了衣服向王宮內行去,而另一邊,張大將軍的心情也差不多,他歡喜的是軍隊打了勝仗,不管如何,這裡面都有他的功勞,但憂慮的是這兩個傢伙逃過了這一次,而且還成功了,那賈弼那陰人不是順利的從自己手裡掏出一塊肉來,擁有了部分兵權,這是他不能容許的,但不管如何,大勝之時,他只能暫時隱忍,日後在尋機想法子廢掉那兩個傢伙。
高坐在王宮龍椅之上的白軒很高興,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也精神了許多,這一次不用下面的臣子上書,主動就封了賞,甚至直接給郝通提了水軍將軍,可謂的榮寵之極,不過下面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說個不字,這可不是小勝,而是大勝,滅掉大夏戰船兩百餘艘,殺死數千,俘虜數千,這個功績可不是先前那個擊破了幾十個船可比的。
“陛下,郝將軍上書,希望在王城外海碼頭舉辦一場獻俘儀式,以宣揚陛下赫赫武功,讓全國百姓一同慶祝這場大勝。”
“準!”說話的是禮部的人,白軒心情爽,而且這個儀式是宣揚白金國的強大的,也可以最大限度的讓白軒的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自然准許。
小珍珠羣島,傳聖旨的人依舊是上次的那個太監,郝通這人雖然不通軍事,但招待個人卻是最在行,很快就將太監誇讚的眉開眼笑,直誇郝通懂事理,在看了島上那幾千被捆綁的夏軍士兵,十分滿意的上了船,回了王城。
“兩位鎮守使,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明日晨我們就出發,儀式大概在上午十時!”
“恩,按計劃來吧!”陳慶之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