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城,渾河西岸筑州的首府。在大金強盛的時候,筑州野山偏遠,所以發展十分落後。百姓也不多,隨着大金內部土崩瓦解,筑州這片偏僻的州縣反而因爲位置關係的到了完好的保留,加上大批百姓遷移到此,筑州反倒發展了起來。而作爲筑州的首府,築城也晉級到二級
。
筑州周邊多林木,地形以平原爲主,遙望渾河對岸,就是李樑的靠在渾河岸邊的重鎮望城,筑州的的理位置十分的重要,是反夏聯盟的西面屏障,一旦筑州被夏軍拿下。李樑的腹背就會露在夏軍的面前,所以對筑州完顏宗望,李粱給錢給糧幫助完顏宗望發展。
築城的城牆有三丈多高,厚達四丈,頂寬兩丈,四門之處設有甕城,在城頭之上箭塔林立,防禦體系十分的嚴密,而在城外,引河水爲護城河,可以說築城是一座披着重鎧的堅城,而築城內,駐紮着完顏宗望四萬精銳兵馬,這些兵馬可不是完顏兀朮那新招的兵丁,而是大金僅剩下的精銳士卒,戰鬥力不見的比夏軍的老兵差上多少,尤其是完顏宗望有李樑在後面全力相助,上次沒有拿下築城,時隔數月,築城真是今非昔比。
隨着夏軍的推進,完顏宗望第一時間就將駐紮在附近村鎮的兵丁都收了回來,連祝鎮都無法抵禦夏軍的步伐,那其他的村鎮更加的白給,分散在外,只能讓夏軍一個個的吃掉,完顏宗望將全部兵馬收回,築城內的兵馬一下攀升到六萬人。
不過夏軍出兵的時間選擇十分微妙,正是烽火大陸第一季稻子收穫的時候,從六月開始,作物的生長週期都恢復了原來的狀態,而第一季稻子也要三個月才從種植,生長,成熟到收割,可以說這個時候出兵,正好讓完顏宗望無法獲得第一季收成,白白便宜了夏軍。
不過築城內的糧食倒不是很缺乏,爲了讓筑州城能夠拖住夏軍的腳步,李樑可是下了血本,爲築城提供了足足五十萬擔糧草,這些糧食足夠築城內的軍隊和百姓吃喝半年有餘,加上筑州城內充足的兵員,就算堅守半年應集沒有問題。
因爲完顏宗望放棄了築城周邊的村鎮,夏軍一路暢通無阻,九月十四日,夏軍十萬兵馬圍住了築城,在築城外紮下營盤,一時間聯營三十里,雪白色的帳篷就好像是一片片的雪花點綴在筑州城外。
中心大帳,陳慶之站在大帳之內。而在大帳之中,卻有一座與數裡外的築城一般無二的城市模型。這模型是工部的專門製造沙盤的匠人和蝶樓的密探花費三個。月的時間才製造成功的,幾乎城內的每一個佈置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築城城高牆厚,箭塔林立。而且城門還設有甕城,如果強攻,不知道要折損多少兵馬,而且根據城內的密探回報,城內建有大型倉庫七座,至少存儲了糧草五十萬擔以上,足夠軍民支撐半年以上,如果節省一些,吃上七八個月也不成問題。”徐茂公看着幾乎連街坊都能看出來的模型上,面色凝重的道。顯然這種堅城對於攻城一方是一種很大的挑戰。
葉信看着整個築城的模型。也是嘖嘖稱奇,葉信是參謀部新招募的一個謀士,是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人物,經過幾關考覈最後以一甲的成績進了參謀部,由於這次參謀部主考就有徐茂公一個,徐茂公對葉信很是喜歡,古代讀書人講究一個師從,葉信也自然而然的拜在徐茂公的坐下,葉信進了參謀部纔不到半個月,主要負責整理情報,對參謀部的情況接觸並不多,沙盤雖然已經在夏**中很流行,但這種城市的模型因爲製造複雜,時間長,所以這座築城模型還是第一座。
“老師,築城外的護城河河水主要依靠這條發源自附近樹林中的築水,城內的水源也多靠這條河流。咱們只要在在築水上游築壩,攔住河水,築城內定然會缺水。”
葉信話還沒有說完,徐茂公就已經搖了搖頭,道:“築城池處平原,又靠着渾河,地下水豐富,就算我們斷去築水,城內也可以挖井提水,斷去水源根本行不通。”
葉信望着築城,一計不成又想出一計道:“咱們在築城內不是有暗子麼?可以發動這些暗子燒燬糧倉。只要糧倉毀了,築城一定不攻自
徐茂公搖了搖頭,笑道:“你看,完顏宗望在築城內建有七大糧倉,其中城主府一座,另外東西南北都分散着一座東岸兩座糧倉,糧倉這般分散,你能燒燬幾座,雖然我們在築城內有密蝶存在,但人手不足,就算拼着燒燬一座糧倉,也無濟於事,反而打草驚蛇,再說完顏宗望也不是碌碌之輩,怕是城內早已經就戒嚴了,而糧倉肯定是重中之重,防範森嚴。”
葉信皺着眉頭,腦海裡快速的轉動着,斷水不成,燒糧也不成:,聯道除了硬攻之外就沒有其他解決之道了麼?”徐茂公看着這位學生,倒是一個聰慧愛動腦的子,可惜就是網出茅廬,經驗差了太多:“兵法有云: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完顏宗望也是一個沙場老將。精於攻者,善於守,築城城高牆厚,加之完顏宗望不斷的完善,已經形成了一個刺蝟一般的防禦體系,而且完顏宗望知道野戰他絕對不會是我們的對手,所以完顏宗望絕對不會貿然出兵,加上他在戰前。將四周兵馬全都聚集在城中,如今他手上有充足的兵馬可用,而且還有幾萬精銳老兵,想要兵不血刃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這個時候,奇兵很難發揮作用。所以只能堂堂正正的正面對敵,只有等對方出現破綻和弱點的時候,在出奇兵方可奏效。”
“從一城攻防來看。攻城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只有不斷的消耗,守軍纔會露出弱點,不過放觀整個戰局來看,你會發現,筑州被圍,無論是東面的李樑還是南面的完顏兀朮都會感到如被針扎一般。完顏兀朮是一個厲害的金將,但是完顏兀朮的弱點很明顯,他手下的幾萬人馬都是新兵,雖然練日久。但很少上戰場,所以也最容易突破,我們圍住築城,完顏兀朮不可能看着我們放築城,但他的實力又不足以救援,所以完顏兀朮肯定會出兵,但卻不會前來解圍,只會在我們附近尋找機會,讓我們無法集中精力攻打築城,只要等東面李梁河後金大軍打敗蘇唐兵馬,李粱就能調集大批兵馬爲築城解圍,東府十餘萬大軍此番大軍壓境的目的是什麼,不是一個築城,而是整個渾河西岸的土地,所以能否在短時間冉攻下築城並不重要。”
“如果你在從更高的戰略層面去看,圍攻築城只是各路兵馬行動中的一個點,這個點的成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達到預定的戰略目標,而我們的戰略目標是什麼東府的目標是佔據渾河以西,也就是攻佔筑州,青州以及皇太極控制的東南諸多州縣。北府的目標是拿下太子河以東,打通太子河流域通往蘇唐的水道,而南府的目標是守住蘇唐,抵禦李粱和努爾哈赤大軍,只要三方面前達成目的,那麼反夏聯盟四周都會被我們包圍。最後只能任由我們宰割,所以築城能否被攻下並不主要,主要的是怎麼樣達到我們的戰略目的,困守築城的數萬兵馬只是一個死棋,當我們達成了我們的大目的。你認爲這區區六萬兵馬還能翻盤麼。作爲一個謀士,首先要謀全局,只有看穿了全局,才能從容佈置,其次纔是謀成敗,以計謀來達成目的,如果你的目光只看在這一城的得失,就算你能指揮手下百戰百勝,也永遠都只是三流謀
葉信聽了徐茂公所言,握拳躬身,道:“聽老師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葉信受教了。既然築城只是引子,而完顏兀朮纔是突破點,那我們下一步是不是圍而不攻,引蛇上鉤,然後集中力量滅掉兀朮,先佔青州。”
徐茂公呵呵一笑。道:“引蛇上鉤確實如此,不過這城還是要攻的,不僅僅要攻,而且還要猛攻,完顏宗望和完顏兀朮都是軍中宿將,如果我們圍而不攻。你認爲完顏兀朮會上鉤麼,不給完顏宗望一種壓力,對方會繼續龜縮在築城之中麼。”
翌日清晨,天矇矇亮,夏軍大營內十餘個牛角號同時吹響,那嗚咽的聲音響徹天地,直入雲霄之中,而軍中那巨大的牛皮鼓,也毒轟的響起,好似驚雷一般。震天動地,而隨着鼓聲響起,一隊隊身着黑甲的夏軍士兵不斷的從大營內走出,列隊。
中軍大帳,徐茂公坐在次席之上,而主將陳慶之卻不見蹤影,按照軍中姓巨,陳慶之爲鎮守使,具有絕對的權利,戰時,可不受樞密省以及夏王旨意,這也是爲了避免出現瞎指揮的現象,畢竟只有親臨戰場才能更準確的判斷局勢,而不是遠隔千里之外的王庭和樞密省,歷史的教夏羽可是深以爲鑑。除了鎮守使之外,軍中排在第二位的就是下派的參謀部參謀,主將不在,參謀最大,衆將都要受其節制,徐茂公輕搖羽扇,看着衆將到齊之後,道:“鎮守使有令,軍中軍務暫由戰略參謀徐世績擔任,衆將皆由其調派,不得有誤。”
在座的幾人聽了之後只是微微一愣,不過卻並沒有太過驚蔣,抱拳道:“遵令。”
徐茂公這才坐回座位。一揮羽扇,道:“都坐吧,鎮守使大人有事外出,今日攻城事務由我來安排,張將軍上午由你的兵馬爲主,下午以韓將軍的麾下爲主。要求只有一個”攻城期間,沒有號令不得擅自後退,後退者按軍令。殺。”
“遵命。”張須坨和韓擒虎得令,走出大帳。
一個個千人方陣排列整齊,步履一致簇擁着巨大的攻城器械開勳飯緩的移動。依舊是圍三闕一。主攻西門。西門方向大型排成三列,每列四十架,中型投石車三百架,排成兩大方陣,在步兵的簇擁下緩緩的靠近城牆,另外還有廂車三百座,大型井欄十座,盾車兩百座,雖然攻城主要由幾人負責,但主動的兵馬卻足有六七萬,兩個軍的騎兵全部下馬,充作弓手,與步兵弓手混成三個萬人方陣,組成遠程火力,而後是兩軍人馬護住各種遠程攻城器械,攻城的兵馬爲張須坨的兩軍人馬,只有兩萬五千人。
築城城牆長達一千五百餘米,所以不可能一衝就是幾萬人。那麼多人就算是衝到城下,也都是當靶子,大型投石車在築城前方一千米的位置就停了下來,開始進行裝彈,校準,中型投石車則停在八百米的地方,散佈在地面上,每一個投石車身邊都有一輛馬車,馬車上裝着無數的石塊以及火油彈等。
步兵方陣繼續前進,而投石車的連番石彈攻擊卻已經開始了,石彈都採用五六公斤重的多菱角的石頭,大型投石車上能放上十個,中型投石車能放上六七個,一百二十架大型投石車,三百架中型投石車,同時投擲石彈是什麼規模,足足能有三四千枚大石頭。
射,隨着校準完畢,隨着一聲大喝,數百架投石車同時發威,三千多枚石塊拋射到半空中。好似一片飛蝗,將整今天空都遮住了,一大片陰影好似一片黑雲黑壓壓的砸向築城城頭,由於石頭大小不一,重量不同,所以拋射出來之後,飛行軌跡也各有不同,有些石彈則直接砸在護城河水中,激起一片片水花,有些比人腦袋還要一圈的石彈砸在那厚重的城牆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在城牆上留下一道白印掉落在護城河中,不過更多的卻是砸在城頭上,儘管城頭上的士兵都躲在城垛的後面以及城頭上的藏兵洞中,感受着那城牆好似在顫動的碰撞,那些經歷過多次戰鬥的老兵面色平靜的靠在藏兵洞中,而那些新招募的士兵則有些緊張的來回左右四顧。一些膽的士兵甚至雙手抱住腦袋,埋首大腿之間,害怕的瑟瑟發抖。
躲起來的士兵自然能免過石彈的攻擊,但露在城頭上的城垛以及城頭上的箭塔卻無法倖免。巨石從天空發小過,帶着巨大的勁道砸在青石和巨木搭建而成的箭塔之上,頓時帶起一片飛石,每一座箭塔都會被石彈砸上三兩下,那城頭上之前還密密麻麻的箭塔片玄之後就坍塌過半,餘下的也都受到了重創,完好的所剩無幾,還有許多的石頭則刮過城頭,落入城後的民坊之中,那些民居雖然很多都是石木結構的,但房頂卻多是瓦片茅草,只要被石彈砸中,就難免會被開出一個個大洞,而裡面的百姓則無可倖免的被殃及池魚。
三百米的時候,車弩也停了下來,開始裝填普通的精鋼弩箭,而弓箭手和步兵繼續前進,進入兩百米的距離,城頭上響起一陣鼓聲,大批的士兵從藏兵洞中貓腰走出,躲在城垛後面,而城頭上也開始出現了傷亡,待步兵方陣走到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投石車也陸續停止了射擊,弓箭手方陣列開隊形,開始與城頭上的守軍對射。而兩個步兵方陣也推着廂車向護城河衝去。
“殺!”一時間喊殺聲震天,直入雲霄,嗡的一聲,萬千箭矢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箭雨雲,籠罩向城頭,那如飛蝗一般的箭雨頓時將城頭籠罩,幾個緊張的新兵受不了這種壓抑,露出頭來,但才露出一個小腦袋,那嗖嗖的箭羽就從他的腦袋上穿透了過去,整個城牆被無數箭雨覆蓋,箭雨不斷的打在那城頭上的盾兵的盾陣之上,就好似雨打芭蕉,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不斷有士兵被箭矢射中,然後到下,盾陣一出現裂縫立應就會有十數道箭矢射入,帶走幾今生命。
好不容易箭雨過去,城頭上的金軍將領們這纔開始反擊,不過比起夏軍那龐大的箭雨羣來,守軍的箭雨卻明顯稀薄了許多,不過守軍畢竟站在高處,箭矢的射程遠了不少。守軍的箭雨才飛到半空,就迎來了夏軍第二蓬箭雨,兩團箭雨碰撞在一起,無數弓箭當空掉落,這個時候夏軍背後強大的基礎力量顯露了出來,夏軍在城下有三萬弓箭手,而城上的弓箭手卻不足五千,因爲城頭面積有限,站不了太多人。
這種對碰,無疑是夏軍佔據優勢,城頭上響起一片被箭羽射中的哀號聲,而反觀夏軍弓箭手隊伍,卻只有不到不到千人死傷,弓箭手雖然都穿着輕鎧,但裡面卻是穿着絲綢內衣,而當軍官的還有一身軟藤甲,金軍的箭大多都是普通的鐵頭箭,就算能穿透皮甲,入肉也不深,頂多受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