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人如刀。重重的劈砍入烏桓騎兵陣中,而後方的弓箭師似長了眼睛一般,無數的箭雨不斷的落在先登死士的左右兩翼,爲先登死士削減壓力,盾陣緊隨在先登死士的後方,形成一個圍壩,任由分開兩翼的騎兵碰撞在盾陣之上,長戟探出兩米多遠,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刺蝟。
騎兵衝陣,最怕的就是失去速度上的優勢,而面對騎兵的衝鋒,沒有步兵能夠在那巨大的洪流面前保存下來,就算大夏最精銳的重甲步兵。也是依仗着重甲,重盾,長戈等阻住輕騎兵的衝擊,但鞠義的先登軍不同,先登軍從建立以來,就每戰必與人前,衝鋒在先,以死維志。故此,先登軍的本身帶有的軍魂,就是死士之勢。
先登者,逢戰衝陣在前,故有死無生,爲死士,死士之勢,堅不可摧!換句話說,先登軍的軍魂就好似那堅不可摧的磐石,沒有人可以動搖。除非先登軍全軍陣盧,否則不會象其他的軍隊,在陣亡一定數目之後。就會士氣下降,軍心動搖,最後導致全軍無力再戰,正是因爲有這樣抱着死亡的意志,先登軍才逢戰必克,每站必勝,就算是面對着千軍萬馬也絲毫不懼。
以步兵衝騎兵軍陣,可以說跟送死也差不多,但鞠義的先登死士兵沒有被鋼鐵洪流給吞沒,反而逆流而上。不斷的向前衝殺着,儘管他們的前進是那般的緩慢,但他們卻是是在前進着,每一個死去的先登死士朝向的方向都是前方,以步兵撼騎兵,古今唯有先登爾。
八千先登軍就好像是一個堅固的海堤,生生的擋住了十萬烏桓鐵騎的衝鋒之勢,從弩射,到死士出擊。弓箭,戟兵盾兵配合,至少超過兩倍與先登軍的烏桓鐵騎戰死,鐵騎的衝鋒之勢也在先登軍那穩若磐石的軍陣下變的緩慢起來,就好像是結了冰碴的水,不在那般的流暢。
居於中軍之中的烏蘭看着不遠處的不到千人的步兵,舌頭不由地的舔抵着嘴角,那略帶着一絲苦澀的雨水猶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又是先登軍,沒有想到十萬鋼鐵洪流依舊衝不垮它,雨水不斷的打在烏蘭那略顯扭曲的臉龐,身爲這片草原上的實際上的統治者,烏蘭已經在眼前這支軍隊的身上吃了太多的敗仗,而眼下,這支軍隊出現在了汗帳之處,烏蘭已經沒有了選擇,只有打垮了眼前這支軍隊,他才能繼續維持他在這片草原上的地位,否則,這片草原將不在有他的位置。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雙方都沒有任何退讓的餘地,烏蘭想到這。終於不再猶豫,就讓偉大的烏桓鐵騎徹底的踏碎你們,烏蘭舉起自己的導刀,帶着汗王侍從,三千烏桓鐵衛殺向了正不斷減少的先登死士。
雨水不斷的拍打着鞠義的臉頰,但他的眼中卻是一片血色,混雜着血水,雨水,汗水的液體比起那最濃烈的酒還要讓人振奮,麻痹着人的神經,燃燒着體內的血液,殺,鞠義的金刀飛舞着,就好似那片片花叢中飛舞的蝶,在那絢爛的血花綻放的花叢中揚起,落下。
鞠義望着前方那數千的烏桓騎兵,爲首的一人,頭上佩戴者牛角盔。那鋒利的牛角在紫色的電閃之下,閃爍着點點的寒光,頭髮編織着一條條的小辮子,搭在肩頭,身上穿着一身虎皮鎧甲,那金黃色與黑色的花紋中,帶着一絲狂野的咆哮。那肩頭上,兩個出鋒利爪子的虎爪扣着肩膀,手中的彎刀閃動着冷冽的寒光,猶如那夜色中的皓月,胯下那匹青馬,神俊非常,比起周邊的戰馬都要高出半頭。
鞠義見過好幾次烏蘭,這一身打扮他在熟悉不過了,看到烏蘭親自殺了上來,鞠義嘴角出一絲冷笑,這一次不會在讓你跑掉,鞠義心裡想着,刀鋒一轉,四周的空氣猛然一個收縮,似乎空氣都瞬間凝固了,四周的溫度快速的升高,鳳凰斬。
鞠義手中的金刀,鳳尾刀,刀身金黃,上面的鋼紋浮現着鳳凰尾羽的形狀,乃是玉級兵刃,威力巨大。這一刀,從上而下,一條火鳳凰鎮從刀身上浮出,長鳴一聲,帶着灼熱的溫度瞬間吞滅了前方十餘騎。先登死士前進的速度驟然加快。與裡面衝來的烏桓鐵衛撞在一起。
烏蘭雙腿夾住戰馬,一拉馬繮,追風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皓月彎刀如同一道銀白色的雨線利破空氣,劈向鞠義。
烏蘭這一擊,藉助着馬勢,由上而下的重力,可以說勢大力沉,速度奇快,不過鞠義卻早就有所準備,以步兵攻騎兵,鞠義自然對騎兵的攻擊方向十分熟悉,雙腿猛然跪到,身子後仰,藉助慣性向馬身下滑去。鳳尾刀拖着一道寒光,斬向馬腿。
追風可不是一匹普通的戰馬。前蹄沒有落地,後蹄已經躍起,踏向鞠義,鞠義一個,驢打滾躲過這一擊。閱讀最近章節就來全身溼漉漉的,頭上的頭盔也落在地上,散亂的頭髮讓他顯得有幾分狼狽,站起身的鞠義只是喘了兩口氣,烏蘭的攻勢又到,鞠義側身躲過。一個翻身,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條蛇鞭,蛇鞭迎着烏蘭的手腕纏繞了過去,鞠義眼角冷光一閃:“下來吧你”。
烏蘭也沒有想到這鞠義身上居然還帶有一截短鞭,尤其是這鞭子就跟蛇一樣,一下就將他的手腕纏的結實。鞠義的力量可不烏蘭措不及防下,竟被生生的拖下馬下,滾落在水坑之中。
“烏蘭,這一次你被想在跑!”鞠義說着,大步流星的走向烏蘭,然後高高的躍起,對着烏蘭劈去。烏蘭才轉過身,只得舉起皓月彎刀
擋。
噹的一聲,烏蘭倒退一步,當卻將鞠義的鳳尾刀攔了下來,不過鞠義的攻擊纔剛剛的開始而已,雙臂好像有千斤力量一樣,不知疲倦的擡起。劈下,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猛過一刀,就好像那不斷的拍打而來的波濤,而烏蘭就好像那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每一次去擋,巨大的反震力都會讓雙臂痠麻,幸好皓月並不是一把普通貨色。儘管不是玉、級的寶刀,卻也是一把黃金極品,否則這麼連續七八刀砍下來,烏蘭早就扛不住了。
鞠義的刀,舞的密不透風,噹噹噹的刀兵交擊聲不絕於耳,在鞠義劈下第十一刀的時候,烏蘭的手臂終於無舊小六越來越沉重的刀鋒劈砍胳膊軟,鳳尾刀趁勢而下照湘牡烏!的虎爪護肩之上,不過那虎爪護肩顯然也不是尋常貨色,儘管被斬落一半,但卻保住了烏蘭的胳膊,烏蘭肩膀受傷,之前的悍勇之氣早就被鞠義這一頓連消帶打給劈個精光,眼看鞠義再次舉起刀,烏蘭瞳孔猛然收縮。皓月刀條件反應的舉起,皓月之光。刀身上閃出一道仿若皎潔的月光的寒芒,射入鞠義的眼睛,讓鞠義眼前微微一花。
烏蘭卻是借勢將皓月揮出,可以說烏蘭這一舉動完全出自本能,然而這一瞬間,卻足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皓月彎刀那鋒利的刀刃劃過一道優美的弧,一道鮮血噴濺而出,鞠義重重的摔到在地面上,可以說那千鈞一髮之際,一直護翼在鞠義身邊的一個死士在關鍵的時候推了鞠義一把,並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烏蘭那一刀,讓鞠義躲過了一劫。
烏蘭此刻也回過神來,哪裡肯放棄機會,再次掄起皓月向鞠義砍來。然而,烏蘭的雙腿猛的被人一抱,原來是那個幫鞠義擋刀的死士用最後一口氣死死的抱住了烏蘭,噗。鞠義的刀噗的一聲刺入了烏蘭的胸口。烏蘭擡起頭,看着丟出鳳尾刀的鞠義,目光又看向自己的胸,殷紅色的鮮血從胸口噴濺而出,生命不斷的在流逝,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烏蘭長呼了一口氣,然後皓月彎刀向着身下斬去。
皓月彎刀當榔一聲的垂落草原上的水窪,雨水不斷的拍打着那滿是鮮血的彎刀之上,一顆人頭軲轆着滾落在水窪之中,那雙眼,依舊瞪的大大的,依舊那般的明亮。
烏蘭一死,烏桓軍士氣頓時大降,鞠義拔出鳳尾刀,單手抓着烏蘭的頭顱,刀光一閃,烏蘭的腦袋就被鞠義抓在手中:“烏蘭以死,還不快快投降!”
死傷大半的先登死士士氣一震。齊聲高呼,烏桓軍心頓時不穩,而在後方的公孫瓚也抓住了這個機會。麾下四萬騎兵大舉出擊,頓時十萬河東烏桓兵馬大潰,公孫瓚趁勝追蔣,追出數十里,破烏桓汗王大帳,取得了對河東烏桓最大的一次勝利,俘獲無數。
先登軍在這一戰折損近半,上千先登死士最後還有不到四百人活下來。人人帶傷,然而公孫瓚卻取得了河東草原,收編無數烏桓部落,建立起一支十萬人的烏桓鐵騎,加上三州兵馬,再次擁有了逐鹿爭霸的實力。
烽火六年八月,在朔州北部草原。公孫瓚與燕國大將樂毅會盟狼牙川。定下互爲攻守之約,同月中旬,十三萬燕軍與十二萬幽州軍組成二十五萬大軍,南下裂天峽谷,襲擊幽州天府裂天城,獲得一月休整補充的先登軍再次在裂天城頭大放異彩。聯軍破城,擁有着五萬吳軍駐紮的裂天城破,吳國在幽州之地剛剛穩定下來的統,治,隨着裂天城被攻下。再次陷入動盪之中。
聖州以北的廣袤草原,如今已經被納入了大夏的勢力範圍,不過這片區域並不算那般太平,隨着皇太極在東胡汗國內逐漸站穩腳跟,在東胡汗國內也逐漸有了聲音,受到皇太極的挑撥,石揭和阻卜別部都將爪子伸向了大夏的勢力範圍。
大夏西北鎮守府,冉閏出任西北鎮守府鎮守使之後,就將駐地設在了大夏攻遼時,建立起來的土城,土城雖然被去年大雨浸泡過,但卻沒有完全塌方,簡單的修補一番之後。就成了一座軍城,成了西北鎮守府的駐紮地。
當初夏羽將冉閏放在西北這個位置自然是有其理由,冉閃冉天王在歷史上最出名的就是他的殺胡令,以及對胡人的血腥政策,而大夏西北部。以草原部落爲主,有這個殺星在。自然是最好的震懾,不過效果似乎並沒有預想的好,冉閏加入大夏不到兩並,之前加入禁軍之中,很少單獨出戰,威名自然差了不少。還沒有到昔日聞聽冉閏之名,草原各部都會聞風喪膽的地步。
自從六月,騎兵接回了滅亡的室韋人的小王子,哲別殺了皇太極麾下內八騎的一個甲喇,自然引起已經站穩腳跟的皇太極強烈的憤怒,加上皇太極已經得知他們的家眷如今已經被盡數充爲奴隸,留下來的人全都遭受到最慘烈的清洗,女人全部淪爲故女,皇太極的麾下將士早就叫嚷着要打回大夏,寧完我這個狗頭軍師從旁又是一番進言,皇太極也加快了聯合周邊勢力的步伐,趁着大夏還沒有脫離虛弱期,不斷的向大夏壓迫而來。
土城的城樓上,冉閏站在高高的閱兵臺上,看着草原上騎兵的練。在數月之前,西北鎮守府經過樞密省的批准,五府常備兵馬全部以騎兵軍爲主,這也讓西北鎮守府成爲大夏唯一一個全騎兵裝備的鎮守府。同時在五個常備騎兵軍加強官練的時候,五個輪備騎兵軍同時練。不在進行輪備,也就相當於。西北鎮守府在大夏戰略收縮的時候,仍然保持着戰爭的狀態。
城樓之上有草原沙盤,是無數的斥候不斷的偵查而得知繪製而成,在這上面草原上的各部落,地形分佈十分清晰,西北鎮守府首席謀士是徐茂公,次席謀士是葉風,徐茂公在參謀部的地位不在田豐,沮授之下。親自坐鎮西北鎮守府,也說明大夏對西北方向的重視。
徐茂公輕搖着羽扇,望着草原沙盤。對着一旁皺眉的冉閏道:“冉將軍,情況雖然不甚樂觀,但還不至於脫離掌控,陛下已經讓南府蕭次輔開始對大遼南疆進行收攏,在蝶樓的人的輔助下,見效很快,而且經過這一年多休養生息,大夏雖然仍然根基不牢,卻也有了些底氣,只要那些草原部落不碰觸咱們的底線,暫時的忍讓是可以接受的,兩年,只要再有兩年時間,咱們就可以征伐草原各部,現在一切還爲時尚早啊!”
冉閏坐在椅子上,端起桌邊的一杯帶着冰碴的冰茶水,一飲而盡的道:“這個我也知道,不過下面的兔崽子來這麼練也練不出什麼名堂。所以我打算給他們加點練科目。不見血的士兵永遠都是新兵,順便也教教刮那些日益猖狂的草原各部。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