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輪箭雨過後,三十騎騎兵只剩下八騎衝到了營地外圍,騎兵從腰間抽出彎刀,殺,雖然只有八騎,但在夏羽的眼中這八騎就好像是千軍萬馬,沒有膽怯,沒有畏懼,那雙眼睛裡帶着視死如歸的衝鋒,是不畏死亡的悍勇,而不遠前的排列整齊的士兵,舉着弓箭的弓箭手,彷彿不存在一般,直直的衝撞了上去。
突然奔跑在最前方的一個騎兵突然馬失前蹄,整匹戰馬向前摔倒,戰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而馬上的騎兵隨着戰馬的摔倒,直接被摔飛了出去,摔在黃巾士兵的身前,三個經歷了數次血戰的黃巾老兵舉着有些捲刃的刀衝上前,快速的結束了這個騎兵的生命。
嘶聲不斷,前幾匹戰馬都不幸的踩到了最外圍的陷阱,陷阱雖然只有不到半米深,但對戰馬來說卻是一道天塹,馬失前蹄,失去平衡後,在強大的慣性下,馬上的騎兵好像一發發的炮彈飛了出去,有的直接大頭着地,撞的頭破血流,奄奄一息,有的則被摔出老遠,被黃巾士兵圍殺。
位於後面的幾個騎兵看着前方的騎兵猛地摔倒,知道前面有陷坑,但此時戰馬已經達到了很快的速度,根本就無法停頓,當先一個騎兵一拉馬繮,雙腿夾緊了馬腹,戰馬好像明白背上主人的意思,後蹄猛的發力,一躍而起。
馬鬃在半空中飛揚,戰馬嘶吼,馬上騎兵面目猙獰,手中的彎刀閃爍着點點寒芒,嗖,一道寒星閃爍而過,那劃破空氣,尖嘯而過的箭矢透過那騎兵的咽喉,戰馬力盡落下,前蹄踏在草地之上,卻猛地下陷,咔咔的骨裂的聲音傳出,戰馬仰天長嘶,前腿盡廢。
而另外的三個騎兵雖然躲過了箭矢,卻躲不過地面上的陷坑,紛紛中招,轉眼化作一縷亡魂飛天而去,戰鬥只有不到兩三分鐘,三十個騎兵全軍覆滅,不過挖在外圍的兩道陷坑已經暴露,而箭矢也無法支撐十輪。
嗚,嗚,一長一短兩聲號聲再次的響起,這一次,一個百戶的精銳盡數出馬,百匹戰馬排成兩線,百戶長哈拉親率手下騎兵發起了衝鋒,一百騎,就好像是天邊的一道烏雲,發出隆隆的馬蹄踐踏之聲,草原上積下的水溝迎着逐漸大亮的天空,隨着大地的顫抖,而泛起絲絲的漣漪,一個馬蹄踐踏在水中,頓時一幅美麗的藍天白雲畫卷化爲粉末,無數的水花飛濺而出,灑落在片片嫩綠的草莖之上。
“射!”兩百米的攻擊,一輪箭雨呼嘯而至,就好像天降大雨一般,強勁的力道讓弓弦發出嗡嗡的鳴叫,尖嘯刺耳的聲音劃破空氣,噗噗,數騎騎兵中箭倒地,頓時被身後緊隨而至的戰馬踏在身上,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響傳出,儘管這一輪是一次齊射,但在對方有防備的情況下,只射倒五六人,而兩百米的距離,戰馬呼嘯而至。
五輪箭雨覆蓋後,一個百戶還有七十多人,幾乎是踐踏着同伴的屍首衝向營地內部,兩道陷坑並不能阻擋幾下,這些野蠻的騎兵幾乎是用自己的身體開出一條道路,夏羽看着這羣悍不畏死的騎兵眼睛裡也帶有一絲恐懼。
雖然夏羽也參加過數次戰鬥,也殺了一些人,身體不會在出現不適,嘔吐,但他還是第一次跟比他強大的對手戰鬥,儘管他身體內的血液在沸騰,但這壓抑不住他內心的懼怕,眼前的景象告訴他,對方不是那些烏合之衆,而是草原上最精銳的騎兵,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一個狼羣。
“殺!”雖然內心有些恐懼,但隱隱的卻讓夏羽更加的興奮,騎兵終於衝了進來,夏羽抽出手的刀,雙目閃爍異彩的衝了上去:“去死吧!”
“當。”夏羽的長刀被擋,兩把武器交擊而過,那騎兵藉助馬力,從上而下劈下,力道沉穩有力,而夏羽卻是天生異柄,因爲血脈的作用而力量大增,這一刀竟拼的勢均力敵,長刀被阻,夏羽順勢將刀向下劈砍,鋒利的刀鋒直接劃破了戰馬的小腹,鮮血從體內噴射而出,將夏羽染成一個血人。
那腥羶的鮮血就好像是最好的催化劑,讓夏羽的血液徹底的燃燒了起來,戰馬仰天長嘶,前蹄揚起,騎兵被甩到馬下,還沒站立而起,夏羽已經衝到近前,一個跳劈,直接將對方一分而半,舔舐着嘴角的鮮血,夏羽看着四周陷入混戰的士兵,雙龍護腕上的龍眼閃爍,頓時四周的士兵體內好像涌出一股力量出來,本來疲憊的身體再次煥發了生機,與衝入的騎兵對殺了起來。
“後退,後退!”吳用看到山坡上又衝下來的騎兵,知道今天不可能有翻盤的機會,只能利用營帳雜物阻擋騎兵的衝勢,然後撤退到河邊,乘坐木筏離開,不過在離開前,還要儘可能的殺傷對方,讓對方永遠記住今天的痛。
夏羽身邊的黃巾老兵拼的已經所剩無幾,赫連博的牧民騎兵也早已經下馬拿着武器堵了上來,不過這些跟牧民的戰鬥力甚至比不上這些黃巾老兵,但卻成功的將衝進來的騎兵黏在營地之中。
夏羽猛地揮手,一道青色的風刃飛出,噗的一聲切過一個舉起武器的騎兵的手臂,啊的一聲慘叫,那騎兵的手臂帶着彎刀掉落在地,地刺,一道土黃色的地刺猛的從地面刺出,一匹戰馬直接被刺穿了肚子,如果說剛開始夏羽心裡還有些畏懼之心,那麼打到現在夏羽腦海裡除了殺就是殺,根本就想不到其他。
赫連博從後方撲了過來,一把拉住夏羽,道:“大人,我們支撐不住了,對方的大隊騎兵已經衝進來了,軍師讓我們撤退,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夏羽呼呼的喘着粗氣,看着已經倒下大半的士兵,以及越來越多的騎兵,夏羽知道自己這一戰已經結束了,夏羽咬着牙,疾風之戒上一道龍捲風旋起,快速的籠罩在附近的空間,然後大喝一聲:“撤退!”他們已經用鮮血證明了他們的勇武,接下來就是如何保住生命。
夏羽帶着人衝到河邊,跳上竹筏,而對方的騎兵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夏羽一行,而早早就撤離到河邊的山蠻弓箭手早就等待在這裡,一輪密集的箭雨射過,暫時阻擋了騎兵的追截,而這些騎兵手中並沒有多少弓箭,只要逃到了河面上,再想追擊根本就不可能,隨着山蠻弓箭手撤退到木筏上,那些殺進營地的騎兵只能望河興嘆。只有寥寥無幾的箭矢在射擊。
來到河面上,吳用搖動着羽扇,對着身側的乞木扎道:“乞木扎族長可以放了!”
最後一輪箭雨,燃燒着火焰的狼牙箭終於露出了最後的獠牙,隨着嗡嗡的絃動,那仰射的狼牙箭飛上雲霄,然後在半空中拋射而下,落在營地內,雖然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雨,但在事前,吳用卻讓人收集了大量的乾柴,牧草放置在氈包之內,當燃燒着火焰的箭雨撕破營帳的獸皮,落入營帳之內,乾柴碰到烈火,頓時燃了起來,沒片刻的功夫,整個大營都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而混亂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沒來得及逃開的騎兵被燒死或者被自己人踐踏而死。
遠處山坡之上,一騎白雪之上,祁連納雪看着那燃燒的大營,嘴角露出一絲說不清的笑容,而三個衝入赫連營地的百夫長都是一身狼狽的跑到山坡下,來到祁連納雪的身前,單膝跪倒在地:“公主殿下,屬下未能完成任務,甘願承受責罰!”
祁連納雪淺淺一笑,目光望着那流動的河面之上,道:“回去自己領十鞭子,將死去的勇士好好安葬,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