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重獲新生,彷彿讓她褪去了他們之間的隔閡。
和他在一起,讓她想起的都是美好的過去。
而比起這教堂,教堂中央雪白的婚紗,就像是一顆絕美的雪樹。
葉雅琪一時看呆,連話也說不出。
這獨特的設計看不出是出自誰之手,但她就是覺得眼熟。
難道會是當年在風雅城堡時,他請名家訂製的?當時她心裡就只有仇恨,對婚紗只有一個大概的印象……
突然,一張手稿出現在她眼前,上面還簽着她的大名,以及炎烈的簽名。
熟悉的手稿讓她記憶迴流,葉雅琪恍悟,驚訝得合不攏嘴。
這是她的設計!
上次他和克麗絲訂婚,她被迫遠走,回到熟悉的城市,做一個籍籍無名的設計師,卻沒想到他找上門來,還要她給他設計禮服。
她覺得只有新郎禮服實在太孤單,就不自覺地在旁邊補上了一套婚紗。
那時候她想,反正到時候交給他的時候再塗掉。
可畫這婚紗付出了她太多的感情,到最後,她竟紅了眼眶,甚至捨不得擦去。
而後來發生了很多很多事,她也沒辦法把手稿交到他手上,他到底是怎麼得到這張手稿的?
葉雅琪感到很驚訝:“你是怎麼弄到手的?”
炎烈微微勾脣:“我告訴那個公司的老闆,說我要和你結婚了,要她把你設計的東西都給我,她就幫我找到了。”
他說起來很輕鬆,但葉雅琪知道,肯定沒這麼簡單!
他一定又用了什麼非常手段,否則一個公司老闆怎麼會這麼無聊去找走失員工的東西。
想起過去,葉雅琪重重地嘆了一聲。
那時候,她以爲他們再也沒可能,可現在卻要舉辦婚禮了。
葉雅琪環顧四周,一想到自己會在如此美輪美奐的大教堂裡舉行婚禮,就感到無比的興奮。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吐出,背後突然變暖,回頭,只見是炎烈從後抱住了自己。
“烈……”
“噓……”
葉雅琪乖乖的閉嘴,享受着他帶來的溫暖。
良久,他重新開口:“你來過聖瀾無數次,我卻從未帶你出去遊玩過,不如我們今天來一場說走就走的逛街?”
葉雅琪喜上眉梢:“好啊。”
他驅車到聖瀾市中心的一家鵝湯鋪子,爲葉雅琪點了幾盅,又小心翼翼爲把鵝肉剔骨,然後全數遞到她跟前。她似乎餓極了,也就顧着吃了,鵝湯香醇,她忍不住多喝了點,吃得胃撐,斜靠在椅子上朝炎烈傻笑。
炎烈爲葉雅琪忙活了半晌,最後自己才慢慢地開始用餐,他舉手投足倒是極其的優雅,葉雅琪愣愣地看着他,片刻,他眉也沒擡一下,說:“今天去看看奶奶,她說她很想你。”
“可是……”葉雅琪骨碌轉着眼,正想拒絕的藉口,只見炎烈放下了筷子,沉聲說:“你不想見她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怕……”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些害怕玫瑰夫人,只因爲她的不善。
“怕什麼?”炎烈挑眉逼問。
“怕她老人家不高興啊。”葉雅琪下意識揪緊裙身,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說了言不由衷的話。
“你什麼意思?”他滿眼疑惑。
不想破壞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融洽關係,葉雅琪訕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我一醒來也沒去見她老人家,反正我們結婚那天也會見到不是嗎?”
雖然她的回答很沒營養,但很快,炎烈就又恢復了剛纔的溫柔體貼。
飯後,炎烈坐了很久,又要了杯藍莓味的冰沙,吃了一口,他嫌惡地推開,直說太難吃:“已經不是記憶中的味道了。”
葉雅琪卻搶到自己面前,像呵護珍寶似的護着那杯冰沙說:“別浪費啊。”
“不準吃。”炎烈眸色微暗。
“我偏要!”說罷,葉雅琪舀了一口在嘴裡。
果然很難吃,但她不想抹殺掉,他想要來這裡找記憶的好心。
還記得那個夏天,她厭煩了游泳,說要外出玩樂,但炎烈卻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拋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並且告訴她,進來了就別想出去!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被軟禁在威利堡裡,甚至和他吵架,耍性子說,偏要出去。
當時的她太年輕,做事太沖動,趁他不注意就翻牆跑了。
可城堡的牆哪是她想象的那麼容易翻越,在裡面看着矮矮的城牆,另一邊卻如同深淵。
她嚇得腿軟,騎在牆頭上下不是。
最終是金鐘找到了她,炎烈匆匆趕來,將她救下後,破天荒的答應帶她出去玩。
他們第一站就是這個鵝湯鋪子,那時候的她,根本不知道,他此次外出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
他的吵鬧引來旁人的目光,葉雅琪傾身上前,壓低了嗓音,道:“我們不要吵了好不好?就算不是當時的味道又怎麼樣,你今天帶我來這裡,我已經感到非常的幸福了!”
炎烈怔了怔,才妥協:“那你少吃一點,這東西冷,吃多了對你身體不好。”
他難得溫柔,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小女孩,順從地點了點頭後,她又吃了幾口,就再也不碰了。
炎烈高興地笑了笑,隨即又匆匆看了看錶,說:“時間剛好。”接着,他一把拉起她,邊走邊說:“快點,我們只有兩分鐘的時間。”
“我們要去哪兒?”葉雅琪被他領着跑,凌亂了腳步,她不明所以。
“跟着我就是了。”
鵝湯鋪子往東走一百米是一家影院,那是窮學生約會的天堂,可以花最少的錢,看優質的電影,還能和伴侶浪漫一把。
從排隊買票到進場,炎烈都把葉雅琪的手箍得死死的,暖暖的溫度,就快讓葉雅琪整顆心融化了!
電影院是他們的第二站。
那時候她硬要他陪着她做情侶之間該做的事,可他卻說該回城堡了,葉雅琪急得自顧自地跑出了鵝湯鋪子,四處搜尋電影院,終於發現了這又破又小的影院,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家影院居然還在!
葉雅琪靜靜地坐在炎烈的身旁,卻看着他完美的側面,傻笑着,無法自拔。
那天過後,她又逼過他一次,是泰坦尼克號上映的那天。當時,他人在美國,她騙他自己快死了,他匆匆回國,她在機場攔截,直接把他帶到了電影院。
他那天西裝革履,她還記得當時,他穿着厚重的黑色呢毛大衣,內裡搭格子小背心,和這破舊的小劇院是那麼地格格不入。
他恐怕是不適應這小劇院,又或是氣她騙他。
葉雅琪歉疚由心升起,但她始終拉不下臉給他道歉。
直到兩人一同看完了電影,葉雅琪才領悟到,面對生死,他們這點小矛盾又算什麼,於是在兩人回城堡的路上,她誠懇的道了歉,又說明她想在這裡重溫他們過去的美好。
說了一大堆,她是那麼傻,那麼坦誠,而他也是同樣,說是不是嫌棄劇院不好,而是這片子不吉利。
他很迷信。
“小琪……”
而現在播放的電影就是一普通的愛情故事,劇目在男主角給女主角套上婚戒落下帷幕,完美大結局,炎烈忽然喚她,葉雅琪依然緊緊地看向他,影院突然大亮,這裡面的人都走光了,炎烈卻對着她緩緩打開一個小小的錦盒。
她心驟然一緊,匆匆撐了起來,心跳如戰鼓,只聽他說:“我媽說我命裡要求兩次婚,才能把媳婦死死地圈在身邊。”
是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它在微光中綻出妖異的光芒,刺痛了葉雅琪的眼。
淚水毫無預兆地滑落,她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只能拼命地點頭,來表達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她願意!她早就願意嫁給他了!
所以纔會一次又一次地割捨不下他!
美麗的戒指緩緩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就像是烙印下了他的印記,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只能是他的!
在幫她穩穩地戴上戒指之後,他拉着她快速地跑了起來。
跑出電影院,跑出鬧市,回到了他專用的座駕上。
激.情的種子,或許就在電影院裡深深種下,他緊緊握着她的手,讓她覺得握着一個烙鐵,燙得慌。
一路上,她微笑着看着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能從他眼裡讀出,他想要什麼。
他們有着共同的希翼,此時此刻,他們需要彼此!
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再也沒有任何仇恨與其他因素參雜,他們達到真正的身心合一。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一對緊緊擁抱着的蜜偶身上,暖暖的溫度,讓葉雅琪感到了更多更多的幸福。
昨晚的記憶仍然在腦海中癡纏,那時她深陷他帶來的快樂中不得自拔,現如今,卻害羞得不行!
葉雅琪把自己藏在被單裡,卻發現其中赤果的兩人,臉越發的燙了。
而恰在此時,炎烈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你餓了嗎?”
他這疑問配合着這番風景,讓葉雅琪不去亂想都不行!她覺得自己的臉似乎燒了起來,她急忙探出頭,卻猛的碰到了他柔軟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