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琪看似平靜的生活,被一個電話打破。
是一個隱藏號碼來電,葉雅琪接通後,卻在那邊聽到了金鐘略顯疲憊的聲音:“是葉小姐嗎?”
“鍾伯?”
“我有話要和你說,在老地方等你。”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正當葉雅琪猶豫不決之際,她的手機收到了一條彩信,是一張A4紙的照片,但因爲像素太低,看不清上面的字,只是紙頁上稍大的擡頭,依稀可辨,和她拿回來的DNA紙頁一模一樣。
看清後,葉雅琪禁不住倒抽了口涼氣,該不會,這就是NDA鑑定書缺失的那一頁!
這東西怎麼會在金鐘那裡?
而他爲什麼又要給她看?
抱着這些疑問,葉雅琪問齊琛借了車,連夜趕去風雅城堡。
而這一次,她再也沒有心思去欣賞任何風景,腦海裡被那張模糊不清的A4紙佔滿。
結果到底是什麼?
會是她想要的嗎?
想着,葉雅琪加大了油門,趕到風雅城堡的時候,只用了40分鐘不到,比正常車速快了整整一倍。
風風火火趕到那個廢棄的小屋,可葉雅琪卻沒看到金鐘,她往裡走了走,喚了他一聲:“鍾伯?”
空檔的屋子裡,只有如狼嚎的風聲應答她。
意識到情況不對,葉雅琪欲轉身離開。
‘呯——’
突來一聲巨響,小屋的門被石板合上。
葉雅琪匆匆來到門前去推,大石像是被人從外面抵死,無論她怎麼用力,石板都紋絲不動。
“是誰!”她惟有大喝,“你們要幹什麼?快放我出去!”
可外面除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根本沒人應答。
葉雅琪沿着屋子的四壁走,一邊走一邊說:“不管你是誰!快放我出去!否則炎烈不會放過你的!”
她敢肯定,陷害她的人就是城堡裡的人,否則他們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城堡裡搗騰。
而不等她去分析這人到底是誰,室內突然升起滾滾濃煙,很快她感到肺部刺疼,便猛烈地咳了起來。
她又跑到石板處,只見四周圍都竄起高高的火舌。
霎時,葉雅琪感到了絕望!
外面的人想要她死!
雖然知道沒用,但葉雅琪還是拼命地去摳那厚重的石板,雙手被凹凸不平的沙石刮傷也渾然不覺。
漸漸的,她感到了窒息……
四肢突然沒力,她頹然靠在石板上,放棄了掙扎。
而這一次,她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臉。
她認爲最不可能想起的人——炎烈。
他在黑暗中的那一抹亮處,朝着她笑。
隱隱的,她聽見了他的喊聲,焦急而又淒厲的喊聲。
但卻非常細微,以至於她無法感受到他的焦灼,還以爲他只是在溫柔的喚她——琪琪。
可是,這只是幻覺而已。
無力地眨了眨眼,葉雅琪自嘲一笑,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奢望。
或許只有等到來生……
但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確實說不清。
憑着心底的那份念想,她努力朝他伸出手,想要最後一次摸他。
手上卻有了真實的觸感,就像是他真的在她面前。
她貪婪地又摸了摸,瞬間,天地顛倒,她頓感後背火辣辣的疼。
這疼讓她瞬間清醒,他的聲音在耳邊更加清晰了。
“你別亂動,馬上就能到醫務室了。”他輕柔的聲音在她耳旁迴盪,那麼真實。
等等,他說去醫務室?
這不是她的幻覺?
葉雅琪努力睜眼,卻睹見黑沉的夜空,她騰在半空,在迅速的移動。
耳邊的清風將籠罩在她身上的熱氣吹散,她努力轉動了脖子,只見是炎烈乾淨的下巴,而他眸底流淌的焦急之色,是真實存在的。
她竟然在他懷裡!
葉雅琪動了動脣,卻發覺自己一個單音也無法發出。
他終於低頭看她,聲音越發輕柔:“你別說話,就快到了。”
她一定是在做夢。
腦海中才滑過這個念頭,葉雅琪終於承受不住,昏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望着潔白的四周,一度以爲自己到了天堂。
可天堂裡沒有炎烈。
她望着身旁正在熟睡中的炎烈,禁不住勾脣一笑。
但就是這一笑,牽動着她後背一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疼得‘嘶嘶’的出氣。
她弄出的動靜將炎烈吵醒,彷彿從夢中驚醒那般,他猛的擡起頭來,兩人的視線相遇,她在他眼裡看到了笑意。
對視片刻,他手忙腳亂地按下呼叫鈴,又搗弄着桌上的水果,將各種各樣的水果都放在一個盤子裡之後,他把盤子遞到葉雅琪面前,道:“你想吃哪一個?”
葉雅琪擺了擺手,指了指桌上的水。
她試過說話,可喉嚨乾澀,她剛一發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喉頭,難受不已。
炎烈又急忙去倒水。
剛喝下去,病房的門就被撞開了,來人是瑪麗,她風風火火來到葉雅琪面前,上下里外檢查了一番,才輕鬆了口氣:“沒事了。”
葉雅琪朝着瑪麗,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瑪麗擺手,說:“沒事,就是被煙嗆到了,過會兒就會好了。”
緊接着,葉雅琪又指了指後背。
瑪麗面色稍嫌凝重,解釋:“被石板燙傷了,雖然不是燒傷,但也要注意。”隨即,她轉向炎烈道,“不能做劇烈運動,不能沾水。”
葉雅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對炎烈說是幾個意思!
待瑪麗離去,炎烈冷不丁問道:“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葉雅琪搖頭,下意識去摸手機,這纔想起,自己穿着病號服,她的手機應該也被燒燬了吧。
又喝了幾口水,葉雅琪試着說話,發現已經沒有先前那麼難受了。
不過,她的聲音宛如破鑼,沙啞得厲害!
“來……之前……鍾伯……給我打了電話……”葉雅琪艱難開口。
炎烈面色微變,沉默片刻後,捏了捏葉雅琪的肩,道:“你好好養着,這事我會查清的。”
葉雅琪再想開口,猛烈的咳了起來,肺部彷彿還積存着濃煙,她只覺自己呼出的氣都有木屑被燒焦的味道。
他站起幫她慢慢順氣,又道:“你別說話了。”
待她平穩下來,他轉身出門。
不一會兒,他就又回來了,手裡拿着個平板電腦。
他把電腦遞給她,說:“想說什麼,就寫出來。”
葉雅琪接過他手中的電腦,在上面寫道:我的電話裡有一張DNA鑑定報告的照片,和你給我的那種頁面一樣。
炎烈看着她寫的內容,好看的眉擰到了一塊兒。
然後葉雅琪接着寫:你給我的鑑定報告,最後一頁有問題,在我包裡,包在齊家。
本來她想等事情查清再給他,又或者,她會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可那個想致她於死地的人同樣也知道這個事,而且他似乎懼怕她察覺,所以急着殺人滅口?
炎烈要查清楚,那她自然會提供線索給他。
不能讓想傷害她的兇手,逍遙法外。
“你好好歇着。”炎烈將她按回牀上,又幫她掖了掖被子,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才離開。
一場災難,讓她看見他對自己的真實情感。
是因禍得福?還是惹火燒身?
她不清楚,但只要有他的庇護,她就能安穩睡去。
可她卻睡不着,待他走後,她按下呼叫鈴,瑪麗很快就來了。
葉雅琪把寫好的內容拿給她,是問她:薇薇是怎麼患上白血病的?真是我害的?
瑪麗緊蹙雙眉,說:“這些事你就別再問了,都過去了,而且她也好了……”
未等她說完,葉雅琪搶過她手中的平板電腦,又快速地寫了起來。
末了,她將平板電腦豎起給瑪麗看。
讀完上面的內容,瑪麗驚訝地瞪圓了眼,她匆忙按下刪除鍵,又急道:“沒證據的事不要亂說啊!你安安心心的養病,不要胡思亂想,BOSS會解決的!”
葉雅琪直勾勾地看着瑪麗,就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欲蓋彌彰。
就好像在說:你一定知道什麼。
瑪麗被葉雅琪盯得渾身難受,良久,她重重嘆了一聲坐下,沒好氣道:“你幹嘛要是想拖我下水,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末了,她又自言自語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纔會認識你!害得我被困在這裡,害我受制於人!”
她坐立不安,一會兒站起想走,一會兒又坐回她牀邊。
好一會兒,瑪麗緊了緊拳頭,彷彿豁出去了那般,說:“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你別再查過去的事了,反正你已經回到了BOSS身邊,又何必去計較過去。”
這話說得輕巧。
葉雅琪輕輕一笑,在平板電腦寫下:我不想不清不楚過一輩子,誰說我想留在他身邊。
“哎!我不管你了!”瑪麗見說不通,起身離開。
和瑪麗聊了一番,她越來越覺得,她和炎烈以前的誤會沒有那麼簡單。
而越是這樣,她就越想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倒在牀上,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累,也忘了刪除平板電腦上寫的,就這麼睡去。
沉睡中的她,也錯過了,幫她把包拿回的炎烈,看着平板電腦上的內容,眼底浮上的痛楚。
‘鈴鈴——’
葉雅琪被她手機的鈴聲驚醒,她循聲望去,首先看見了自己的包。
原來她沒有帶手機出門!
她匆匆從包裡翻出手機,發現竟是那個隱藏號碼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