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琪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炎烈突然進來了。
似乎很期待新生命的出現,他開口就問:“結果出來了嗎?”
葉雅琪突然起身,擋在瑪麗之前,將手藏在身後,死死捏住了瑪麗的手,說:“要明天才知道。”
她又像是在向瑪麗傳遞這個信息,希望她能幫自己。
半晌,身後傳來瑪麗勉強的笑言:“是……是明天才能出來結果。”
得到她的幫助,葉雅琪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
炎烈微微皺眉,想要說什麼,葉雅琪及時搶在了前頭,說:“我要回去了。”
“今天留在堡裡吃飯。”炎烈扔下這句命令,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待他的腳步聲漸遠,葉雅琪猛的轉向瑪麗,懇求:“瑪麗求你!如果我真的有了,千萬不要告訴炎烈!”
“爲什麼?”
“我想保護我的孩子。”葉雅琪明亮的眼睛裡寫滿了勇氣。
“你該不會以爲BOSS會害它吧?”瑪麗爲炎烈抱不平,“BOSS不知道有多期待它的到來!這次回國也是去引進最先進的檢查儀器,剛纔明知道你在騙人,他也沒說什麼……”
“好了,瑪麗,你沒失去過孩子,你是不會懂的。”葉雅琪及時將她打斷。
就算是他會遷就她,也是因爲愧疚,如果不是他急着給薇薇換血,那個可憐的孩子也不會沒有。
她這一句將瑪麗堵得死死的,而葉雅琪回到了沙發上,靜靜地等待結果。
不一會兒,儀器檢查完成的提示音打破了屋內的沉默,葉雅琪只覺手腳冰涼,怔怔地看着儀器的方向,內心卻抑制不住的焦灼。
瑪麗把檢查結果遞到葉雅琪面前,激動地說:“謝天謝地,我不用左右爲難了。”
仔細看着上面的數據,葉雅琪先是失落,而後又被慶幸充滿。
沒有孩子也好,至少不會與他有過多的牽連。
特別是在她知道自己上一個孩子的逝去後,她就無法面對炎烈。
長長吐了口氣,葉雅琪起身出門。
她快步走向城堡出口,在門衛處被攔下。
炎烈看着監控裡葉雅琪的身影,立即吩咐保鏢將她攔下,隨即,他給瑪麗去電,問:“你和她說了什麼?”他的嗓音低沉得可怕。
“也沒什麼啊。”瑪麗心虛道。
“說和曝屍街頭,你自己選。”威脅的話他總是說得乾淨利落。
“我告訴她上次她生化妊娠的事。”瑪麗不敢再隱瞞。
炎烈重重地掛斷電話,暗藏整個星空的黑眸暗涌奔騰。
但很快,他收斂起所有的情緒,坐回皮椅裡,讓保鏢將葉雅琪帶到書房。
他的小貓伸出了利爪,可不是件好事。
葉雅琪站在門外,憤憤地撞開他們的鉗制,帶着不甘進入了書房。
“請問主人還有什麼吩咐?”她開門見山。
“不是說了讓你留下來吃飯?”炎烈往後一靠,帶着隱隱怒氣的黑眸直直逼視眼前冷硬的人兒。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葉雅琪強笑道。
“什麼事?”
葉雅琪噎住。
“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飯了。”炎烈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又道,“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在堡裡逛一下。”
“不用!”葉雅琪冷聲拒絕。
“你有什麼不滿可以直說。”破天荒的,炎烈做出退讓。
而葉雅琪敏銳的察覺到,不由得暗忖,他一定是心虛了!
本就是復仇歸來的她,仇恨的因子在蠢蠢欲動,良久,她按捺住胸中洶涌的不滿,平靜道:“我想接我的父親和大哥回國安葬。”
“你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
葉雅琪冷笑:“那你又讓我說?”
炎烈皺眉:“我讓你說你的不滿,而不是向我提條件。”
“這就是我的不滿。”她微揚着下巴,語氣堅定。
炎烈先是一怔,隨即扯出一個怪異的笑,緩緩向她走來。
帶着迫人的氣勢逼近,他勾住她小巧的下巴,邪魅一笑:“別忘了你的身份,即便是你出了這個城堡,你仍然是我的僕人,夕霧。”
他提起這個名字,不知爲什麼葉雅琪突然想到這花的花語,不自然地勾了勾脣,反擊:“聽說夕霧的話語是熱烈想念和一往情深,你確定你只是把我當作僕人嗎?”
可他似乎掩飾得很好,又或者他根本沒這個意思,剛毅的面部線條沒有任何波動,卻將箍着她下巴的手,收得更緊了。
他笑着說:“如果你還想你家人的遺體回國,最好不要再輕舉妄動。”
葉雅琪死死地捏緊了拳,最終扯出一絲微笑:“多謝主人答應我的請求。”和他相處久了,她漸漸懂得忍耐。
因爲就算是她再怎麼憤怒,也是無用,只有笑到最後,別人纔不會將她看低。
兩個人靜靜對峙,直到薇薇的到來,纔將室內奇怪的氣氛打破。
和以前相反,身爲他未婚妻的薇薇,卻不像以前那般黏着他,這讓人感到很奇怪。
薇薇連書房的門也未曾進,只在門口,楚楚可憐道:“炎,今天我想在餐廳陪你吃飯。”
“不行,你在房裡吃。”他不含糊地拒絕。
葉雅琪眼角餘光睹見她投來哀怨的眼神,再配上她那楚楚可憐的表情,葉雅琪只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可炎烈冷沉的模樣,似乎根本不爲所動。
真是個無情的人!
薇薇走後,炎烈對葉雅琪說:“跟我去個地方。”
葉雅琪莫名的氣憤,但卻不能拒絕他的命令,走在路上,忍不住冷嘲:“是不是隻要在你掌心了,你就不會在意了?”
炎烈沒有回答。
葉雅琪又補了一句:“你們男人都一個德性。”
而後,她的話音消失在風中。
看着眼前巨大的玻璃花房,葉雅琪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舌頭。
是梅花!
冬已過,進入城堡的那片梅海是剩下了黑色的枝蔓,可這裡的梅花卻美麗的綻放,就算是沒有進入花房內,她也隱隱聞到了撲鼻的芳香!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獨愛寒梅,愛它們的美麗,愛它們的堅韌。
她幾乎陷入這美景中不得自拔,忽然,身邊傳來炎烈不鹹不淡的話語:“裡面太冷,在外面看看就好。”
葉雅琪緩緩上前,纖長的指在玻璃上輕輕比劃,就像是在撫摸着那冰清玉潔的花兒。
“我很喜歡。”受美麗的蠱惑,葉雅琪發自肺腑說道。
“以後你可以經常來看。”
明白他話的用意,葉雅琪猛的回頭,說:“我不想代孕,你找別人。”
卻迎上他冰冷的眸:“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葉雅琪氣急敗壞道:“爲什麼是我!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可他卻溫柔地撩了撩她的發,語氣溫暖:“你可以理解爲,我愛上了你。”
他說這話時,眸底沒有半點感情色彩,以至於讓葉雅琪無法感受到他所說的‘愛’。
她朝着他嘲諷一笑:“你連說謊都這麼敷衍?”
“那我該怎麼表現?”炎烈一挑眉,語氣中頗有玩味的意思。
葉雅琪靜靜地打量着他,良久,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你可以先吻我。”
她一定是瘋了!
就像無法抵抗梅花的美,她同樣抵抗不住他溫柔的誘.惑。
他冰涼的指腹在她美麗的紅脣上來回摩挲,片刻,他低頭,印上紅脣,卻是沒有帶任何情緒的輕觸。
她仍然可以說話:“說你愛我。”聲音卻沙啞得不像話。
“我愛你。”他富有磁性的嗓音,隱隱透着情感。
但葉雅琪卻聽不到,即便是沒有感情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她仍然選擇相信。
閉上眼,她用更深刻的吻迴應着他。
沁人肺腑的梅香麻痹了她的大腦,只能遵從自己的內心,放縱地表達着自己的愛。
然後,他的吻漸漸變得炙熱。
兩個交纏的身影,就像是他們真的很相愛。
而這似曾相識的動作與氣息,漸漸在她腦海中組織出一個畫面……
她當着薇薇的面,吻上了他,根本不懼他人的威脅,對着他親暱說道:“我懷孕了,烈。”
他眸底閃過一絲喜悅,但轉瞬即逝,繼而冰冷道:“那又怎麼樣?”
沒有迴應的吻,讓她吻得很孤獨。
那種切膚之痛再次傳來,她猛的推開了他,就像是做了一場可怕的惡夢,她大口喘息,就像是即將窒息的人兒,在貪婪地攝取空氣中的氧份。
“你怎麼了?”他的聲音裡帶着絲絲柔情。
淚水急急落下,她倉惶地轉身背對着他,帶着濃濃的鼻音道:“沒、沒什麼。”
肩上突然一暖,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肩,語氣微微變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她使勁地搖頭:“沒有!”
“你最好直說,我沒有耐性。”他的聲音越加低沉。
葉雅琪愴然一笑:“想起你不要我和孩子。”末了,她轉身面向他,“怎麼了?你害怕我想起其實是你拋棄了我?”
當即,炎烈泛起一個扭曲的笑:“是嗎?既然你這麼急着想知道過去,那就由我來告訴你,你有多麼的下.賤!”
葉雅琪一怔,仔細地打量着炎烈,他緊繃的面部隱含怒氣,不像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