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炎烈就爲他解惑了:“我用殺毒軟件隔離了U盤,所以只要沾染病毒的文件都會自動隱藏。”
解說完,炎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緊接着,他又說:“如果說這些文件都是病毒,那殷永年一定也知道這裡面的內容。”說着,他又咳了兩聲。
葉雅琪下意識又看了一眼他的臉,而後轉向瑪麗道:“你趕緊把他的藥給拿來吧。”
瑪麗點了點頭,出去了。
回來時她帶來一大堆藥,葉雅琪實在難以想象,他不過是小小的感冒,瑪麗卻讓他吃這麼多藥。
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是故意整炎烈的。
可葉雅琪還是猜錯了,炎烈默默地吃着藥,好像是在例行公事,熟門熟路的樣子,就好像吃了很久似的。
“難怪他病了也不肯說。”葉雅琪忍不住吐槽。
瑪麗順勢接着她的話說:“是啊,BOSS是我見過最不聽話的病人了,如果他老早這麼配合,就不會受苦到現在了。”
“閉嘴!”炎烈冷聲打斷。
瑪麗撇了撇嘴,指着桌上林林總總的藥,說:“堅持吃半個月看看,我先走了。”
她走前看了葉雅琪一眼,好像在說‘好好照看他’。
葉雅琪避開了瑪麗的眼神,以肢體語言告訴她‘關我什麼事’。
瑪麗長長地嘆了一聲,才走了。
室內又恢復了沉悶。
葉雅琪試着找話題,卻發覺自己總是被他的病痛困擾着。
他爲了救她,不顧嚴寒跳入冰冷的海水中,那他豈不是很矛盾……
一年前他送她離開城堡,卻是想要她的命啊!
她永遠都忘不了看見他車牌的那一幕,就像一根尖刺埋在她心裡,總是能輕易地讓她痛!
冷不丁,他說:“我最近沒有麻煩。”
他突然回答她的問題,葉雅琪愣了愣,說:“哦,對了,上次我們去碼頭,襲擊你的人是不是就是那天出現在墓地的人?”
炎烈看了她一眼,問:“你怎麼知道?”
葉雅琪心裡一沉,沉聲說:“他們應該就是和殷永年有聯繫的國際毒梟的爪牙!”
一說起他們,葉雅琪就想起了張彤的慘死,禁不住捏緊了拳頭。
“你不要再管這件事。”炎烈板着張臉說。
“怎麼可能不管!”葉雅琪激動地抓住了炎烈的袖,“張彤死得這麼慘,我不替她報仇,我大哥在天之靈一定不會安息的!”
“人都死了怎麼還會有感覺。”炎烈冰冷道。
“你——”
“我說的是事實。”
頓了頓,葉雅琪扯了扯他的袖,說:“算我求你行嗎?我不能放任那幫人逍遙法外!而且上次我和你去貨艙他們也看見我了,一定也會來找我麻煩的!”
“只要你待在城堡裡就會沒事。”炎烈的聲音依舊平靜,他兀自處理着U盤裡的東西,很快,他將病毒完全隔離後,便打開了那兩個音頻。
聽完後,他用衛星電話聯絡了別人,並報出了亞峰碼頭的地址。
一番吩咐過後,他掛了電話,欲起身,被葉雅琪攔住,她繞到他面前,急道:“你就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只會成爲負擔。”炎烈仰面看着她,面無表情道。
“炎烈!”葉雅琪漲紅了脖子大喝,末了,又軟下了語氣,“求你了!讓我和你一起去吧,那裡我從小玩到大,比任何人都熟悉,你看上次在貨艙。”
說完,她朝着炎烈眨巴眨巴眼,又投以乞求的眼光。
炎烈微微皺眉,良久,才說:“你要去也可以,但必須聽我的安排。”
終於得到他的首肯,葉雅琪差點跳起來歡呼了!
可緊接着,炎烈又播放了一遍偷錄的錄音,放完後他就把錄音以郵件的形式發給了別人。
末了,他給人打了個電話:“儘快分析。”
葉雅琪在一邊看着,十分好奇,待他掛了電話便問:“怎麼了?你懷疑這個音頻是假的。”
炎烈點了點頭:“病毒如果是殷永年植入的,那說明他也知道這裡面的內容,不排除他造假的可能。”
聽他這麼一說,葉雅琪頓時也覺得問題很嚴重!
“他是想騙我們去哪裡?!”最終得出這個結論,葉雅琪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有回答葉雅琪,炎烈迅速敲擊鍵盤,從僱傭兵網站調出一個資料給葉雅琪看。
是一張圖片配着一大堆的說明。
圖片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背影,看似很普通的人,葉雅琪一眼就認出是襲擊張彤的那幫人。
圖片的側邊放大了男人手臂上的袖章,紅色的底,白色的鷹頭,旁邊的解說是M國白鷹幫。
葉雅琪立馬把他們和毒.品、殷永年聯繫在了一起。
他們是在國際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但如果他們能在谷城橫行,不排除是殷永年的包庇。
可他們明明知道張彤是殷永年的女人,爲什麼還要殺了她?
一定是殷永年授意!
思已至此,葉雅琪不禁捏緊了拳。
而與此同時,對方分析完成的郵件傳了過來。
經鑑定,這個音頻的確是假的!
葉雅琪這才感到後怕,如果不是炎烈細心,或許明天她就去送死了。
可爲什麼殷永年要引誘他們去那裡?
無數的疑問充滿了葉雅琪的大腦,她忍不住好奇問道:“殷永年如果想殺我,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
“上次這幫人襲擊我,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所以沒有對我下殺手,我才得以逃脫。”炎烈又爆出一個內幕。
葉雅琪深深凝眉:“毒販會在廢棄的碼頭找什麼?”
聞言,炎烈同樣皺起了眉,兩人相視片刻,最終異口同聲道:“毒.品!”
緊接着,葉雅琪說道:“他們以爲毒.品在你手裡?”
這看似沒有任何關聯的事件,卻又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炎烈暗沉着眸子,接話道:“所以我纔會收到一個匿名短信,說你在陽明公墓有危險。”
葉雅琪冷靜分析:“假設發短信給你的人是殷永年,那他是想借白鷹幫殺了你。”
炎烈思考片刻,將所有的事件連貫起來:“張彤誤以爲我是害死葉亞峰的兇手,所以引我去亞峰碼頭伺機報復,她應該是事先得知那天殷永年和白鷹幫要交易,可白鷹幫的貨被殷永年的黑吃黑了,從而嫁禍在我頭上,所以殷永年纔會引我去陽明墓地,是想給白鷹幫一個交代,但爲什麼白鷹幫的人要殺了張彤?”
“爲什麼呢?”葉雅琪也糊塗了。
“因爲陽明墓地的那幫人不是白鷹幫一衆。”炎烈冷笑,“殷永年真的很狡詐。”
“你怎麼肯定他們不是?”葉雅琪化身爲好奇寶寶,問個不停。
“白鷹幫的目標是毒.品,不會輕易在川蘭境內犯事。”
“你是說,那幫人是殷永年的人?”葉雅琪驚道。
“知道你一定會報復,到時候他便是坐山觀虎鬥。”炎烈給出最終答案。
“他真噁心!”霎時,葉雅琪滿腔的憤怒被點燃,死死咬牙,氣得渾身發抖。
他一定早知道張彤背叛了他,所以就起了殺心?
可憐的張彤,臨死前還被他利用了一把!
這個仇,她怎能不報!
葉雅琪的雙眼被仇恨燒紅:“你不是說殷段很快就能走馬上任了嗎!”
“只是拉他下馬,你甘心嗎?”炎烈看着她,眸色變暗。
不!
“你打算怎麼做?”葉雅琪靠近炎烈,沉聲問道。
良久,炎烈向她勾了勾手指,待她靠近,他附上她的耳,將計劃全盤托出。
隔日,距離十點還有兩個小時,葉雅琪坐上了去往亞峰碼頭的車。
只不過她今天穿了張彤死前穿的衣服,並把長髮燙得微卷,乍一看,就好像張彤還活着。
這是炎烈計劃的第一步,雖然這根本就是個沒用的步驟,但葉雅琪沒有反駁的餘地。
誰叫她答應了炎烈,要聽他的。
入夜的碼頭風異常的大,葉雅琪順着站着,讓長髮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
也不知等了多久,她聽到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
‘嗒、嗒、嗒——’非常均勻的節奏,由遠至近。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
葉雅琪隱約能聽見身後來人的呼吸聲,她藏在腋下的手,不禁收緊了起來。
“是你嗎?張彤。”殷永年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是疑惑和不確定。
他怎麼會這麼問?
但幸好他沒走上來看,否則她會早早的穿幫。
葉雅琪依照計劃,靜靜地站着。
可身後的人似乎沒有要上來的意思。
殷永年又問:“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似乎知道對面的人不會回答,殷永年發出了一聲輕笑,這笑聲伴隨着呼嘯的大風,顯得格外淒涼。
不一會兒,他說:“你有沒有愛過我?他們總是說你接近我的目的不純,我知道你不可能會愛上我,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問。”
他殺了張彤,還有什麼資格來問別人愛不愛他!
葉雅琪心中的憤怒爆棚,她忍不住回道:“不愛!”
說罷,她驀然轉身,快步走向殷永年,笑得如同彼岸花那般妖嬈:“別人說得沒錯,張彤靠近你只是想要替我大哥報仇,她怎麼可能會愛你這樣的糟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