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老淫駝的老者看着無名,不由眉頭微皺,似乎記憶中並沒有這個人,又似乎在哪見過。
無名暗歎道:“真沒想到,這些年來我變化居然這麼大,不過也難怪,否則我怎麼可能認這個孫女呢。”說罷無名憑空變出一把劍。
與其說是一柄劍,到不如說是一根劍,長劍通體黝黑,沒有劍柄,只有劍身,劍尖處是平滑的半弧狀,看起來並不鋒利,整把劍看似黯淡無光。但仔細端詳,卻給人以一種厚重感。無名撫摸着劍身:“老傢伙,我們又要一起並肩作戰了。”
那柄劍似乎聽懂了無名的話,居然朝無名身上靠了靠!
此劍,已有劍靈!
如果說此時淫駝還不知道眼前的是誰,那乾脆命令所有人集體抹脖子算了。此人,正是當年殺人如麻,叱吒風雲,將整片大陸攪得天翻地覆的絕命獵殺者——無名!死在這把飲天劍的人不計其數!
飲天劍,天亦可飲,何況飲血,飲人!
此時淫駝早已絕望,當機立斷,大喝道:“所有人快跑!不要回頭!分散跑!只要有人回到宗門,立即對宗主彙報。無名出,天劍現!”
淫駝知道,在無名面前想要藉助精神力傳遞這裡的信息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希望有人能夠逃離這裡,回到宗門!稟告宗主!
說完,便朝着無名迎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如今必死無疑,只想儘可能的拖延一下時間,讓下面的人有逃跑的機會,哪怕只有一個人逃了也可以啊!
無名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說完,無名揮舞着長劍,直指蒼穹,劍法看似雜亂無章,但正是這雜亂無章的劍法,卻使整片天空都暗淡下來
“嗚~嗚~”
揮舞的長劍拖着陣陣陰風發出陣陣聲響,似乎是天地在害怕得**。
淫駝發現,此時的無名已經消失。但這麼說有不太準確,無名依舊在揮舞着長劍,身形清晰可見,可無名的身體卻變得不真實起來,甚至連他周圍的空間都變得虛無縹緲了。
淫駝暗叫一聲不好,剛欲轉身防禦,只見無名和劍已從其身體穿過,黑劍進,紅劍出。
“一劍遮天刺淫駝!”
霎時,飲天劍脫手而出,帶着半死不活的淫駝沖天而起。刺眼的劍光夾雜着撕裂空間的“吱吱”聲,整片天地彷彿更加暗淡。只有那抹劍光,刺破這無盡的黑暗。
劍光越來越耀眼,原本的一抹,變成了一束,一道,最後彷彿變成了一根捅蒼天,刺大地的光柱。淫駝胸前的傷口也隨劍光不斷擴大……最後,烏雲消散,淫駝也隨着烏雲消散在天地間。
就在飲天劍沖天而起的瞬間,無名又變出一個魔法杖,此杖不同於飲天劍那樣黯淡無光,相反,法杖身上鑲嵌着八塊晶石,八塊晶石閃爍着八種不同的光暈。無名撫摸着杖身:“老夥計,我們又要一起並肩作戰了。”那根魔法杖似乎也聽懂了無名的話,居然也朝無名身上靠了靠!
同樣的話,同樣的動作。
此杖,已有杖靈!
無名舉起魔法杖,默唸口訣。只見那顆紅色晶石越來越耀眼。
“鳳火凌天毀萬物!”
一顆顆鳳頭形狀的火焰噴吐而出。砸向下面的車隊,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砸向下面的車隊。
頓時火光四起。慘叫聲,哭喊聲,哀嚎聲此起彼伏。大火連天,將整座山都燒着了。有的人拖着燃燒的身體漫無目的的奔跑、打滾,甚至跳到冰冷的水裡,企圖撲滅身上的大火,不過全都無濟於事。這火即使在水裡依然燃燒,凡碰到的人就會粘在其身上,凡是沾染到火焰的人最終只有一個結果——燒成灰燼,連渣都不剩,甚至連靈魂都能被燃燒殆盡!
此時飲天劍已從天而降,落在無名手中。無名左手持杖,右手持劍,劍尖與杖尖交相輝映,盡顯一種扭曲之美,一杖一劍似已相融,又如對立。
劍在顫動,杖在顫動,無名也在顫動。整片天地彷彿都在顫動、無名渾濁的雙眼顯現出久違的瘋狂,大喝道:“以吾之力,斷其生機,滅其朝氣!劍杖之奧義!合!滅!”
萬丈寒芒,千里之光。所照之處,生機盡滅,原本吵雜的森林一片寂靜,方圓千里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三招!
第一招,淫駝隕!
第二招,車隊滅!
第三招。漏網之魚,殲!
盡滅!全殲!
斂百年殺氣,成一夜魔神!
屠萬惡淫賊,留一片狼藉!
留一絲生機,還一處太平。
無名渾身浴血,雙眼通紅,周圍屢屢黑絲纏繞。無名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氣,劍杖支撐着無名的身子,每呼吸吐納一次,周圍的黑絲便會多出幾條。
無名盤膝而坐,一劍一杖懸浮在無名周圍,層層金色光暈包圍着無名。只見那層層黑絲在金光的沐浴下漸漸消散。
不多時,無名睜開雙眼長舒一口氣,周圍的黑絲已盡散。而一劍一杖卻暗淡了許多,無名撫摸着和自己戰鬥多年的武器,心疼道:“老朋友,抱歉,又勞你們費心了。”說完,一劍一杖搖晃兩下便消失了,來時無影,去時無蹤。
馨兒至始至終都趴在無名身上,睡得很恬靜,很踏實,在這充滿血腥,滿是鮮血的地方。馨兒就像一個聖潔的精靈,高貴,一塵不染。一絲晶瑩掛在嘴邊,更顯可愛。
馨兒貌似對外面的世界渾然不知,睡得很沉,甚至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和爺爺被人追殺,就在自己快被殺死時,爺爺突然暴起,屠滅了追殺自己的人。可是到最後,爺爺卻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惡魔,連自己都不認得了。最後離開了自己,自己從此變得無依無靠。這種感覺很真實,很可怕,很絕望……
無名看了看背上的馨兒,不由得有些憂慮:唉,時間不多了,得儘快想辦法才行。
想着,無名已走到淫駝身旁。搜刮一陣,只發現一枚戒指,一個玉盒還有一條項鍊。無名意識侵入戒子,又是一陣搜刮,最後不由自主的吐了口唾沫:“老淫駝不愧是老淫駝,戒子裡都是些沒用的圖片。哼!殺了你真是玷污了我的寶劍。”說完便將戒子隨手一拋。而戒子還未落地,便已化爲灰燼,隨風飄散。
無名又看了看這條項鍊道:“不錯,可以留給馨兒帶上。”說完,便將項鍊收了起來。又打開那個玉盒。這一打開不要緊,着實把無名嚇了一跳。趕忙用元力包裹住玉盒裡的東西:“哇,真是好東西,難怪這頭淫駝肯出馬護送,不過這東西居然到他手了,那麼那個人應該已經死了吧。唉,真是可惜了。看來這回動用能力並不虧啊。”說完,便吞下盒裡的東西,朝着異魔森林飛去。
此時,遙遠的大陸西部的一個黑色城堡裡。一身清脆的“咔嚓”聲在城堡想起。
“大哥,淫駝死了。”一個黑袍男子跪在地上對坐在最上面的另一名黑袍男子道
“查!不惜一切代價。還有,那件東西,必須給我找回來!”
“是。”
……
“小懶蟲,起牀咯,我們到家了。”
馨兒從睡夢中驚醒,立馬抱住無名:“嗚嗚嗚,爺爺爺爺,你不要離開馨兒好不好,馨兒好害怕一個人。”
無名眼裡閃過一絲迷茫,隨即堅定的安慰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爺爺不會離開馨兒的,爺爺還想等着馨兒結婚生孩子抱曾孫呢。”
馨兒靠在無名懷裡,眼裡淚光閃爍:“爺爺,我剛剛做了個夢,夢裡爺爺和馨兒被追殺,就在我們快被殺死時,爺爺突然變成了一個惡魔,一個大壞蛋,把那些人都殺了,但是卻不認得馨兒了,甚至還要打馨兒,把馨兒也殺死!”
馨兒不停地抽泣,似在和無名傾訴,又似在自言自語:“馨兒真的好害怕,因爲這個夢真的好真實,太真實了。馨兒害怕也許有一天這個夢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馨兒靠在無名懷裡,明明就在無名懷中,但馨兒卻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孤獨。彷彿整片天地只有自己一個人。
夢……
一夢最真實,一夢墜蒼穹。
一夢罪無辜,一夢醉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