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鎮,三天的顛簸,終於到了,千菱兒擡手遮擋刺眼的陽光。
街頭小巷,傳來食物的香氣,千菱兒摸摸肚子,好餓,在車上總是睡不好,也吃不好的,可苦了肚子裡的孩子。
“來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千菱兒在一個小攤坐下,好懷念,小時候爺爺經常帶她回老家,一住就是整個暑假,好不愜意。
這家張記肉包子打狗,很好吃,每次回來都會先來解饞,這次也一樣,真懷念。
咬一口,濃郁的湯汁味流淌在脣齒,還有香菇的味道,是記憶裡的味道。
“呼呼”千菱兒吹氣,好燙啊,份量又足,一個得有拳頭那麼大了,皮薄肉多,當真人間美味。
老闆瞅一眼千菱兒,再三確認,纔敢上前,“菱丫頭,你回來了。”
千菱兒眯着眼,嘴裡還咬着包子,模糊不清道:“對呀,張老闆,你家的包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吃。”
張老闆憨憨一笑,“好吃你就多吃點,這單免了,以後常來,好久不見了,都沒人給我打下手了。”
“謝謝老闆,以後我還給你打下手。”千菱兒也不客氣,都是老熟人,客氣反而老闆會覺得生分。
“菱丫頭,你這是懷孕了。”張老闆瞧瞧四周,也沒有男人隨千菱兒出現,心下起疑。
“是呀,我就要有小寶寶了,到時候您可得給我包紅包。”千菱兒撒嬌。
“那一定啊。”老闆不再多話,有些話留在肚子裡就好了。
千菱兒吃完,和老闆道別,這裡的氣氛真讓人放鬆,適合養胎,真希望留在這裡,可是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做。
按記憶裡的路線走,千菱兒腳下的步子邁得越來越快,就要到了,再拐一個彎就好了。
轉身,入目的是一條小吃街,原來的老宅不見了,千菱兒揉揉眼,怎麼會,不應該,就是這裡的,老宅怎麼不見了。
千菱兒往前走去,一家家店面看過去,怎麼會沒有,爺爺沒有說過搬家,而且老宅有爺爺和奶奶的記憶,爺爺絕對不會賣出去的。
一個老闆正賣力地吆喝,“走一走看一看了,好吃的魷魚串啊,只此一家,絕無僅有。”正說的起勁,看見了一個匆匆忙忙的孕婦,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車了。
“當心。”聲音洪亮,似乎不是一個人。
千菱兒被人帶着往後一轉,避開了電瓶車,車主回頭,“姑娘,當心點,可別把自個兒磕壞了。”
周圍的人一起吆喝,“老周,你當心點吧,把人小姑娘嚇壞了。”
老周嘿嘿一笑,撓頭不好意思。
千菱兒擺擺手,“沒事的,您去忙吧。” 又轉身對就她的大叔道謝。
周圍人手裡停下來的活又動起來,這小姑娘真的是人美心善,誰娶了就是福氣,看樣子都要生了,怎麼身邊沒個人。
千菱兒斟酌一下,像剛剛那個救她的人打聽,“大叔,您知道這裡原來有個老宅嗎。”
“這條街嗎,我在這裡生活了三十多年,不記得有什麼老宅。”大叔仔細回憶,確認沒有,看向千菱兒,“姑娘,你來尋親啊。”
千菱兒點頭,老宅不可能不存在的,難道走錯了,“大叔,花巷口256號路怎麼走啊。”
大叔摸摸自己的鬍子,沉思,“那裡啊,就在你身後,往左拐就到了,誒,對了,那裡倒是有一幢老宅,姑娘,你應該是走錯了。”
千菱兒鬆口氣,對大叔道:“謝謝大叔,您的生意會越來越好的。”
按大叔指的路走過去,綠牆紅瓦,斑駁的陽光打在老宅上,蓋了一層濾鏡,像是從遠古走出來的院落,保留着自己獨有的氣息。
千家老宅一直有着蘇州的氣息,因爲奶奶是蘇州人,爺爺特意修建的,只是奶奶走後,這裡也沒什麼生趣了。
這條街不同於剛剛小吃節的熱鬧,清冷得很,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到。
千菱兒在老宅門前站定,還是記憶裡的樣子。只是有點斑駁,爺爺從搬回來,就再也沒了消息,不知道還好嗎。
敲門,沒有人迴應。千菱兒有點累,扶了一下門,門就這樣打開了。
千菱兒走進去,沒鎖,真奇怪,爺爺去哪裡。
順着小徑,千菱兒看到在藤架上修養的爺爺,躺椅上的老人一搖一搖的晃着扇子,悠閒自得。
千菱兒露出笑意,輕輕走過去,趴在爺爺的懷裡,“爺爺,菱兒回來看你了。”
躺椅上的老爺緩緩睜眼,“菱丫頭,你回來了,快讓爺爺看看。”
眼眶溼.潤,看着眼前頭髮發白的爺爺,千菱兒恨自己,怎麼沒有早點回來看看。當初爺爺回來的時候,還想帶自己走的,如果當時答應了,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事,也不會遇到顧天銘。
“是,你的菱丫頭回來了。”千菱兒紅着眼,忍淚笑着。
“丫頭,這幾年過的好嗎。”菱爺爺拍着千菱兒,關切的問。
“我挺好的,您呢。”千菱兒反問。
“我呀,有你奶奶陪着,很好。”菱爺爺哈哈大笑。
千菱兒詫異,奶奶早就去世了,爺爺怎麼會這麼說。
“我呀,在老宅就能想到過去的點點滴滴,這裡的生活節奏慢,我也不用操心這麼多,挺好的。”菱爺爺搖着扇子,不緊不慢的說着。
“您喜歡就好。”千菱兒鬆口氣,還好爺爺沒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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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菱丫頭,爺爺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菱爺爺起身,拉着千菱兒進了屋。
千菱兒因爲舟車勞頓,進屋後,就先睡了一覺。
菱爺爺看着千菱兒的肚子搖搖頭,作孽啊,他那兒子真不知道讓李萍那對母女對千菱兒做了什麼。
可憐的菱丫頭,要是跟他回來,一切不就好很多,可是菱丫頭從來就是個倔強性子,就算勸了,也不會回來。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只是千父是時候提醒提醒了,不要忘記自己髮妻,對千菱兒太過忽視。
撥電話給千家,老爺子拄着柺杖,正準備大罵一頓,結果電話根本沒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