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言悔整個腦袋都是炸的,更糾結的是,他居然斷片了。
如何飲下那杯酒的,他倒是記得,也是太自信自己的醫術,故而才喝得灑脫,卻不料那酒裡的髒東西不同尋常,雖是解去了大半的媚性,竟還是醉人得緊。所以,這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隱約知道自己安然歸了家,還見着了趕回來的媳婦兒,那生辰禮可是好好地送了?
些許煩悶地從牀上坐起來,下滑的被子,再擋不住大咧裸着的半身。他偏頭看着空蕩的身側,眉又蹙了幾分,看來是又出門追線索去了,想問些昨夜的大概,怕是還得等等了。
只今日仍是要去濟世堂看診的,言悔緩了會兒,打算下牀更衣,結果這套了件薄衫,手指才理上衣襟,低眸閃爍,他不由滯了一瞬。
略醒目的紅點子,零零散散地布在胸前。
怎麼瞧,怎麼說不清楚。
又是幾眼的打量後,他收緊衣襟,忽而銜起了一絲無奈的笑。
趁火打劫?
委實像是某女幹得出來的事兒,待人回來,還真得好好地問一問了。
……
另一邊,大清早的,我晃悠在大街上,且跟周遭的那些老大爺一般地,提溜着籠子,溜起了鳥。
心情頗佳。
而沒多會兒,我便踱到了樂悅館門前。
一進館內,見是羅修來迎候,倒是省了我的力氣再去尋他。騰出手從兜中摸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徑直丟向人的懷裡,這是說好的,要翻倍還他的銀子。後者雙臂一摟,暫時顧不得清一清賬,反是因我這副違和的姿態,頓感莫名。
“玫姐,這是——您的新愛好?”他瞄着籠子裡縮作一團的某鸚鵡,問。
我彎着眼,不答反問:“二休,你家館主呢?”應該沒出門吧。
聞言,羅修當即回:“擱里正忙着呢。”
得了確切,我繞過人,便打算直接尋小白去,結果羅修好奇得不行,膽兒忒肥地拽過來,硬是害我頓了步。
至於這問我是作何來的嘛。
拎高手中的籠子,擱人眼前輕輕一晃,我彎着眼,蹦出倆字兒:“顯擺。”
……
撇下一頭霧水的羅修,我復又踏着歡快的步子離開,未曾扣門,便沒什麼規矩地進了小白的書房。
白江見着我,亦是一副發懵的樣子。
“看!我的鸚鵡!”我嚷道。
嗯?
湊過來對着籠子一陣猛盯的白江,委實沒看出什麼門道來,不就一普通的玄鳳鸚鵡麼。擡眸對上幾分亢奮的我,他直起身,仍是莫名。
這反應,直讓我油然而生一種滿腔熱血卻報國無門的鬱結。
將籠子置於桌面上,我方纔解釋,這是昨日啊,我家相公送我的生辰禮,可好看可乖了呢,卻不料白江聽後,果斷抓錯重點。
“昨日,不是趙炎的生辰嗎?”他撓了撓手上的燙疤,大腦回路繞了好幾轉,“你們夫妻倆之間的小情趣,也真是奇怪。”
後知後覺某白的不知情,不禁使人一時啞然。
而我這無語着,朝人腦袋上一掠,倒是才瞧見了旁的,不由叉着腰道:“嘖,彼此彼此,你頭上落着的那支青鳶釵,也是奇特哦~”
本是來顯擺一番的,不想就這麼被人給反秀了一波。
素來吧,只知他將那釵子寶貝得隨身攜帶,今日,纔是真真兒地見着人戴上了。雖然私底裡,小白已是嬌滴滴的小娘子樣兒,但這表象,到底還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一枚,陡然多了支釵子,怎麼看都是古怪的。
只我這話落,白江瞬時漲紅了臉,身形且僵了些許後,他才慌亂地伸手往頭上一撈,抽去了青鳶釵。
“意外,這是意外……”小白將定情物重新揣好,語氣顯得很是磕絆。
其實,只是昨夜思人心切,才擺弄起身上的物件兒的,奈何突然睡去,晨起又忘了這茬兒,纔會有此一面。
真是臊得慌。
我倒是想再調侃個幾句的,但某白一邊接着臉紅,卻又一邊生硬地轉走話題:“玫姐,你這鸚鵡,取名字了嗎?”
……
對啊。
小東西都還沒個名兒呢。
搔着腦袋坐下,我輕戳着鳥籠子,一陣兒地苦思冥想,竟是不防就這麼被人給帶跑了。
而後某白再接再勵地干擾,什麼阿黃小小的,愣是幫我想了一堆兒的俗名。
擡手止住人的話茬,我盯着仍執着藏着腦袋的鸚鵡,腦子裡,忽然蹦出了些昨夜的凌亂畫面,依稀,還能幻聽出一片的水聲。人吧,確是我主動撩起,且先行撲倒的,正所謂機不可失,一直唸叨的反撲大計——
嗯,算是實現了一半。
而還有一半呢。
這個麼。
誰曾想鬧到後頭,體力消耗會那般大,於是,言某人反身一壓,我是犯懶地躺回了下風,並且,怎麼都不想再撲第二回了。
掩飾地往臉上摸了一把燙意,我默唸着言大夫饜足之後,仍是喃喃着某鳥不聽話,壞了他的生辰禮,不禁輕勾着脣角,拖着調子對小白說:“想好了,就叫——不乖。”
白江站等下文,卻沒想等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嘁。
他在心裡暗自嫌棄。
都還沒他的小小阿黃好聽呢。
……
不多停留地邁出樂悅館,我帶着不乖,又往幫裡晃悠了一圈,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想顯擺給別人看。
擱幫裡倒是難得地撞見了今海,只是碰面的不是時候,人也不容我問道幾句,是趕時間地同我說了個想學的秘籍名兒,就倉促地往家裡趕了。
而打言大夫那兒,我也聽說這小徒弟的身家了。驚訝自是有的,但論再多的起伏,也就那樣了。
反正還是我徒弟嘛。
既然有了想學的方向,待我回去翻找出來,就親自給他送去。今海的家,我是不知,可這顧今海的家,就不難找出來了。
在情報處秀了會兒鸚鵡,且慣例詢了些許的進展,夥計告訴我,青黛也來問過此事相關,連我和程妖查了哪些,都細細地問過了一遍。
我想了想,這妮子許是想幫着師兄多蒐羅些信息吧。
……
拎着鳥籠子,這之後的一個地兒,我去了言大夫所在的濟世堂。嗯,可巧,葉鶯和某日的那位表小姐,竟是都在呢。
【作者題外話】:心情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