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爲微笑道:“已經可以了,如果不出意外,血魔不會出世了。”
林中正率先御風而下,靠近無爲,只見他額頭也是微微有汗,神色疲憊,顯然剛纔封印血魔的元神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禁不住心裡一動:“看樣子這老和尚已經是疲勞至極,真氣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如趁此機會…..”一念及此,殺機大盛,目露兇光,但旋即想起無爲剛纔高深莫測的修爲和自己嚴重的傷勢,於是深深呼吸,低下頭來,強行把這誘人的念頭壓下,笑道:“大師辛苦了。”
旁邊的石青陽也是看到此時情狀,眼珠一轉,向無爲正容道:“大師,石某有一事相求,還望大師成全。”
無爲道:“施主客氣了,請講。”
石青陽道:“石某修行落月七劍已經三十多年,誅殺過許多邪魔妖怪,也和不少道家前輩交手過,但從未和佛家高手切磋過,不知大師肯不肯趁此機會賜教一番?”
此言一出,便連風嘯雨也是有點臉紅,這老頭也太無恥了點,盡幹這些趁人之危的事,還總能給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不過想想自己和他暫時還是一夥的,而且這也的確是一個除去明朗和無爲的好機會,於是沉默不語。
無爲深深看了一眼石青陽,這才道:“施主爲何不早些說?”
石青陽沒有半點尷尬的神色,鄭重道:“剛纔大師封印血魔元神,石某哪敢打擾?好在大師已經將血魔元神封印完畢,不知大師現在是否願意賜教?”
無爲也不得不感嘆他的臉皮之厚,但旋即垂首合十道:“施主請吧。”
石青陽本以爲這老和尚真氣消耗的差不多,這纔敢出面邀戰,等無爲露出怯意好一舉擊殺,沒想到這老和尚竟然沒有半點退縮之意,心裡反而驚疑不定:“難道我估計失誤了,這老禿驢尚行有餘力?”於是笑道:“不過是切磋而已,大師何必着急?”口中說着,卻是長袍揮出,淡淡青光如月色般灑滿大地,一道凌厲的勁氣隱藏在青光之下向無爲急速劃去。
無爲右手一拍,身體四周金光暴涌,急急凝爲一柄巨大的金色禪杖,猛一揮落,重重擊打在青光之上。青光爆閃,在禪杖的打擊下,化作無數光點飛散開來,那落月劍氣頓時轟然崩潰。
石青陽大駭,見那禪杖向自己砸來,哪敢硬抗,正要躲閃,卻覺得周圍的客氣凝固般讓他不能動彈,不禁心膽俱裂。眼見那那巨大的禪杖就要把他砸成肉醬,卻在距離他的頭頂不足三尺的地方忽的停下,一時間身上滿是冷汗,耳邊傳來無爲的聲音:“施主可是還要試試麼?”
石青陽忙叫道:“大師神通驚人,石某甚是佩服,還望大師不要計較剛纔石某的無禮之舉。”那禪杖終於慢慢散開,化作金光,消失在夜空中。
無爲望向衆人,道:“貧僧現在要走了,諸位還有人要賜教麼?請一併來。”
石青陽哪裡還敢多言,林中正聽他語氣中微有慍意,知道自己這些人三番兩次的阻攔已經惹怒這位佛門大師,心下凜然,陪笑道:“大師神通我們大傢伙都很佩服,哪裡還敢阻攔?大師請便。”
無爲也不看衆人,長袖一甩,抓起明朗御風而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等到完全看不到無爲,石青陽才狠狠罵道:“本來就要成功了,沒想到無爲這老禿驢橫擦一槓子,林老弟,現在可怎麼辦?”
林中正看向風嘯雨,道:“風真人,你覺得呢?”
風嘯雨沉吟片刻,道:“明朗被誅魔大陣打成重傷,不死也要殘廢,現在不足爲慮,只要日後能找到他,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現在的當務之急先回山莊把我們的傷勢養好,然後準備一個月之後的門派大會。”
林中正點頭道:“風真人所言甚是,我們暫且回去,等到日後再來找這老和尚的晦氣。”其他人見二人如此,也無意見,於是,一道道身影御風而起,飛向天雲山莊。
在數百里外,一個隱蔽的山谷之中,無爲盤膝坐在一塊清潔的大石上,閉目深深吸氣呼氣,真氣流動,治療身上的傷勢。
封印血魔的元神已經耗費了他大半的真氣,已經近乎力竭,偏生那石青陽又不懷好意,於是他只好強行使用佛門秘法,以雷霆手法擊敗石青陽,震住衆人,然後快速離去,若是再慢一會兒,傷勢發作,勢必被林中正他們看出破綻。此時他遠離威脅,心神寧靜,片刻後真氣迴歸正道,傷勢大有好轉。
等到日出東方,天色變亮,無爲終於睜開雙眼,臉上也是有了血色,看來恢復不錯。他看看依舊昏迷的明朗,嘆了口氣,喂他一枚丹丸,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修行奇才。”
忽的遠處傳來一陣歌聲,聲音清脆動聽,顯然是個年輕的女子,無爲似乎想起什麼,站起合十,微微一笑道:“施主以後好自爲之。”旋即大笑一聲,震動山谷,長袖一拂,御風而起,將明朗扔在谷中不管,自己一人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