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原由我已經來不及跟你們細說,但當日我們到左慈墓中剷除妖邪之時多虧一位算命先生的指點,最後墓中遇到了化成紫僵的左慈,我們也是憑着他那靈驗的批語才一舉逃生,我和是非失散的時候,是非又碰見了那位先生,他給的批語我們都記得,現在仔細想想,批語之中暗示,咱們也不是沒有一線生機啊。”
師父的話一說完,身旁衆人眼中精光一閃,辰家主還有張道長他們趕忙圍上來:“林道長,究竟那批語是怎麼說的,趕快給我們說說啊?”
師父點點頭:“珍惜眼前的人,珍惜一切的親人,尋人問安,利在東南,十月初一,陰鬼過關,臘月二十,陣破西南,二十三陣,既是陰關也是陽關,生死只在一念,捨命之人,既是癡纏卻也可憐……”
衆人雖有不解,但是一聽到臘月二十這一段頓時眼前一亮,師父抓緊解釋道:“尋人問安原本是是非問那先生我的所在,然後果然往東南方就找到了我們,十月初一那次是白青松和我師弟搞的鬼,他們想煉製一柄萬鬼幡從而將我們正道一舉剿滅,只是引來天罰最終計劃失敗,但是數萬鬼魂被劈的灰飛煙滅,那是陰魂們的一場浩劫啊。”
“這臘月二十,陣破西南?這是不是指示我們應該從西南方入陣吶?”張道長疑惑的看着我們。
“生死只在一念,捨命之人,這就是說咱們這之中肯定會有人身死,也就是說咱們或許有生還的機會,還有那二十三陣,白家主,不知道你可解的明白?”辰家主看向白家主。
“唉,老朽不明啊,只是咱們現在得速速趕路才行了,陣破西南咱們就從西南方入陣。”白家主說完拿出羅盤一測,現在我們過去的位置是西北,既然說好了是入陣,那遠處陣勢也擺開了,況且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
“大家小心,跟我來!”張道長和辰家主帶領着我們快速前進,一路將緩緩行走爬出墳墓的殭屍全都解決,沒過多久我們離着眼前那片黑壓壓的景象越來越遠,天空之中一片昏暗,天狗食日暫且不說,此刻這天色就像是即將拉黑夜幕的傍晚,天空之中烏雲滾滾,我們的心中一片沉重。
老遠望去,我們已經看了個大概,此刻距離那中心處的大陣已經只剩百米,眼前的一切我們都看的清楚了。
羣屍圍城一個圓圈,這墳地之上被架設着許多平整的石塊,這些石塊按照羅盤八卦的擺法十分規律的組成一個陣法,仔細看着面前的大陣,密密麻麻的數不清楚,那些石塊足有一米多的直徑越往中心處越加的密集,石塊上更是端坐着不少的人,那些人渾身痛苦、正悽慘的嚎啕着,還都是活人。
此刻羣屍遮擋之中我們根本看不清楚大陣正中的景象,密密麻麻的一片,但是大概的結構我們已經摸得清楚。
面前離着我們最近的外圍,那每一圈裡都站着一排殭屍圍成圓圈,隔着老遠纔有一塊石頭上坐着個活人,第二圈的石頭比第一圈要密集,守護在周圍的殭屍卻也比最外圍的那一圈要少,依次類推,越往裡殭屍越少石臺越多,而這一圈圈的陣法圍在一起光是我們看得見的就有十多圈,還不算裡面究竟有多少。
我不禁覺得奇怪,孃的殭屍可以就地取材,可是這麼多的石臺這是從哪裡弄出來的?
也來不及看上這些,師父他們在一旁圍着這大陣仔細揣摩,我們離着這大陣越來越近進到只剩下六七十米,但是這些殭屍明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吞吐着屍氣卻並不衝上來。
我們離得越來越近,甚至已經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但是這些殭屍依舊沒有衝上來,天氣開始變得清冷,甚至溼氣已經緩緩的加重,看來搞不好今天還要下雨,每個石臺上都坐着一個奄奄一息的活人,那些活人被固定在石臺之上臉上的肌肉扭曲,一臉痛苦的神色,似乎正在受着一些非人的折磨。
“這……諸位可曾想到什麼妙計亦或者是想到什麼破陣之法?”辰家主擡頭看向衆人。
“這個……難吶!這最外圍的一圈殭屍密集,整個大陣跨度隨便都超過了數百米,雖然僅僅是這些普通的殭屍坐鎮,但是勝在數量衆多啊,你們仔細看看這最外圍一圈光是這些密密麻麻的殭屍就不下數百,遠處那些咱們先不管先不管,就說咱們尋找一個方向衝進去,那些最快趕來的殭屍少說也有數百吧,一旦殭屍前來攻擊咱們,那剩下地方的殭屍也會緩緩移動過來,咱們就必須速戰速決,可是這樣咱們真的做得到?”
張道長分析完畢,他的一番話說的極其有道理,一旦我們朝着一個方向衝進陣去,那些殭屍就會羣起攻擊我們,我們人少殭屍數量極多,並且遠處的殭屍也會迅速趕來,這樣我們根本就殺不完,就被殭屍包圍然後咬成爛肉了。
並且,仔細看着四周全都一模一樣,這個陣法佈置在這裡,而那白青松必定在陣法正中吸收效果,現在是我們要抓緊除去他,我們是被動的一方,所以對方完全不用擔心出手,或許白青松根本用不着自己動手,我們就已經被面前這些數之不盡的殭屍給滅掉了。
“不是說陣破西南的嗎?”師兄問道。
我們將這面前的大陣在遠遠的眺望了一遍,這個大陣除了每塊石頭和殭屍的相貌不一樣之外,剩下的幾乎全都一樣,我不禁在想,非要從西南方入手,難道這真的有什麼關係不成嗎?
明明看起來四處都一樣,沒道理會在西南方有破綻的啊?可是那個算命先生的卦象卻又出奇的靈驗,一路走來一路顯靈,絲毫沒有過差錯,內心之中我還是深信不疑。
“師父,我對算命先生的卦象深信不疑。”我率先表態,儘管以我的輩分在這之中幾乎也說不上什麼話。
師父點點頭道:“應該可信,畢竟這一路走來那人的批語全都一一應驗了,我們這應該算是經歷第二回了,我也相信。”
張道長緩緩思考着,問道:“可是卦象再靈也會有偏差啊,就算是終南山的道兄來卜個先天演卦也總有偏差或者是錯誤,誰又能此次正確呢?”
張道長這話說的有理,畢竟觀星占卜總有變數,也不一定能次次都功成,聖人還要犯錯呢,更何況那算卦占卜本身就變數巨大,只算到前因卻算不到後果的人大有所在,就比方說子午山中的老糉子。
張道長的話一說完,衆人都在一旁說不出話來,畢竟現在這是一次重大的抉擇,一旦選擇錯誤,可是關係着在場所有人性命的。
我們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辰天機突然站出來嚷嚷道:“卦象算錯十中有一,爲什麼你們不往靈驗裡想,卻非要想那一成的算錯卦的情況?反正都要進去,要是怕死咱們直接退回去就行了,反正這次來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還在乎那些幹什麼?爲道一世,斬妖除魔纔是正道。”
“說得對!”張道長和辰家主說完,師父和馬家主也一陣贊同,只是白家主此刻一臉的憤怒看着眼前的陣法氣的渾身發抖。
我們正想着呢,遠處的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響徹天地的大笑,明明隔着數百米的距離那聲音瞬間散向虛空,我們耳膜登時一震。
“哈哈哈……你們這所謂的正道人士,茅山派的當代天師、龍虎山的降魔真人還有湘西趕屍四大家族的四位祝由傳人,你們這些名聲都是拿錢買來的吧?怎麼就這麼不堪,不敢進陣來一探呢?”
師兄頓時罵道:“你個縮頭烏龜,有種的跟爺們兒出來單挑,看老子把你的舌頭揪出來當褲腰帶用。”
“哼……小小螻蟻而已,你們在我的眼中就像是一羣小小的螞蟻,我要你們生,你們就生,我要你們死,你們必死。”
“死你娘個腳後跟,你這不人不鬼的貨,有種出來單挑,沒種你就窩在裡面一輩子別出來。”不管師兄如何罵、如何激將,白青松卻就是不出來。
“嘿嘿,我爲什麼要出來呢?當初是我邀請你們破陣的,實際上也不過就是讓你們見證一下我成就屍聖這個雄偉壯闊的場面,一旦天狗食日降臨,混合這登峰造極大陣必定能夠引領邪氣煉體,將我殘缺的那部分屍氣補全,從而真正意義上的結成殭屍真祖之身,嘿嘿,四大殭屍真祖已亡其三,尚有一位也早已不知是死是活,若我成就無上屍祖,我便自封爲聖,將這世間的一切全部變成殭屍的王國,哈哈哈……”
“師父,這混賬瘋了!”師兄罵道。
“逆子啊!你還不快束手就擒,免得遺禍蒼生,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白家主一臉的憤恨,白青松也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我們頭頂的天空之上。
“住口!螻蟻們,顫抖吧!哼,我沒有時間再陪你們玩了,大陣已然啓動,想和我玩玩你們就想辦法進到最終的大陣中央,到這大陣中央來找我吧,哈哈哈……”
白青松突然回頭盯着我們又是一笑:“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人到底有多少能耐,我這登峰造極大陣你們又能破幾層?”
“諸位,可別讓我失望啊?你們要是沒本事先死了,我可就只能把你們變成我的奴僕,受我操控了,哈哈。”
“你!”白家主指着空中的白青松顫抖着,直氣的說不出話來。
白青松身子一轉,大喝一聲道:“啓陣,本座入陣中修煉,僵王聽令,闖進陣來者,殺!”
“闖進陣來這,殺!”那個殺字力道之大幾乎令我身子本能的一顫,師父他們擡頭看向空中不知何時立在白青松身後的那具殭屍,不由顫聲道:“殭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