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如席,揚揚飄灑。
繡閣香暖,檀香如紗。
婠婠素手撫琴,奏響靡靡之音,紅脣輕啓,唱出幽怨魅惑: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燕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上心頭……”
伴着這美妙動人的琴音歌聲。
只着薄如蟬翼的輕紗白裙,內裡一片純真天然的祝玉妍、聞彩婷、白清兒翩然起舞。
倪昆前後閉關半年,從盛夏一直修煉到深冬,只中途出關過一次,前往終南打過黑山老妖。
他閉關苦修時,陰癸妖女們也閉關了很長一段時間。
其中祝玉妍閉關最久,足有四個多月,出關之時,不僅聖心決已然入門,並以“納海聖心咒”,將她的天魔功完美融入聖心訣之中,人仙武道亦成功修成初階武聖。
身形一時愈發完美,渾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絲瑕疵。
氣質亦愈顯高貴優雅,縱使以無比清涼的着裝、最爲媚惑的姿態,跳着天魔妙舞時,亦予人一種女王般尊貴優雅、清冷自矜,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
如此氣質,配合她完美身姿,以及此時的造型,魅力簡直能令人發狂。
婠婠閉關成果僅次於祝玉妍。
她的人仙武道,快要臻至初階武聖之境,參悟聖心訣亦已入門,並且在將天魔大法融入聖心訣時,早已在十七層積累許久的天魔大法,也水到渠成,晉至前無古人的十八層境界。
婠婠曾多次與倪昆研究詩詞樂器,早不復初出江湖時的青澀,已漸漸變成了一個成熟而合格的陰癸妖女。
天魔大法又臻至十八層,今日的婠婠,已經是一枚軟嫩多汁,可以真正採摘的成熟果實,再無需顧忌會對她的修行造成妨礙。
聞採婷、白清兒修行的是陰癸派“奼女大法”體系的媚功幻術。
雖然武鬥實力遠遠比不上祝玉妍、婠婠,但聞採婷既能成爲上代陰後的親傳弟子,白清兒能被當代陰後收錄門下,她們的修煉天賦,其實也是不錯的,就只是比祝玉妍、婠婠稍遜一籌而已。
當然心性就遠遠比不上祝玉妍、婠婠了,否則也不至於只能修煉媚功幻術。
不過真要用心修行的話,聖心訣對她們固然不算很容易,可長時間閉關下來,又不缺修煉資源,入門還是能辦到的。
並且聖心訣中也有驚目劫、天宮幻影等精神異術,更適合聞採婷、白清兒的路子。
所以一輪閉關下來,二人修爲也是大進,跳起天魔舞時,那種隱藏在優雅清純之中的深沉魔性,亦有令人心智失常的可怕威能。
三位妖女舞姿曼妙若天女,飄帶飛揚似流雲。
紗裙之下,祝玉妍、聞採婷、白清兒那肌膚緊緻、雪白無瑕的羊脂嬌軀若隱若現。
配上那婠婠那明似悠揚天籟,實則暗藏魔音魅惑的歌聲,一股令人氣血翻沸、口乾舌燥的魔性氣場,不知不覺,便已漫布繡閣之中。
倪昆側臥軟榻之上,手指輕敲着自己大腿,應和着婠婠歌樂節拍,雙眼半睜半閉,愜意享受着歌聲與舞姿。
那靡靡魔音、天魔妙舞,無法影響到他一絲一毫。
他完全可以用極之純粹的,欣賞藝術的心態,來欣賞這天籟魔音、天魔妙舞,乃至祝玉妍、聞採婷、白清兒的動人嬌軀。
而當他想要縱情享受時,亦可以順應那魔音、魔舞的挑動,釋放自己最激烈的情緒。
隨心所欲,掌控自如。
左手天使,右手惡魔。
隨心而變,隨意而動。
這,就是倪昆如今的心境。
他可抵禦陰癸妖女們禍亂人心的本領,其他人就有點受不了。
本跪坐在他後方,爲他捏按着肩頸的綱手,臉頰早已一片通紅,眼裡似要滴出水來。
她雙腿緊緊併攏着,纖腰不安的扭來扭去,時不時悄然嚥下一口唾末,按捏的手法也漸漸偏離了正軌,雙手開始在倪昆強健的背闊肌上流連不去。
綱手閉關一段時間,成果也非常顯著,已經成功提煉出“木遁”查克拉,修成了幾種家傳的木遁術。
身爲醫療忍者,又有非凡的家傳體質,她精神抗性本來不弱。
只是天魔音、天魔舞都不是直接摧折精神的低端法門,而是順應人心、潤物細無聲的挑動人心深處,潛藏的種種慾念。
不熟悉天魔音、天魔舞的人,很容易就會不知不覺着了道。
綱手現在就已經被撩得火起,有點按捺不住了。
連綱手這樣的強者都如此,修爲最弱,又是首次參加這種集體歌舞活動的李秀寧自然更不必說,已經羞得臉頰通紅,不敢去看祝玉妍三人,還恨不得捂上耳朵,躲進倪昆懷裡。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四位在外時,始終紗巾蒙面,不露真容,眼神清澈、氣質高雅,宛若名門閨秀的女子,居然是四個魔門妖女。
並且還是大名鼎鼎的陰後祝玉妍,以及她的師妹和兩位親傳弟子。
在外邊裝得那麼端莊,清純高雅、名門閨秀一般的氣質拿捏得死死的,可私下裡卻……
正心裡亂糟糟時,倪昆的聲音忽然入耳:
“此地已成天魔之域,魔性深重,三娘子如果適應不了,可以出去透透氣。”
李秀寧心裡一驚,心說我這要是出去了,還有機會進來嗎?
連忙堅持道:“我,我可以的!”
倪昆微一頷首:“大善!”
手臂舒展,環住李秀寧纖腰,將她攬入懷中,大手毫不客氣鑽進她本就輕薄的衣襟之中。
今日五行血脈有成,踏足五行之道,倪昆一是要大肆慶祝功成,二是要紓解多次緩慢死亡的心理創傷,所以今天這間屋子裡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外邊。
一座涼亭之中。
陳玄風忽然輕輕踢了梅超風一腳:“發什麼呆呢?該你出牌了。”
“哦!”梅超風回過神來,看看桌上的牌面,抽出一對2,管上陳玄風出的一對A。
陳玄風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面無表情地說道:“要不起。”
說話間深深看了梅超風一眼,心裡給她記上了一筆。
“嘿嘿,師哥別生氣,誰叫你是地主呢?唔,正好有張小3,趕緊出了。”
梅超風嘻笑着,打出一隻小3。
小青順勢過了一個6——她修爲不夠,火候不足,過於激動時,下半身還是會情不自禁變成蛇尾,乃至完全現出原形,所以暫時還不能參加倪昆組織的歌舞活動。
就只好在外邊看門把風,順便陪陳玄風、梅超風斗地主。
陳玄風順過一張7,問梅超風:“你剛纔發什麼呆呢?”
“在聽歌。”梅超風道:“婠婠姑娘的歌聲,還真是一絕,隔着這麼遠都能聽到,好像是從心裡響起似的,聽着聽着,便滿腦子都是那歌聲,簡直讓人渾然忘我。”
“她那是天魔音,聽多了腦子會出問題的。”陳玄風淡淡道:“你定力還是不夠,今晚不用睡覺了,整晚打坐吧。”
“噢。”梅超風鼓了鼓腮,又小聲問陳玄風:“那師哥你會陪我打坐嗎?”
陳玄風木着臉,淡淡說道:
“嗯,我會拎條鞭子守着你,如果你不專注,我就用白蟒鞭法狠狠抽你。”
“……”梅超風一臉幽怨地嘟起了嘴。
次日。
天還未亮,大雪已停。
倪昆輕輕挪開白蛇般纏在自己身上的幾條粉腿玉臂,站起身來,披上衣裳,從橫陳地毯上的幾具嬌軀之間走過,悄無聲息離開了繡閣。
推開房門,吸一口摻着絲絲臘梅幽香的清冷空氣,倪昆精神一振,伸展雙臂,做了幾個擴胸動作,渾身骨節爆出一陣清脆的噼啪聲,然後反手帶上房門,一邊繫着襟帶,一邊走出雨檐,來到積雪皚皚的庭院之中。
靜靜站在雪地裡,也沒擺出運功的架勢,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負手站着,胸膛之內,卻發出陣陣低沉的雷鳴之聲,正是在以雷霆精氣,淬鍊體魄、血脈。
又有五行靈氣蜂擁而來,被他絲絲吸納,經雷霆精氣淬鍊純化之後,融入五行血脈,然後又是一輪雷霆淬鍊。
就這樣,新煉成的五行血脈,便這般絲絲壯大、純化着。
修煉半個時辰,天已矇矇亮,外披貂裘,內着青甲的小青,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繫着頭髮,朝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倪昆,頓時精神一振,輕盈雀躍地過來行禮:
“主人,這麼早就起來了呀!”
倪昆微笑頷首:“你也起得很早。”
“哪兒啊,昨晚一宿沒睡呢。”小青有些幽怨地看着倪昆:“和陳玄風、梅超風打牌打到夜裡,他們都去休息了,人家可是還要幫你們守夜看門呢。”
“辛苦你了。”倪昆擡手輕撫她秀髮。
小青也順勢將臉頰蹭到他溫熱的掌心之中,眼角略微上揚、顯出幾分嫵媚的明眸愜意眯起,享受着他的溫暖,喃喃道:
“也不算很辛苦啦。只是主人啊,我冬天很不喜歡一個人睡覺呢……”
倪昆笑道:“那今晚便來我房間吧。我給你做暖爐。”
“真的?太好啦!”
小青開懷一笑,吐出舌尖,在他掌心輕舔一下,激動之下,舌尖又分叉了。
倪昆失笑搖頭:“小青,你這修爲,還是不夠火候啊……”
小青也有些無奈,皺着小臉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一激動就這樣了……明明人仙武道已經修煉到了武聖初階,對身體的掌控力已經很強了,可激動時,還是不能完全掌控。”
倪昆笑道:“不能完全掌控,說明修爲不夠,以後繼續努力就是。嗯,我這有一門清心寧神的心法,你可以修煉一番,對提升定力很有用處。”
《過去彌陀經》是石青璇傳授予他,在徵得石青璇同意之前,他不能擅自傳授給別人。
所以他傳給小青的,就只能是冰心訣了。
剛將冰心訣傳給小青,倪昆忽然耳廓微微一動,舉步向着前庭行去:
“有客來了。”
小青道:“我去迎接就是,主人何必親迎?”
“是小白姐姐,她來的話,我不親迎就不合適了。”
說話間,已來到前庭,剛剛打開大門,就見兩匹駿馬疾馳而來,正是紅甲女將打扮的東方白,以及李秀寧家將史萬寶。
倪昆笑着迎出門外:“小白姐,史將軍,今天怎這麼早過來啦?”
史萬寶跳下馬來,強忍着急切,對着倪昆行了一禮,問道:
“倪公子,我家三娘子可是在貴府上?”
倪昆點點頭:“嗯,正在客房歇息,尚未起身。”
見史萬寶眼神焦急,東方白神情也有些沉重,不禁好奇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
在倪昆從秋天閉關到冬天這三個月間,李閥已經與秦皇徹底達成協議。
李閥投效秦皇,所在領地,都將由秦皇接收,委派官吏、派駐軍隊。
李閥軍隊將在半年之內,逐步撤出原領地,向東攻伐涿郡、漁陽、北平、燕郡、遼東等郡。東征之時,秦皇會爲李閥提供糧草、兵械、軍餉,以及一定的武力支援。
等到打下遼東郡,秦皇將賜封李淵爲遼東郡王,世襲罔替,鎮守遼東,抵禦契丹、室韋、靺鞨等東北異族。
李世民則會被調來長安,先做郎官,日後若能立下大功,也可爲將爲相。
李閥與秦皇的協議,已經塵埃落定。李閥的將來,也差不多可以確定了,李淵爲遼東郡王,李建成爲王太子,李閥從此世鎮遼東。
李世民作爲次子,不能繼承王位,但秦皇也慷慨地給了他機會。
將來李世民若做得好,甚至可能自立門戶,做一個鎮守邊疆的實封郡王也未可知。
李閥前途算是有了保障,雖然比起李閥原本的野心,以及他們在原世界線的輝煌成就,如今這前程無疑失色太多。
可總比被秦俑兵團、十二金人碾成碎片要好吧?
前途既定,史萬寶這樣的親近家將,將來無論是在李家,還是在秦廷,都是能有用武之地的。可他此刻,爲何會是這般焦急模樣?
莫非議定之事,又出現了什麼反覆?
面對倪昆詢問,史萬寶情急之下,竟然吱吱唔唔,說不話來。
他是樸實剛健、沉默寡言的長安大俠、李閥干將,口齒卻不甚伶俐,急得面孔通紅,滿頭大汗,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得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東方白。
東方白倒是不急不忙,語氣沉穩地述說道:
“太原出大事了。唐國公被刺殺,李建成繼位,指責刺客乃是秦皇派遣,欲撕毀與大秦的協議,與突厥殘部聯合,再聯手羅藝、竇建德等,共抗大秦。”
倪昆詫異道:“什麼?爲何會發生這種事?李淵也歹也是一位一流高手,怎會在太原這自家地盤,輕易被刺殺?抓住刺客了麼?”
“沒有。”東方白搖了搖頭:“若是抓住刺客,事情也不至於鬧成這樣了。”
倪昆眼神有點古怪:“天下最好的刺客,莫過於魔門補天閣……”
“不是補天閣做的。”東方白沉聲道:“那位現在忙得很,我都很難見到他的身影,根本無暇理會這等世俗之事。”
倪昆手託下巴,緩緩道:“若是影子刺客楊虛彥自行其事呢?”
東方白撇撇嘴角:“除非他想死。精精兒可正虎視眈眈,盯着他補天閣傳人的位子呢。”
倪昆沉吟一陣,又道:“既未抓住刺客,李建成爲何篤定刺客乃秦皇派遣?”
東方白道:“他宣稱秦皇要將天下定於一,要大權獨攬,絕不會允許實領封地,可自行組建軍隊、委任官吏,掌握兵權財權的國中之國存在。”
倪昆道:
“話雖如此,但我雖閉關多日,可出關之後也從李秀寧處得知,郡國領地一經確定,便不許輕易擴張。
“而小小一個領地、百姓都很有限的邊疆郡國,治理得再是繁榮,財源、兵源也皆不足以與強秦中樞掌握的龐大資源相比。
“只要始皇不糊塗,大秦自己不衰弱,又豈懼一個小小邊疆郡國?
“再者,如今天下尚未重歸一統,以始皇帝氣魄,既已訂下協議,做出承諾,又豈會再行這等出爾反爾,自損聲望的事情?”
東方白道:
“你說的都對,可李建成偏就要那般對外宣稱,將唐國公遇刺之事,推到大秦頭上。大秦自不會承認,嚴厲駁斥李建成謬論,還說要派出專員,前去太原幫助調查唐國公遇刺之事,但被李建成嚴辭拒絕。”
倪昆沉吟一陣,說道:
“我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李建成的反應太奇怪了,他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到大秦的強大。就算有雁門郡那二三十萬突厥殘部,又與羅藝、竇建德聯合,也絕無可能與大秦抗衡。
“說起來,對於唐國公遇刺、李建成撕毀協議之事,李世民又有什麼意見?”
史萬寶這時終於冷靜下來,組織好語言,語氣沉重地說道:
“二公子極力反對大公子的決定。說法與倪公子一樣,認爲始皇陛下絕無可能在協議達成,即將和平接收李閥領地之時,派遣刺客刺殺唐國公。
“但大公子固執已見,不理二公子反對勸說,執意要撕毀協議,與突厥殘部、羅藝、竇建德結盟。甚至還派遣說客,前往瓦崗,遊說翟讓、李密,鼓動他們加入反秦聯盟……
“二公子多次勸阻,大公子一意孤行,甚至有意將屢次反對他的二公子軟禁……
“二公子見大公子如此不智,擔心大公子將李閥帶入萬劫不復之境,遂帶着本部親將、兵馬,逃離太原,佔據樓煩郡,宣佈將履行協議,歸降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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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家已經分裂,雖然大公子和二公子尚未刀兵相見,但大公子已鐵心反秦,二公子則堅持依約降秦,雙方隨時可能打起來……”
倪昆又一陣長時間的沉吟,問道:
“秦皇對此,有何反應?”
史萬寶道:“據說始皇陛下下旨冊封二公子爲遼國公,許他承襲王爵,世鎮遼東,並將派遣大將屈突通領軍出征,與二公子聯合討伐大公子。
“不過此議尚未徹底定下,正式動兵之前,始皇陛下還想先查出唐國公遇刺真相。”
倪昆道:“所以?”
史萬寶道:“所以始皇陛下正抽調高手,組建一支高手隊伍,準備秘密潛入太原。
“因三娘子熟悉地理、人情,又必定會堅持查出唐國公遇刺真相,所以始皇陛下打算命三娘子和我等也加入調查隊伍之中。”
“明白了。”倪昆點點頭:“正好我閉關半年,閒得太久,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便與你們同行一趟吧!”
史萬寶頓時大喜,對倪昆一揖到地:“史萬寶拜謝公子高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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