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就三天時間，這怎麼做篩選？”王警官焦慮着。
“你別急嘛，牧戈是什麼人，肯定有招兒。”張楚倒是看出了牧戈表情的做作。
“就是，聽我給你們分析。”牧戈見王靜一臉憂愁，也不忍心再逗她。
“從性格以及生活習慣來說。擁有這樣水平的黑客都會有長期上網的習慣，尤其是夜晚。”
看着王靜一臉的不信，牧戈忙解釋。“呃，當然我是個例外哈。本案中有幾次網絡攻擊，也是發生在深夜。所以我分析了一下這個單元所有住戶的上網時間及使用流量情況。篩選出了符合條件的三戶。”
“哪三戶？”兩位警官異口同聲的問着。
“501，702和1604，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走唄，咱們去實地勘察一下。”
於是三人風風火火的下了樓。開車出了市局大門，直奔目標而去。
“我說你們打算怎麼調查？”後排的牧戈好奇的問着。
“這還用問嗎？一家家敲門盤問唄。問着問着就問出破綻來了。這個我在行。”王靜回答着。
牧戈聽了直搖頭。心說這王靜估計家裡不簡單。上次還是給自己做筆錄，這次就參與這麼大的案子。一下分局派出所跨到市局呀，可惜做事完全不動腦子。你這麼直眉楞眼兒的去盤問，人家有了警覺，什麼證據都銷燬了不是。
“這樣會不會太直接了？牧戈，你的看法呢？”張楚邊開車邊問着。
總算還有個明白人。牧戈心中感嘆。
“到了直接去物業，找他們要兩身物業工作服穿上。”
“你是說僞裝成物業工作人員去查看情況？”王大警官明白了過來。
“是啊，不然陌生人去敲門，很容易引起嫌疑人的警覺。”
“這時候去，萬一沒人在家怎麼辦？”張楚這時候纔想到這個致命問題。剛纔光顧着興沖沖的下樓開車了。
“放心吧。我查看過他們的實時用電及網絡流量情況。按照數據分析，三家都應該有人。不然還出來幹嘛？”牧戈胸有成竹的說着。
兩位警官聽了一陣臉紅。細節都讓他想到了。
到了小區，三人直奔物業而去。
物業經理是個男的，也姓王。四十來歲的樣子，看起來比較精幹。王靜出示了警員證提出希望物業協助。
“沒問題，警民合作嘛，這也是我們應盡的義務。不知是什麼案子？”王經理倒是痛快，熱情的答應下來。
“這個目前保密，不能和你說。”張楚回答。
“哦，別誤會，我沒有打聽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你知道這畢竟是居民區，我們也好早做準備啊。”王經理的顧慮也很值得理解。
“放心吧，我們只是循例問一些問題而已。爲了不暴露身份，希望能提供幾套物業的工作服裝。”牧戈解釋着。
“需要聯繫業主到這裡來還是要上門？”王經理細心的問。
“上門。”
“那好稍等！”王經理打量了一眼三人的身型，走了出去。
“這王經理人不錯。”牧戈中肯的評價。
沒一會兒，王經理拎了三套衣服進來。兩套男裝，一套女裝。
“這幾身都是同事放這備用的，都很乾淨，女裝還是新的。你們放心穿。”怕三人覺得穿過的不衛生，王經理還解釋了一句。
“挺好的，謝謝王經理了。還要麻煩你調取一下4棟3單元501，702，還有1604的資料。打印一份給我。如果你們這兒的工作人員有更詳盡的信息，也麻煩幫忙瞭解一下。”王靜這次禮貌了一回，也沒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王經理乾脆的答應了一聲，去辦了。
三人這時也沒多話，到廁所把衣服換上了。牧戈雖然年紀小，但長相氣質要比同齡人老成不少，所以也不顯特別突兀。
裝扮完牧戈看了看，覺得還缺點什麼。又去找王經理要了個對講機別在腰間，然後要了幾個文件夾，還有幾支筆。想了想又要了幾份住戶滿意度調查表。
這時王經理也將資料打印好拿了回來。
“五樓和16樓的都是業主。七樓的是租戶，給業主打電話問了租客姓名。說是姓黃，男的。其它都打在紙上了。”王經理邊將資料遞給王警官，邊補充了一句。
臨出物業大門，牧戈又跑回去，要了幾個鞋套帶着。
“一會兒咱們就說是物業做住戶滿意度調查的。我雖然沒住過這種小區，不過在電視劇裡看過。依樣畫葫蘆的學吧。”這會兒牧戈恍然成了三人中的領頭者。
“王靜你是女生，更有親和力，你站在中間，一會兒負責介紹一下來意……”牧戈一絲不苟的細化着幾人的分工。
說話間到了4棟3單元。調查自然先從501開始。門鈴響了一會兒門就開了，開門的是一位穿着居家服的中年婦女。相貌普通，也沒什麼特別的。
“阿姨您好，我們是物業的工作人員。我姓王，您叫我小王就可以。我們三個是來負責調查住戶滿意度的。”
“哦，拿來吧。”說着，開門的阿姨還伸出了手。
“拿什麼？”王大警官給問蒙了，下意識的問道。
“客戶滿意度調查表啊，去年不也是填的表嗎？”阿姨有點不耐煩了。
“阿姨不好意思，一時沒反應過來。我今年纔來上的班，業務不太熟練，請您諒解。”王靜急忙從文件夾裡把滿意度調查表拿了出來，遞給阿姨。阿姨接過調查表就準備關門。
“哎，阿姨，您聽我說。今年的調查爲了更切實的聆聽業主真實的意見。需要我們問一些具體的問題。這次的調查是抽查。抽到的業主可以去物業免費領一桶食用油喲。您看…………”牧戈見阿姨要關門，急中生智的說着。
阿姨前面越聽越不耐煩。倒是聽到最後的免費食用油讓阿姨笑逐顏開。
“哦，是這樣啊，那請進吧，我給你們拿拖鞋。”
“阿姨，不用了，我們自己帶的有鞋套。”
牧戈說着將鞋套拿出來，三人分了分套上，走進了房間。
“哇！阿姨，您家裡收拾的真是整潔！”牧戈又適時的拍了個馬屁。
阿姨聽說有油拿，這孩子嘴也甜。樂呵呵的招呼他們三人坐下。
“阿姨，我總見您家燈深夜很晚都亮着。這年紀大了，要早睡啊，睡晚了對身體不好。”牧戈坐下就開始胡扯起來。
“小…………”
“哦，阿姨我姓牧”
“小牧啊，你住這兒？你怎麼知道我家燈很晚都亮着？”
“哦，我有個好朋友，住隔壁單元，所以晚上常來找他玩兒。因爲是幹物業的，所以每次路過都會多看兩眼，看看哪幾戶是常住，職業病。”
“小牧，你倒是細心的很。是個有心人，好好幹，升職快着呢。”
“謝謝阿姨誇獎。”
“我和你說啊，我家丫頭大學畢業沒去找個正經工作，老在家呆着說是做什麼網絡主播。天天在電腦前坐着唱歌。所以睡的晚的是她。”
“哇，您女兒是哪個網的主播。網名是什麼，我也好去捧捧場，幫她拉拉人氣，送送禮物什麼的。”
“好像是什麼酷貓網，網名叫小雨，就是下大雨下小雨的那個小雨。謝謝你哈。”
幾人又閒聊了幾句。問了幾個樣子問題便告辭出了門。臨了，阿姨還不忘問什麼時候可以領油。牧戈趕緊解釋，說明天會有人親自送過來。這下阿姨才心滿意足的關了門。
“記得報銷，讓物業給送一下啊。”牧戈衝旁邊王靜說着。
“知道了！真能白乎，說起謊話來一套一套的。”王大警官反了個白眼兒。
隨即，三人敲響了702的房門。等了半天，都以爲房間裡沒人的時候，才見貓眼裡有人在觀望。遲疑了一會兒，門纔打開。
“您好，我們是物業做住戶滿意度調查的。我………………”
“不用說了，我又不是業主，這和我沒關係。”開門的男人打斷了王靜的話。長的矮胖矮胖，油頭油腦的。
“不是，您誤會了。我們這次調查的對象，不僅包括業主，也包括租戶。”
“還是不用說了，我很忙，沒空。”男人說着從褲兜裡拿出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看，隨即關了門。
這個閉門羹把王靜氣得夠嗆。
“沒辦法，先去樓上試試吧。”牧戈無所謂的說着。
1604的門也沒等一會兒就開了。開門的是位奶奶，60多歲的樣子。
“李奶奶是嗎？您好，我們是物業做住戶滿意度調查的，我姓王，您可以叫我小王。”
“啊？你們還好意思來調查呀，我明確的告訴你們，我不滿意，非常不滿意！”李阿姨一聽就來了火氣。
“奶奶是這樣。我們也是聽說了您對我們物業的工作不是很滿意。我們這不就上門來向您老諮詢了嗎？看看我們到底是哪些方面沒有做好，還需要努力，您給我們指出來，我們也好整改啊。對吧！”牧戈搭腔說着。
“這話說的還行。年輕人，你貴姓啊？”
“奶奶我免貴姓牧。”
“奶奶我姓張。”見李奶奶的目光望過來，張楚也趕緊接話。
“奶奶，我們這次也是抱着誠意來的，您看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好好聊聊，爭取把問題儘早解決。”牧戈又補了一句。
“可我這兒沒有鞋套啊。”
“沒關係，我們自己帶着呢。”
“那行，進來吧。”李奶奶口氣緩和了些。
三人這才恭恭敬敬地穿好鞋套進屋坐了下來。
牧戈衝王靜使了個眼色。
“奶奶，您看您有什麼意見就只管說，我們一條一條記錄下來，爭取討論出一個解決方案。”王靜還算是會了意接口說着。
“那這個問題就多了。”
於是李奶奶開始馬不停蹄的數落起來。從外牆脫落說到電梯故障。從小區綠化說到寵物糞便。一樁樁，一件件，一條條。直數落的王靜頭皮發炸兩眼發黑。覺得這小區管理怎麼比管理一個國家還要麻煩。
牧戈倒在旁邊樂得清閒。仔細打量着屋內的陳設。
李奶奶一口氣把牢騷發完，總算是痛快了。王警官急忙代表物業做了積極的自我批評。接着又寒暄了幾句，兩人見牧戈沒有再問的意思就告辭退了出來。
三人下了樓來，牧戈在樓下綠化帶找了個長凳坐了下來。掏出手機撥弄着。
“牧戈，有頭緒沒有？我怎麼是一頭霧水？”張楚急忙走過來問道。
“我看多半是702的。你看我們敲門時他警惕性多高。一看就是心裡有鬼。”王靜搶着分析。
牧戈沒說話，飛快的撥弄着手機。兩人見牧戈似乎在查找資料，也只好悶聲坐着等待。
“如果搜查是不是需要搜查令？”牧戈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是，不過緊急情況可以補辦。”王警官趕緊回答。
“怎麼樣？到底是誰有結果了！？”兩人都好奇死了。
牧戈沒回答，低頭盤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