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樹中門扉，鑄環之地
斯坦沒有理會神情嚴肅，如臨大敵的伊爾明斯特，他轉頭向利維婭他們幾個招招手，“過來，孩子們，我帶你們去參觀白銀樹。”
利維婭路過伊爾明斯特，向他提裙屈膝，行了個淑女禮。老法師脫帽回禮。
陶娜路過伊爾明斯特，大大咧咧地笑一笑。老法師回以熱情洋溢的笑。
波耳東朝伊爾明斯特鞠躬，老法師也回以鞠躬。
齊姆踮着腳挺着胸，像只螃蟹似的橫着走路，他昂首挺胸，朝伊爾明斯特略略頷首，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哪國的公爵呢，面對傳奇施法者都有這派頭。
老法師眯起眼睛，咳嗽一聲：“西蒙·奧爾瑪，你過來。”
縮在齊姆背後的某個曾曾孫子弱弱地探出腦袋，尷尬一笑，“啊，日安。那什麼，曾曾祖父，您身體可好啊？”
伊爾明斯特吹鬍子瞪眼，“你幹嘛躲着我？”
西蒙這倒黴孩子還想說兩句白爛話，終究是搔着後腦勺低下頭，露出被獨角獸啃了一口的頭皮。
“我……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奧爾瑪。對不起。”
“你覺得我會對你感到失望？你靠什麼謀生？”
西蒙狼狽地像條淋溼的狗，“靠和盜賊合作，偷東西、打劫……”
伊爾明斯特卻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不錯。”
“啊？”
“你難道不知道，我也當過小偷，當過強盜？”老法師微笑，“西蒙，你體內流淌着奧術的血，你天生是要駕馭魔法的，不要懷疑自己。”
伊爾明斯特與西蒙並肩而行，不動聲色地跟在斯坦他們身後。
斯坦帶人走向白銀樹，山頂的空間結構很特殊，越靠近白銀樹的區域，被伸展地越厲害，從遠處看過去，只不過一人多高的小樹，走進了才發現，它已有五十英尺高，樹幹需要四人合抱。
波耳東說，這棵樹和公爵城堡的城牆還高些呢。
白銀樹外表陳舊，彷彿氧化發黑的老銀，樹皮粗糙如同細密如爆裂的玻璃，樹幹挺拔筆直，彷彿塔柱。仰頭望向樹冠，潔白燭火已有數百，稀稀疏疏分佈在指向天穹的丫杈上。
衆人隔着一片環狀的小湖泊，遠遠看見樹蔭下的湖心島上，盤踞着一條蒼老的雙足巨龍。龍身如蛇一樣盤曲，將白銀樹遮蔽在懷裡，此時那碩大的琥珀龍睛正對着覲見神樹的朝聖者。
斯坦在湖對岸喊道：“給我們開條路！”
巨龍擡起脖頸，露出被它頭顱遮擋的樹幹門扉。
碩大威嚴的龍首垂在湖邊，開口吐出莊嚴的龍語。
“Fo Krah Diin！[寒冰吐息]”
一團極冷的藍色氣流吹出，在鏡子般寧靜的湖面上形成一條扇形冰道。
伊爾明斯特眯起眼睛，他看得出這個湖泊下方有一個通往水元素位面的傳送門，這些活水清澈而富有生機，很難在主物質位面的自然界裡找到。那條巨龍很奇怪，並非五色龍或金屬龍，使用的法術更是前所未見。
德林瑞爾籠罩在燭火的光芒裡，諸神的目光無法穿透這層帷幕。因此需要代言人前來作爲媒介。
老法師若有所思地點頭，似乎在應和某個聽不見的聲音，隨即將目光轉向水面，白銀樹的倒影，目光愈發凝重。
斯坦走上冰道，舒適地說：“嗯，這纔有點冬天的感覺嘛。”
巨龍的威嚴十分瘮人，讓人如墜冰窟，豈止是有點冬天的感覺，根本是透心涼。
利維婭一言不發，只聽斯坦說話。
“待會兒你們可以親手給白銀樹點亮一團燭火。白銀樹會送你們一枚五環記憶石，算是新人福利，以後想要更多記憶石，就得提前申請，用燭火來換了。”
“記憶石是什麼？”陶娜雖然害怕巨龍，但依舊錶示好奇，大家都感謝這位熱心嘴替。
“記憶石就是法術位。白銀樹根系蔓延的地方，都可以用記憶石代替法術位。目前主物質位面，只有德林瑞爾覆蓋了根系網絡，不過其他位面，乃至其他宇宙都已經有一部分根系。等多元宇宙網絡搭建好了，你們也可以前往其他世界冒險。”
伊爾明斯特耳朵豎起，一字不漏地聽着。可斯坦沒有繼續解釋。
關鍵時刻，還是陶娜開口：“爲啥白銀樹根系蔓延的地方，能用記憶石代替法術位啊？”
“因爲白銀樹的根系是魔網。”
“什麼？！”老法師發出比所有人都響亮的尖叫。
斯坦扭頭看了他一眼，“是午夜派你來的，對吧？她沒告訴你真相嗎？”
伊爾明斯特神情嚴肅，情況一再出乎他事先的預料了。
老法師閉目冥想，短暫一瞬間，他就看到了那光潔璀璨的白銀根系，如纏繞在表層世界皮膚之下的神經與血管。魔網與根系並行不悖，但在德林瑞爾，魔網比別處更加黯淡，雖然不是死魔法區那樣極端，但也已經大大削弱魔法效應。
同樣是汲取原始魔能，白銀根系與魔網相當於兩口井，連通同一塊地下水層，一口井抽水泵馬力大，出水量足，另一口井就相應萎縮了。
難怪魔法女神如此緊迫地委派他來調查。
其他魔法學徒並不知道事情輕重，他們只是來到白銀樹下，照着指點，從眉心抽取燭火，按在樹幹上。
燭火順着樹幹脈絡上升，地面震動，伸出亮銀色的細小根鬚，彷彿一條條白淨的手臂，攥着漆黑的環形晶石，這便是記憶石了。
西蒙的燭火儲存在契約紙上，沒法主動獻上，所以他和曾曾祖父一樣，只能眼饞別人得到的饋贈。
契約紙的作用和《指南》差不多，連通的都是藏書塔裡的主腦，因此不但可以汲取契約者的顱內之光，同時也是商品兌換目錄，顯示各種魔法書的價格。
記憶石在紙上也有標價，一環記憶石需要二十枚燭火，非高塔成員每人最多兌換三枚，且不提供三環以上的記憶石。
五環記憶石的價格是三百九十九枚燭火，西蒙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黑店啊！
眼看其他同伴都獲得一枚價值不菲的記憶石，西蒙心裡這個羨慕嫉妒。
他連忙詢問斯坦：“我想加入高塔，需要經過什麼考驗嗎？”
“讓你的小夥伴帶你入夢就行。具體情況我也不瞭解。”斯坦聳聳肩，他可沒加入藏書塔。
“斯坦先生，樹幹上那扇門是通向哪裡的？”陶娜提出了憋了很久的問題。
衆人看向樹幹上那扇長方形的狹窄門扉，彷彿鑲嵌在銀色底座上的寶石鏡子，清晰倒映着景物，就像樹幹被鏤空了一塊。
巨龍守衛着這扇門。
斯坦雙手叉腰，感慨地說：“那裡面是石舞臺，林德鑄造法環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