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聽到芙蓉的話,臉上不自覺溢出喜色。
他矜持地點點頭,又有些警惕地盯着她,“我不會承認。事實上,我不會這麼奢望。”
芙蓉不懂得攝神取念,她需要捕捉哈利的情緒。
於是她試探性地丟出一道魔咒,威力又弱,速度又慢,哈利隨手就擋了下來,他不假思索地還以顏色。
繳械咒的衝擊落在鐵甲咒的護罩上,發出火花,足可見魔法的強大。
芙蓉陡然一驚,連忙又說:“別謙虛,我很瞭解他。所以我也能看出你和他很像。”
哈利有些迷惑了,“你是要和我決鬥,還是和我聊天?”
芙蓉眼神閃爍,她其實是想通過魔咒來判斷對手的情緒,進而調整話術,在談判中佔據優勢。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在激烈的戰鬥中,不可能進行這麼複雜的操作,就算是決鬥大師弗利維教授也不行。
“我只是試試你的警惕性。”美人耍無賴的樣子也讓人沒法生氣。
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克魯姆什麼都沒說,輕輕轉動着手裡的魔杖。
哈利說:“今晚的比賽已經夠長了,我本來以爲只需要五分鐘就能拿到火焰杯,現在已經過去四分之三小時了,還是快些結束吧。”
“等等,你就不想知道我和德·林說了什麼嗎?我和他的關係可好了,說真的,我覺得他多多少少有點兒愛上我了。”
哈利遲疑地上下打量芙蓉,隨後聳肩搖頭道:“我覺得德·林先生會覺得你普信。”
芙蓉額頭青筋暴起,她有點破防,因爲林德還真有可能這麼說。
她嘆了一口氣,“我就是有些不甘心。德·林說你會奪冠。他這自大的傢伙,難不成他說的話就是神諭了嗎?我們每個人都有不能輸的理由。”
“既然是德·林先生說的,那就不會有錯。你不懂他的真實身份。不瞭解他的偉大。”哈利的語氣不由得激昂起來,彷彿佈道的牧師,“他的預言是不會出錯的。”
芙蓉生氣地叫喊:“聽聽你在說什麼。假如這場比賽的結果早已註定,那麼這就不配稱之爲比賽,而是一場作秀。我,芙蓉·伊薩貝爾·德拉庫爾不是巫師棋的棋子,不是提線木偶。”
克魯姆眼前一亮,站起身來,走到哈利的對面,“沒錯,我也不會輕易認輸。德拉庫爾,我來幫你。”
芙蓉和哈利異口同聲:“你還是算了吧,手下敗將。”
克魯姆表情一僵,默默坐回原地,忿怒地攥着草坪。
你媽的,爲什麼!
鄧布利多撫須大笑,“看來我們的學生都很有決鬥精神。”
方纔叫囂的卡卡洛夫已經和他的勇士一樣,滿眼悲憤,憤怒地攥着——座椅扶手。
馬克西姆女士的表情就像看着股價暴跌的投機者,正苦苦祈求逆風翻盤,當然,她還保持着風度,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有些不聽使喚地發抖。
格林德沃說:“我認賭服輸。愉快的一場賭局。”
“嗯。”林德眼神飄忽,嘴角露出溫暖的微笑,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場面。
“怎麼了?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獲勝者。”
“我只是很高興。”林德雙手插兜,終於放鬆地哼起歌曲。
場上的芙蓉慢慢靠近哈利,哈利也在靠近她,他們互相行禮,然後倒退幾步,同時舉起魔杖。
“除你武器!”
芙蓉支起鐵甲咒防禦,隨後大喊:“清水如泉!”
哈利的決鬥經驗很豐富,聽到這個咒語,他選擇閃身躲避,因爲鐵甲咒遇水會形成水膜,導致視野模糊。
但芙蓉的咒語只是假象,她真正施展的是無聲的塔朗泰拉舞。
哈利開始跳舞了。他的眼神驚怒,但臨危不亂,飛快喊出了反咒。
又一道飛快的塔朗泰拉舞命中,哈利的舞姿愈發風騷。 芙蓉眼睛明亮,她喊出繳械咒,魔咒的光飛出去兩英尺,就像一隻紅彤彤的小手,要摸在對手身上。
哈利的魔杖飛走了。
男孩一個踉蹌,沉默不語,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的失敗。
斯芬克斯發出無情嘲笑,同時親暱地對芙蓉說:“你可以通過了。”
“可我沒找到真神。”
“不,你找到了。”斯芬克斯大笑,溜溜達達地離開了迷宮。
哈利此時卻像個有二階段的Boss,他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看來我得拿出真本事了。”
“我承認,你變得厲害了。因爲德·林先生教了你很多,但我纔是他的第一位學徒。”
“承認失敗吧。”
男孩伸出手,掌心浮現一個閃爍的立體魔法陣,隨後,寒氣凝結成冰錐,對準了芙蓉。
又是這種異界魔法!
在危急關頭,芙蓉只能施放咒語,進行最樸素的魔力對拼,考驗雙方的體能、魔法境界和信念。
一道紅色閃電擊中冰錐,雙方開始僵持。
哈利的臉變得格外蒼白,他的魔力即將告罄,但信念卻如江水中的石頭,不會轉移。
芙蓉感受到的是一種泄氣,魔力和體能彷彿是水流一樣,逃出了身體。她卻感覺還好,三個月的魔藥餵養,已經充分壯大了她的魔法之源。
若把魔力比作肌肉,那麼哈利是二百多斤的英國大力士,芙蓉也是法國蛋白質女王,雙方此刻不相上下。
哈利表情古怪,遲滯地問:“你憑什麼相信自己能贏?我要去天空城德林瑞爾。”
芙蓉慘笑,但這笑之所以悽慘,只是因爲她疲憊,笑容本身的溫暖和熱烈,是向陽花一樣的。
“因爲愛。這個理由可以嗎?”
“愛?……也行,我累了……別告訴德·林先生。”
閃電擊碎了冰錐,最終把男孩打飛出去。
“呼——呼——我、我贏了?我贏了!梅林!我不敢相信,這也太辛苦了!”
芙蓉環顧四周,是的,她贏了。克魯姆坐在地上,哈利躺在地上,兩個男子漢看了看星星,又目送銀髮女孩走向火焰杯。
站在這燃火的高腳杯面前。
芙蓉沉默片刻,用飛來咒把克魯姆與哈利都抓過來。
她笑着說:“既然大家都有不能輸的理由,那就一起。”
“不行,你的分數不夠。”哈利拒絕。
克魯姆也很猶豫,但還是選擇放棄。
倘若他們三人比分一致,那就會出現三強爭霸賽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三贏局面。
但這只是如果,事實就是,芙蓉想要獲勝,只能獨自捧杯。
芙蓉深思熟慮,將手伸向火焰杯,一道強力的咒語擊中了這件魔法物品。
它忽然開始跳舞,噴出壯烈的藍色火花,然後碎成了一地木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