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安癱坐在地上,劍痕距離他不到一丈,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個脫凡境的高手。
城門守衛早已不見,周圍人很多,不乏實力高強的人,但城門被破時沒人阻攔,更不會有人爲袁子安說出頭。
都是在荒棄森林中賭命的人,看着這樣的場景,雖在看戲,但全都沉默寡言,荒棄森林生存法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絕不惹火上身,只要有不對,第一時間跑路。
灰塵散開,白袍出現,緩緩而行,劍尖拖在地上,劃出一道劍痕。
許默越來越近,袁子安眼神快速閃動,不斷的給通訊令牌發送信息,但趕來救他的人至少還在幾百裡之外。
一咬牙,袁子安猛然站起,大喊道:“天極降,,,!”
沒等他說完,一隻大手蓋住了他整張臉,許默平靜的聲音響起,“這一次,就算仙人來了,你也必須死。”
“嗚...”
說不出話,體內靈氣混亂,袁子安恐懼到了極點,甚至忘記了自己無數的保命物。
許默話剛說完,一劍橫掃。
袁子安倒地,許默左手多了一顆人頭,死不瞑目!
許默身後化出大手,一把抓起袁子安的屍體,用力一握。
“砰!”
炸出片片碎屑,靈力一蕩,袁子安除了腦袋,徹底消失在世上。
這一切發生到結束,不過短短几十息,直到許默法相大手消失,圍觀的人羣才反應過來,全都倒吸涼氣。
幾個脫凡境後期的高手瞳孔猛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脫凡境殺脫凡境,何時變得如此簡單?
平靜環伺一週,沒有言語,許默轉身離開,提着袁子安的頭顱。
沒有人去阻攔,即便是城中的幾個巡衛,也只能乾瞪眼,雖然有震驚,但沒有人竊竊私語,更沒有誇讚獻媚,沒有人關心死的是誰,沒有人關心殺人的是誰。
修真界每天都在死人,有可能只是看你不順眼,就會怒而殺之,一切都是強者說了算,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是在荒棄森林摸爬滾打的人!
比起這些,他們只關心當下的事,摩珂城主會不會出面?摩珂城的傳統要被這個青年打破嗎?
人心各想不同,但身處一地,卻又大相徑庭。
許默已經走到了城門口,再是一步就能出城,就在這時一個平靜的女聲響起:“就這樣離開嗎?”
果然!
圍觀的衆人,臉上浮現本應如此的表情,該來的還是來了。
停下腳步,許默有些緩慢的轉過身,一股威壓已經作用在他身上,這股威壓,比赤砂蟒不知高了多少,讓他有些不太自然。
街道正中,一個青色長袍女子從天而降,四個侍女手提伏燈,長袍女子頭戴高冠,頭髮用兩個尺餘長的髮簪別起,眉眼低垂,斜視着許默。
圍觀衆人皆是恭敬行禮。
無視女子那種睥睨一切的姿態,許默冷聲道:“你有什麼事嗎?”
女子眼睛微擡,“這位小友,你難道不知我摩珂城的規矩?”
“知道,又怎樣?”
“呵呵..”女子輕笑一聲。
“我是此城之主,我叫獄薔,你在我摩珂城殺了天極宗少主,我若是放你走了,天極宗豈不是要找我的麻煩?”
女子語氣有些緩和,原因許默也知道,女子旁邊的一個侍女,正是在長陵樓見過的少女,少女對獄薔說了什麼。
此刻許默哪有心思揣摩這些,冷聲道:“所以呢?”
獄薔真正的睜開了雙眼,鳳目含星,瞟了一眼筆直站立的一襲白袍,眼中古井不波,看不出在想什麼。
打量許默幾息,獄薔向身邊侍女問道:“吳媛,你確定他就是那個,用一億三千萬靈晶買了一年天字五號房的人?”
“是的,城主。”
名叫吳媛的侍女,懦懦的回道,心裡有爲許默求情的想法,卻怎麼也不敢出口。
“這樣吧,你把你長輩叫來,我就可以放你走,如何?”
許默心中怒氣一直隱藏,但就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一切。
劍眉相豎,瞬間法相浮現。
“哼!”
“城吾衛。”
“城吾衛在!”
四個黑影分開站立,把許默圍在中間,已經凝實的法相被硬生生壓回體內。
“噗嗤!”
一口鮮血吐出,許默遭受重擊,滔天威壓降下,壓得許默半跪在地上,五個超凡境同時施壓,換做一般的脫凡境,恐怕早已爆體而亡。
五個超凡境的存在,對付一個脫凡境後期,就算許默有越級之力,同時面對五個,何況內心本就沒有戰意,怎麼可能是對手!
嘴角鮮血不斷涌出,鎮獄決自主運轉,許默目眥欲裂,看着依然高貴的獄薔,一字一句說道:“若我許默今日不死,摩珂城必定不得安寧!”
獄薔剛想說什麼,城外一道音爆襲來,速度快得出其,眨眼便到了她們結出的威壓外。
來人正是衛頃付,身穿星月袍,好看的臉此刻冷若冰霜,微微喘氣,看見被壓着的許默,衛頃付橫眉倒豎,低呵道:“獄薔,你若是再敢阻攔他半刻,我銘蒼宗將與你摩珂城不死不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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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頃付的到來,讓獄薔有些驚訝,如今的天下第一宗少宗主,她怎麼會不認識,擺正了姿態,沒在讓侍女扶着。
獄薔向前走了幾步,笑道:“原來是小少爺,是什麼把你惹得如此憤怒啊?”
看着依舊風輕雲淡的女子,衛頃付徹底怒了,直接罵道:“獄薔,你他媽的是聽不懂人話嗎?”
笑容凝固的臉上,獄薔臉上冷了下來,“衛頃付,你爹來了對我也應該客氣三分,你一個後輩,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哼,今日,我必不放他!”
衛頃付大怒,拿出通訊令牌,“獄薔,這是你最好一次機會,老子真的沒時間和你耗!”
獄警輕蔑一笑:“小東西,一個銘蒼宗,還不足以讓我恐懼。”
就在此時,一朵金蓮快速而來,伴隨着瀰瀰佛聲,金蓮轉瞬即到。
金蓮消散,兩個人出現在衛頃付旁邊,普世手指着獄薔,冷聲道:“獄薔施主,小僧友人違規在先,可日後道歉,但現在!你不該攔他!”最後聲貫四野,響徹雲霄!
凌鋒身後劍鳴不已,憤怒的看着獄薔,“我是一劍宗劍子,今日若你攔許默大哥,待我宗出山,第一個問劍之地,便是摩珂城!”
普世佛子,劍宗劍子,銘蒼宗少主!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不僅僅是獄薔的想法,周圍所有人都驚訝不已,紛紛猜測許默的身份。
一瞬間全場陷入安靜,但衛頃付幾個心裡焦急,四個城吾衛的威壓還在壓着許默。
衛頃付再次冷聲道:“獄薔,我只給你十息時間!”
手中的提訊令牌散發光芒,顯然已經接通,意思很明確,如果獄薔堅持,銘蒼宗將會大舉而來。
“你,,你們!”獄薔淡然的模樣短短片刻便消失不見,支支吾吾幾息纔不甘道:“放了他。”
四個城吾衛威壓撤消,許默直起身來,平靜的看着獄薔,讓她一個超凡境巔峰的存在也感覺到不適。
“說起來,你也算是我摩珂城的貴客,我摩珂城屹立幾千年,規矩自然不能破壞,先前是不知道小友有急事,多有得罪,還請小友海涵。”
許默轉身就走,眼神依然平靜,沒有因爲獄薔的服軟而有任何變化。
凌鋒拿出幾十顆天晶,普世接過,幾息後蓮花浮現,衛頃付收起通訊令牌,一步跨上蓮花,手一閃,扔了一大堆給普世。
普世眼睛瞪得巨大,感情最窮的原來是自己!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等許默跨上蓮臺,金光一閃,四人和蓮花一起消失。
速度之快,讓一羣人表情凝固!
安靜了許久,已經看不見許默等人蹤跡,一個城吾衛走上前道:“城主,我們真的要放他們離去?”
獄薔眼神凝重,早已沒了輕鬆愜意的樣子,若是早知道許默背景這麼大,她怎麼會如此對待,現在好了,留下了一個隱患。
“你能面對三宗圍攻?幾十年前一劍宗還未隱世時,誰敢面對一劍宗的問劍?不放?不放等死嗎?”
“額,,,是。”
城吾衛識趣的沒在說話,恭敬退開,四人同時消失。
圍觀的人羣非常識相,許默幾個走後立刻做起自己的事情,彷彿剛纔那一幕從沒發生過,一羣人突然出現,有的開始重新修繕城門,有的快速鋪平許默劃出的劍痕,不多時一切恢復正常,沒有半點異樣。
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就是站在街道中心遙望遠方的獄薔。
獄薔心裡苦澀,自己一個人經營摩珂城兩百多年,面面俱到,銘蒼大陸大小宗門,不能得罪的人,自己都清清楚楚,可沒想到今天得罪了這麼一個神秘青年,整得自己憂心忡忡。
獄薔沒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眉間隱有些許愁意,這樣的她,讓人有種溫婉弱女子的感覺,與之前強勢的摩珂城主判若兩人。
腦袋裡揮之不去許默的眼神,那是一種放棄一切,那是一種隨意到極致,那是一種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那是一種讓她害怕的眼神。
其實換做一脫凡境,就算是超凡境,也沒有讓她害怕到這種程度,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她害怕的,是許默背後的三人,他們代表了一股無法匹敵的力量。
輕嘆一聲,獄薔揮袖,一行人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