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法相後期,那法相天地已經修煉至化境,距離道境都只是一線之隔的地步,才能徹底抵消掉這等優勢…
可是那又有那麼容易,法相之境,一步一天地,自己距離法相後期,那更是天地之隔…
此時,看到這龐然大物逼近過來,齊悅真是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當時雙腿發軟,甚至是想要直接扔掉手中法寶,轉身就逃。
這倒真不是懦弱,實在是生命層次上面的天然威壓。
差距太大了…
但好在齊悅終究還沒有被這個壓力完全壓垮,心中清楚,自己如果真的這樣做了,纔是真的找死…
在這地火元脈之地,每一點岩漿,都是火妖帝的眼睛,與其逃,不如回身而戰,還能有一線生機!
不能慫!
想到這裡,齊悅咬着牙,心中大定。
自己等人做了充足準備,還有希望。
只要按照計劃,唐天都等人能纏上火妖帝一會,自己就能催動着八靈弄水幡,以那無邊水行之力,去嘗試困住火妖帝。
這一路上,唐天都跟林飛兩人,以提高自身戰力爲藉口,不知道奪了多少寶物。
現在,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齊悅頓時一臉凜然之色。
沒有浪費時間,猛地握住八靈弄水幡,厲喝一聲,催動起全身真元,向着其中源源不斷的灌注進去。
頓時,整片熾熱的空間,都是瀰漫出了一股股清涼之意。
同時,轉頭向着唐天都的方向大喝道:“動手!”
然而…
這個時候,唐天都卻是面色絲毫未變…
看上去,就好像是沒有看見齊悅的動作一般,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
反而是在齊悅大喝的瞬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擡手捏出一道法印。
頓時,他整個人身上,本來就微不可聞的真元波動,就好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甚至整個人的氣息,連同着氣血,都是忽然停止了下來。
在做着這些的同時,唐天都整個人迅速向後退去。
說實話,要不是唐天都這後退的動作,整個人還真跟死人差不多了…
就算是如此,此時也像是會動的殭屍一般。
“…”
齊悅大喝之後,就是有些猝不及防的看着這一幕。
整個人當時就維持在目瞪口呆的狀態,甚至張大的嘴巴,都是一直維持着原狀,久久無法閉合了…
怎麼回事?
接下來不應該是在自己大喝一聲之後,唐天都就明白自己的意思與打算,然而去纏住那頭火妖帝嗎?
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他爲什麼沒有撲上去,反而還捏了一道屏息手印,然後轉身就跑?
媽的,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這他媽劇本不對啊?!
然而,火妖帝卻顯然是不管齊悅那麼多心理活動了。
此時它粗粗一看,唐天都儼然是一個死人了。
相比之下,還留在原地的齊悅跟方端兩人,就要顯眼無數倍了,簡直是黑夜中的螢火蟲…
這下,便是立刻鎖定了目標,向着兩人,大步繼續逼近了過去…
頓時,齊悅一張臉,就直接是發綠了…
連忙想要後退,連忙向着四周看去,想要去尋找林飛在哪。
可惜,雙方距離好像有點遠了…
還不等找到林飛,就只見這火妖帝,好像是認準了自己一般,已經是衝到了不遠處。
一時間,齊悅正將那八靈弄水幡催動到了緊要關頭,簡直想逃都是無法做到了。
而且,這火妖帝,也根本不給絲毫逃走的機會…
此時一隻巨爪,猛地一揮,無盡的岩漿火海,也是隨之被裹挾着一起來到。
那翻滾的岩漿,隨着巨爪,猶如是遮天蔽日一般,猛然落下…
齊悅倉皇之間,簡直是避無可避。
正心生絕望之間,卻感覺到背後一陣力量,將自己向着一邊拽了過去。
頓時,整個人在這力量之下,都是倒向了一邊。
整個人險之又險的,跟那強悍的風壓擦肩而過。
只是那熾熱的岩漿落下,卻是無法躲避了,頓時一陣手忙腳亂,身上的道袍,都是破了好幾個窟窿。
儘管如此,齊悅已經是灰頭土臉。
然而現在,齊悅卻是顧不得了,而是連忙向着那將自己給救出的方向看去。
果然…
那正是一直跟自己同經苦難的方端。
然而,在救出了齊悅之後,方端卻是失去了最佳的逃生機會,雖然也是在儘量躲避,然而卻還是遭受到了最大的餘波。
此時的方端,那和煦的臉龐已經徹底看不清楚,整個人都是蓬頭垢面的,身上出現了斑斑點點的黑紅痕跡——那是被岩漿腐蝕的結果。
最爲嚴重的是,身上出現了幾道猙獰而又恐怖的傷痕,幾乎是橫穿過了全身,傷口中的血液不等流出,便是被高溫給燒燬,凝結了傷口,也阻止了鮮血流出。
這與其說是修士,不如說像是一個經歷了最嚴厲刑罰,不像是人形的囚犯了…
齊悅看到這一幕,都是心中發涼。
可以說,這本該是自己的下場,然而,方端卻是在最後關頭,將自己給救了出來。
這是方端代替自己承受了這些傷勢…
“方,方師兄…”
望着這一幕,齊悅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幾乎是說不出話來了。
眼前的方端,眼看着距離隕落,只差一步之遙了…
而這,都是因爲自己太弱,還有…唐天都跟林飛。
就是這兩人,那種利益爲上的做法導致…
要是方端早點得到寶物治療傷勢,如今肯定是不至於如此脆弱!
堂堂法相修士,就算是修爲大減,躲過這一擊,這也應該如此艱難!
一時之間,想到林飛跟唐天都兩人,齊悅簡直是覺得怨恨了。
本來自己好心好意的幫忙,誰知道這一路上,竟是被當成了可以利用的棄子一般,甚至不被當人看。
早知道這樣,自己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