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方端開口,那聲音已經變形,變得粗糙而又宏大,好像真是從某種野獸喉嚨中發出。
而當這話音落下之時,這一巨手,已經是當頭轟然落下。
這個時候,林飛神色卻是不變,只是淡淡的擡頭一眼,擡手一揮,身邊忽然出現了一串迷濛的星河,圍繞着他旋轉起來…
當這一道迷濛的星河出現,就好像是出現了一個定海神針一般。
剎時之間,這空間中暴亂的靈力,顫抖的石壁,都像是被無形大手拂過,轉瞬之間,便是不再顫動…
而那迷濛的星河,也是在空中飄飄蕩蕩,猶如是一道夢幻的輕紗一般,飄起之後,圍繞着林飛,不斷的膨脹變大。
瞬息之間,就是猶如一道真正的星河一般,將林飛跟外面的狼藉,分割開來。
一時之間,在星河內部,好像一切都凝固起來一樣,只剩下一種淡淡而又無處不在的劍意,飄忽不定。
看上去,就好像是整個世界,都被這道星河給鎮壓的老老實實!
至於那一道巨手,落在這星河之中時,就好像是陷入到了泥潭一般。
任憑那巨手如何用力落下,都是效果不大,那動作就像是放慢了無數倍,就連手掌周圍,熊熊燃燒着的黑火,燃燒的火苗都是爲之一滯,好像是要被凝固一般。
而隨着方端再次發出一聲怒吼,身後的火妖帝虛影,便是張口一噴。
剎時之間,大片大片的地火岩漿,咆哮着衝擊而來…
可惜,效果依然不大…
這好像是要燙破虛空的地火岩漿,在落入到那一道星河外圍的時候,卻是瞬間變得平和起來。
最後咆哮着的火焰,越來越輕柔,直至化爲大片的火苗,沒入到星河之中。
在那星河的微微流淌之間,所有的岩漿攻擊,都是隨之消失不見…
方端越加惱怒一般,厲喝一聲,那落下的巨手,爆發出無量光芒,表面流動着的岩漿,已經是在向着黑色轉變。
這一股灼熱的力量,隨着巨掌爆發,變得越來越強。
這一種毀滅一切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肆無忌憚的綻放開來。
在這空間之中,四處散落的無數岩石,在這熾熱光芒照耀之下,就像是瞬間經歷了無數年一般。
就算是石頭都迅速風化,變成齏粉,不斷消散。
一塊塊在岩漿之中沉浮萬年,都不曾稍有毀傷的巨巖,就這麼一塊塊碎裂,並且不斷的縮小…
前後不過短短几息,無數的巨石,便是都消失不見,化爲齏粉,在岩漿中流動。
這片空間,瞬間變得乾淨無比,就剩下流動着的高溫…
然而,面對這等高溫,那守護着林飛的一道星河劍域,卻是巋然不動。
只有那星河中的無數繁星,明明滅滅,無數劍意,從中凝聚而出,匯聚在了一起,與這高溫,形成了一股強悍的對抗之力。
當這無數種劍意,凝結在了一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味,便是朝着四周瀰漫開來。
就好像天地之間,響起了無數道各不相同劍鳴之聲,有的清脆,有的沉悶,這一道道劍鳴之聲,密集交錯在一起,互相共鳴,好似是自發的演奏出而來一曲劍道之歌。
在這密集的劍鳴聲中,那拍落而下的巨手,就好像是每時每刻,都要禁受着千萬道斬擊一般,持續了片刻,便是再也禁受不住。
這下別說是繼續攻擊了,只能是迫不得已的再次擡起,遠離這星河劍域。
然而這次,這星河劍域,卻是沒有輕易放它離開的意思。
隨着密集的劍鳴之聲越來越強,那星河劍域,也是在向外,猛地擴張而出,朝着方端的方向,反向狂涌而去。
一時間,方端那鋪天蓋地的氣勢,都是被不斷的壓制,縮回…
“這就是你的法相天地,呵呵,藏得倒是夠深!”
然而,在這反擊之下,方端卻是沒有多少怒色,只是臉色變得陰沉了些許,看到那咄咄逼人的涌來,卻是忽然擡手一揮:“不過想要反擊,這還不夠!”
隨着話音落下,一枚令牌,便是懸浮而出。
這令牌彷彿帶着某種玄異的封印之力,出現的一瞬間,表面的無數紋路,便是瀰漫開來,迅速的蔓延到了虛空之中。
那緊追而來的星河劍光,在接觸到這紋路的剎時,都是不由的一頓。
那不斷延伸的星河劍域,都是停滯了下來…
雖然是解決了林飛的反擊,但是方端再望向林飛的時候,面色不再輕鬆,目光中便是帶上了一絲深深的驚異與忌憚…
說到底,方端終究是問劍宗這一代的大師兄。
說到對問劍宗功法,還有這一代弟子的修行情況,可以說是爛熟於心…
甚至於有不少弟子的入門功法,就是由他親自指定的。
可是,看到環繞在林飛身邊的這劍道星河,方端真的看不懂了…
這不像是問劍宗中任何一種功法,卻偏偏有着極大威力,發揮之時,居然是能夠將這地火元脈的力量,給壓制住…
這種局勢的發展,已經有些超越了方端的掌控…
“看來你出去這段時間,得到了不少機緣啊…”
方端站在半空中,冷冷的看了林飛一眼。
“呵呵,方師兄過獎了。”林飛笑了笑道:“比不上你的機緣,連問劍宗大長老之位,都能輕易放棄。”
面對林飛的嘲諷,方端卻沒有任何懟回去的意思,只是不屑的哼了一聲:“夏蟲不可語冰。”
隨着話音落下,方端厲喝一聲,身後的火妖帝虛影搖身一晃,竟是化作了一輪熔漿凝成般的大日。
表面暗紅凝滯,像是流動着的岩漿。
在方端背後,表面流動着暗紅色的火焰,緩緩擴張。
而本就灼熱的空間,那溫度竟是再次隨之陡然攀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