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坐在老人最近位置的一箇中年人,長相普通,身上也並沒有尋常修士經常佩戴的靈玉法寶等物。
光是孑然一身,靜靜地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有若實質般的威嚴,好像是一座高山屹立於此。
而在他那雙目開合之間,隱隱可見妖物般的金色豎瞳,更是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彷彿是某尊邪物,坐在這裡…
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然而在這房間之中,不管是妖異的中年人,還是在角落的鬱華,都是不言不語,明顯是以對那位看似虛弱的老人爲首…
其實這也難怪,只要是在羅浮界中有點見識的修士,都對這位長青真人的大名有所瞭解。
長青真人乃是長生宮掌門那一代中,輩分最小的一個,算是上一代的小師弟。
然而在千長生宮中,這位長青真人卻幾乎是相當於傳說當中的存在。
他很少會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
這些年來,跟這位長青真人說上話都沒有幾人,更別說是親眼見過他出手了。
但卻是沒人質疑過長青真人的戰力,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在上一代,那一場慘烈的掌門之爭中,長青真人就是包括掌門之內,最有希望的三人之一。
要不是在最後時刻,長青真人不知道爲何,忽然轉變心意,轉頭支持上代掌門上位,如今的長生宮,怕也不是如今這幅場景…
無論如何,這位所有弟子的小師叔,性情卻是平淡古怪的很,除了修行之事外,對一切俗務漠不關心,一心參悟修行之道,平時連掌門都見不到他。
但是每次見過之後,掌門都少不了一陣感嘆,長青真人的實力又有增長,自己卻是被俗務拖慢了腳步云云…
無論這話裡面有幾分是謙虛,幾分真實,能讓掌門說出這話,就讓整個長生宮都知道,長青真人如今的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事實上,要不是羅浮界十大門派突遭劇變,不少內門弟子今生都別想見長青真人一面。
上次出關,也只是在問劍宗露了個面,震懾住了不少人…
這一次,已經是難得的一年之內,長青真人出行兩次…
“師叔,咱們這次一定不能放過問劍宗,特別是那個叫做林飛的,他身上一定藏着大秘密,要是挖出來,說不定能對我們有大用處…”
正當吳英還在那裡唾沫橫飛的時候。
鬱華臉色卻是陰晴不定,忽然咬了咬牙道:“師叔,我也有話要說。”
這話一出,正說話的吳英,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了鬱華,臉上的不滿,沒有任何掩飾的表露出來。
老實說,在幾年之前,吳英是絕對不敢露出什麼不滿之色的。
畢竟,在那個時候,鬱華還是長生宮十大真傳之一,本身天賦異稟,功法又是門派之中古老相傳的秘傳法訣。
在一衆真傳弟子之中,進境極快,算是前三之列,再加上本身又是掌教親傳弟子,在長生宮中的地位,更是特殊。
當時在長生宮中,鬱華算是年輕一代之中最耀眼奪目的存在之一,甚至在他剛剛晉升金丹境界時,就被大部分弟子認爲,未來長生宮的長老位子之中,必定會有着鬱華一席。
但是這一切,在那一場龍骨界之行中,化爲了夢幻泡影。
前往龍骨界的幾位天才,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能夠活着回來的幾位天才,也很難在追趕上同輩,各有各的難處與尷尬。
而鬱華的尷尬之處,就在於他迴歸的時機實在是太差。
本來失蹤幾年,能夠成就金丹九轉,這等修煉速度,實在不算是太慢了,反而在困境之中突破,更是證明了自己的潛力。
如果正常來說,說不定還會得到重視,被投入更多資源,助其一飛沖天。
但問題就在於現在的長生宮很不正常…
首先是掌教失蹤,門派之中幾股勢力蠢蠢欲動,這個時候,鬱華作爲上一任的掌教親傳弟子,恰好迴歸,就沒人去關係他的情況了。
相反,因爲他本身已經是金丹九轉之境,甚至已經超越了一些長老,這在暗中,遭到了宗門中一些勢力的警惕…
這要是法相倒也好說了,任何一個門派,都無法放棄一位法相戰力,誰也不敢慢待。
但鬱華偏偏只是金丹九轉之境,而且據說爲了活命,功法上都是出現了一些問題,運氣要是差一點,法相一輩子都是無望了。
這就使得鬱華,處於一種上不上,下不下的尷尬境地。
同輩們雖然也不至於對其大打出手,但往日的尊敬,卻也很難再有了…
“說。”
長青真人睜開眼睛,平淡的看了鬱華一眼。
鬱華咬了咬牙說道:“弟子以爲,吳英師弟這話,太過偏激,我曾經跟那個林飛相處過一段時間,對他還算是瞭解,此人堪稱問劍宗年輕一代最爲出色之人,若是跟他結怨,未來千年,我長生宮怕是要多出一個大敵…”
這話落下,長青真人還不置可否,吳英卻是面露不渝之色:“你這話有些誇張了吧,一個法相修士罷了,有什麼資格成爲我長生宮的大敵?”
“一個法相修士是不夠,但若是真身呢?”
鬱華直視吳英的雙眼,慢慢說道:“修道三十年內,就能晉升法相的修士,你又看過幾人,未來千年之內,你敢保證他不會成就真身?”
“呵呵,師兄說的也有道理。”吳英卻是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這一次我等就一起出手,將此人給抹殺算了,死人總歸沒有成就真身的可能吧?”
“吳英師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這下,倒是引得了周圍幾人的話語。
一個體型健碩,氣息粗壯的壯漢,面容威嚴,緩緩點頭道:“一個法相修士而已,也不必麻煩師叔了,咱們幾人,就足夠了,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後患,幾位師弟覺得如何。”
“石師兄說的有理。”
“可以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