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星宿宗的真傳弟子馮海。”
王靈官見林飛、周雲都帶着好奇的神色,便介紹了下他們之前的恩怨。
說來也簡單,都是羅浮世界裡常見的你爭我奪,無非是兩人進了一處古蹟,共同發現了一塊鍛造用的上好材料,結果王靈官拿到手了,馮海出手去搶,不僅沒搶到手還被打斷了一條腿。
兩人原本的交情也不怎麼樣,出了這件事後,更是水火不容,但凡見面,必喊打喊殺,當然了,都是馮海單方面仇恨爆表,數年過去,都沒有磨滅,反而成了執念。
王靈官簡單的講完後,也沒太在意,眼看天色漸晚,便與林飛、周雲二人去尋找能暫時過夜的房間。
經過不知道多少萬年的風沙侵蝕,這座古城內的建築雖然斑駁不堪,塵沙滿覆,倒還有幾座房子比較完好,而這些房子多半是造型古樸的寺廟。
古城規模頗大,一眼望不到盡頭,城內道路筆直寬敞,兩側房屋鱗次櫛比,看起來很是舒服,能夠想象當年在此生活的人們的盛況。
林飛等人閒庭信步般遊覽這座古城,來到了古城的中央,原本遍覆在此的植物已經完全風化,遍地黃沙,荒涼孤寂,只有一座用青色石頭壘砌的水井,依舊完好。
林飛看到水井之時,腳步頓了頓。
這口水井一丈見方,青色磚瓦建造而成,上面雕刻的文字圖畫已經雕磨殆盡,很普通的模樣,但井口被一黝黑的巨石蓋住,森森鬼氣從中溢出,令人非常不舒服……
“這是佛井。”王靈官走過來,看了一眼乾枯的水井:“據說,當年聖僧路過此城,憐城中居民無水可飲,便以手中禪杖,在地上頓了三頓,立刻有靈泉涌出,無窮無盡,永不枯竭,這一城居民從此崇佛,世世代代供奉此井……”
“只是聽說……”說到這裡,王靈官又頓了一頓,才又嘆了一口氣:“當年那位佛子,也是在此處涅槃……”
“哦?”
林飛聽到這裡,也是不由一愣。
據說,當年沙漠佛國全盛之時,幾乎將羅浮世界化爲婆娑淨土,只是可惜,最後被一場災難毀滅,而在這之前,沙漠佛國的深處,曾有一位佛子誕生,據說,佛子出生之時,祥雲漫天,白鶴輕鳴,就連那位被人稱爲聖僧的佛國之主也曾親臨,說此子慧根深種,乃是天生的佛子。
當沙漠佛國厄運降臨,舉國民衆化作厲鬼之時,佛子發下宏願,要超度佛國惡鬼,他坐在這口水井旁誦經七天七夜,整座沙漠佛國都誦經的聲音籠罩,佛光從他身上迸射至九天,他口中經文化作道道金色符篆瀰漫全國。
可惜,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佛子無法感化惡鬼……
佛子眼看惡鬼淒厲,在佛國之內肆虐,眼看國家將亡,子民受苦,而自己卻無能爲力,嘆息一聲,雙手合十,在這養育佛國子民的井口旁,將一身血肉捨棄,任憑惡鬼撕咬吞食,至死,不發一言……
林飛等人雖然沒有真正親眼見到過那場景,但聽王靈官緩緩道來,也能夠想象那等慘烈的場景……
“後來,這口古井被大能以巨石封印,似乎也鎮壓了這一城的惡鬼……”
離開古城中央的花園後,林飛等人又轉了轉,然後就近選擇了一處古廟作爲休息的地點。
古廟的前殿寬闊陰涼,巨石雕琢的佛像轟塌,歪倒在地面,悲憫的目光依舊注視着大殿。
王靈官催動真元,力量震袖而出,將滿室雜亂清理乾淨,三人坐下,談起了這座古城與曾經的沙漠佛國,都是一陣嘆息。
傳聞,這座古城是當初沙漠佛國撕裂虛空時,隨着黃沙流瀉下來的,悠悠上萬載的時光,將曾經照耀過此處的佛光與發生在這座古城的慘劇盡數掃除,化作了塵埃。
不過,也並非一切都隨時光泯滅,很多暫住過這座古城的修士都說這裡詭異的很,總是鬧鬼,聽說夜晚來臨時候,有人曾在這裡聽到過悽悽的哭聲,也有人聽到過誦經聲,更奇詭的是,修士身上的東西還會突然消失,甚至有人一覺睡去,便再也醒不過來……
陰森颯颯,都說古城中有怨魂遊蕩,萬年不散,即便是白日,整座古城也透出幾分森然的氣息。
閒談了幾句後,三人各自從乾坤袋中取出蒲團,準備打坐休息。
“救命!”
然而就在這時,淒厲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林飛與王靈官等人對視了一眼,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順着城中直通南北的大路往北邊飛掠而起,不出幾瞬,便看到了發出慘叫的人。
馮海跌倒在地上,一臉的驚駭莫名,他左腿小腿處被一隻從地下伸出來的鬼手緊緊攥着,不斷的將馮海往地下拉去,同時地底涌出七八隻鬼手,扯住了他的手腳。
那些鬼手極其粗大,顏色黝黑,指甲鋒銳,周圍帶着黑色鬼氣,咯咯咯的聲音從馮海四肢傳來。
“救我,救我!”
見到林飛等人,馮海又驚又喜,大聲呼救。
馮海身下的地面碎裂,明顯是他自己使用道法轟擊造成的,可鬼手堅硬無比,鬼氣森森,馮海又投鼠忌器,生怕太用力傷到自己,只能任由被鬼手一點點往下拖。
周雲見王靈宮往馮海方向走,開玩笑似的說:“剛剛那傢伙那麼囂張,王師兄你還要救他?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冷漠殘酷啊。”
王靈官執掌天邢峰多年,是出名的不近人情,否則也不會有“王閻羅”這個稱號,但這次竟然要出手去幫一個多次挑釁他的傢伙……
“我也不想救啊。”王靈官一邊朝馮海走,一邊嘆氣:“但這古城之內不能見血,否則便會有不詳之事發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