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一番話,其實駱冰雲早在與葉風一同離開天劍宗之後便想說了,但是,一路的逃亡,一路看到葉風化險爲夷,她的心放鬆了起來。她認爲葉風有能力解決一切。特別是當她服用淬脈凝身草之後,使得自身體質給自己帶來的危險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延續了很長時間之後,她對於葉風的絕對相信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因此,她的思想已經變得有些麻痹。然而,今日的發現,終是讓她清醒了過來,這一切也只不過是一場夢幻罷了。
葉風再強,也不過是劍丹四轉的劍修,哪怕實力超出了普通劍丹四轉太多,實力最強也不過劍丹六轉。然而,絕命之地這種靠着吞噬他人劍丹來提升修爲的地方,高手能少得了?
自然不會。雖說葉風有着禁寶摺扇,並且防禦能力很強。但是,對方也要讓他使出來才行。可是,絕命之地的魔劍士哪一個的身經百戰,殺戮心極重的人?駱冰雲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擔心葉風會受傷甚至死亡。所以,她在此時此刻,不得不把自己心中早已想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說很太真,很誠懇,均是發自肺腑之言,所以,聲音很是真切,更是動人。所以,不但駱冰雲有淚水在斗笠的遮掩下劃落,連站在一旁的白札在此時也是雙眼之中有淚花在不斷的打晃,一個不經意間就能掉落出來。
對於這一番真切的關心之語,葉風自然是字字入心,相對於白札對於駱冰雲的身體異象的一知半解,他更是清楚。他自然也清楚駱冰云爲何會說出這番話來。然而,即使這一番言辭是爲對他的關心,他心下也是有些感動,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除了冷峻的面容是他的習慣之外,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可能答應駱冰雲的請求。
看着有些傷心的駱冰雲,葉風並未上前勸慰,甚至未曾說上一句安慰的話,淡淡道:“說完了?那便走吧。”
說話間,他直接拉起了駱冰雲的手腕,徑直向前走去。
駱冰雲掙扎道:“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葉風神色不變,也不理會於她,只不過握着駱冰雲的手腕卻是又緊了一些,向前行進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駱冰雲掙扎的更加的激烈了起來,然而,她的氣力雖說比之一般的劍修要強便對於葉風來說卻是小出了太多,所以,她根本無法掙脫葉風的有力的大手,惱聲再道:“你不答應我,我不跟着你走。”
葉風眉頭略皺,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幾分,鄭重道:“你指望我會答應你的胡言亂語嗎?你瞭解我的性子,說出話來從未食言過。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絕不會放棄。因此,這樣的話,對於我來說卻是白說。日後,切莫再說。”
駱冰云何嘗不知道葉風的性子,但是,她又能不說?如若不若說,她也就不是駱冰雲了。聽聞葉風之言,掙扎間惱聲道:“你屬驢的嗎?”
葉風搖了搖頭,望向駱冰雲,認真說道:“我與你的屬相相同,是屬豬的。”
“你……”駱冰雲自然知道葉風能夠聽出她所指的是他的固執,但
她想不到葉風竟然作出瞭如此無理的回答,直氣得她恨不能狠狠的咬上葉風幾口,但是,這樣的行爲對於十分淑女的她實在做不出來,無奈作罷。不過,她自知無法說服葉風,只得在心中默道:哪怕你不答應我,在日後遇到危險時我也要逼迫你作出最好的選擇……
這般想着,她的掙扎越來越弱,漸漸的順從的被葉風拉着向着前方行去。
白札與二人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自然知道駱冰雲雖說看似性子柔順,但實質上也是固執的,因此,他根本猜測不出葉風會作出什麼樣的回答,更猜不出接下來的發展是什麼樣的情景。然而,當他看到葉風竟然用如此直接的手段逼得駱冰雲不得不跟隨着前行,真看得他愣在了當場。良久,其咂了咂嘴,滿腔的感慨全部化爲了兩個字,“霸氣!”
駱冰雲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屈服於葉風的強橫之下,但這是事實所在。所以,當她聽白札的言語後,因此,面色驟然而紅,生怕白札還會說出什麼不堪的言語,扭頭嬌聲喝道:“白札,還不去前方探路!”
“呃……”白札聞聲一怔,迅速從感慨之中脫離了出來,隨即便被駱冰雲聲音之中惱怒嚇得不行,連忙恭維的解釋道:“主母啊,你意會錯了。我沒有說你屈服在主公的霸氣之下。我的意思是你是霸氣的。在您的威風下,就連主公也得避讓三分啊……”
“前方探路!”
“前方很危險啊……主母啊,您饒過小的吧……小的真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着耳邊的道道不依不饒聲,聽着身後的道道討饒聲,葉風嘴角處微微勾起。
當真是霸氣?
不,這不是霸氣,這只是心中的堅持,這只是專屬於男人的擔當罷了。
漸漸的,三人身影伴隨着聲音的越來越弱,消失在了血霧之中。
……馬頭幫的幫主——馬大同在血鷹與毒鶴來臨之時便成了階下囚,就被關在馬頭幫專門囚禁他人的石室裡。與他被關在一起的還有修爲已經到了劍丹五轉的陳謀士。
他不知道自己的最終的結果是什麼樣的,所以,哪怕他擁有連魔劍士都不曾擁有的匪氣,但仍是難免擔心。然而,縱然他再是擔心,卻也是無用。因爲,他與陳謀士均是被封住了修爲。雖說他們都還能活動自如,但是,他們卻沒有任何的方法逃離出去。
石室是密封的,很是黑暗,更是安靜。
靜靜的聽着自己的心跳聲音,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馬大同有些擔心的說道:“陳謀士,你說……我們會不會被他們吞噬劍丹?”
陳謀士倚在石壁處,一動不動。聽到馬大同的問話,苦苦一笑,“擔心有用嗎?”
“唉……其實我也知道擔心無用。但是……”
馬大同擡頭一聲長嘆,搖了搖頭,苦澀道:“想我馬大同進入絕命之地時間不長便打下了屬於自己的一方勢力,更是一方梟雄。如若順利的發展下去,馬某有信心將整個萬峰連山域給它統一起來。然而,時不待我啊。沒有想到,如今的自己
也成爲了他人的階下之囚。並且,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甚至連自己的結果都不能預測。我實在有些不甘啊……如若再給我馬大同幾百年,說不得馬某能建立成僅次於集魔城城主府的勢力。”
“有用嗎?”陳謀士嘆聲道:“即使你把勢力建的再大,也是不能與集魔城城主府的勢力相抵。在集魔城主的眼中,我等只不過是一個跳樑小醜罷了。他若想滅我馬頭幫,我等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馬大同心知陳謀士所說是爲事實,因此,也不得不一嘆,“是啊,確實沒用。我等的死活在那些人的眼中,只不過與那些畜生一樣,根本不值得理會。唉……想不到我馬大同竟然也落得了這般下場。”
這時,陳謀士好似想起了什麼,開口道:“幫主,你說那集魔城的勢力尋找那葉風作甚?按說……葉風那三人只不過進入絕命之地如此短的時間,也根本不會與集魔城的勢力產生任何的交集,但是,那些人爲何如此鄭重的尋找葉風三人,並且是專門尋找?無論從何處去說,我也無法想出他們之間的聯繫。”
“你想不明白,我又如何能夠想得明白?”
聞言,馬大同想了想說道:“集魔城的勢力連我馬大同的名諱都不知道又如何會知道葉風三人?想來,這其中還有着其他的隱匿。”
正說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與葉風較量時,葉風曾使出過的詭異攻擊手段,眼前突然一亮,“難不成,集魔城的勢力人物與葉風有過爭執,而此番是爲了那葉風攻擊他人神魂的手段而來?”
陳謀士沒有聽馬大同說過關於他與葉風比拼時處於下風的原因,此時突然聽聞馬大同這麼說,疑道:“什麼攻擊他人神魂的手段?難不成……這種手段就是當日比拼,你處於下風的原因?”
馬大同點了點頭,“沒錯。當日就是因爲我神魂受到了攻擊從而吃了暗虧,因此,我未曾敢與那葉風真正較量。”
陳謀士想了想,道:“如此說來,那集魔城的勢力恐怕就是因爲這種攻擊手段從而搜尋他們三人了。不過,那葉風的實力雖說不錯,然而,相對於那些人的實力卻是有些弱了,恐怕早晚會被那些人擒住。”
馬大同十分認同這種觀點,說道:“恐怕也只有這種結果了。”
便在這時,他的話聲還未落,便聽到石門被打開時的轟隆聲響起,緊接着,有光線透過石門射入了石室之中,使得整個石室都亮了起來。
馬大同與陳謀士幾乎同時向着石門方向望去,卻發現血鷹一臉鐵寒的走了進來。
他們目光一凝,心下均是產生了疑惑。因爲,他們看到了血鷹左手已失去,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手腕。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出現了什麼變故?”
然而,這一絲疑惑只不過是一閃而過,緊接着便是無盡的恐懼。
因爲,血鷹拿出了神兵長劍。
更因爲,血鷹眼中閃着血芒正向着他們逼去。
他們在剎那間便知道了自己將要迎來的結果,被吞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