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四目呵呵一笑,臉上呈現出一種近乎扭曲的姿態,怒吼道:“你的唸經聲實在是太吵了,吵得我連以後要用的符籙都畫不了。”
吼完這句話後,四目頓時吐出了一口氣,整個人好似輕鬆了不少,語氣平淡的說道:“所以你開個價吧,多少錢,我好買個清淨。”
這四目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脾氣變得這麼暴躁了。
難道是跟這段時間,修道界突然的莫名舉動有關?
一休大師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心頓時明瞭了幾分。
“阿彌陀佛!道友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修爲前幾天正好有所突破,所以在控制方面有些不足,還請見諒。”
他略一思索後,便一臉笑意的對四目說着,只是他眼中的得意卻是怎麼都隱藏不了。
“你突破了了不起啊,看你拽的跟什麼似的!”
四目看着一休那一臉得意的樣,氣不打一處來,當即開口諷刺,“之前我跟小師弟一起斬鬼之後,我也有所感悟準備這段時間突破了呢,我可不像你這樣四處顯擺。”
不過是幾丈的距離,門牆用的也不是什麼隔音的材料,四目和一休只見的對話更是沒有刻意掩飾的意思,自然也就瞞不過殷皓的耳朵,還有他身旁的柳如是。
一直待在殷皓身邊的柳如是,頓時皺眉不已,更是有些不解的疑惑道:“四目道長怎會變得如此市儈……”
如果四目能夠好言相勸,平心靜氣地和一休坐下來談談,以一休大師的氣度未必不會收斂一二,甚至將誦經的時間錯開,避免打擾到畫符的四目。
可惜,一見到一休,四目就氣不打一處來,想平心靜氣地對話,就更加是天方夜譚了。
要知道,一休可不是那些嘴上說着不要,但在心裡卻不斷希望別人盡情地用錢財來“侮辱”他們的妖豔賤貨。
這是一位真正的大德高僧,視錢財如糞土的佛家高人。
四目的做法,恐怕只會起反作用。
以她這段時間對四目的瞭解來看,就算他跟一休大師之間有什麼衝突,也不應做出這番有違常理的舉動纔對。
然而殷皓想到此地的地理位置後,卻只是若有所悟道:“或許,我想到了原因……”
“是什麼?”
柳如是好奇的看着殷皓,殷皓卻是笑了笑並沒回答,只是示意她接着聽下去。
而得不到答案的柳如是,也因爲她是兩百多年的閱歷隱隱想到了什麼,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對面屋子裡的一休和四目身上。
……
一休屋子裡。
“斬鬼啊?需要你和殷皓小道友聯手對敵的鬼物,整個人間界應該也沒有幾個吧!”
聽到四目的話後,一休頓時提高語氣,拖長了語調道:“那這段時間你們茅山在修道界弄出來的這件事,也是你們斬鬼後引發的後續咯?”
四目整個人頓時一顫,有些意外的看着一休,神色十分複雜的問道:“你猜到了?”
一休搖了搖頭,直視四目道:“只有一點點,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嗎?”
聽到一休這番話,四目頓時沉默了下來。
而另一邊聽到兩人這番對話的殷皓,卻是有些感慨。
“薑還是老得辣啊!這兩個人精,沒想到,一向不着調的四目,還不到四十歲,竟然也成了一個老滑頭。”
殷皓輕聲一嘆,他或許已經猜到了四目此次抱着裝小黃魚的箱子,去找一休買下他房子的行爲,隱藏在背後最終的目的了。
一休和四目是至交,這一點不用多說,就連兩人之間經常打鬧也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反而會如同前世中的損友死黨一樣,只要不超過一個度,那越鬧感情越會深。
剛纔四目抱着黃金去找一休,用他念經打擾他畫符的理由,想要買下一休的房屋,顯然就超過了這個度,寒了一休的心。
但這其實並不是四目的本意,四目只是想要通過這種行爲,將一休氣走好讓其逃得一命。
一休雖是沒落的朝雲寺傳人,一身傳承不弱與他,但對修道界的風吹草動了解的就不是那麼深了。
攻打鬼王多爾袞之事,雖然在修道界已經不是秘密了,但爲了防止修道界發生動盪,也僅限於名門各派之中廣爲流傳。
一些小道脈,也只有一些高層才能知曉,一休顯然不在此列。
而此地又臨近湘西,可以說是華夏各大修道門派,前往雲貴鳳凰山會師的重要途徑之一。
若是一休還呆着這裡,那就很容易得知多爾袞一事,屆時以一休的慈悲心腸與堅守,絕對會義無反顧的加入其中。
與一休交好的他,深知一休肩負着復興朝雲寺的重任,而攻打多爾袞是一件生死難料的事,縱使他的本事和背景也無法保證自己絕對能夠活下來,自然也就不願讓一休參與其中了。
所以他纔會想到,用這種帶着侮辱性質的方法將一休氣走,好間接救他一命。
四目接下來的話,也確實證實了殷皓的猜測,只聽他輕嘆道:“何必呢?”
“這件事知道了對你沒好處的!別忘了你還要復興朝雲寺。”
四目苦口婆心的勸道:“聽我一句勸,拿些小黃魚就此離去吧!”
到了這番地步,四目還不死心的用略帶羞辱的話語激着一休。
他深知一休的脾氣,是他的計劃成功了的話,無論一休收不收這些黃金都會離開這裡,遠離有他四目在的地方。
這樣一來,雖然傷了感情,但至少保住他的命,若是他死在了之後不久的攻打多爾袞一戰裡,一休也不用爲他傷心難過。
就算他在那一戰裡僥倖活了下來,他也能找到一休說清這一切,或許兩人執念會有裂痕,但這結果總比身死道消要來的好。
一休不爲之所動,就這面帶笑容的靜靜看着四目。
見一休毫不動搖,四目也只好無奈的收起了黃金,準備離去。
“我希望,你能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徹底告訴我之後,再離去!”
四目剛剛轉過身去,一休的話語便在他的背後響起。
四目的腳步一頓,只能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述說起了這件事。
待前因後果盡皆述說完畢後,丟下丟下一句“這下你滿意了?”後,便煩躁地回屋去了。
“果然如此!”
殷皓笑着點點頭,接着提筆粘墨書寫起來。
“原來如此!”
柳如是一臉瞭然的跟着點了點頭,驚歎道:“沒想到,一向刻薄充滿童趣的四目道長,竟然也有這般富有小心思的時候,只怕之前四目道長在房裡畫符失敗,也有幾分聽到一休誦經後產生的憂慮吧!”
殷皓手中筆墨不停,頭也不回的說道:“這是自然,道教講究清靜無爲,畫符更是如此,一休大師誦經是外因,四目師兄他自己心境,纔是內因,而且還是他畫符失敗,最重要的原因。”
“若非四目師兄他心緒不平,又豈會被一休大師的誦經聲所幹擾?要知道,我茅山元符經可是修道界中,公認的術士境最強修行功法,其中蘊含的玄妙又豈會是那麼簡單?”
柳如是認可的點點頭,對於殷皓所說,她在地府的這兩百年裡早就有所瞭解,她可不信一休大師用來做早課晚課的誦經修行之法,會比得上茅山的元符經。
“哦,對了,你這處應該輕緩一點,不要那麼用力……”
隨後,柳如是反應過來,便開始針對殷皓書法中的筆劃筋骨不足處,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而殷皓也虛懷若谷的盡數聽取,並進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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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欠155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