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很是奢華,雕樑畫柱,金碧輝煌,一道道色彩斑斕的屏風,山川河流,龍飛鳳舞;一顆顆光華耀人的金銀珠寶,明珠如月,金珠似燈,恍然進入了一處美妙的神園。
寧悠跟緊老媽媽身後,鞋子在進後門的時候脫了下來,經過一道曲折的甬道,眼前豁然開朗,一副奢華而繁雜的場面撲了過來。
身穿華服的人來來往往,在單獨的香閣間穿梭,有俊朗小廝端上珍饈美味,有禮貌侍從伺候客人,引導進入香閣之中,也有伶俐主管,快速傳導消息。
聲音繁雜,寧悠恍若置身在喧鬧的茶樓中。
“這、這裡就是風月小築嗎?”寧悠呆愣,略微失神,他第一次進入這樣的場所,被繁華和奢侈的景象震撼到。
他赤足踩在地面上,感覺柔軟舒適,原來連閣樓的地面,都是香草編制而成的,一塵不染,走在上面極爲舒適,彷彿一隻技藝高超的手在爲腳底按摩。
寧悠回過神,發現老媽媽走遠了,連忙跟了上去。
“你要帶我去哪?接下來做什麼?”寧悠疑惑地問道,他覺得已經到了風月小築裡了,可是老媽媽還是火急火燎的。
“沐浴更衣,你這樣怎麼見人?”老媽媽頭也不回的說道。
“還要沐浴更衣?”寧悠愕然,發現風月場所的講究頗多,不想細想一下,又覺得很合理和貼心,沐浴使人渾身清爽,風月才能更讓沁入心脾。
“是了,我是來悟道的,請教對方,當然是以師禮,沐浴更衣是應該的。唔,況且也有不少些日子沒有洗浴了,這樣也好。”寧悠心中暗道,不由就釋然了。
這時,老媽媽走到一個紅木櫃臺前,一個口齒伶俐的小廝正在忙忙碌碌的,根本沒有顧及上老媽媽,前後左右,不斷和人交談,傳達信息,不斷取牌和掛牌。
寧悠像個好奇寶寶,不斷打量四周,只見紅木櫃臺後有一重重的木架,木架上掛滿了木牌,上面寫了小凳子、小桌子、小椅子等人名。
“參爺,這木牌是幹什麼的?”寧悠問道。
“點名,恩......應該是哪位師父見你,就會取你的名牌。”參爺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來風月小築的客人都是用化名,避免暴露,也好稱呼。沒想到,風月之地這麼貼心,想得真周道。不過看名字,似乎叫小寧子還算好聽的。”寧悠點了點頭,露出僥倖的神色。
“小寶、小寶!”老媽媽在紅木櫃臺上猛敲幾下,名爲小寶的小廝才百忙抽過空,而且只道了一句。
“哦,是老媽媽,把名牌放在這裡就行了。”
小寶隨意應和了一句,又轉頭忙活去了。
“這臭小子!記住,掛在一品欄上!”老媽媽罵咧一句,又大聲說道,便留下寧悠的名牌,帶領寧悠離去了。
“一品?呵呵,寧小子你可是被當做貴客了!”參爺訕笑一聲。
“貴客?看來我運氣挺好,是因爲那個面善的大叔嗎?”寧悠又想起了面善的大叔,心生感激。
對方不只不辭辛苦,帶他來風月小築,還爲他安排了貴賓的身份,真是照顧的無微不至。
踩在柔軟的地板上,老媽媽的步伐很快,帶寧悠轉了好幾個拐角,又見到一個小廝,對他招呼道:“小陽子,這是新來的,你帶他去沐浴更衣。記住,不該說的不要說,新人還不懂事!”
老媽媽最後一句是告誡名爲小陽子的小廝。
“老媽媽你放心,我接引新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自有分寸的。”小陽子立即回答道。
“好!”老媽媽放心的點了點頭,轉身對寧悠道,“小寧子,你以後跟着小陽子就可以了,他是你的前輩。”
寧悠同樣點了點頭,望向小陽子,報以微笑。
“放心好了,第一次,總有一點不適宜,不過適應後,你會覺得這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小陽子對寧悠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沒想到,原來老媽媽竟然看出了我是第一次來風月小築,還特意叫一個老人帶我,真是貼心。”寧悠闇道。
“是啊,真貼心!”參爺呵呵一笑,一直在旁觀。
“走吧,跟我來,我帶你去沐浴更衣。”小陽子對寧悠說道,開始爲寧悠帶路。
這個閣樓金碧輝映,真的很大,足有好幾層,小陽子帶寧悠前往專門洗浴的場所。
“小陽子,你經常來風月小築嗎?”寧悠熟絡地和小陽子交談起來。
“風月小築?”小陽子一愣,立即哦了一聲,“經常來,沒錯,我是這裡的常客。”
“放心,你以後也會成爲這裡的常客的。”小陽子莫名一笑,拍了拍寧悠的肩膀。
“我是來悟道的,這一次來了,以後就不來了。”寧悠小聲咕噥。
“嘩啦”一聲,一扇木門拉開後,白濛濛的熱氣撲面而來。
房間內是一個很大的浴池,在白霧繚繞中,隱約見到幾個俊美的男子在沐浴。
“這麼大,真是不錯。”
寧悠驚歎一聲,旋即不客氣起來,在浴池中泡澡。
其實以寧悠的神體,已是無塵無垢之身,即便是幾百年不洗澡,身上也不會產生污垢,也不會沾染塵埃,但心理上的作用,還是沐浴一下比較好。
白霧濛濛,寧悠舒適的泡在浴池中,近日緊繃的神經舒緩開來,整個人得到了暫時的放鬆。
不一會兒,寧悠沐浴完畢,小陽子給寧悠找來了潔淨寬鬆的白袍。
“沒有嗎?”寧悠接過白袍,問了一句。
他有點不自在,小陽子不斷打量着他,好像盯上羊肉的餓狼。
“嘖嘖,老媽媽這次真是找來了一個好貨,堪稱極品!”小陽子雙目綠幽幽的,緊盯寧悠的身體打量,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寧悠渾身不自在,急忙穿上寬鬆的白袍,發現襠部涼颼颼的,什麼都不穿果然有點不自在。
寧悠繫上白色的腰帶,胸襟敞得很開,露出結實的胸膛,濃黑的頭髮溼漉漉的,隨意披散着,一張俊秀的臉龐比絕世女子還好看,尚留一絲稚氣的臉上露出堅毅和陽剛。
難怪老媽媽和小陽子評價是極品,十四歲的小寧悠,任誰見了都心動。
“可惜,這等好貨我是不能染指了,不讓一定要品嚐一番。”小陽子嚥了一口唾沫,打量寧悠的目光變了,讓寧悠很不自在。
“風月小築的人太熱情了,各個古道熱腸,沒想到魔城還有這樣的好人、好地方。”
寧悠很感慨,他今天遇到的盡是好人,本來還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進風月之地,進了之後幹什麼,現在完全是水到渠成。
“小寧子,你就在這裡等好了,如果有客人點你的名牌,就會有相應的人帶你去香閣。”小陽子念念不捨的和寧悠道別,臨走前還看了寧悠一眼。
寧悠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知道會有人叫他的時候,也就不多想了。
“寧小子,你可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參爺莫名其妙地說道。
“恩?哦,我也是第一次來風月之地,所以才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明白,如果下一次來,絕對是輕車熟路了。”寧悠信誓旦旦地說道。
“是、是吧......”見天真爛漫的寧悠,參爺似乎有點心虛了,目光瞟向別處。
“參爺,你當初怎麼被人盛在寶盒中,當做禮物送給了風月小築的花魁了?”閒來無事,寧悠好奇地問道。
“這個......”參爺本來不想說,但想到了什麼,一陣心虛,只好無奈地說道,“還是當初的那個傢伙,被譽爲最有可能成爲天台山下一任無上掌教,結果對風月小築的一個花魁情有獨鍾。”
參爺再提起曾經的一段黑歷史,一陣咬牙切齒和羞憤不已。
天台山的準掌教級人物,實力和地位毋庸多說,沒想到會迷戀一個誤墜風月的紅塵女子。
“太丟臉了,那個傢伙把本皇從天台山的神藥園中騙了出來,封在玉匣中送給風塵女子,實在可惡!”參爺憤怒不已,這件事過去幾千年了,但他還記在心中,耿耿於懷。
“主要是參爺你不矜持,隨隨便便就被人了。”寧悠忍俊不禁,當初一定發生了很多故事,比如那位花魁見到會說話的人蔘後,是什麼表情,最後又怎麼樣了等等。
寧悠一番追問,參爺打死也不說,當玉匣打開後,花魁和參爺大眼瞪小眼,之後的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那個人是當今的天台山的無上掌教嗎?”寧悠問道,如今幾千年過去,想必那個癡已經把準掌教的準字摘掉了。
如果是這樣,沒想到當今天台山的無上掌教,仙道巨頭,年輕時也有這等韻事,讓人大跌眼鏡和忍俊不禁。
“嘖!”
參爺撇了撇嘴,一臉不屑,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那小子,終究是情字誤了他,沒能成爲掌教至尊,天台山的掌教之位被他人奪去。”
“竟然這樣?”寧悠訝然,沒想到那人如此癡情,重情重義,放棄了天台山的掌教之位。
要知道,天台山的掌教至尊,手握無上權柄,是仙道大佬,身份尊貴無匹,幾乎站在世界的頂端,但是那人卻毅然放棄。
“他、那位前輩還活着嗎?”寧悠驀地生出敬意,不由問道。
“沒死,活得比誰都好!”參爺不悅的說道,始終不爽。
寧悠倒吸冷氣,驚訝的道:“都幾千年過去,連神木也要腐朽,他竟然還活着!那個前輩到底有多強!”
躍上人臺,道行千丈,證得天地業位,成爲真人,即可壽逾千年,但也僅是可以活一千來年。而聽參爺口氣,那人也不知道活了幾千年,修爲恐怕早已超過了真人,功參造化。
“那小子......那人,其實是現在的天台山掌教至尊的師叔!”參爺說道。
“什麼,天台山掌教至尊的師叔!”
寧悠睜圓雙眸,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以爲那個前輩頂多和掌教至尊差不多,不可能再強了,可沒想到那個前輩的輩分高的可怕,是掌教至尊的師叔,活得歲數都能嚇死人,更別說修爲了。
“那位前輩有多強?現在是什麼修爲?”寧悠嚥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天曉得,反正本皇是近千年沒有見到他了。”參爺一想,無所謂的說道。
這時,門推開了,一個小廝擠了進來,手拿名牌,大喊一聲:“誰是小寧子,誰是小寧子!”
“我!是我!”
寧悠連忙答應,迎了上去,不由緊張起來。
臉如摸奶油的粉面小廝打量寧悠一眼,遞過名牌,催促道:“快點去,天香三號閣!不要讓客人等久了!”
說罷,他轉身離去,步伐很快。
“客人?”
寧悠一愣,沒來得及多想,立即跟了上去。
“嘿嘿嘿,寧小子......”參爺一陣莫名的笑,似乎很開心。
新年過後,恢復兩更了,還是早上七點一更,下午兩點一更,大致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