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很危機,也不知道神女施展了什麼秘法,竟能逆轉主僕血契,如果成功,那原本爲主的寧悠將變成僕人,而本應該是僕人的神女就會成爲主人。
這是大逆轉,一旦實現,就是神女的完全翻盤。
“絕對不能讓她成功!”寧悠心中發狠,順行主僕血契。
二人像是在爭奪推動一個改變命運的輪盤,雙方互不相讓,一個順時針推動,一個逆時針推動,誰轉過去就是贏家。
神女的魂體如火炬燃燒,符文如泉,汩汩而涌,代表僕之血契的烙印竟被她一點點逼出體外,從肌體冒出,反而飛向了寧悠。
寧悠一愣,連忙反擊,真君神魂爆發,金波盪漾,如同一道光幕攔住血色烙印,強有力地推回去。
這個儀式即將結束,誰把烙印成功打入對方體內,誰就是勝者,誰就是......主人!
神女見一枚枚致命的,代表羞辱的奴僕烙印又被強推回來,臉色大變,一咬銀牙,渾體燃燒更加劇烈。
“你不要命了!點燃魂體,雖然可以短暫時間內獲得強大的力量,但結果必然是魂飛魄散,永世覆滅!”寧悠大喊道,他不想見到這個結局。
其實細想,二人之間並沒有血海深仇,無需拼命,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但對於神女來說,沒有任何誤會可言,有關貞潔,有關節氣。對寧悠,她不死不罷休!
“死,也要拉上你陪葬!”神女露出悽慘的笑容。寧悠見狀,心情十分複雜。
一見面就讓一個絕代佳人拼命拉着陪葬,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本領吧。
“轟隆”
黃金宮發生大震動,金光亂放,偌大的識海開始大面積坍塌,鵝黃色的祥瑞雲海,如發飆的大海。怒濤捲起,好似有絕世兇獸在發狂。
這跡象,無不說明情況的糟糕。沒想到神女如此貞烈,死也要拉寧悠陪葬。
“寧悠,還等什麼!”關鍵時刻,參爺大喝一聲。
寧悠軀體一震。神色變得複雜起來:“抱歉。我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想死,也不希望你死!”
俊逸臉龐閃過一瞬間的默哀和不忍,旋即被堅決取代。
剎那間,血光狂涌,寧悠打出一片血色符文海,全是奴隸烙印,以暴力不可抗拒之勢。摧枯拉朽地打破神女的抵抗,所有符文一股腦全部鑽進神女的魂體。
“啊!”
神女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魂體上,一枚枚密密麻麻的奴隸烙印擠滿了,在上面扭曲和涌動,像是無數條毒蛇糾纏在一起,看起來極爲滲人。
與此同時,神女的玉白也浮現可怕的奴隸烙印,符文的血色和肌體的白潔交織和映襯,變得無比詭異!
“強制主僕契約!”參爺在一旁冷眼旁觀,面無表情。
參爺早料到這一點,所以把禁忌的強制主僕契約教給了寧悠。
和主僕契約不同,強制主僕契約束縛下的奴僕,完全沒有人權可言,必須聽從主人所有命令,甚至連一點反叛或者不好的念頭都不能有,否則契約會強行懲罰。
而且對於奴僕的生死,也不過主人的一念之間,說你死,你絕對活不了,讓你活,你才能苟且般的活下去。將完全淪爲主人的玩物和傀儡!
當然,強制主僕契約相對於主僕契約來說,形成條件更爲苛刻。
首先,神念必須強於對方數倍,這對於真君級神魂的寧悠,以及燃燒了魂體的神女來說,完全符合。
再者,需要位於對方的識海之中,必須將奴僕血契,深深刻在對方的靈魂上,不可磨滅!
這一點,寧悠也做到了。
一旦形成強制主僕血契,,除非靈魂徹底毀滅,否則生生世世都要爲奴爲僕,不可擺脫!因爲這是打在靈魂上的烙印!
身爲奴僕,甚至連自殺的權利都沒有,這意味着一輩子是對方的奴僕,生死在其一念之間。
而且,這個強制主僕血契簽訂之後,就算是主人,也無法自由解除!
“哧”
一炷香之後,血光才逐漸消散,血契永遠刻在了神女的魂體上,除非魂飛魄散,否則永遠無法消失,終身爲奴爲僕!
寧悠思緒一動,立即發現自己的神魂中多了一個生命烙印,這個屬於神女,也就是說對方的生死,已經在他一念之間,神女已經是他永生永世的奴僕了。
換句話說,對方也成爲了寧悠最爲“親近”,最值得信念的一個人。
一切安定下來,識海停滯的崩潰,祥雲停止了暴動,黃金宮也停止瞭解體。
一念之間,神女再無秘密可言,寧悠甚至連她最羞恥最的地方有幾根毛髮都知道。
這不是寧悠故意的,只是強制主僕血契形成的瞬間,奴僕所有的私密,都不再是秘密,像潮水一樣全部涌入了他的腦海。
當然,這也有好處,寧悠得到了神女所知道的所有碧落天之秘,關於無上經法,關於三十三重天外天的傳承等等。
神女身形搖晃,面如死灰,像是歸寂了一樣,如同烈火燃燒過後的柴薪,只剩下一小撮灰燼。
她就是這般,對一切都絕望了。在強制主僕契約形成的瞬間,她感到所有的秘密,一點點最私密的,都被對方窺得了。
而且,她也發現,自己的生命也不再自主,完全由他人掌控。
“小子,怎麼樣,很爽吧,收了一個碧落天的神女爲僕,說出去天下多少男人要羨慕死你!”參爺很活躍,揶揄寧悠一句。
可沒想到。寧悠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心裡異常複雜,他發現。這個強制主僕血契比想象中的還要可怕,和東海龍宮公主的主僕血契完全不一樣。
“放心,這一切真的只是誤會,我安全離開碧落天后,會把主僕契約解開的,還你一個自由。”寧悠受到良心的譴責,安慰神女一句。
神女聞聲。擡頭望了一眼寧悠,神色一恍惚,彷彿眼前的男子金芒萬丈。猶如天神,好似童話中的白馬王子。
那麼一瞬間,神女發現自己似乎不是那麼怨恨寧悠了,但她知道。這一切是主僕契約的作用。
他......以後就是我的主人嗎?神女心裡暗想。對於寧悠的話,她沒有去相信,但因爲主僕契約,她也沒有去懷疑。
本來一個高踞九天之上,神聖不可侵犯的碧落天神女,一下子墜落成別人的奴僕,這種打擊可以讓神女崩潰,但因爲主僕契約的強制限制下。她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悲傷。
似乎是......認命了!
這就是強制主僕契約的可怕之處,它形成了一個桎梏。神女以後只能在這麼大的圈中活動,雖然不是真正的傀儡,但和傀儡也差不多了。
寧悠大步向前,來到璀璨的黃金宮前,手掌撘在殿門前,輕輕一推,毫無阻力的,門......開了!
寧悠心神震動,同時神女軀體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因爲連這個至寶都被征服了,對於神女來說,日後哪裡還有淨土可言。
寧悠心中震驚,竟沒有進入黃金宮,而是望向了參爺,目光很陰沉。
“參爺,你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這麼一個可怕的玄法!不,是魔功!”寧悠冷聲詢問。
這強制主僕契約太不一般了,應該用可怕來形容,寧悠稍微領略後,知道這個術法絕對超過了上品玄法,稱之爲禁忌也不爲過!
他能想象,如果這個術法宣佈出去,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本皇博覽羣書,知道這個禁忌之法也沒什麼。而且你小子也別忘記了,多虧了這個術法,你才得以活命!”參爺冷哼了一聲,旋即不再多說什麼。
寧悠神色一僵,低語一聲抱歉。
參爺說的沒錯,他是施法者,而且,正是多虧了這個術法,他才得以活命。錯不在參爺,也不再這個強制主僕契約上,而是他自身。
不,寧悠也沒錯!
剛纔只不過是寧悠被這個術法的可怕嚇到了,他決定,要把這個術法封印在識海中,永世不在施展。
“出去吧,回到身軀中。”寧悠嘆息一聲,帶了幾分愧疚和遺憾,離開了神女的識海,參爺也走了。
都走了之後,神女愣在那裡,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只有靈魂不停的顫抖,無比的悲慟。
淨仙池,恢復了平靜,寧悠也離開了神女的身上,他見神女幽幽睜開眼簾,輕語一聲:“黃玲。”
神女黃玲聞言,嬌軀頓時一顫,心痛欲泣。
沒錯,她就是黃玲,昔日那個碧落天高高在上的神女,寧悠見過她,有過一面之緣。
在天台山一役,神女黃玲曾作爲天台山第一真傳弟子都天華請來的援兵出現,道行千丈,玄法通天,更是斬殺了二名魔道名宿,震撼了多少天台山弟子。
那時的寧悠,只是在慌亂的逃命之中遙遙的望了一眼,二人存在雲和泥的差距。
而如今,昔日曾經是雲端的仙子,卻重重的墜下,一落千丈。而這個把她打落的人,正是昔日螻蟻般的寧悠。其中因果淵源,寧悠現在想來,都嘆息不已。
“其實我曾經是天台山腳下的一個村莊的......”寧悠長呼一口氣,對神女細細說來。
這個故事很長,也很驚險,故事的主人公是寧悠,而他也沒有任何隱瞞,碧泉兒、天台山、千毒聖女、雨婆、神魔島......所有的所有,全部躍於神女黃玲眼前。
起初神女黃玲並沒有在意,應該說是心如死灰,但聽着聽着,就被吸引了進來,故事中的一個個角色彷彿活了過來,在她眼前悅動,圍繞着她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