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的身體狀況,在場一衆人倒也知曉,所以看到盧植那蒼白的面容,除了嘆息之外,卻也說不得什麼。
盧植在他們這些人當中可以說是資質最好的幾人之一,前途不可謂不遠大,文武雙全,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將來甚至有希望問鼎天王境乃至更強的存在。
然而一場黃巾動亂卻是讓盧植爲之奔波勞累數年,這數年時間幾乎是榨乾了盧植一身的潛力,本來有望走的更高的盧植卻是在這一場大亂當中徹底的斷了根基,甚至還留下了足以致命的後患。
如果不是盧植修爲精深,擅長養生之道的話,可能早已經身死了。
如今指望盧植出面,這卻是有些強人所難,搞不好什麼時候盧植整個人就撐不住了。
除了盧植之外,在軍中有着影響力的就是皇甫嵩了,皇甫嵩比之盧植來也差不了多少,最關鍵的是皇甫嵩並不像盧植一樣在黃巾之亂當中遭受重創留下了病根。
要說他們幾人當中,有人能夠站出來給楚毅製造麻煩的話,那麼皇甫嵩絕對可以算得上一個。
當然這並非是說皇甫嵩個人實力而是指皇甫嵩統軍之能。
相比皇甫嵩、盧植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帥來,楚毅手下的一衆將領以及袁紹等人都只能用新人來形容。
在同等的人馬情況下,皇甫嵩統兵絕對可以完虐徐晃、袁紹這些人,真當花費了數年時間,經歷一場場的惡戰方纔將波及大半個大漢朝的黃巾之亂鎮壓下去的統帥是擺設不成。
王允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意思卻非常的明顯,那就是希望皇甫嵩或者盧植有人能夠前去相助以袁紹爲首的聯軍。
相信在皇甫嵩或者盧植的整合統帥之下,足足有着數十萬大軍的聯軍絕對能夠攻破虎牢關,殺入京師。
現在盧植出馬的可能性不大,自然也就將目標放在了皇甫嵩的身上。
皇甫嵩坐在那裡,微微低着頭,一直在埋頭品茶,就像是沒有注意到王允幾人的目光一般。
盯着皇甫嵩看了一會兒,王允、伏完幾人不由的輕嘆一聲,皇甫嵩這是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啊。
雖然說他們知道皇甫嵩在朝堂之上一向是明哲保身,但是這會兒見到皇甫嵩這般反應仍然是有些怒其不爭,但是這種事情他們又不能夠強迫對方。
輕咳了一聲,王允開口,讓眼看有些尷尬的局面爲之好轉了幾分,就聽得王允開口道:“諸位不妨想一想,可還有其他的辦法能夠針對楚賊,相助袁本初他們!”
伏完搖了搖頭道:“可惜袁本初他們沒有能夠打破虎牢關殺到洛陽城下,否則的話,以我們幾家之力,倒是能夠偷偷的打開一處城門,然而有虎牢關在,除非是袁本初他們能夠打破虎牢關,否則的話,我等除了在朝堂之上給楚毅添亂之外,根本就什麼都做不了啊。”
太尉張溫這會兒捋着鬍鬚,皺着眉頭道:“楚毅此人倒是有幾分手段,竟然讓他拉攏了一批猛將,若非是有那些猛將相助的話,怕是虎牢關早已經被攻破了。”
張溫這話看似有理卻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猛將雖然勇猛無敵,在沙場征戰當中能夠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但是有軍陣存在,有軍魂軍團存在的情況下,單憑猛將就決定一場大戰的勝負顯然是極其荒謬的。
就算是強如呂布、黃忠這樣的猛將,如果說陷入到數萬大軍的軍陣當中,但凡是有一員良將凝聚軍魂,便足可藉助軍魂軍團的力量將呂布、黃忠這等存在生生的斬殺。
張溫明顯是無視了楚毅在統軍、治軍方面的能力,或者說是他們這些人從心底裡就瞧不上內侍出身的楚毅,認爲楚毅出身卑微,根本就不可能有着統軍、治軍之能、
要知道這些關係到練軍、治軍之術,那都是他們這些世家所深藏不露的不外傳的隱秘,甚至可以說等閒的世家都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雖然說也不排除那種生來就是天生的將帥之才的人,但是這等單靠天賦的天生將種又有多少,更多的還是這些掌握了兵書、陣法的世家所培養出來的人才。
說着張溫緩緩道:“楚毅最大的依仗就是他手下的幾員猛將,如果說我們能夠離間楚賊同其手下猛將之間的關係的話……”
聽得張溫這麼說,王允不由的眼睛一亮,擊掌讚歎道:“妙極,此計妙極!”
說話之間,王允便開動腦筋,眼中閃爍着精芒道:“吾聞楚毅麾下將領以黃忠、呂布二人爲尊,勇武無雙,堪稱絕世之猛將,你們說如果此二人突然關係不睦甚至刀兵相向的話,是不是可以斬斷楚毅一條臂膀。”
張溫點頭道:“那還用說,如果說能夠廢掉黃忠、呂布二人,哪怕是他們之中的一人,那也不亞於斬了楚毅一條臂膀啊。”
說着張溫一臉期待的看着王允道:“子師莫非是有什麼妙計不成?”
王允嘴角掛着幾分笑意,招來立於一旁的心腹侍從低語了幾句,很快那侍從便退了下去。
幾人頗爲好奇的看着王允,就見王允頗爲自得的向着幾人道:“方纔王某腦海之中靈光一閃,卻是生出一計來。”
伏完、盧植、張溫幾人皆是看着王允,王允捋着鬍鬚笑道:“古有二桃殺三士,那麼王某倒是要嘗試一下,一人是否可以離間三人。”
幾人頗爲不解,有些不大明白王允的意思。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在場衆人皆是有修爲在身,就算是修爲再弱那也有着大宗師之境的實力,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人的腳步非常的輕微,可見來人至少也是身懷修爲之人。
不過身懷修爲倒也不稀奇,他們見得多了,只是這腳步聲有些輕柔,不似男子之足音。
眨眼之間,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隨之衆人只感覺眼睛爲之一亮,一道身影就那麼的闖入了幾人的視線當中。
一看之下,哪怕是如盧植、皇甫嵩這般久經沙場的人物也禁不住神色爲之一愣,眼中泛起幾分驚豔之色。
就見一少女飄然而至,身形婀娜,猶如弱柳隨風一般,輕盈一禮,朱脣輕啓,恍若清泉叮咚一般的聲音響起。
“小女貂蟬拜見義父,見過諸位大人!”
隨着少女盈盈一拜,那精緻的面容呈現在幾人的視線當中,令人望之失神,觀之沉醉,真可謂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風華絕代,堪稱絕代之佳人也!
王允將幾人的反應看在眼中,嘴角掛着幾分自得的笑意,輕咳一聲道:“不必多禮!”
這會兒幾人纔算是回神過來,想到自己方纔竟然爲貂蟬之美色所迷,哪怕是在場幾人在朝中皆可謂是重臣也禁不住有些尷尬。
王允微微一笑道:“諸位大人,此正是老夫之義女,貂蟬是也,不知大家以爲如何?”
張溫禁不住讚道:“一顰一笑,風華無雙!”
伏完讚道:“世間竟有如此之奇女子也!”
雖然說盧植、皇甫嵩幾人沒有開口,可是隻從幾人的反應都能夠看出,他們皆爲貂蟬之美色所動。
這會兒盧植看了貂蟬一眼,心中一動道:“子師,你莫不是要用美人計不成?”
王允哈哈大笑道:“諸位且想一想看,若然王某先引貂蟬去見黃忠、呂布二人,分別告訴他們,欲將小女貂蟬許配於對方,然後王某再將貂蟬獻給楚毅,你們說到時候會有什麼結果?”
衆人聞言不由的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還真的被王允的操作給鎮住了,如果說真的如王允所說的那般,他們還真的有些好奇,到時候黃忠、呂布、楚毅三人之間會因爲貂蟬而發生何等的事情。
說實話,他們就不信黃忠、呂布這等軍中猛將能夠抵擋的了貂蟬之美色誘惑,單單是二人相爭就足夠勁爆了,而王允竟然還準備將貂蟬獻給楚毅,別看楚毅乃是內侍,可是他們也懷疑,就算是楚毅是否也能夠抵擋的了貂蟬之美色。
如果說楚毅抵擋不了,那自不必說,到時候黃忠、呂布二人必然與之離心離德,萬一楚毅抵擋住了貂蟬的美色,可是面對呂布、黃忠二人相爭,他又該將貂蟬許配於何人呢。
不管是給黃忠還是呂布,必然會傷了另外一人之心。
總而言之,只要這中間不出什麼變故的話,一個貂蟬絕對能夠讓楚毅手下最爲得力的兩員大將與之顫聲嫌隙。
想到這些,衆人再看王允,眼中皆是露出幾分欽佩之色。
就如伏完,正值壯年,他能夠想象得出,貂蟬恐怕是王允所收養之孤女,若非是此番要施展美人計的話,怕是這等佳人,最終還是會被王允收入房中。
王允目光落在面前的貂蟬的身上道:“嬋兒,如今朝中奸賊橫行,大奸賊楚毅依仗手下大將之勇武而欺凌君上,挾持天子,今有忠貞之士登高一呼,四方相迎,引兵討伐楚賊,卻爲楚賊阻於虎牢關前,我兒可願爲大漢,爲天子,爲這天下百姓剷除奸賊,還天下以太平?”
貂蟬一雙鳳目之中閃爍着堅定之色,盈盈一拜道:“女兒承蒙義父大恩,無以爲報,願爲義父大計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王允聞言大喜,上前一把將貂蟬扶起道:“若然此計成,我兒定當名傳千古,爲後世所傳頌!”
定下了計策,王允的執行能力相當之強,不過是第二天兩輛馬車並百餘名家丁護衛便出了洛陽城,直奔着虎牢關而來。
不用說,這兩輛馬車之中,一個乃是王允,一個自然就是被王允用來施展美人計的貂蟬。
當然王允並非是師出無名,而是向天子請旨,打着代天子慰問虎牢關將士的旗號而來。
虎牢關,將軍府
楚毅訝異的看着面前的賈詡道:“你說王子師奉天子之命前來虎牢關慰問軍中將士?”
賈詡點了點頭道:“至少我們收到的消息便是如此,只不過根據眼線彙報,王子師此來似乎帶了什麼家眷,只不過對方一路不成下車,至於說是什麼人,卻是無法探知。”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雖然說王允在朝中屬於他的反對者,但是楚毅根本就不在意,區區一個王允,在他看來還真的翻不起什麼風浪。
賈詡自然知曉王允屬於楚毅的政敵,這會兒低聲道:“王爺,要不要派人在路上……”
楚毅瞥了賈詡一眼,賈詡當即低下頭去,微微一笑,楚毅道:“楚某還不至於如此沒有容人之量,好歹那也是朝廷重臣,如今代表天子而來,若是這半路上出了什麼意外,那置天子於何地。”
說着楚毅道:“既然他敢來,那就讓他來,楚某倒是好奇,他王子師此來究竟有何目的。”
說實話,楚毅還真的有些好奇王允的來意,畢竟王允、貂蟬、美人計還是相當有名的,但是那是董卓禍亂朝綱的前提下,他就不信王允會給他施展什麼美人計。
畢竟楚毅有內侍的身份在,只要王允稍微正常一些,肯定不會對一個宦官用什麼美人計,但是王允還是來了,這自然是讓楚毅生出幾分好奇來。
楚毅看了賈詡一眼道:“傳我命令,就由文和你協同呂布一同前往迎接王子師,莫要讓他出了什麼意外。”
賈詡不清楚楚毅心中閃過的諸般念頭,躬身一禮道:“屬下領命。”
虎牢關後,一隊車馬就停在了緊閉的城門之前,王允坐在馬車當中,掀開車簾向着眼前的巍峨虎牢關看去。
在王允眼中,那高高的城牆之上滿是刀兵劈砍所留下的痕跡以及那沁入了石牆之中的血漬,不用說這些痕跡正是先前袁紹、丁原等人攻城之時所留。
就算是王允看着眼前的雄關也禁不住嘆道:“好一座虎牢關,當真是不愧是京師之門戶,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誠非虛妄之言也!”
就在王允爲之感嘆的時候,在其身後的馬車當中,車簾被悄悄的掀開一條縫隙,一雙清澈明媚的眸子正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