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自然是清楚楚毅爲劉玄德請封的事情,所以說聽了楚毅的吩咐當即便衝着楚毅一禮,然後直奔着關羽、張飛二人的住處而去。
好歹也是天家使者,而且還是前來宣讀對於劉備的敕封的,總不好讓人家久等不是,方悅出了將軍府便一路狂奔,以極短的時間便趕到了關羽、張飛二人的住處。
府邸之中,關羽、張飛二人隨着張飛恢復過來,兩人在虎牢關當中顯得非常的低調,可謂是深入簡出,劉備的死對於兩人的刺激非常之大。
如今二人在虎牢關當中除了推推不掉的交流之外,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府中苦修。
二人也不是傻子,能夠算計坑害劉備的人必然不是一般的存在,肯定是聯軍之中實力強大的諸侯,如果說到時候聯軍大敗的話,那倒也罷了,可是一旦雙方拼了個兩敗俱傷,那就意味着他們想要報仇的難度就會直線飆升。
哪一位諸侯身邊沒有大軍守護,沒有強大的將領啊,他們二人單打獨鬥就算是對上了呂布、黃忠也是敢與之一戰的,可是真的對上精兵強將所組成的軍陣的話,二人可就沒有把握能夠一戰而勝。
所以說兩人將滿腔的心思都放在了修煉上面。
方悅的到來的確是有些出乎二人的預料,不過兩人卻是不敢有絲毫的輕慢之處,畢竟方悅做爲楚毅第親兵將領,既然前來,肯定是代表了楚毅。
關羽衝着方悅拱了拱手道:“方將軍,可是侯爺有事要召見我們兄弟?”
方悅臉上帶着幾分笑意,衝着兩人拱了拱手道:“兩位將軍,朝中來人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想必是侯爺爲玄德公所請的封賞下來了,所以說侯爺讓我請兩位前往將軍府一趟。”
張飛、關羽二人聞言不由的愣了一下,說實話,對於楚毅爲劉備請封中山靖王之事,兩人內心深處其實是不報太大的希望的,畢竟王爵之位可不是那麼好敕封的,哪怕是楚毅的顏面在,想要朝堂之上那麼多的重臣同意這一點,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二人心中根本不報什麼希望,自然也就沒有什麼期盼,可是這會兒方悅竟然告訴他們,朝廷很有可能真的允准了楚毅的請求。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隱隱的帶着幾分期冀,如果說朝廷當真是能夠答應楚毅對劉備的請封的話,那可是關係到劉備死後之哀榮。
死後封王,想來自己大哥就算是在天有靈,想來也一定能夠含笑九泉了吧。
二人當即便收拾了一番,隨同方悅一起奔着將軍府而來。
當幾人趕到將軍府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一隊人正在將軍府當中,爲首的赫然是一身內侍打扮,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來自於京師傳旨的內侍。
此時楚毅就在大堂之中,除了楚毅之外,尚且還有郭嘉、賈詡、黃忠等人,畢竟朝廷來人,做爲虎牢關之中的高層,還是要來走一個過場的。
而且這些人相當的好奇,朝廷到底有沒有答應楚毅的請封。
那一名內侍可是太后何氏身邊的親信,比任何人都清楚楚毅在朝中的影響力,所以一點都沒有天家使者的囂張跋扈之處,而是顯得非常的低調,就算是楚毅讓他在大堂之中等着,也是沒有一句怨言。
遠遠地看到關羽、張飛二人趕來,楚毅衝着關羽、張飛二人點了點頭道:“你們來了就好,朝廷有旨意下來,玄德已經不在了,也沒有什麼後人,這旨意便由你們兄弟來接吧。”
說話之間,楚毅的目光落在那名內侍的身上道:“可以宣讀聖旨了!”
內侍黃開聞言精神一震,先是衝着楚毅拱了拱手向着楚毅見禮,這才從身旁的小黃門手中接過一卷明黃色絹帛,然後緩緩將之展開。
目光落在楚毅身上,黃開緩緩的宣讀聖旨:“……平澤鄉侯楚毅,有大功於社稷,特敕封爲楚王……”
本以爲是關於劉備的敕封,可是從黃開口中所宣讀的聖旨竟然是關於楚毅的敕封,這讓衆人都有些出乎意料。
當然更讓他們感到震驚的卻是朝廷對於楚毅的封賞,楚王,那可是一字王之中極其尊貴的王號啊。
尤其是楚毅竟然在大漢立國數百年之後,竟然異姓封王了,這是何等的令人難以置信啊。
異姓封王在大漢就像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一般,現在竟然在他們的面前上演了,哪怕是如郭嘉、賈詡、黃忠這些人傑也一時之間呆住了,可見這消息對他們的衝擊有多麼大。
就算是關羽、張飛這會兒也是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宣讀聖旨的黃開,楚毅竟然封王了。
至於說對於劉備的封賞怎麼就突然之間變成了對於楚毅的封賞,這會兒已經沒有誰去想這些了,大家驚愕的是楚毅封王的重磅消息。
反倒是楚毅,只不過是最初露出幾分錯愕之色,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神色顯得極其淡然,就像是封王於其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一般。
這倒也怪不得楚毅,畢竟楚毅無論是在大明還是在大宋,那都是曾經封王的存在,第一次可能非常震驚,但是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自然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這就是楚毅在聽到自己被封王的消息的時候那麼平淡的緣故。
黃開心中自然是非常的疑惑,難道說有人事先將消息泄露給了楚毅不成,不然的話,爲什麼楚毅在聽到自己被封王的消息之後竟然顯得那麼的平靜。
不過不管黃開心中怎麼想,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下去的。
輕咳了一聲,黃開向着楚毅恭敬的遞過聖旨道:“還請王爺接旨!”
楚毅看了黃開一眼,伸手結果聖旨,隨意的將之遞給一旁的方悅,然後緩緩道:“本王呈上的奏章,朝堂諸公可有什麼答覆?”
黃開聞言自然清楚楚毅的意思,連忙衝着身旁的小黃門招了招手,又一卷絹帛被打開,目光落在關羽、張飛二人的身上:“……查劉備系中山靖王之後,特准宗正錄入皇籍,爲天子之皇叔,加封爲中山靖王……”
關羽、張飛二人聽着黃開宣讀聖旨,當真有一種如在夢中一般的感覺。
中山靖王,那可是劉備先祖的封號,如今竟然真的落在了劉備的頭上,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黃開微微一笑道:“兩位,還不領旨謝恩!”
回神過來,關羽連忙雙手恭敬的接過聖旨,先是衝着楚毅拜了拜,然後才衝着聖旨恭敬道:“臣領旨謝恩!”
黃開宣讀完聖旨,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這會兒向着楚毅一禮,自袖口之中取出一封信函,小心翼翼的遞給楚毅道:“王爺,這是奴婢離京之時,車騎將軍讓我給王爺帶來的!”
楚毅點了點頭,接過密函,含笑道:“勞煩天使了,天使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方悅,你且帶天使下去好生歇息一番。”
黃開等京師來人隨同方悅一起離去,大堂之中也就剩下了楚毅等人。
這會兒一切落下帷幕,衆人才算是回神過來,大家目光灼灼的看着楚毅,以黃忠爲首,衆人向着楚毅拜了下去道:“屬下等,叩見王爺,王爺千秋!”
楚毅擺了擺手道:“諸位不必拘禮,平日裡該如何,眼下還如何。”
郭嘉一副篤定的模樣,笑呵呵的道:“看來王爺先前那一道奏章上去,卻是讓某些人生出了一些聯想啊。”
衆人反應過來,郭嘉的意思很清楚,無非就是楚毅爲劉備請封的事情讓一些人下意識的以爲楚毅是在向朝廷討賞。所以纔有了今日楚毅被封王的事情。
說實話,楚毅當時那是真的只是在爲劉備討要封賞罷了,根本就沒有爲自己討要封賞的意思,畢竟只要楚毅不是昏了頭,肯定不會去逼迫朝廷封他爲王啊。
眼下的局勢對於楚毅來說,封王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看似能夠封王非常的好聽,但是對於楚毅來說,卻是弊大於利。
但是架不住某些人多想,這一道聖旨下來,光天化日之下,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楚毅又不能抗旨不尊,所以這楚王的名號,不管楚毅想要與否,都是落到了楚毅的身上。
賈詡捋着鬍鬚道:“看來這次一些人又要以此大做文章了啊。”
以賈詡的智慧已經可以預料到楚毅被封王的消息一旦傳開,無論是朝堂之上還是民間那些對於楚毅不滿的人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瘋狂的針對楚毅。
如黃忠、甘寧、太史慈這些武將卻是不像郭嘉、賈詡他們一樣想那麼多,在他們看來,楚毅被封王,那就是莫大的榮耀,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也是與有榮焉。
甚至一些將領叫着要大擺宴席,好生的慶祝一番。
楚毅被封王的消息在黃門黃開離開京師沒有多久便被傳開了,頓時朝堂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第二天的朝會之上,幾名漢室老臣直接跳了出來,一點都不給太后何氏顏面,直言太后何氏禍亂朝綱,欲重演呂后之禍。
何氏當時就被氣炸了,甚至不顧何苗的暗示,盛怒之下直接代天子下旨,將那幾名漢室老臣拖下去直接亂棍打死。
可是何氏此舉非但是沒有鎮住這些重臣,反而是引來一衆大臣的強烈反抗,要不是何苗見機不妙果斷的下令罷朝,只怕是朝堂之上已經大亂了。
就算是如此,楚毅封王的事情仍然掀起了軒然大波,京師之中更是甚囂塵上,一大批人跳出來狂批楚毅乃是禍國殃民之大奸賊,就連太后何氏、車騎將軍何苗也一樣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王允府邸
王府之中,幾名朝廷重臣此刻正聚集在王允府上,有盧植、皇甫嵩、伏完等人,這些人對於漢室還是頗有幾分忠心可言的,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會因爲何氏敕封楚毅爲王的事情在朝堂之上不惜與何氏鬧翻。
畢竟眼下朝堂之上還是何氏輔助天子臨朝聽政的,有呂氏的先例在前,如果說何氏願意的話,他們這些重臣的生死可就真的掌握在何氏手中。
王允此時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道:“諸位,天子年幼,太后挾天子之威禍亂朝堂,亂我大漢之根基,長此以往,只怕於國不利,於民不利啊。”
捋着鬍鬚,盧植輕輕一嘆道:“可惜我等除了能夠在朝堂之上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外,根本就奈何不了太后以及車騎將軍。”
王允眼睛一眯,看了幾人一眼道:“諸位,太后以及何苗最大的依仗無非就是天子以及賊人楚毅罷了。天子也就罷了,最關鍵的卻是楚賊,如果說楚賊身死的話,以我等的影響力,想要撥亂反正並非是什麼難事。”
淡淡的看了王允一眼,皇甫嵩輕咳一聲道:“子師莫不是同袁本初他們私下裡有什麼聯繫吧。”
王允神色一正道:“袁本初等人起兵也不過是爲了剷除奸佞罷了,我與其只是私下裡通了幾封信函而已。”
皇甫嵩道:“若是此事泄露出去的話,只怕那楚賊是不會放過子師的。”
王允頓時一臉怒色道:“吾與楚賊勢不兩立,除非我死,否則的話,我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爲朝廷除去楚賊,重塑朝綱,拯救陛下於水火。”
看着王允那一副大義凜然,正氣十足的模樣,伏完不禁一臉感嘆的道:“王公果真一心爲國,實乃百官之楷模,不知可有我等所能夠效勞之處?”
王允則是看向了盧植以及皇甫嵩,兩人在朝堂之上可謂是威望甚重,甚至因爲兩人平定黃巾之亂,拯救大漢之功,二人在大漢軍中更是有着極大的影響力。
很明顯王允這是盯上了二人,無論是盧植還是皇甫嵩,那都不是一般人,王允雖然沒有明眼,可是對於其目的,兩人心中卻是再清楚不過。
一陣劇烈的咳嗽自盧植口中傳出,盧植面色蒼白一片,衝着王允苦笑搖了搖頭道:“盧某這身子骨早已經在平定黃巾之時便落下了病根,縱然有心,怕是也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