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是愣了一下,向着趙構微微躬身一禮。
拙園
就如呼延灼所言的那般,楚毅一行人不久之前在沒有驚動太多人的情況下已然回到了拙園當中。
雖然說對於衆人來說,跨越萬里之遙並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回返到拙園之後,一衆人除了陳摶、羅真人等寥寥幾人在拙園當中落腳歇下之外,其他人皆是各自返回在京師的府邸當中。
當趙構並呼延灼、童貫一行人抵達拙園的時候,楚毅剛剛沐浴更衣完畢,當侍從前來通秉的時候,楚毅只是微微一愣。
前廳之中,趙構、童貫、呼延灼君臣三人除了趙構落座之外,二人則是立於一旁。
一陣腳步聲傳來,三人齊齊擡頭向着客廳入口處看去,就見楚毅一身便服邁着步伐緩緩而來。
當看到楚毅的時候,呼延灼、童貫禁不住心中一緊,微微拱手向着楚毅一禮道:“見過殿下。”
楚毅只是擺了擺手,上前向着趙構拱手道:“陛下大駕光臨,楚某有失遠迎,卻是失禮啊。”
趙構笑着搖頭道:“宋王不必拘禮,真要說的話,卻是我不告而來,攪擾了宋王歇息,宋王不怪朕纔好。”
君臣客套了一番,各自落座,趙構這纔看着楚毅道:“朕卻是沒想到宋王此番竟然悄悄的便返回京師,朕先前還說着待到宋王得勝回朝之日,當率領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楚毅看了趙構一眼,趙構這話倒是發自肺腑,再怎麼說,楚毅遠征,所有的收穫都歸於朝廷,哪怕是趙構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但是楚毅開疆拓土,對於大宋乃至是皇室來說,都是莫大的功勳,這點任何人都無法抹殺。
童貫這會兒在一旁笑着道:“大總管卻是有所不知,官家對於大總管遠征之事卻是再關心不過,曾經不止一次親自督促各部官員務必要保證遠征大軍之後勤。”
楚毅笑了笑向着趙構道:“前線將士若是知曉此點,必然會對陛下感激涕零。”
趙構正色道:“此不過是朕之本份罷了。”
一聲輕咳,呼延灼看着楚毅,神色之間帶着幾分好奇道:“大總管,末將卻是心有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毅輕笑道:“呼延將軍有什麼話,儘管直言便是。”
呼延灼點頭道:“末將聽聞大總管準備着飛昇,並且能夠帶人一起飛昇而去?此莫非是市井之中,有人故意造謠中傷大總管吧。”
誰不知道這消息是從楚毅手下一衆心腹口中傳出,自然不可能是什麼謠言,只是呼延灼身爲武將,心中藏不住心思,只因其心中不信,所以這會兒當着楚毅的面,呼延灼倒是直接問了出來。
呼延灼這話一出口,一旁的童貫還有趙構二人也看着楚毅,他們心中何嘗不是如同呼延灼一般,難得呼延灼開口問了出來,所以他們也想聽聽楚毅到底是怎麼說。
楚毅哈哈大笑了起來,神色一正向着坐在那裡的趙構一禮道:“說來此事尚且還要請陛下允准,即便今日不提,他日早朝之上,楚某也要向陛下懇請。”
愣了一下的趙構看着楚毅,頗爲好奇道:“哦,不知宋王欲行何事?朕一概允准便是。”
楚毅神色鄭重的道“楚某懇請陛下允准,於城外修築一座祭壇,待楚某飛昇之時,將行祭天之事,如此方可達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效果。”
聽楚毅這麼一說,童貫、呼延灼皆是露出驚訝之色,而趙構則是心中暗暗生出幾分歡喜,毫不猶豫的向着楚毅道:“原來宋王所提不過是這般小事啊,此事易爾,朕準了便是。”
楚毅點頭道:“如此便多謝陛下了。”
呼延灼睜大了眼睛道:“這麼說來,大總管您真的能夠帶人一起飛昇不成?”
本來還懷疑的呼延灼這會兒看楚毅要修什麼祭壇,一副篤定的架勢,這不禁讓呼延灼心中有些不確定起來。
楚毅笑道:“是與不是,待到祭壇建成之日,一切便可知曉。”
說着楚毅看着呼延灼道:“莫非呼延將軍也準備與楚某一起飛昇天外不成,若是如此的話,呼延將軍儘管開口便是……”
呼延灼連忙搖頭道:“末將只是心中好奇,並無他意。”
他呼延家世代忠誠於大宋,而他呼延灼更是被天子趙構視爲心腹,以其心性,怎麼可能會願意捨棄家族,捨棄一切隨同楚毅飛昇而去。
大朝會
一般情況下大朝會是半個月左右纔會召開一次,每次大朝會,但凡是身在京師,六品以上官員必然要到場。
而且大朝會一般也是商議重大事情的場合,只不過這次大朝會卻是提前召開了,一切皆是因爲楚毅一行人西征歸來的緣故。
當一衆文武看着朝廷之上多出來的二十餘道身影的時候一個個的皆是心中一震,這些身影皆是楚毅之心腹,先前追隨楚毅一同西征而去,如今卻是出現在朝堂之上,那就說明他們先前所聽到楚毅等人歸來的傳言並非謠傳了。
正當一衆文武心中猜測不已的時候,內侍那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之外響起道:“天下兵馬大總管,宋王楚毅駕到。”
衆人向着大殿入口望去,就見一身盛裝的楚毅緩緩的走了過來,雖然說楚毅收斂了一身的氣勢,但是人名樹影,就算是楚毅不露絲毫的威勢,卻是讓一衆官員在楚毅出現的時候,心頭自然而然的生出莫大的壓力來。
就在御座下首處,一個座位早早的便已經備下,看那座位的位置,幾乎同御座並駕齊驅,可見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需要有着何等的威勢。
楚毅走了過來,一衆官員皆向着楚毅拜下口中道:“我等拜見宋王殿下。”
這可是在大朝會之上,一衆文武除了拜見天子之外,根本不需要以大禮參拜任何人,可是楚毅卻是一個例外。
楚毅微微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在那座椅之上坐了下來,直到這時,一衆文武這纔算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就在楚毅坐下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大殿之外再度響起了內侍那尖銳無比的聲音:“陛下駕到!”
趙構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殿門口處,在童貫這位大太監的服侍下走了過來,當看到楚毅的身影的時候,趙構向着楚毅微微點了點頭。
當趙構轉過身來坐在了龍椅之上的時候,甩了甩手中拂塵的童貫高聲道:“拜!”
頓時一衆文武向着趙構拜了下去,而坐在那裡的楚毅倒是沒有起身,只是向着趙構微微拱了拱手。
趙構一揮衣袖,沉聲道:“衆卿免禮,平身!”
當文武百官各自歸位之後,趙構目光從一衆人身上掃過道:“衆卿可有事啓奏?”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爲大宋一直對外擴張的緣故,原本冗官、冗政乃是大宋最大的弊端之一,可是如今這種情形卻是早已經不見。
大量的官員被外放,甚至還出現了官員極度緊缺的現象,這就使得官員人手一下變得緊張了許多,原本平日裡一個部門可能要三五十名官員負責,可是如今經過連番抽調之下,一個部門的官員能夠剩下三分之一便不錯了。
人員大量的減少,可是該做的事情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如此一來,一個官員是否有能力便一下子凸顯了出來。
畢竟人數減少之下,幾乎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了推諉的對象,所考驗的就是一個官員自身的能力。
就是這種情況之下,原本因爲官員衆多,相互推諉以至於大量的政務一拖就是十天半個月的現象一下子消失不見。
雖然不敢說任何的事情都能夠一下子解決,可是大量政務堆積的情況卻是幾乎絕跡。
距離上一次大朝會不過是纔過去三天罷了,該處理的事情不久之前便已經處理一空,這一次大朝會本身就是非常突然,可以說是因爲楚毅等人歸來的緣故這才臨時召開的,許多官員更是沒有一點的準備,自然也就沒有什麼當緊的政務需要拿到這裡來商討決策。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站了出來,當一衆文武看到那一道身影的時候,就算是心中考慮着自己手中的政務是不是拿出來討論一下的也都各自壓下了心中的念頭。
呂師囊做爲楚毅在朝中的代表人物之一,這會兒站出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呂師囊此時開口,不管是什麼事情,必然是代表着楚毅的意思。
一衆人盯着呂師囊,顯然是非常好奇楚毅一行人突然之間自西方回返,到底所爲何事。
呂師囊自然是不理會這些官員好奇的目光,深吸一口氣,向着趙構一禮,然後又向着楚毅一禮,這才鄭重其事的自袖口之中取出奏章呈上道:“啓稟陛下,臣有本奏。”
自有內侍上前來恭敬的將奏章接過轉呈給童貫,然後由童貫呈於趙構。
趙構掃了那奏章一眼,微微頷首道:“呂愛卿不知有何事,且奏來便是。”
呂師囊緩緩道:“臣懇請陛下下旨朝廷各部能夠於城外修葺一座高九十九丈的祭壇!”
趙構方纔已經掃了那奏章一眼,對於奏章上的內容自然是有所瞭解,況且此事昨日裡他前往拙園的時候,楚毅已經同其提及過,所以對於呂師囊所呈上的奏章的內容並不覺得驚訝。
可以說這不過是就昨日之事在近日大朝會之上走一個過場罷了,同時也算是給百官一個交代。
畢竟修葺一座高達近百丈的大祭壇絕非是一件小事,若然悄無聲息的修葺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官員鬧到朝堂上來,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在朝堂之上將事情挑明,同時也能夠藉助朝廷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將祭壇修葺完畢。
立於一衆文武當中的張叔夜、李綱等人這會兒則是一臉的茫然之色,顯然他們並沒有事先得到消息。
尤其是張叔夜如今執掌戶部,當先一步站了出來開口向着呂師囊道:“呂大人,本官還請問,這祭壇修來爲何,規模如此之大,花費又有幾何?”
淡淡的看了張叔夜一眼,呂師囊平靜的道:“方圓九里,高九十九丈,若說花費的話,想來要數百萬貫銀錢吧。”
張叔夜不由的眉頭一挑,儘管說數百萬貫銀錢對於大宋朝廷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尤其是如今大宋版圖廣袤,稅賦衆多,一年之中單單是收上來的稅賦便數以億計。
可是收入的多,花費出去的同樣也多啊,因此做爲朝廷戶部的大管家,百官誰不知道想要從張叔夜手中拿到銀錢到底有多麼的困難,現在呂師囊開口便要花費數百萬貫銀錢來修葺一座不清楚其用途的祭壇,張叔夜第一時間站出來倒也正常。
聽到呂師囊那麼一說,張叔夜幾乎本能的便想要反對,不過這會兒趙構便突然之間開口打斷了張叔夜的話道:“張愛卿,此事朕準了,愛卿儘管按照所需,撥付銀錢便是。”
說着趙構又看向工部尚書道:“修葺祭壇之事,以工部爲主,六部輔之,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祭壇修葺成功。”
這會兒就算是傻子也反應了過來,顯然這祭壇必然是同楚毅脫不了關係,不然的話趙構絕對不會是這般的態度。
張叔夜深吸一口氣,恭敬領命這才退回朝臣當中。
修葺祭壇的事情便這樣的定了下來,接下來幾名大臣似乎是爲了避免大朝會太過冷清,便較勁腦汁的找出幾件政事拿來商議。
大朝會散去,隨着一衆文武百官之口,朝廷要在京城之外,爲大總管楚毅修葺一座高達百丈的大祭壇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一下子傳開來。
不到半天的時間而已,幾乎整個京師所有人都知曉了這一消息。
“咦,大總管不是遠征西域了嗎,怎麼會突然之間悄無聲息的回京呢?”
“大總管怎麼就突然要修葺一座大祭壇呢,不會是當今天子要祭天禪讓皇位於大總管吧。”
“那還用說嗎,不然的話,不去祭天爲什麼要修葺那麼大的祭壇出來,要我說的話,這次趙家的江山怕是要易主了啊。”
當然這些只不過是市井之中無知百姓私底下流傳的各種小道消息,各種傳言罷了。
對於那些真正的聰明人來說,不少人甚至已經猜到了楚毅修葺祭壇的用意必然同不久之前京師之中所流傳的關於楚毅飛昇之說有關。
不止一位有心人向着自己的心腹道:“那祭壇必然關係着宋王飛昇之隱秘,即刻派人給我死死的盯住了那即將修葺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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