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啓率領麾下將領出現在軍中的時候,一陣大地震動傳來,遠遠望去就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馬直奔着大營而來。
只看那旗幟就能夠看出,來者正是王守仁所率領的朝廷兵馬。
鄭啓見狀不禁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帶着幾分不屑向着身邊幾名將領道:“素聞王守仁之大名,本以爲他王守仁乃是一員名將,不曾想竟然是一個莽夫罷了!”
一名將領頗爲不解的看着鄭啓,疑惑道:“將軍何出此言?”
鄭啓輕笑道:“你們且看,王守仁率軍而來,手下兵馬卻是亂糟糟的一片,連我等都不如,況且身爲一軍之主將,竟然不去坐鎮中軍,反而是衝在最前面,這哪裡是什麼一軍主將,根本就是一個愣頭青啊!”
聽得鄭啓這麼說,叛軍一衆將領再看王守仁的時候不禁流露出幾分不屑之色。
本來他們對於王守仁還是非常的敬畏的,可是現在經鄭啓這麼一說,心中的敬畏卻是消失不見。
鄭啓大笑道:“傳我將令,所有人穩居營寨之中,給我死死的守住大營便是!”
很快鄭啓的命令便被傳達了下去,與此同時,王守仁麾下兵馬也到了近前。
就王守仁看了看那緊閉的營寨大門,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一揮手道:“衆將士,隨本官踏破叛軍大營,但有斬殺叛軍將領者,官升三級,賞銀千兩!”
頓時朝廷大軍亂糟糟的一片便衝了上來,許多士卒手中舉着盾牌衝擊營寨。
鄭啓所紮下的營寨雖然說一般,可是營寨終究是營寨,尤其是在叛軍有了防備的情況下,卻是能夠依靠營寨進行防守。
一支支的箭矢自營寨當中拋射而出,不少朝廷士卒中箭倒地,無論朝廷大軍怎麼衝擊,營寨卻是巋然不動。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王守仁突然下令收兵。
原本攻擊營寨的朝廷大軍呼嘯退去,退走的士卒散亂不堪,漸漸遠去。
此刻叛軍大營當中,鄭啓站在高高的瞭望臺之上,遠遠的看着王守仁部大軍退去,臉上禁不住流露出幾分驚喜之色。
尤其是鄭啓看到王守仁麾下兵馬退走之時竟然是一片混亂,沒有絲毫的秩序可言,這讓鄭啓生出一個瘋狂的念頭來。
自高臺之上下來,鄭啓第一時間召集手下將領,臉上閃爍着興奮之色道:“諸位,立刻集結人馬,隨本將軍追殺王守仁!”
衆人聞言皆是一愣,畢竟他們還沉浸在擊退朝廷大軍的興奮當中,根本就沒有想太多,這會兒鄭啓竟然說要去追殺朝廷兵馬,如何不讓他們有些失神。
看到手下人馬發愣,鄭啓帶着幾分不屑道:“朝廷兵馬也不過如此,同樣是一羣烏合之衆,方纔那情形你們也看到了,就這點實力,竟然也想攻破本將軍所立的營寨,這會兒他們無功而去,正是我等趁勢追擊的最佳時機啊!”
不少將領聞言不由的想到方纔他們所看到的朝廷兵馬退去的混亂景象,他們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名將領,多少也能夠看出一些問題來。
如王守仁手下的那些人馬退走之時一窩蜂一般,如果說有一部兵馬追殺的話,絕對是兵敗如山倒一般。
“將軍所言甚是啊!”
“哈哈哈,今日我等便滅了王守仁!”
陸柏、丁勉、樂厚等嵩山派衆人眼中閃爍着驚喜之色。
他們先前想着爲左冷禪報仇,可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機會來的竟然如此之快,這會兒就能夠追上朝廷大軍,拿了王守仁。
丁勉看向鄭啓忍不住道:“鄭將軍,我等願意隨將軍一同前去捉拿王守仁,還請將軍能夠爲我家掌門師兄報仇雪恨!”
鄭啓點了點頭,大笑一聲道:“諸位,點起兵馬,隨我前去殺敵啊!”
很快營寨中門大開,一些原本還算結實的柵欄被統統拆除,上萬叛軍呼嘯而出,也不講什麼章法了,亂糟糟的一片直奔着朝廷兵馬追了過去。
鄭啓先前嗤笑王守仁手下人馬亂糟糟一片沒有章法,可是他手下的這些人馬其實也強不了多少。
但是鄭啓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啊,在他看來,他們屬於勝利者的一方,身爲追擊者,還要講究什麼陣型啊,最重要的是追上了王守仁等人,大殺一統纔是道理。
鄭啓等將領瘋狂的催動身下的戰馬,而身後的士卒也是一個個狂奔起來,漫天的煙塵滾滾。
差不多有兩裡多遠,原本追出來的叛軍也有些氣喘吁吁了,畢竟一鼓作氣追出兩裡多遠,正常人肯定會生出幾分疲倦之感。
不過鄭啓等將領因爲騎馬的緣故,卻是沒有注意到身後士卒原本高漲的士氣已經因爲疲倦開始回落。
轟隆一聲巨響,就見大地之上一片煙塵滾滾,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名騎兵身下的戰馬受到那一聲轟響的刺激頓時嘶鳴不已,差點將身上的士卒給甩飛出去。
那一聲驚雷一般的炸響卻是將鄭啓等將領給驚醒了過來,與此同時四周傳來了喊殺之聲,定睛望去,就見一處處旗幟豎起,正是朝廷兵馬。
尤其是以王守仁爲首,直奔着他們而來。
鄭啓看到這般情形先是一愣,緊接着反應了過來,驚呼一聲道:“不好,中了王守仁這奸賊的計了!”
鄭啓也不是傻子,眼看着四周衝出來的朝廷大軍,就算是反應再慢也知道他這是被王守仁給算計了啊。
示敵以弱,誘敵出洞,不得不說王守仁的算計簡直就是天衣無縫,莫說是鄭啓了,換做其他人怕是也會如鄭啓一般上當。
當然,最爲重要的是王守仁名氣不顯,如果說王守仁接連打上幾場勝仗的話,那麼名聲出去之後,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會小覷了王守仁。
真到了那個時候的話,王守仁想要再施展這樣的計策,只怕也不會有誰會上當了。
只能說鄭啓太過小覷了王守仁,只當王守仁是徒有虛名之輩,所以立功心切之下,根本就沒有想過王守仁會算計於他,直接便率領大軍出了營寨。
鄭啓所選的紮營之地的確是一處易守難攻之所,就算是王守仁看到那營寨也沒有把握保證能夠攻下來。
就算是能夠攻破,只怕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說王守仁便果斷的給鄭啓挖了一個坑。
所幸鄭啓聰明反被聰明誤,乖乖的捨棄了可以做爲依仗的營寨追殺了出來。
四周皆是朝廷大軍,尤其是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一下子讓衆多叛軍都驚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他們追殺朝廷大軍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他們被朝廷大軍給伏擊了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不少士卒心神搖曳,甚至生出了逃跑的念頭來。
鄭啓咬了咬牙,看着直奔自己而來的王守仁,眼中閃過幾分惱羞成怒之色。他自問看破了王守仁的虛實,不曾想這都是王守仁在算計自己,如何不讓鄭啓爲之羞惱。
“殺,給我殺光朝廷奸賊!”
鄭啓拔出寶劍,高聲大呼。
此刻雙方兵馬碰撞在一起,喊殺聲、慘叫聲響起。
王守仁的身影在軍中非常的醒目,身先士卒之下,受到王守仁的鼓舞其身後大軍更是士氣高漲。
反倒是鄭啓這會兒卻是退到了親軍當中,周圍數百親軍守護之下,鄭啓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丁勉等嵩山派弟子看到了王守仁,眼中忍不住閃過痛恨之色。
丁勉向着鄭啓一禮道:“龍驤將軍,請准許我們前去斬殺王守仁。”
鄭啓正發愁如何對付王守仁呢,這會兒丁勉開口,鄭啓看了一眼就見到數十名嵩山派弟子一個個紅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架勢,頓時心中一動,臉上露出幾分正色道:“左先生爲王守仁這奸賊所害,實在是死的冤枉,本將軍定爲左先生報仇雪恨……”
鄭啓這根本就是在給嵩山派弟子的傷口之上撒鹽啊,左冷禪剛死不到半天時間,嵩山派衆人一個個的正是怒火正盛的時候,這會兒鄭啓又提及左冷禪死的冤枉,自然是一下便挑起了嵩山派衆人的殺機。
樂厚、陸柏幾人死死的盯着王守仁的身影,身形一躍,竟然踏着不少士卒的腦袋直奔着王守仁而去。
丁勉衝着鄭啓拱了拱手,一揮手衝着數十名嵩山派弟子吼道:“衆弟子,隨我前去斬殺王守仁,爲掌門報仇雪恨!”
左冷禪倒也算得上是一個梟雄,嵩山派數百名弟子當中,對其忠心耿耿着不下數十人,這會兒丁勉一聲呼喝,立刻就有數十名弟子紅着眼睛奔着王守仁所在方向殺了過去。
王守仁看似衝在最前面,其實他身遭一直都跟着親衛兵馬。
王守仁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職責,如果說不是要鼓舞士氣的話,他絕對不會以身犯險,身先士卒,畢竟這等衝鋒陷陣的事情乃是軍中猛將所爲,他身爲一軍主將,只需要坐鎮中軍,調度大軍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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