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到了這個時候,孫仲、韓吏以及魯治等幾名老臣已然是有些胡攪蠻纏了,準確的說他們怕是已經意識到他們想要抓住楚毅的把柄的想法明顯是不可能實現了。
先前所打開的那些箱子可都是韓吏他們隨機所挑選出來的,如果說楚毅真的在這些戰利品上面做了什麼手腳的話,怕是也早已經被察覺了。
既然打開了這麼多的箱子都沒有絲毫的異常,那麼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楚毅真的沒有在這些戰利品上面做什麼手腳。
看到這一幕的文武百官心中感嘆不已,楚毅這是真的不愛財啊,數千萬兩之多的財富,如果說楚毅真的動一動心思的話,隨隨便便就能夠貪墨上千萬兩之多的紋銀。
然而楚毅卻是如他素日裡一般,對於金銀財物根本就沒有什麼興趣。
相比前一位權傾天下的那位大太監劉瑾對於財物的貪婪來,楚毅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清廉如水了。
那些依附於楚毅的官員最是清楚不過,不少人本來心中想着是不是給楚毅送禮才能夠爲楚毅所重用,可是楚毅根本就不收他們的禮品,甚至還派人親自將禮物送回。
被楚毅派人警告一番,這些官員才意識到,楚毅這是真的對於財物沒有什麼興趣。
可是相比數千萬兩的財富在前,能夠守得住本心,在場那麼多人,恐怕都找不出那麼兩三人出來。
朱厚照一聲斷喝,直接打算了孫仲他們的胡攪蠻纏之舉,就聽得朱厚照瞪着幾人道:“到了這個時候,幾位卿家還不肯放棄嗎?”
孫仲恨恨的看了楚毅一眼,向着朱厚照道:“陛下啊,老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楚賊禍國殃民,架空朝堂,他日必成我大明之禍害啊……”
魯治昂着頭道:“還請陛下三思啊,楚賊不除,大明必危啊……”
看着孫仲幾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朱厚照突然之間大笑起來,一邊大笑一邊指着幾人道:“可笑啊,真是可笑啊,大伴若然真的有心,這大明天子之位,朕便是讓給大伴又如何!”
站在一旁的楚毅聞言不禁輕咳一聲道:“陛下,慎言啊!”
朱厚照一把拉住楚毅的手,臉上滿是正色,看着一衆文武百官道:“朕視大伴爲股肱,這天下人都會背叛朕,唯獨大伴不會,若然再有人離間朕與大伴之關係,朕定斬不饒!”
“陛下,你糊塗啊……”
“太祖啊,您睜開眼看看吧……”
頓時孫仲、韓吏等老臣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哀嚎起來,臉上滿是絕望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楚毅輕嘆一聲,上前一步,搶過朱厚照率先開口道:“來人,給本王將孫仲、韓吏、魯治等犯官拿下!”
顯然楚毅注意到朱厚照震怒,所以當先開口搶先命人將孫仲幾人給拿下。
孫仲、韓吏幾人再怎麼說,那也是幾朝元老,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哪怕是這幾年當中,經過朱厚照、楚毅的削弱、打壓,韓吏、孫仲幾人的影響力已經是大大的不如從前,可是朱厚照身爲天子,如果說這個時候下令將幾人一起拿下的話,勢必會在朝堂之上造成不小的波瀾。
越是身爲天子,一言一行也就越需要謹慎,隨心所欲的確是非常的痛快,可是這樣一來,必然會導致百官離心,天下動亂。
即便是開國之太祖皇帝也很難做到隨心所欲,多多少少都要受到百官的限制於約束,所以朱厚照一旦下旨將孫仲幾人拿下,肯定會給朱厚照帶來不好的影響。
但是如果說這命令是由楚毅所下的話,那麼這就同朱厚照沒有什麼關係了。
楚毅殺神之名天下之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別人彈劾或者找孫仲幾人的麻煩,必然會引得朝堂之上百官的反彈,唯獨楚毅是一個例外。
楚毅一人鎮壓朝堂,可以說不管楚毅將哪一位高官權貴給拿下,都不可能會有人跳出來。
誰不知道楚毅殺人如麻,抄家滅族起來,那簡直就是如同家常便飯一般,百官情願去招惹天子,也不願意去招惹楚毅。
隨着楚毅話音落下,就見幾名士卒大步上前,一把將孫仲、韓吏、魯治等幾名老臣給架住。
“大膽楚毅,天子御前,你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陛下啊,您看到了嗎,楚賊之心昭然若揭啊!”
眼看楚毅竟然沒有經過天子允許直接將他們給拿下,這可是將孫仲,韓吏幾人給嚇了一跳。
邊上的幾位閣老卻是有些發懵,這變化也太快了吧,朱厚照的神色反應幾位閣老卻是看的分明,他們心中清楚,朱厚照方纔絕對是被韓吏幾人給激怒了,如果說不是震怒的話,只怕朱厚照也不會臉色鐵青一副震怒的模樣。
只是楚毅搶先開口,這讓幾位閣老心中感嘆不已,楚毅同朱厚照果然不愧是君臣相得,兩人之間感情深厚,楚毅寧願揹負罵名,也要爲朱厚照解決了麻煩。
楚毅此舉的用意被人看不明白,難道說幾位閣老心中還沒數嗎。
楚毅這分明就是替朱厚照將罵名揹負起來,反正楚毅就沒有什麼好名聲,也不多一條迫害朝中老臣的惡名了。
“愣着做什麼,還不將這幾名犯官壓下去,交由東廠暫押!”
聽到楚毅的話,再看朱厚照根本就沒有開口爲他們說話的意思,孫仲幾人心中徹底的絕望了。
“哈哈哈,昏君,昏君啊!”
很快孫仲、韓吏、魯治幾人便被押了下去,四周的文武百官只感覺一顆心就像是坐上了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的。
這會兒楚毅同孫仲、韓吏幾人之間的碰撞總算是落下了帷幕,其實對於這一幕,不少人早就有所預料。
雖然說韓吏幾人影響力驚人,但是影響力歸影響力,這些影響力在面對天子的時候或許能夠讓天子拿他們束手無策。
然而這一點對楚毅那是一點的效果都沒有,朱厚照可能會顧忌自身聲名,但是楚毅可不管這些,反正他本身就沒有什麼好名聲。
不少韓吏、魯治等人的門生故吏一個個的低着頭,根本就不敢爲幾人求情,這要不是楚毅在場的話,恐怕這些官員早就跳出來了。
楚毅目光掃過一衆文武百官,看到所有人都低着頭,沒有誰給韓吏等人求情辯護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隱約閃過一絲失望。
說來楚毅還真的不怕有人給韓吏他們求情,因爲那樣一來,他倒是有藉口可以將這些人給一網打盡了。
當年沒有對韓吏等人動手,還不是顧忌他們的關係網,一旦動了他們,朝堂必然爲之動亂,然而這幾年下來,楚毅同天子佈局之下,就算是將韓吏等人拿下,也絕對影響不了朝堂的正常運轉。
感受到楚毅那略顯失望的目光從他們的身上轉移開來,一些官員只感覺後背之上冷汗直冒,心知今日算是逃過了一劫,否則的話,以楚毅的性子,不大清洗一場纔怪。
轉身向着朱厚照一禮,楚毅沉聲道:“來人,帶葡萄牙艦隊總督達利其思!”
王守仁、楊一清等幾位閣老聞言不由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楚毅同葡萄牙艦隊在東瀛發生衝突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海戰的消息不久之前已然進入了內閣,爲王守仁等人所知曉。
這會兒聽得楚毅派人將達利其思帶來,王守仁幾人皆是向着遠處看了過去。
就見一道身影在兩名士卒的押送之下走了過來,達利其思一頭金色的頭髮,高鼻樑、白皮膚,再加上穿着一身葡萄牙海軍軍服,在一衆文武百官看來,達利其思無論是樣貌還是穿着都是迥異中原。
“咦,這便是西夷人嗎?”
“嘖嘖,金色的頭髮,白色的皮膚,這是何方蠻夷啊!”
達利其思在一衆文武的目光注視下行了過來,那種被人當做猴子一般觀看的感受讓達利其思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所以臉色自然是非常之難看。
“葡萄牙帝國,海軍遠東分艦隊總督達利其思見過大明皇帝!”
達利其思微微躬身一禮。
自從楚毅同朱厚照相見,感覺自己像是成了多餘的存在的谷大用這會兒憋着一股子火氣,猛然之間衝着達利其思尖聲喝道:“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跪下見禮!”
谷大用眯着眼睛盯着達利其思,火氣十足,楚毅不禁瞥了谷大用一眼,緩緩搖了搖頭。
達利其思皺了皺眉頭,絲毫沒有大禮參拜的意思。
就在谷大用見狀爲之震怒,準備上前好好的教訓對方一番的時候,只聽得站在一旁的楚毅一聲輕咳道:“谷總管好大的火氣啊!”
身子一僵,滿腔火氣無處宣泄的谷大用不禁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低着頭的谷大用低垂下去的腦袋緩緩擡起來,袖口之中緊握的拳頭微微鬆開,一張老臉之上努力的擠出笑容看向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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