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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然發狂的谷大用,雨化田神色不變,只是看着撲來的谷大用,身形一晃,探手向着谷大用抓了過去,同時雨化田神色鄭重道:“咱家的一切皆是陛下所賜,谷總管實在是太令陛下失望了!”
“你這叛徒,咱家要你死!”
谷大用修行葵花寶典,一身修爲放眼江湖之上的話,差不多可以媲美二流頂尖好手了,這般的修爲也不能說差了,可是谷大用身爲天子近侍,修煉葵花寶典根本就不怎麼用心,加之在武學上面的資質平平,所以修行數十年,也不過這般修爲。
當然谷大用身爲大內總管,高高在上,卻也用不到他出手應敵,一身修爲甚至還荒廢了不少。
相比谷大用榮華富貴加身,無心於習武,雨化田卻是不然。
身爲西廠督主,雨化田想要坐穩督主之位,自然要能夠壓制得住下面的手下,同時還要防備來自於江湖之上的那些刺客的刺殺,但凡是實力稍微差一點,說不得什麼時候腦袋便被人給摘了去。
雨化田一身修爲哪怕是放眼江湖之上,那也是頂尖的存在,一流好手當中,能夠勝的過雨化田者,只怕是不超過一手之數。
可想而知,谷大用飛撲而來,試圖將雨化田斬殺當場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罷了,谷大用便被雨化田三下兩下擊倒在地。
最重要的是雨化田下手可是沒有容情,直接廢了谷大用的丹田之氣,甚至還以葵花真氣震斷了谷大用的雙腿腳筋。
雙腿腳筋被震斷,谷大用的雙腿便徹底的被廢,此刻趴在地上,只能靠着雙臂支撐身體,一頭花白的頭髮蓬亂,嘴角流淌着鮮血,別提多麼的狼狽了。
站在御階之上,被錢寧、曹少欽護在身後的朱厚照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的谷大用,眼中不禁閃過幾分不忍之色。
輕嘆一聲,朱厚照緩緩的向着谷大用走了過來。
曹少欽見狀不禁神色一變低聲道:“陛下,當心谷大用他……”
朱厚照微微搖了搖頭,看了曹少欽一眼道:“谷大伴對朕忠心耿耿,他是不會傷害朕的。”
好歹也是十幾年的情分,就如同谷大用瞭解朱厚照的性情一般,朱厚照也一樣瞭解谷大用。
谷大用能力平平,可是卻能夠爲朱厚照所倚重,還不是因爲谷大用對天子忠心耿耿嗎。
可以說谷大用的忠心,朱厚照絕對不會懷疑,也正是因爲如此,在楚毅辭官之後,朱厚照纔會將司禮監總管之位交給谷大用。
谷大用貪財、谷大用志大才疏,乃至於谷大用同楚毅有嫌隙,這些朱厚照都知道,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朝堂之上人才濟濟,內閣之中諸位閣老皆有輔國治世之才,治國理政之事根本就不用谷大用費心。
將谷大用提拔爲司禮監總管,那是朱厚照對谷大用的一衆賞賜,同樣也是希望忠心的谷大用能夠對內閣形成一定的制衡。
按說這一切都是朱厚照所規劃好,並且所期望的,但是朱厚照只怕是做夢都想不到,谷大用竟然是這般的爛泥扶不上牆。
在朱厚照看來,哪怕是谷大用有楚毅十分之一的能力的話,那麼在司禮監總管的位子上便足可以圓滿的完成他的期望了。
然而朱厚照還是高看了谷大用了,谷大用莫說是有楚毅十分之一的能力,他要是有楚毅百分之一的能力,也不會落得今天這般的下場了。
行至谷大用近前,朱厚照看着谷大用道:“谷大伴,是朕害了你啊!”
朱厚照之所以這麼說,卻是因爲在朱厚照看來,若非是他將谷大用提拔爲司禮監總管,賦予了谷大用偌大的權勢的話,谷大用也不可能會一步一步的滑向深淵。
谷大用慘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笑容,擡起頭來看着天子,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怨恨之色,只是滿臉的慚愧道:“陛下,奴婢……奴婢讓您失望了!”
說完這些,谷大用衝着錢寧道:“錢寧,帶咱家走!”
朱厚照看谷大用這般模樣不禁張了張嘴,最後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只能衝着錢寧微微點了點頭。
錢寧上前,一把將谷大用給提了起來,然後衝着天子一禮,轉身離去。
長出一口氣,朱厚照神色一正,衝着曹少欽道:“曹少欽,朕命你聯合雨化田,東西兩廠聯合查抄谷大用府邸!”
御書房之中靜悄悄的,那些侍奉在外的內侍雖然說沒有看到御書房當中的情形,但是也將御書房之中所發生的事情聽的清清楚楚。
當看到錢寧提着狼狽無比的谷大用走出的時候,這些內侍禁不住心中震撼不已。
高高在上,可以說得上是大內第一人的谷大用竟然就這麼的倒下了,如果說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話,只怕是沒有人敢相信。
侍奉在一旁的內侍偷偷的向着御書房當中看去,只見天子靜靜的坐在那裡,給人一種生人勿近之感。
傻子都知道這個時候朱厚照的心情肯定不好。
谷大用同朱厚照之間的情分,大內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現在天子處置了谷大用,要說天子心中好受的話,至少他們這些侍奉天子的內侍是不信的。
可是這會兒卻是沒有一個人敢進入御書房當中去。
一道身影靜靜的走在大內之中,按說除了寥寥無幾的幾人之外,任何人在大內行走都會受到阻攔的。
然而這一道身影所過之處,但凡是看到的,無論是宮中巡視的禁衛,又或者是內侍、宮女皆是肅然立於一旁,面露尊崇之色看着對方的身影。
御書房之前,一道身影緩緩而來,天子所在,可以說方位甚密,就算是先天級別的存在都別想接近天子。
可是這一道身影卻是行到了御書房之前,而那幾名侍奉在御書房門口處的內侍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帶着驚喜之色看着對方顫聲道:“大……大總管,殿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楚毅。
楚毅衝着那幾名近侍微微點了點頭,邁步向着御書房當中走了過去。
眼看着楚毅進入御書房,那幾名內侍皆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對視一眼,一顆心落了下去。
楚毅來了,那麼他們便不用擔心天子了。
走進御書房當中,楚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裡的朱厚照。
朱厚照坐在那裡,看得出這會兒朱厚照的心情很是不好,如這般的情形,當初劉瑾身死之時,朱厚照也曾這般。
“陛下!”
行至近前,楚毅向着朱厚照一禮。
聽到楚毅的聲音,朱厚照陡然之間驚醒過來,回首向着楚毅看了過來,當看到楚毅的時候,朱厚照眼中閃過幾分既驚喜之色。
楚毅閉關不出,幾乎是不問世事,哪怕是天子也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楚毅了。
如今剛剛親自下旨拿下了谷大用這麼一個心腹,朱厚照心情正失落,陡然見到楚毅,朱厚照幾乎本能的起身看着楚毅道:“大伴,你怎麼來了!”
楚毅上前拉着朱厚照坐下,然後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朱厚照道:“臣知道陛下這會兒心情肯定不好,所以特來陪陛下坐一坐!”
聽楚毅這麼說,接過茶水的朱厚照心中一暖,微微一嘆,看着楚毅,臉上帶着幾分自責道:“怪朕,都怪朕啊,若非是朕提拔谷大伴爲司禮監總管,他也不至於走到這般的地步。”
朱厚照這般反應楚毅絲毫不覺得驚訝,如果說朱厚照在拿下了谷大用之後沒有絲毫反應的話,那纔是怪事。
“陛下何須自責,正所謂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陛下對谷大用厚愛有加,然則谷大用卻是辜負了陛下的一番厚望,看其行事,實爲可氣、可惱又可恨!家國天下,公則公,私則私、陛下身系萬民之福祉,一言一行當三思而後行,萬不可意氣用事,因私廢公,還望陛下能夠謹記谷大用的教訓……”
這般的話怕是也只有楚毅敢這麼同朱厚照說,就算是焦芳、王守仁這些內閣閣老,也斷然不敢這麼直白的同天子說話。
甚至可以說,如果換做其他心懷稍微狹隘一些的天子,敢這麼教訓於他,只怕當場就要被拖出去砍了腦袋了。
朱厚照非但是沒有着惱,反而是一臉慚愧之色的向着楚毅道:“朕錯了,卻是讓大伴你見笑了。”
說着朱厚照神色一正道:“朕向大伴保證,谷大用之事絕對不會重演。”
楚毅微微一笑道:“陛下能夠這麼想,臣便可以安心了,陛下乃是有爲之君,他日定可超宗越祖,名傳千古,爲一代之明君。”
聽得楚毅這麼說,朱厚照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朕才發現大伴離朝不過幾個月時間,朝堂之上便是一片烏煙瘴氣,不若大伴再回朝堂,他日你我君臣,流芳百世,青史留名。”
朱厚照一臉期待的看着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