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武松一眼,楚毅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副大義凜然模樣的秦明道:“秦明,本督近日卻是推演出一門秘法來,喚作迷魂大法,可迷人心神,令人在不知不覺之間道出深藏心中的隱秘……”
秦明聞言頓時神色爲之大變,雖然說內心之中,秦明是不大相信楚毅真的會這般的秘法的,可是看楚毅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秦明卻是禁不住的擔心起來。
他悄悄的回來潛伏在一旁,可是領了宋江的密令的,宋江到底命令他回來做些什麼,別人不清楚,他心中卻是再清楚不過。
可以說如果這秘密泄露出去的話,不只是他,就是宋江也要爲之身敗名裂,一想到這點,秦明身體都忍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如果說不是心中有鬼的話,秦明絕對不可能會是這般的反應,而秦明的反應看在楚毅的眼中,也就越發的讓楚毅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以宋江的爲人,這幾年當中在梁山之中努力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如今已然可以同晁蓋旗鼓相當,如果說晁蓋願意接受朝廷招安的話,想來宋江可能會爲了大局着想不去謀害晁蓋,然而晁蓋是什麼人,宋江再清楚不過,只要晁蓋在位一日,梁山就別想招安。
取晁蓋而代之的念頭不是一日兩日了,宋江一直以來都在想着如何將晁蓋取而代之,而這次成功的勸降了秦明,卻是讓宋江看到了希望。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朝廷派大軍前來圍剿,而晁蓋竟然帶人要來劫殺楚毅,這其中可是兇險重重,當然如果說這一次晁蓋真的成功的劫殺了楚毅的話,那麼晁蓋之名絕對會名傳天下,到時候晁蓋在梁山的地位那真的就穩如泰山一般了。關鍵是一旦楚毅死在了梁山之手的話,他將來想要接受朝廷招安可就平添了幾分難處。
幾經考慮之下,在徵求了吳用的意見之後,宋江終於下定了決心,趁機想辦法將晁蓋給害了,栽贓給楚毅幾人卻是再適合不過。
而這人選自然是新歸降的秦明瞭,就算是秦明失手被抓,到時候也很難牽連到宋江,畢竟秦明新降,再度反叛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武松同樣是將秦明的神色變化看在眼中,心中難免會生出幾分猜測來,不過武松的性子便是爽直、仗義,在他看來,楚毅這是在威脅秦明,不禁開口道:“我相信秦明將軍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當然武松對於秦明並沒有多少信任感,可是他對宋江卻是頗爲信服,素日裡武松與宋江走的還是相當之近的,尤其是武松突破天人之境後,宋江更是大力的拉攏,可想兩者之間的關係必然是極爲融洽。
武松可以不信秦明,但是他信宋江啊,所以武松不信秦明奉了宋江之名前來暗害晁蓋。
微微一笑,楚毅看着武松道:“武都頭可敢同楚某賭上一把。”
武松皺眉,下意識的道:“賭什麼?”
楚毅看了一旁心神不寧模樣的秦明一眼道:“就賭秦明是不是奉了宋江之名前來暗害晁蓋,如果說楚某言中了的話,都頭便棄暗投明,入我東廠可好?”
就在武松要拒絕的時候,盧俊義開口道:“武師弟,提督的建議你不妨考慮一下,你也看到了,晁蓋已經落入我等之手,梁山便會落入到宋江之手,若然宋江果真是那等陰險奸詐之輩的話,師弟你這般的英雄漢子又豈能繼續留在梁山這等藏污納垢之地。”
對於盧俊義這位同門師兄,武松自然是沒有什麼惡感,看了看盧俊義,再看看那昏迷過去的晁蓋,武松深吸一口氣擡頭看着楚毅道:“我同你賭了,但是有一點,如果你輸了的話便要放了晁蓋哥哥。”
說着武松一副拿捏住了楚毅的模樣,似乎楚毅只要不答應,他便不同楚毅賭了。
旁觀的呼延灼聞言不由的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向着楚毅道:“楚監軍,晁蓋乃是朝廷要犯,放虎歸山,一旦爲朝廷所知,那可是重罪啊!”
楚毅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帶着幾分欣賞看着武松道:“若是能得武都頭,縱然是擔些風險那又如何,果真走了晁蓋,朝廷那裡自有楚某一肩承擔,呼延將軍不必再說了。”
聽得楚毅這麼說,不少人皆是看向武松,爲了武松,楚毅寧願放走晁蓋,可見楚毅對武松的看重。
自己不過是朝廷所通緝的一介罪人罷了,竟然能得楚毅這般看重,說實話,武松一剎那之間,真的有幾分感動,看向楚毅的目光之中,那種戒備與敵意自是散去。
秦明在一旁聽着楚毅同武松打賭,臉色大變,幾乎是本能一般轉身就向着水中跳了進去。
“想走,哪裡有那麼容易!”
還沒有等到秦明扎進水中,就見一支長槍橫空刺出,若是秦明繼續向水中紮下的話,那麼那一支長槍怕是瞬間就會將其釘死在水中。
冷汗唰的一下便冒了出來,身形一縱便騰空而起,只可惜那一杆長槍一記橫掃正打在其腰間,伴隨着秦明一聲痛呼,身形重重的砸在了小船之上,甚至將小船給震得來回晃動不已。
武松看着如同蝦米一般弓着身子,痛苦的悶哼不已的秦明,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就算是他再怎麼爽直,這會兒也看出秦明的心虛來。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秦明這般心虛,難道楚毅所說的都是真的不成?
上前一步,虎目圓睜,一臉怒火的武松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秦明道:“秦明將軍,你說你回來到底是做什麼的,難道說真的是回來暗害晁蓋哥哥嗎?”
秦明強忍着腰間那如同腰斬一半的劇痛,咬牙看着武松道:“武松兄弟,你要相信我啊,楚毅奸賊這是要污衊宋江哥哥,他這是污衊啊……”
楚毅不屑道:“楚某行事素來光明磊落,污衊他人之事楚某還真的做不出,閣下若非是做賊心虛的話,方纔爲何逃跑呢?”
緩過一口氣的秦明眼珠子一轉道:“我……我乃降將,若是落入你手,到時候朝廷豈能饒我,定是菜市口上走一遭,殺雞儆猴,但凡是有一絲機會,我自然要逃。”
楚毅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也真是難爲你了,這般關頭竟然可以想出這般的理由來,不過你縱有千般理由,那也要過了楚某迷魂大法這一關再說!”
當初楚毅曾得到九陰殘篇,其中便有易筋鍛骨篇,迷魂大法篇,不過九陰殘篇之中的迷魂大法想要撼動一尊無上大宗師強者的心神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楚毅完善葵花天經的同時,卻也完善了推演出了許多秘術,譬如螺旋九影、九陰神爪、迷魂大法這些。
相較於先前,這些秘法威力自然是暴漲,若是不然的話,楚毅也不可能這麼篤定可以讓秦明開口吐出藏在心底的隱秘。
只聽得楚毅突然一聲斷喝道:“叱!”
這一聲斷喝就如同白日驚雷一般炸響,就是旁人都心神爲之一陣恍惚更不要說首當其衝的秦明瞭。
秦明心神恍惚的一剎那之間,心中生出幾分不妙,可是下一刻一個縹緲的聲音傳來,一下子讓秦明迷失在那縹緲的聲音當中。
衆人只看到楚毅聲音帶着幾分磁性,似乎是在以一種特定的頻率震動,於是衆人好奇的看向了秦明。
就見秦明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樣,看到這般情形,不少人心中一驚,難道說真的如楚毅所說的那般,迷魂大法果真能夠迷人心神?
武松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也顧不得太多,只是死死的盯着心神恍惚的秦明,而這會兒楚毅的聲音響起道:“秦明,我且問你,你此番歸來,究竟有何目的?”
秦明臉上露出幾分猶豫掙扎之色,顯然這涉及到了秦明內心深處的隱秘,而且對於秦明來說無比的重要,若非如此,秦明也不至於會是這般的反應。
儘管說秦明內心抗拒萬分,然而楚毅藉助氣運祭壇所推演出來的迷魂大法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抵擋得住,不過是掙扎了幾下而已,就見秦明兩眼迷濛的開口道:“我是奉了宋江哥哥之命,尋機送晁蓋歸西的。”
秦明話音落下,武松不禁上前一步,咬牙道:“你莫不是在說謊,此事誰人可以證明?”
秦明繼續道:“宋江哥哥吩咐我的時候,軍師就在一旁,軍師可以作證!”
咯吱,咯吱,武松拳頭握得咯吱直響,咬牙道:“吳用!”
雖然說在晁蓋同宋江之間,武松隱隱的被視作宋江一系的人,可是武松對於晁蓋的人格魅力卻是相當的敬服,如今從秦明口中得知宋江竟然是這等心懷叵測的奸詐小人,武松所受到的衝擊之大也就可想而知。
“嘖嘖,真是大開眼界了啊,不曾想那名動綠林,人稱及時雨的孝義黑三郎竟然是這等陰險狡詐,面黑心黑手黑之輩,不過也是,若是他不是這等僞善之輩的話,一個正常人,又怎麼可能會給自己經營出那麼完美的形象。”
呼延灼拍着手,一副大開眼界的模樣。
放開了對秦明的控制,秦明一個恍惚,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擡頭便看到四周衆人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着自己,猛然之間秦明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起來,驚駭的看着楚毅顫聲道:“你……我……”
楚毅淡淡道:“秦明,你還有什麼話說?”
秦明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一邊大笑一邊流淚道:“朝廷誤我,朝廷誤我,爲何你不早日做爲監軍,若是不然,我秦明又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