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力突等人看來,王守仁太過託大了,竟然在這帥帳當中宣佈朝廷的旨意,這不是將自身置於險地了嗎?
哪怕是有着大明第一人之稱的楚毅,就算是再強那又如何,難道還能夠強的過他們這麼多人嗎?
刀光籠罩了王守仁,不得不說巫力突幾人聯手一擊還真的不是誰都能夠接下的,然而他們所選的對象不是被人,卻是王守仁這麼一位先天級別的強者。
就見王守仁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就在刀光淹沒王守仁身影的一剎那,就聽得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傳來,下一刻便將一支長槍刺出,只是那麼幾下而已,圍攻王守仁的幾名女真部強者便一個個的被挑飛了手中兵器,然後被王守仁以手中長槍給拍落在地。
巫力突等人趴在地上口吐鮮血,臉上滿是驚駭之色的看着王守仁。
實在是王守仁那一副儒雅的模樣太具有迷惑性了,就算是王守仁在軍中威名赫赫,但是巫力突等人也最多就是認爲王守仁謀略過人罷了,從來沒有想過王守仁竟然有這麼一身高深的修爲。
做爲天下間少有的先天強者,王守仁對付巫力突等人簡直是不要太輕鬆,否則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以身犯險將自己處在一種不利的境地當中呢。
也正是如此,巫力突這些女真部落頭領纔會一個個的沒有什麼防備之心的跳入了王守仁給他們所準備的陷阱當中。
王守仁淡淡的掃了地上破口大罵的幾名女真部落頭領一眼,一揮手道:“將所有人統統拿下。”
大帳之中動靜不小,自然是驚動了大帳之外雙反的人馬,女真部落的勇士一個個的試圖衝進大帳當中,但是卻被王守仁手下的精銳士卒給擋在了外面。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大帳之中王守仁走了出來,而在其身後則是一個個的被捆綁了起來的女真部落頭領。
只聽得王守仁一聲斷喝道:“巫力突等人已然伏誅,爾等投降不殺!”
當看到王守仁身後被捆綁了起來的巫力突幾人,那些女真部落的勇士們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的看着垂頭喪氣,一臉愧疚之色甚至不敢看先他們的部落頭領。
看到這般情形,王守仁上前一步,身上強大的氣勢瀰漫開來,一聲斷喝道:“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殺啊,殺了這狗官,救出頭領……”
只聽得一聲呼喝,就見四周的女真部羅勇士向着王守仁等人圍了上來。
王守仁一聲輕嘆,緩緩搖了搖頭道:“殺!”
伴隨着王守仁一聲令下,就見四周的那些大明士卒一個個的竟然取出一支支的強弩出來。
箭矢如雨一般落下,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而已,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王守仁等人身上了的那些女真部落勇士根本就想不到四周那些大明士卒竟然藏匿了強弩這等大殺器。
每一支箭矢都足夠帶走一條性命,就算是再如何的勇武,便是可力搏熊虎又如何,一箭下去便伏屍當場。
數百名勇士即便是揮動手中的刀槍,可是面對早有準備的大明士卒,就那麼的被上百支強弩給圍殺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是十幾個呼吸的功夫,四周除了慘叫聲之外便一片平靜,看着手下一名名的部落當中的勇士被射殺當場,就算是巫力突等人也都忍不住露出了驚駭於不忍之色。
這些勇士可以說是他們立足的根基,也是部落的中堅之所在,尤其是一些生活在山林之間的部落,完全是靠着這些勇士在山林當中掙扎求生,一旦這些勇士損失太過慘重的話,甚至可以影響到一個部落的興衰。
要是一個部落的勇士死光了的話,那麼這個部落也就註定了要煙消雲散。
“住手,住手啊,我們願降,我們願降……”
這個時候,巫力突幾位部落頭領忍不住了,一個個的開口向着王守仁懇求。
只可惜王守仁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而王守仁不開口,那些大明士卒手中的強弩自然是對準而來一衆女真部落勇士攢射。
漸漸的,四周血腥之氣瀰漫,一名大明士卒手中的強弩都咔嚓一聲斷裂看來,足足射出了差不多有數十支箭矢的強弩就這麼的壞掉了。
雖然不敢說每一支箭矢都能夠射殺一名女真人,但是三五支箭矢的話,絕對能夠帶走一條性命。
本來不過是上千人,在經歷了這麼一波箭雨之後,在場還能夠站着的竟然不足百餘人。
“嘔……”
“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不要啊……”
剩下的這些人幾乎是被嚇破了膽,如同魔怔了一般,口中呢喃不已。
莫說是這些人了,就算是換做其他人,四周皆是同伴的屍體,再加上被一支支的箭矢肅給鎖定,隨時都有可能會丟了性命,就算心理再怎麼的堅韌,怕是也要被嚇瘋了。
一日之間,王守仁徹底的解決了禍亂關外之地的建州三衛高層以及那些女真部落的頭領。
頭領盡去的女真部落就像是無頭蒼蠅一般,隨着王守仁一聲令下,朝廷上萬大軍直接分作幾部,如狼似虎一般的向着這些女真部羅撲了過去。
如果說這些女真部落的頭領還在的話,或許還能夠抵抗那麼一番,但是如今被王守仁所算計,所有人的頭領人物不是被殺就是被抓,大明天兵殺來的那一刻,那些女真人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一戰平定了關外之地的王守仁班師回朝,少不了天子的敕封,同樣隨着王守仁迴歸,再加上楊一清等人,武王黨一系的力量自然是大增,輕而易舉的壓制了一部分官員所流露出來的不好的苗頭。
畢竟楚毅離開京師已經有近年一年之久,人都是善忘的,哪怕是楚毅這樣的存在,在時光面前,一樣會被人所遺忘,沒有多少的威懾力。
爭權奪利乃是人之本能,尤其是入朝爲官的那些官員,要是不爭權奪利的話,那纔不正常了呢。
王守仁謝大勝之勢迴歸,頓時令武王黨聲勢大漲,穩固了朝堂之上的局面。
朱厚照倒是沒有忘記楚毅的叮囑,雖然說眼下大明朝堂之上有王守仁、楊一清等賢良重臣坐鎮,但是朱厚照卻是從來沒有缺席過一次早朝,可謂盡職盡責,便是滿心思的想要挑天子的毛病的那些御史也找不到什麼問題來。
御書房當中,朱厚照正坐在那裡,而在其對面則是王守仁、楊一清、陳鼎等幾名內閣閣老。
除了正式的場合之外,朱厚照其實並沒有什麼帝王的架子,在這御書房當中,君臣相對而坐,一副君臣和諧的模樣。
這會兒王守仁向着朱厚照道:“陛下,關外之地消息傳來,入秋之際,遷往關外的百姓已經有了收成,雖然說所產的糧食並不足以恭迎所有人,可是對於朝堂而言,可以大大的減少向關外運送糧食的負擔。”
朱厚照微微點了點頭道:“此事由安國公盯着,朕卻是再安心不過了。”
一場大殺戮一下,關外女真部落足足被夷滅了大半,就算是還有一部分倖存了下來,可是所剩下的人很大程度上都是一羣老弱病殘。
王守仁之名在關外之地,尤其是在那些殘存的異族當中絕對可以止嬰孩夜啼,所以說朱厚照直接便將關外之事交由王守仁來處置。
如今顯然效果極佳,料想最多再有半年時間,等到遷往關外的百姓開闢出更多的天地來,到了那個時候,關外想來也就不用在依靠關內調撥糧食支持了。
朱厚照坐在那裡,雖然說聽着幾位閣老向他稟明一些朝中大事的具體情況,可是很明顯,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做爲內閣首輔,楊一清自然是注意到天子走神,一聲輕咳,楊一清看着朱厚照道:“陛下,您不會又在擔心武王殿下吧。”
朱厚照看了楊一清一眼,輕嘆一聲道:“這都差不多近一年時間了,一開始的時候,大伴還有書信寄回,可是這都已經有半年時間了,大伴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寄回,朕如何不擔心。”
幾人對視一眼,楊一清苦笑一聲道:“陛下,武王帶着那麼大的艦隊,可以說準備周全無比,當年三寶太監可以幾次下西洋而安然歸來,那麼武王殿下也一樣可以順利歸來,無非就是早晚罷了。
王守仁道:”武王之所以沒有消息傳回,想來是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吧,畢竟海上風浪巨大,每一封信函都是要跨越大洋,數千裡之遙,這種情況下,誰也不可能保證每一封信函都能夠順利送到京師來。”
王守仁這不說到了罷了,朱厚照當即便道:“這麼說來,大伴他們的船隊極有可能是出了什麼意外,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會這麼久都沒有一封信函。”
正說話之間,御書房之外,一名內侍悄悄的走了進來,立於邊上的王政見狀連忙上前。
就見那內侍將一封信函遞給了王政,然後悄然退下,並沒有影響到天子同幾位閣老之間的對話。
王政低頭看了那一封信函,臉上露出幾分訝異之色。
不過作爲天子近侍,王政連忙行至天子近前,低聲在天子耳邊一陣低語。
“什麼,船隊的消息!”
一聲低呼,朱厚照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下意識的向着王政手中看了過去。
那是一封信函,看得出信函被保護的很好,不過朱厚照卻是迫不及待的將信函接過。
目光一掃,朱厚照眼睛不由爲之一縮,因爲從信函之上的印記,朱厚照便可以確定這是隨同楚毅一起下西洋的錦衣衛千戶官程義以錦衣衛的渠道發回的信函。
這一信函從程義手中發出,一路之上通過了十幾個大小國度,經歷了一場場的風暴,那負責送信的錦衣衛人員甚至幾次都差點船覆人亡於大洋之上。
一般情況下,如果船隊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錦衣衛是不會主動向他傳遞消息的。
畢竟朱厚照派了錦衣衛、東廠的人隨船行動並非是爲了監視楚毅,他也不會去監視楚毅,只是派了這些人,希望楚毅能夠用的順手一些罷了。
現在朱厚照看着手中的這一封從錦衣衛千戶程義手中發出的信函,朱厚照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不安之感。
“難道是大伴出了什麼問題嗎……不,不會的,大伴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朱厚照口中輕聲呢喃,而這會兒坐在朱厚照對面的楊一清、王陽明等幾位閣老也察覺到了王政遞給朱厚照的那一封信函。
聽到朱厚照情不自禁的嘀咕聲,王陽明幾人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信函竟然是來自於下西洋的船隊。
算一算的話,如果說一路之上順利無比的話,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船隊恐怕早已經駛出了數千裡之遙。
就如天子所說的那樣,船隊的消息已經斷了差不多有半年之久了,大家嘴上不說,可是心中要說沒有一點的擔心的話,那纔是怪事呢。
這會兒突然冒出一封來自於船隊的信函,尤其這一封信函還是錦衣衛的人所發來的,大家齊齊的盯着天子手中的信函。
楊一清深吸一口氣道:“陛下!”
被楊一清給喚醒過來,朱厚照意識到自己方纔有些失態,衝着幾名自己信重的大臣點了點頭,然後將那一封信函放在面前的桌案之上道:“這是朕派去輔助大伴的錦衣衛千戶程義所發來的消息,只看這上面的日期,足足花費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方纔送到京師,這期間稍有差池,可能這一封信函便到不了朕面前。”
但凡是熟悉天子的人都會注意到,朱厚照雖然說在給一衆人解釋那信函的來歷,可是隻看其袍服之下,衣袖之中,雙手微微緊握鬆開,緊握鬆開如此反覆便可以看出,朱厚照其實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麼平靜。
王陽明捋着鬍鬚,看了那桌案之上的信函一眼,目光落在朱厚照那略顯緊張的面容之上,心中一聲輕嘆,這纔開口道:“陛下,既然是關於船隊的消息,陛下還請開啓。”
朱厚照看着那一封信函,心中隱隱的帶着幾分不安,緩緩伸手向着那信函探了過去,當碰觸到信函的一剎那,朱厚照的手微微一頓。
不過朱厚照好歹也是一代帝王,也就是在遇上了楚毅的事情的時候纔會有這般的異樣。
深吸一口氣,朱厚照緩緩的將信函打開,目光自然是落在了那一行行的字跡上面。
朱厚照的呼吸越來越沉重,陡然之間,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臉上滿是震怒之色的吼道:“廢物,全都是廢物,這麼多人竟然都找不到一個人!”
程義在信函當中老老實實的將楚毅失蹤的經過,然後他們花費了一段時間,幾乎是掘地三尺的尋找,愣是找不到楚毅的蹤跡在信函當中一一道來。
朱厚照最擔心的便是楚毅出什麼意外,雖然說在那信函當中只說楚毅失蹤了,並沒有說楚毅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即便是失蹤,這對於朱厚照來說都無法接受。
那麼多人,爲什麼誰都沒有失蹤,偏偏就失蹤了楚毅,要說楚毅遇到了什麼兇險的話,朱厚照首先就不信。
楚毅是什麼修爲,如果說以往的話朱厚照不清楚,但是跟隨邵元節、張彥頨這麼兩位道家先天強者修行,朱厚照可不止一次聽邵元節還有張彥頨推崇楚毅之修爲。
無論是邵元節還是張彥頨皆是對楚毅的修爲推崇有加,直言楚毅一身修爲若然自稱第二的話,那麼絕對沒有誰敢說自己是第一。
有着這般的修爲,莫說是沒有什麼兇險,就算是遇到了什麼兇險,那也絕對危及不到生命纔是。
“什麼,武王殿下失蹤了?”
“大總管不見了?”
本來以爲下西洋的船隊出了什麼問題,結果誰都沒有想到的卻是楚毅失蹤了。
楚毅何等人物,在場的一衆人心中比誰都清楚,就如天子所想的那般,楚毅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這樣一來,楚毅的失蹤也就值得玩味了。
大家一時之間皆是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同楚毅之間君臣之情何等之深厚,他們非常之清楚,眼下楚毅失蹤,朱厚照要是沒反應那就怪了。
也就是在方纔,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將幾人給驚了一下,可是這會兒一衆人卻是發現朱厚照並沒有如他們所想象的那般爆發雷霆震怒,又或者是有着極爲瘋狂的反應。
朱厚照就那麼的坐在那裡,身形微微靠在身後的座椅之上,微微的閉着雙目,看上去似乎很是平靜,可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朱厚照的身軀在微微的纏鬥,一隻手更是握緊了拳頭。
“大伴,這就是你要下西洋的目的嗎?”
陡然之間,朱厚照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朱厚照又不是傻子,他很快就意識到,楚毅當初之所以堅持要下西洋,只怕就是在爲今日做準備啊。
昔日的一樁樁,一件件關於楚毅的一些舉動的不合理的地方一下子都得到了解釋。
就如楊一清當初曾在見過楚毅周向他言及楚毅有徹底抽身而去之意,當時爲此他還親赴王府。
如今想來,楚毅當初並非是無意而言,反而是有着目的的。
一雙深邃的目光平靜無比的落在了楊一清幾人身上,只聽得朱厚照聲音有些嘶啞的道:“你們說,朕是否有負大伴之處?”
雖然說言語平靜,但是其中所蘊含的那種傷感、質問以及那努力壓抑着的怒火,楊一清、王守仁幾人卻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哎,大總管,您這究竟是爲何啊!”
王守仁心中輕嘆,他實在是弄不明白,這好好的,爲什麼楚毅要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難道他就不怕朱厚照因爲他的失蹤而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嗎!
【嗯,二合一大章,不分了,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