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郎擁忠很詫異的望着曲文,他出生在佛教徒家庭,從小信奉佛祖,受佛祖教義誠心去做每一件事,相信自己應該是個虔誠的佛祖子民。可他卻沒有發現這尊泥佛有心,縱然他天天面對也沒有絲毫感覺。
難道這就是佛所說的佛性,有些人天生就與佛有緣,縱然他一生沒進過寺廟沒拜過佛祖,但同樣會受到佛祖的照顧。按經文所述,這類人往往是仙佛下凡,又或是幾世善人轉世。
“曲文兄弟等我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裡應該有人能解答你的問題。”
斯郎擁忠剛開攤又把攤子收起,曲文不好意思的說道:“擁忠大哥這怎麼好意思,你纔剛剛來,還沒做成生意呢。”
“沒事的,這生意天天可以做,遇到朋友有事自然要先幫忙,再說了我也好奇得很。”斯郎擁忠本想說這事與佛緣有關,想了下在沒確定之前又收了回去。
斯郎擁忠的話讓曲文特別感動,藏族同胞就是熱情熱心,倆人才見了三次面,斯郎擁忠已在他心中留下了非常良好的印象。
沒在矯情,曲文幫忙一起收拾東西,三人動手很快就把東西收好,坐着斯郎擁忠的車來到了大昭寺外。
“曲文兄弟你等我一下,我進去通傳一聲。”斯郎擁忠把倆人領到大昭寺。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或“覺康”,既是藏語中佛殿的意思,始建於唐貞觀二十一年(647年),是松贊干布爲紀念尼泊爾尺尊公主入藏而建,後經歷代修繕增建,成爲一個龐大的佛教建築羣,在藏傳佛教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曲文所在的位置就是大昭寺的主殿,大昭寺龐大的建築羣都是從這開始的,以它爲中心向後呈扇形擴建,越往後的建築的年代也就越近。
曲文輕輕拍了下身邊的立柱。不光是這根柱子,還有地面的石頭,旁邊的扶手全都被信徒和遊客們摸擦得光亮如鏡,包裹上一層厚厚的歲月包漿。
“這些都是古董啊!”曲文心生感嘆,許多古建築都是古人留下來的文化遺產。可偏偏有些人要拆了重建。口口聲聲說是爲了發揚地方文化,難道他們不懂老東西只會越來越少,都給他們拆完了讓子孫們上那去了解歷史,都只靠網上資料嗎?
其實所有的一切只是爲了那一小撮人自己的利益。像這類人都是歷史的罪人。
站在大昭寺門邊,你可以看到大批的信徒們不斷的從這裡進進出出,從轉經道來又回到轉經道上,周而復始,無論是男婦老老幼都是一臉的虔誠和凝重。只有那些遊客纔會舉着像機有說有笑。在他們眼中這或許就只是個景區而已。
曲文一時玩心大起,放出靈覺想探尋這座大型古董的靈氣,隨着靈覺放開,四周全是充沛的靈氣,包裹着每一個進出寺廟的人,當中還有一股聖潔之氣能讓人的心靈變得平和。
曲文不知道別人是否有這種感覺,他自己則非常的享受,微微閉上眼睛彷彿一下就融入到其中,聽着僧侶和信徒們的吟唱是那麼的順耳自然。
等了許久。斯郎擁忠和一名四十多歲的喇嘛來到曲文身邊,見曲文正閉目站着,臉上的表情似在思考又似在享受,喇嘛微微一愣認真的打量了下曲文,只覺得這名年輕的氣宇不凡。俊逸脫俗,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尊高貴氣。這種氣息往往只有修練了數十年的大德才會擁有。
“曲文兄弟……”
斯郎擁忠想叫醒曲文,卻被喇嘛給止住。
“讓他靜會吧,我們在這等。多仁活佛不會怪罪的。”
“是的朗傑大師。”
斯郎擁忠應了聲老實的站到旁邊,於是大昭寺門口內便多了這麼一幅景象。一個喇嘛和三個人定定的站在那裡,其中一個年輕人閉目沉思,神情格外的虔誠。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梁山有些等不煩的搖了下曲文:“哥,哥……”
曲文正沉浸在個人的寧和世界裡,被梁山搖醒睜開眼睛一看,斯郎擁忠已經回到身邊,在他旁邊還站着位喇嘛。
“擁忠大哥你回來了。”曲文不知道自己閉目沉思了多久,還以爲只是一小會,撓頭呵呵笑了下,笑容格外的憨厚老實。很快又發現旁邊的遊客和信徒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剛剛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我早說了嘛,晚上不睡覺白天一定會犯困。哥你剛纔站着睡了大半個小時。”梁山覺得自己挺能睡,沒想到曲文更能睡,連站着都能睡着。
“是嗎!!”曲文驚訝的叫道,他只是放開了靈覺慢慢融入進這片寧靜平和的氣氣氛中,沒想到閉個眼睛就是大半個小時。
其實曲文有所不知,他無意之間進入了道佛倆家所說的入定,要不是梁山把他搖醒還不知道會站到什麼時候,也就是梁山這麼一搖讓他白白錯過了一次晉升的機會。
見曲文醒來,朗傑喇嘛微笑着行了個禮:“年輕人請跟我來,多仁活佛在等着。”
常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曲文再笨也知道活佛在藏傳佛教中的地位,臉上驚訝的神色更甚:“好好。”
通過大殿,朗傑喇嘛帶着三人東拐西彎的來到一幢二層小樓前。朗傑喇嘛讓斯郎擁忠和梁山等在外邊,只領着曲文走了進去。
一路上曲文發現除了寺內的僧侶,沒有一個遊客進到裡邊,向朗傑喇嘛問了下才知道這裡是大昭寺的後院,遊人一般不許進來。而且目前所處的地方是活佛的住處,就連普通的僧人也不得隨意入內。
來到門前朗傑喇嘛先行走了進去,曲文跟在身後深吸了一口氣,在藏族人民的心目中,活佛的地位不亞於一位部長,而且要比部長更受人尊敬愛戴。
房間不大隻有三十多平,用兩個鏤空的書櫃隔成了兩間房,前半部比較大放滿了書籍卷宗,後半部較小一張簡陋的木牀上整齊的放着枕頭被褥。不過房間裡有些現代化用具,比如空調和收音機等。
在前邊的書桌前坐着一名老喇嘛,約莫有六七十歲的樣子,眼中散發出睿智的光芒,微微笑着顯得格外的和藹可親。
“朱畢古,就是這位年輕人。”朗傑喇嘛走到老喇嘛身邊,在他耳邊一陣輕語。
聽到朗傑喇嘛的話,老喇嘛的神情微微的變了下,顯得有些詫異,再次認真的打量起曲文。
“朱畢古”是藏語中對修行有成就,能夠根據自己的意願轉世爲人的大德稱呼。翻譯成漢文就是“轉世者”或“化身”的意思,而活佛則是漢族地區人民對他們的俗稱。
見到老喇嘛,曲文便猜到他的身份,彎腰深深的行了個禮:“多仁活佛你好。”
“坐下吧,不用那麼客氣。”多仁活佛微笑着示意讓曲文坐下來,曲文隨即坐到了他身邊的椅子上。
“聽斯郎擁忠說你有一顆舍利,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多仁活佛開門見山的說道,同時揮揮手讓朗傑喇嘛退了出去。
“當然可以。”曲文聽見把裝着舍利的小瓶子從脖子上拿了下來,遞到多仁活佛面前。
多仁活佛接過瓶子,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對曲文詢問道:“我能拿出來看看嗎?”
“行。”多仁活佛發話,曲文自然不會說個不字,來的路上從斯郎擁忠那得知,在藏區有名的鑑賞師大多都是寺廟裡的高僧,他們一直在研究佛教典籍,對佛教物品非常的熟悉。
將瓶子打開,多仁活佛小心翼翼的將舍利取了出來,同時拿過一個放大鏡,仔細的研究這顆舍利的真僞。
幾分鐘之後多仁活佛把舍利放了下來,皺巴巴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這確實是顆舍利,一顆難得一見的牙舍利,不過請恕我才疏學淺,暫時還無法鑑定這顆牙舍利是出自那位高僧大德。”
多仁活佛的房間裡擺滿了書,大大小小至少上萬本,其中有藏經,歷史學,心理學,社會發展文書以及少量的經濟學。如果他是才疏學淺,那曲文就是個白癡,因爲他目前所懂的知識可能連多仁活佛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請問活佛,能看出這顆牙齒的年代嗎?”曲文看過很多古玩,能一眼分出古玩的年代歷史,可是上邊有外形和材質、色澤做爲鑑定依據,而這顆牙舍利沒有任何依憑,所散發出來的精光也是他從未見過的。
多仁活佛搖了搖頭:“這個我也沒辦法,你可以回去後做下碳十四化學鑑定,相信很快可以得出個大概的時間。”
碳十四是考古學中常用到的檢測方法。1936年一個名叫卡門的科學家發現並分離出一種分子,它是碳的一種同位素,分子量是十四,因此被稱爲碳十四。三年後,科學家柯夫經過研究,指出宇宙射線和大氣作用,射線中子的最終產物就是碳十四,因此便能從物品上的碳十四分子推算其在大自然中的大致產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