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團沒再多說,啓動機子,看着鋸片瞬間高速飛轉,慢慢的把它按到了石頭上邊。
因爲心情有些緊張的原故,陳團不敢太大意,又生怕傷到裡邊的翡翠,最終還是沒有按曲文的話稍稍往外切了一點。很快鋸片就將一小塊石皮削落下來,街塵煙散去,別說是綠了就連白霧都沒有。
“垮了!”
“我說就是不行,年輕人嘴巴沒毛辦事不牢。”
“這一車有三四塊表現不錯的,希望能抵得回全部的價吧。”
圍觀衆人議論不停,陳轉看着切開的小窗口,心跟着顫了下,他不是不相信曲文的能力,可是人說多了心難免會跟着有些動搖,特別是第一刀沒能出綠之後。雖然沒按曲文的話真接切進五公分,也切了四公分左右,如果是有翡翠的話,這時候應該會顯出些綠來。
解石的時候爲了防止傷到裡邊的翡翠,很多人第一刀都切得不是很深,但是連白霧都沒有就很不樂觀了,林振樑搖了搖頭,他沒對曲文的選石水平抱多大希望。
“陳哥你再往裡來一刀,這次別再切偏了。”曲文走到旁邊,重新在石頭上畫了條線,離切口約有一個拇指寬的距離,如果這樣都不出綠,那就是自己的靈覺出現了問題。
“好吧。”陳團有氣無力的回答,重新調整好石料又啓動起機子,很快又從上邊切下一整塊石皮。
“嗯。”
“嗯?”
“好像有料……”
衆人再次把目光聚到新開出的大窗口上,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只是神情變得有些不同,全都是驚訝萬分的樣子。
曲文重新畫的這條線不偏不倚。恰好切到了白霧和玉石中間,雖然稍稍的切掉了一點翠玉,但只是很薄的一片,如同宣紙一般,誰也沒太在意。要說解石不是人人都能這麼準的,浪費一點也是再所難免。
“出……出綠了!”
“大漲啊!”
圍觀衆人高聲驚叫,有些揉着眼睛不太相信的樣子。
“有人切漲了,快去看看。”
聽到聲音。不遠處的人都涌了過來,把解石店圍了個水泄不通,曲文急忙把車子推到店裡,場面混亂誰知道會不會被人順手一兩塊。
“這是純陽綠啊,可惜綠少了一些,但也是很不錯的陽綠冰種了。”
“如果綠再多一些那還了得,快可以趕上帝王綠了。”
“帝王綠你見過是什麼樣的?不懂少那瞎扯。”
圍觀人羣的議論聲一直沒有停過。陳團的臉在這時終於露出了笑容,像大難不死躲過一劫一樣,長長的喘了一口粗氣。
“出綠了……”
“是啊,要不然你覺得會出什麼?”曲文站在旁邊笑道,雖然早已經透過靈覺知道里邊有綠,當真正看到綠露出來的時候還是小小的激動了一把。
“我……”陳團不好意思說。他剛纔懷疑過曲文這麼一陣,現在暗恨還是自己的信心不足,對兄弟不夠信任。
“兄弟,你們這塊石頭賣不賣,我出六十萬。”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擠了進來。直接給出個價。
“我出七十萬。”
“我出七十五。”
“八十。”
纔剛出一個窗口,在人羣中的玉石商人就開始叫起來。感覺和露天拍賣會場差不多。
曲文走到衆人面前,一擡手,一副大老闆的樣子:“各位,各位請安靜一下,再不安靜我不賣了。”
曲文連續叫了幾聲,終於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等着曲文的回答。
“小弟今天一時興起買了很多石頭,目的當然是爲了賺錢,大家也看到了這才解了第一顆,後邊還有一二三四……,還有十七顆石頭,不如讓小弟一起解完了再決定怎麼賣好不?”
圍觀衆人有很多都是來看熱鬧的,玉石商只佔了少數,聽到曲文的話很多人都表示同意,想看看曲文買回來的這些石頭究竟能解出幾顆翡翠出來。
“老闆你這裡就一臺機子嗎?”曲文轉身向解石店老闆問道,只開個天窗容易,全解就要花上不少時間,這次一共買了十八顆全賭和半賭毛料回來,要一一解完不得等到天黑才行。自己有這個耐心,就怕這些想買石頭的商人沒這個耐心。
解石店老闆搖了搖頭:“一般一家店裡只有一臺解石機,要不……你分一些到別的店裡去解。”解石店老闆萬般無奈,看得出曲文很急,可他一口吃不下這麼多石頭。
“別的店。”曲文想着分到別的店,宣傳效果就沒有這麼好了。
這時林振樑走到旁邊說了句:“我後邊的店裡也有一臺小的解石機,要不我現在讓人先搬過來?”
解石機有大有小,大的幾噸,小的幾十斤,曲文買回來的石頭都是四五十斤以下的,在翡翠原石中算是小料,所以用小型解石機也能解。
“那麻煩林哥了。”
林振樑說完就拿出了手機給自己的店裡打了個電話,很快兩個年輕人就把一擡百來斤的解石機搬到解石店裡。
一般解完一顆全石要三五百塊錢,曲文要借解石店的地方來用,直接拿出五千錢交給解石店老闆,當是租借場地。
第一顆原石很快就解完,陳團不是解石的老手,平時又少做運動,解完一顆石頭滿身都被汗水給浸溼。曲文走到旁邊遞過一瓶礦泉水。“陳哥累了不,先休息一下。”
“不,不累……,興奮着呢,你看看這顆。”陳團託着全解開的第一顆翡翠,足足有八九斤重。而且很規整看樣子可以切出五六對大鐲子還有十多個戒指蛋面。這樣的全解原石在價錢上又要比半解的更貴一些。這也是曲文要堅持解完的原因。
“讓我先看看水種。”曲文沒來得急說話,羅永亮就伸手接了過去。用放大鏡細細的看着。
“種”是衡量翡翠質量優劣的關鍵,指的是翡翠質地的粗細,透明度強弱,上品爲老,次者爲新,老種加工後色調往往會更好。翡翠應該在水種好的條件下再看色,這就是行內所說的“外行看色,內行看種”。
解出的第一塊翡翠在質地上算是非常的透明。就是雜質稍多了一點,比起玻璃種要差了些,給人一種冰一樣的感覺,清清爽爽,又有一絲朦朧的清涼之美。
“不錯,不錯,應該有二分水以上。”羅永亮點着頭喃喃自語。
翡翠的“水頭”是指光線在翡翠中透射範圍的大小。行內一般把翡翠的透明度稱爲“水頭”。水頭長,水頭足的就是透明程度好的。反之水頭差,水頭短就是透明度不好。行內用光暈度來衡量翡翠水頭的好壞,常用“幾分水”來區分。“一分水”指的是光暈透射在三毫米左右,“二分水”是指光暈透射在六毫米左右,“三分水”指九毫米。最好的是十分水往往就是玻璃種。在傳統意義上,對透明度的描述,三分水爲透明,一到二分水爲半透明,半分水爲微透明。
“怎麼樣老羅。這顆能值不少錢吧。”陳團得意的小聲問道。
“一百八到兩百應該沒問題,甚至還可以再貴些。”羅永亮也小聲回答。在沒賣之前這算是商業機密。曲文當時買下來的時候只花了二十六萬,現在轉眼就能翻個七八倍。
如今有了個好的開場,羅永亮也沒有那麼擔心,在曲文買的這一車子石料裡,有幾顆也是他看好了,要拿回成本問題應該不大。
“好了,我們現在解第二石頭。”曲文拍了拍手再次讓圍觀人羣安靜了下來,拿起了那顆三十萬買下,有兩處顯明裂綹的原石小心翼翼的擺到解石機上。
石頭一擺上,衆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這麼大的兩條綹,出綠也廢了吧。”
“嗯,不廢價值也高不到那去。”
“……”
曲文就不知道這幫人那來這麼多廢話,看就看吧,好像是自己買的石頭自己在解一樣。
“阿文你還是先擦擦,研究一下這兩條裂綹的走向再決定怎麼切吧。”羅永亮好心提醒,就曲文現在擺上去的樣子估計是要一刀切了,如此一來中間還有可能會掏出點東西的地方也就報廢了。
“我覺得這樣解就好,一刀子下去,霸氣!”曲文呵呵笑道,他很少會沮喪着個臉,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掛着一副微笑的面孔。
“那算了,希望這綹不要滲得太深。”
有靈覺在身,再從銀笑風給的道家心法下學會了些運氣的法門,曲文站在機子面前四平八穩的,雙手就機械臂一樣平穩有力。旁人一看都微微的愣了下,光是這個氣勢自信,一般是要解過上百塊原石的人才能練得出的。
將機子打開,曲文的雙手微微下沉,看着原石上的石粒不斷的從前後兩邊飛濺而出,沒多久原石就被切成了兩半,從切口上可以直接看到淡淡的綠色。
“出綠了,又出綠了!”
圍觀衆人再次高聲大喊,看這個成色應該不會比第一塊差,問題就在於上邊的裂綹有沒有滲到裡邊,影響了翡翠的質量。
“阿文讓我看看。”林振樑走了過來,在這裡很多人都認識他,他一開口都自覺的安靜下來。
“林哥你接好了。”曲文從解石機上取了一半下來,遞給林振樑。
林振樑先接過半塊原石,先用清水在上邊洗了一會,然後拿起放大鏡跟手電筒在上邊看,在原石切口表面已經露出很大的一片綠,在電光的照射下更是綠油油的一片。讓林振樑驚奇的是裂綹雖然滲到了原石中間卻是很規整的兩條,沒有太多的隱綹藏在裡邊。而且曲文這一切像是算準了一樣,把兩條裂綹切成兩分,如此一來就能從表面將裂綹挑用工具掏出。最大程度的保留整塊翡翠的完整性。
林振樑呆愣着,圍觀衆人又都擠到一邊看第二塊原石的切面。隨即暴出陣陣驚呼。
“神了,真是神了,這麼大兩條惡綹竟然沒有隱綹跟着。”
“我說這們小哥的切工纔是關鍵,我聽說過裁縫一刀準,賣豬肉的一刀準,可是沒看過切翡翠原石也這麼準的,一刀幾乎把綹給剔了出去。”
“我看是運氣吧,看底下那有這麼神的事。不過這位小哥的運氣真的是不錯?”
圍觀衆人把林振樑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呆了半天再看向曲文,有種像是在看怪物的感覺。
這第一塊可以說是運氣,第二塊就是技術了,再加上曲文一直以來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林振樑不得不相信,曲文是一個賭石界的鬼才。
“服了,我真的服了。早就聽說過顧老有顧全能之稱,他的大徒弟是國家古玩界的鑑賞大師,二徒弟是香港珠寶玉石協會的長任理事。這小徒弟又能差到那去。”林振梁贊嘆道,他現在不擔心車子上的石頭能不能賣回本錢,而是想知道這一車倒底值多少錢。當然那塊最大的半賭毛料除外,林振樑到現在還看不出裡邊有什麼名堂。
聽到林振樑的話。人羣中又一陣驚呼。
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古玩界鑑賞大師,顧全能的關門弟子,要知道他的二徒弟可是香港珠寶玉石廠商會的長任理事,那麼這個年輕人能有這麼好的解石手法,接連解出兩顆翡翠便不足爲怪了。
“原來是顧大師的高徒。我說難怪了。”
“這趟公盤沒白來,明天我就跟着他屁股後頭看。說不定能多學些選石的方法。”
“我想起來了,這個小哥應該姓曲,我在電視上看過他,在古玩界他還有個外號叫小文曲。”
曲文原本還想怎麼宣傳,這會不用自己說,大家都幫他造好了勢,剩下的就是把這一車原石一塊塊解完。
給衆人一段時間議論,曲文揮了揮手:“謝謝大家這麼捧場,不過我想跟大家說一句,能不能先讓我們把這些石頭都解完,之後我會在現場開一個小型拍賣會,就賣今天解出的這些原石。”
全場一片譁然。
如果每一塊都前邊這兩顆的水質地,十八顆品質不錯的翡翠可以趕得上一場小型翡翠拍賣會了。
曲文說完消息很快就四處傳開,沒過多久解石店前又圍上了更多的一羣人,裡裡外外就像有個美女明星在裡邊跳豔舞一樣。
曲文說完隨手把第二塊原石解完,和解石店的店主一起,兩臺機子同時開動,每解一顆原石,曲文就在原石上畫一條線,然後解石店老闆照着切就行了。
兩人解石的速度很快,十多塊原石只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全部解完,轉眼只剩下了那顆最具有爭議的磚頭料半賭毛料。
“阿文你現在總該說說這顆半賭毛料有什麼問題了吧。”陳團問道,這時他的臉上就像春開綻放開的無數朵小花,樂得合不攏嘴。每當曲文和解石店老闆解開一顆原石,圍觀衆人就暴出一陣驚呼,等到後邊驚呼聲漸漸變小,因爲出綠已經是件很正常的事,衆人只是開始不斷推測着這一車石頭的價值會有多少。
“說過了在沒有解開之前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這裡邊應該有些好東西。”曲文笑回,他是按靈氣多少來買石頭,真要叫他說,他還真說不清。
“曲老師你快點解吧,再不解我的心可就癢死了!”
“對啊,聽說曲老師你最後這塊半賭毛料只花了八千塊,如果出綠那就賺大了。”
人羣中又開始叫起,有些人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些長凳,在解石前圍了一圈,很自覺的都沒有超過這個範圍。
“那就解吧,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請大家安靜一下。”曲文又揮了揮手,他很感謝大家能自覺的遵守次序。
最後一塊半賭毛料有五十多斤重,看切口就知道是被從中間一刀切開過,切面上灰白的一片就像墊路面的那種普通石頭顏色,沒有綠也沒有白霧。很明顯是垮得不能再垮的廢料。
五十多斤的石頭,沒用幫手。曲文一個人就輕輕鬆鬆的架到了解石機上,裝模做樣的量了半天,其實是偷偷放出靈覺感受上邊的靈氣,只要順着靈氣散發的核心邊緣切下一般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前邊之所以能切得這麼準確也都是用了這個方法。
“那我切了。”曲文說了句,很風騷的把短袖袖子撩到肩膀上,然後一開解石機電門,穩穩的把鋸片壓了下去。
鋸片碰到原石毛料上激射出刺眼奪目的火花,一塊塊小石粒飛濺出。射到解石機後的擋板上,發出噹噹作響的聲音。
聽着檔板上的聲音,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
“咣噹”一聲,隨着鋸片從原石下方露出,一塊厚厚的石皮被切了下來,落到解石機旁的地面上。
“快看看,快看看。”人羣中一陣叫嚷。
陳團三人佔了地利之勢。第一個湊到了解石機旁,這時切面上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沾滿了切割時留下的石屑粉塵。
“水,水,快沖洗一次。”
林振樑說着和羅永亮把切開的半賭毛料放下,陳團立即提了桶水來。三人合夥把毛料洗了個乾乾淨淨。
可是把上邊的石屑洗淨在切面上還是沒能看出點綠意來,見狀所有人都愣了好一會。
夜路走多總見鬼,河邊走多總溼鞋。
不管多厲害的專家總有失手的時候。
曲文一連買了十八塊全賭和半賭毛料,前邊十七塊都解出了翡翠,總體品質都是不錯。就算這顆不出綠今天也能賺得盆滿鉢滿。如果這一顆再出綠的話就是滿圓的結局了,傳出去必然會成爲一段神話。當然連出十七塊綠已經是佳話了。
這時場邊圍觀的不光是來看熱鬧的羣衆、想買石頭的石料商人。還有聞訊而來的當地記者。在公盤開始的前一天能有人連續解出高翠,可以做爲一種很好的宣傳手段。
而這些記者都是林振樑叫來的,身爲公洲珠寶玉石協會的副會長,他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宣傳機會。
看到切口上的表現,曲文自己也禁不住愣了下,難道是靈覺失靈了,今天爲了買石頭已經消耗掉了不少的靈覺。
“等一等!”這時一個聲音叫了出來,圍觀衆人聽見都紛紛讓出了條道。
說話的人年約六十,精神很好,滿面紅光有種老當益壯的感覺。
等老人走到旁邊,林振樑立即向曲文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珠寶玉石協會的會長,汪福林老先生。”
“汪老你好。”曲文走到近前和汪福林握了握手。
“你就是顧老的關門弟子。”汪福林打量着曲文,點了點頭:“如然年輕俊逸,很有顧老當年的風範。”
曲文聽見在腦海中想着顧全師父年輕時的模樣,橫想豎想都想不出他年輕時會有多英俊,滿腦子都是他現在臉上滿是折皺又帶着慈祥關愛的樣子。
“汪老和我師父認識。”
“認識,還認識了很多年,說實話我也是從古玩行轉過來的,這些年孩子們把國內的玉石市場辦得越來越好,我這個會長其實只是個掛名而已。怎麼顧老這次沒來?”
曲文沒想到汪福林和師父顧全是老交情,不得不說師父因爲專精古玩的關係,在全國各地都有些朋友,但大多都是做古玩和考古研究的,做玉石生意的則不多見。
“我師父年紀大了,現在很少在外邊走動,所以這次就沒有過來。”
“哦。”汪福林點了點頭,走到地上放着的半賭毛料旁邊,向曲文問道:“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可以,當然可以。”汪福林是玉石協會的會長,又是老前輩,他要看曲文自然會讓他看,說不定還能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汪福林走到旁邊半蹲了下去,自己拿出一個強光手電筒,在上邊照了照,又擡頭看了下日頭,過了會起身說道:“阿文你們能不能把這塊毛料搬到裡邊暗一些的地方。”
似乎汪福林看出了些什麼東西,曲文沒有多想,自己搬起切到一半的半賭毛料就走到解石店裡。
等走到裡邊汪福林又了下四周的光線。說道:“還是太亮,老闆能先把店門關起來一下不。”
解石店老闆認識汪福林。聽到他的話立即把店門給關了起來。
店門一關爲在外邊的人都好奇的議論起來。
“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要把店內關起來,難不成那塊石頭另有蹊蹺?”
“不知道,汪會長讓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說不定是塊極品翡翠?”
“要是極品這會總該露出點綠了吧。”
“……”
衆人在外邊爭論不停,曲文則靜靜的等着汪福林開口,爲什麼要把店門關起來,還一個勁的說光線太亮。
等店內徹底的拉下,汪福林開口說道:“阿文。汪爺爺考考你,你對翡翠的色調種類瞭解多少?”
“色調種類嗎?”曲文想了下接着說道:“翡翠常見的顏色爲綠色、白色、紅色、紫色等,其中以綠色爲最優,如果一件翡翠中既有綠色又有紅色和紫羅蘭色,那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玉。由於綠色在顏色中具有最重要的商業價值,因此商業上翡翠的綠色總體來說,講求‘濃、正、陽、和’。所謂‘濃’是指綠色飽滿、濃重;‘正’是指綠色純正。不含雜色;‘陽’是指綠色鮮豔、明亮;‘和’是指綠色均勻、柔和。如果按綠色色調細分,又分爲祖母綠、翠綠、蘋果綠、黃陽綠、蔥心綠、鸚鵡綠、豆綠、藍水綠、菠菜綠、瓜皮綠、藍綠、墨綠、油青綠、蛤蟆綠、灰綠十四種,每往下一階品質就會差一點。”
“很好。”汪福林點着頭:“看來顧老教了你很多翡翠鑑定的東西,可是大家往往只注重翡翠上的綠,卻容易忽略翡上的其它顏色。就好比白、紅、紫。”
曲文聽見會意的說了聲:“汪老難不成這顆半賭毛料是別的色澤翡翠?”
汪福林笑了笑:“沒錯,先前你們看了這麼多綠意油油的綠色翡翠。已經很習慣了看綠的東西,而且在如此強烈的陽光下很容易忽略掉近似於白色的色澤。你們看。”
汪福林蹲下去,用強光電筒打在切面上,在強光的照射下沒有現出翡翠常見的綠色,而是一片淡淡的紫色。
“這是紫羅蘭!”曲文驚聲叫道。
“是紫羅蘭。而且是很大一塊品質絕好的紫羅蘭。”
紫羅蘭是紫色翡翠的別稱,英文叫mavuejadeite。是一種很特殊的翡品種,其價值並不比常見的綠色翡翠低。因其顏色極像紫羅蘭花,所以稱爲紫羅蘭翡。
在玉石界中有這麼一句話“紅翡綠翠紫爲貴”,紫羅蘭象徵永恆的美,相傳是主管愛與美的女神維納斯,因情人遠行,依依惜別,淚珠滴落到泥土上,後來竟然發芽生枝,開出一雜雜美麗芳香的花兒。神秘的傳說造就了迷人的紫羅蘭,也爲紫羅蘭翡蒙上了神秘而高貴的氣質,而它本身潤澤柔美,優雅和知性,最受上流社會的女性消費者的喜愛。
因爲顏色較淺的關係,沒有綠色那麼強烈,尤其在強烈的太陽下更加不明顯,所以賣這塊半賭毛料的老闆一刀切下沒有現在裡邊的紫羅蘭翡,曲文又切了一刀挪到陰暗處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才看出了那這一點。
“可這塊紫羅蘭也太淡了吧。”陳團說道,紫羅蘭翡翠就是要以紫爲貴,越接近紫色價值就越高。
汪福林又笑了笑:“不用着急,阿文你再切一刀,小心些從這面切下去,不夠的話再慢慢擦,隔着這麼厚都看見紫了,裡邊的紫色一定豔得厲害。”
曲文聽見興奮的把半賭毛料搬回解石機上,按着汪福林畫的黑線穩穩的從上邊切下。只是一會又一塊石皮掉了下來。
當石皮落地的時候可以聽到門外邊傳來一陣議論聲。
“好像又開始解了。”
“究竟是什麼東西,弄得這麼神秘。”
曲文幾人現在沒心情管外邊的人爭成什麼樣子,全都伸長了脖子看新切下來的切口。
一塊紫得讓人心動的紫翡翠漸漸的呈現在幾人面前,它色澤神秘美豔。紫色中透出一絲絲浪漫的情調,大氣脫俗。沉穩內斂,靈氣逼人,雖然還沒有完全解開就開始向你訴說它非凡的神秘氣質之美。
“阿文,這塊紫羅蘭賣給我怎麼樣,我們是合夥人,你開貴一些也無所謂,我要是還價就是你孫子。”陳團長吸一口冷氣,直勾勾的望着這塊紫羅蘭說道。
“老陳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雖然你是合夥人,可石頭是阿文選的,這塊紫羅蘭應該賣給我們協會,我可以拿去做宣傳。”林振樑立即說了句,他也很喜歡這塊紫羅蘭。
“老林你這話不厚道,要不我們一人一半,反正這麼大一塊呢。”
“……”
外邊的人還在猜測。裡邊就先爭了起來。
如果解出的是塊綠翡,曲文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塊紫翡翠,還是塊紫得讓人挪不開眼睛,愛不釋手的紫翡翠。這會叫曲文賣,他還真的不捨得。
“這塊我不想賣。我想留着給自己的媳婦。”
一句話把陳團和林振樑推到了懸崖下,沒望了,倆人還爭什麼勁,關係再親也親不過曲文家裡的媳婦啊。
“算了,能見到這麼好的一塊紫羅蘭。其實我們也該心滿意足了。”林振樑長嘆一息。
陳團也搖了搖頭:“我要是你家媳婦就好了。”
“……”
曲文向後挪動半步,全身汗毛豎起。就這陳團這樣的,白送倒貼也要有男人願要才行。
汪福林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沒跟陳團幾人一起打鬧,站在旁邊笑了笑:“我看這顆紫羅蘭得有九分水了,水頭沒話說,雜質也少,幾乎達到玻璃種,這麼大一塊拿到市面上賣少說也要三千萬。”
“三,三千萬……”陳團張大了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不,可以塞下兩個。
足足呆了好一會又急忙指着車上解好的翡翠向汪福林問道:“汪老你再看看這些,能值多少?”
“這些……”汪福林走到旁邊細細看了好久,十七塊翡翠明料大小不一,大的有十多二十斤,小的也有五六斤,除了綠的程度不一致基本都是冰種。
“我保守估個價應該也得三千萬往上。”
“也是三千萬……”陳團眼中冒出很多個鈔票的符號,成本價才八百萬的原石,轉個背就能賣六千多萬。不過他心裡明白,自己雖然出了點錢,但實際上是沾了曲文的光。如果不是曲文的超級眼力,給他六千萬買賭石,最後能剩八百萬就算不錯的了。
“阿文,陳哥跟你商量個事?”陳團顫聲說道。
“說吧,陳哥。”
“我是想說,那塊紫羅蘭陳哥就不跟你分了,就當是陳哥送給弟妹未來正式大婚的禮物。以前陳哥對你鑑賞古玩的本事佩服,現在陳哥對你整個人都服,陳哥活了四十多年沒見過一個像你這麼牛的人。”
“……”
曲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他原本還想先賒着賬把這整塊紫羅蘭拿回去,等以後有了錢再還給陳團。現在陳團主動提出,曲文也不矯情,反正他現在也非常缺錢用。
“要不這樣吧陳哥,紫羅蘭歸我,這十七塊翡翠賣出去後你六我四。”
陳團聽見連連搖手:“不行,雖說我也出了點錢,但實際上是我沾了你的光,五五就五五,再說就是看不起陳哥。”
“好吧,一會找個會擡價的人幫忙主持一下,能賣個四千萬五千萬更好。”曲文開心笑道,今天真是賺翻了。
羅永亮這會卻開始後悔,當初怎麼就沒跟着摻上一腳。
聽曲文說要找人主持拍賣,林振樑想了下說道:“要不拿到我的店裡去賣,這裡人多手雜,而且我店裡有兩個比較專業銷售人員,也展加過多次珠寶會展,相信臨時當一下拍賣主持人還是可以的。”
林振樑主動提出必有所圖,曲文會意的笑了笑:“林哥你的條件是?”
心思被曲文捅破,林振樑不好意思的呵呵兩聲:“你啊,真是個精明到了極點的滑頭。林哥也不要你什麼東西,只是借你的這些石頭宣傳一下。”
曲文恍然大悟,明天就是公盤。在公盤的前一天,這十多塊石頭放到林振樑的店裡公開拍賣。會給他的店帶來多大的宣傳效果,不用細想都可以知道。
“好啊,那就拿到林哥的店裡賣,不過我們還是要先把這塊紫翡翠先全部解下來再說。”
曲文第三次把半解的紫翡翠原石搬到解石機上,在汪福林的指導下小心翼翼的一點點分解着,二十分鐘後整塊紫翡翠被全解開,目測而觀約有三十公分高四十公分長。這麼大一塊紫翡翠什麼都不用做,就這樣拿回去給蘇雅馨。相信她也一定會喜歡。
“還真是饞人啊。”林振樑一聲長嘆,他做了這麼久的翡翠玉石生意,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這麼好的紫羅蘭翡翠。
“呵呵,連我也免不了有些心動。”汪福林笑道,擡手示意讓解石店的老闆把門打開。
鐵門一開,一大羣等在外邊的人都急不可待的問起:“曲老師,汪會長。最後那塊半賭毛料解出了什麼?”
“是不是純白色玻璃種啊,所以色澤上相近大太陽光下看不出來。”
汪福林笑而不語,把話語權交到了林振樑手上,在這大家在店裡面說好的。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林振樑說道,很快四周全安靜了下來。等待他的答覆。
“首先我先回答大家都感到好奇的第一個問題,剛纔那塊半解原石是解出了一塊極品翡翠,至於是什麼品種讓我先賣個關子,不過我可在說它的價值,最少在四千萬以上。”
“四千萬!!!”
全場高聲譁然不止。
什麼樣的翡翠才能達到這樣的價格高度。除了玻璃種還能是什麼。
“林會長就讓我們看看吧,買不起讓我們看一眼也好啊。”
“對對。就看一眼也好,玩了這麼多看石頭就沒見過現解出來的玻璃種是什麼樣。”
林振樑沒有理會衆人的議論聲,再次提高了聲音:“我說了先賣個關子,一會還是會讓大家看到的。在此之前我還要宣佈一件事,今天……國家級最年輕的古玩鑑賞大師,曲老師在我們這創造了一個神話,他以個人特獨的眼力,高深的鑑石能力,一連解出了十八塊高品質的翡翠,可以說出綠度百分之百!”
場邊一陣掌聲,相聲快門也卡卡的按個不停。
“這對我們這一次的公盤是一個非常好的開頭,說明了我們這一次舉辦的公盤原石品質也是非常的精良的,藉着這個好彩頭,相信明天參加公盤的朋友每一位都能有不錯的收穫。”
掌聲再次響起。
曲文站在後邊暗暗佩服,林振樑能當上協會副主席是應該的,光是發言和烘托氣氛的能力就不是自己能比。汪老在店內說那顆紫羅蘭價值三千萬,到他嘴裡就變成了四千萬,這樣就把衆人的味口提到了天上去。
等掌聲漸漸降下,林振樑又開始緩緩說道:“今天,曲老師解出的十七塊高品翡翠一會都將在我的店‘振樑寶石’門前進行一場小拍賣會活動,現場以直接轉賬的方式成交,有意者可以提前到那邊等待。”
“不要臉,太不要臉了,藉着這種機會給自己的店做宣傳。”玉器街裡的其他老闆在暗地中罵道,可是林振樑跟曲文認識,自己卻只是聽過他的名字,也這怪不得別人近水樓臺先得月。
“爲什麼是十七顆呢,曲老師今天不是解了十八顆原石嗎?”很快又開始有人鬧起,這些人大部份是各地來的玉石商,難得在公盤前先有一次買到好玉的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這個問題嘛一會請曲老師來解答,在此之前我最後說一次,拍賣活動即將在我的店門口舉行,想參加的朋友可以提前到那等候,去得晚了或許就沒有位置了。”
林振樑這麼一說,唰唰的一下跑走了一大半的人,都搶着先去佔個好位置,反正到了“會場”一樣可以提問,又何必急於這一時。
萬字完成,蠻民去喝口小酒然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