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很快就過,當新天奇內人人談論這個新董事的時候,一羣日本人出現在新天奇辦公樓的大廳。
瞭解日本社會模式的人都知道,日本是一個極度注重社會等級地位的國家,在公司和社團裡更爲重視。
一箇中年日本男人走在前邊,身後跟着五個身着同款深黑色西裝的男人,除了第二個拿着個公文包,其餘的怎麼看都是保鏢模樣打扮。
但是沒有人會把他們當成保鏢打手來看,長年在辦公室裡工作的中高白領階層都無形中培養出一股氣勢,自信中帶着點點驕傲,這是長期優越的生活工作和物質生活所造成的,他們也必須學着這麼做,似乎這是一個成功人士的標準,也是步入中上流社會的姿態,而氣質也是其中的一面。
幾人給大家的第一感覺就是精英,職場中的精英,並不是說他們有多強的工作能力,至少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和類似軍人的舉止作風給人這麼一種印象。
“你好,請問董事會大廳在什麼地方?”拿公文包的男人上進向總檯接待小姐問道,所用語氣極爲的謙恭充滿親和力。
“請、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接待小姐有些緊張的問道,雖然對方的神情很和藹,可對方几人散發出的壓迫感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這位是新天奇的第二董事,山下涼介先生,今天是來參加董事大會的。”
哇——
大廳中一片譁然。早聽說公司多了這麼一個新的大董事,是通過收購原公司老總和在市面上強行購買股票獲得的,可這個董事在收購大量股票後一直遲遲沒有現身,甚至多次拒絕參加董事大會。這次突然現身以如此高調之勢,怎能叫人不感到驚訝。
“請等一等。”接待小姐立即打了個電話到總經理辦公司。
張卿寒和向婉潔坐在辦公室內,秘書突然詢問把電話轉接了過來,聽到前臺小姐的話,張卿寒愣了下然後讓人把幾人領到樓上。
掛上電話張卿寒和向婉潔定定的對望着,電話開着免提。所以向婉潔也能聽到剛剛的談話內容。
“股票大戶資料不是顯示持有我們股票的是個菲律賓人嗎,怎麼又換成了日本人了?”向婉潔問道。
一般情況下持股量超過百分之五的股東都會在股票資料上顯示,這一次除了蘭俞民私自賣出的股票,大部分都是多賬戶分倉購買,方法和當初張卿寒收購天奇時所用的一樣。不同的是當初爲了收購天奇,不得不在股市上打了場硬仗,花費大量資金。如今對方只是小幅度購買,分多次按正常市場價格購買,花不了太多的錢。
可之前收到的持股人資料,這個神秘的第二大股東明明是個菲律賓人。怎麼一轉眼又變成了日本人。強烈的陰謀感在兩人心中萌生。
“來者不善啊。走,我們去會會這個神秘的日本客人。”
張卿寒說對方是客人而不是董事,擺明了要站在敵對立場,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對方先出了牌,自己總要回敬一輪。
香港的事傳到美國之前,曲文正和鍾魁談六部的合作事情。
韓雪兒一改叛逆女孩的模樣,像個大人似的面對面和鍾魁兩人坐着。
鍾魁也定定的看着她,誰能想到這麼可愛的女孩竟然是六部的特派員,還是銀笑風的未婚妻,雖然這是韓雪兒自己說的,可她的神情格外的認定,讓人不容懷疑。
“六部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但其中的一些條款我們必須稍作更改。”鍾魁說道,他從來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不會因爲對方是個小女孩就小看對方。
“當然可以,那鍾魁大哥想修改那些方面?”韓雪兒問道,一臉的冷靜。
“六部特派員資格。”鍾魁淡淡道。
“哦。爲什麼,或許你們不瞭解六部特派員身份能給你們帶來什麼好處,或許我因該再具體一些的跟你們說清楚。”韓國問道。
“不用這麼麻煩,理由很簡單,這裡是美國,華夏特派員的身份在這裡不合適,甚至會成爲我們的阻礙。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爲了把冥王洗白,如果安了這麼一個身份頭銜,那我們還怎麼進行工作,美國當局不把我們當成間諜纔怪。要知道美國人都是很自私的,他們對自己的公民好,可是對外國人對敵人卻從來沒有手軟過。”
鍾魁只說了一條,其實還有很多,私下和曲文談論過,曲文個人也認爲這條不合適,他是一個懶散慣了的人,不喜歡被人管束,一個六部特派員身份,聽起來挺威風,可實際處處要受人管束,樣樣受人牽制,這一點他無法接受也不會接受。只要有些腦子的人都可以看出這一條的潛在含意,表面是爲了你們好,實際是對曲文和整個冥王的收編。這種手段不能說是高明,但用心絕對險惡。
“其實這個身份是不公開的,你們可以白白享有特權,或許在美國沒有多大用,但是回到華夏國內,你們就知道它的好處。這點我有些想不通,既然你們能放棄大會優勝權的好處不要,那爲什麼還這麼在乎這一條。”韓雪兒就像個人格分裂的女孩,和夜裡第一次見面完全是兩個模樣,判若兩人,和人談判起來很有大將之風。
“笑風是我的好兄弟,我很尊敬他,你身爲他的好友,我同樣也尊敬你。可私人感情是一回事,公事又是另外一回事,爲什麼我們可以放棄優勝權帶來的好處不要,這是我們幾個自己的事,這點我沒必要向你解釋。六部特派員身份,說實話我從前不知道,所以不在乎以後也不稀罕,甚至我能不能活到那時,以後會不會回華夏還是一回事,既然如此這個特派員身份對我們來說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就現在給我們更多實際上的好處。”鍾魁一臉的堅決。態度不容更改。
就像韓雪兒說的,以冥王現在的實力要在大會上勝出,可能性極底極底,但也不是非要外人的幫助不可。曲文是鍾魁的兄弟,他的家人就是鍾魁的家人,所以他才坐在這裡商談合作,但合作條約完全不利於自己,也沒必要非拿所有人的前程往上貼。在這一點上鍾魁是曲文的兄弟,也是冥王的老大,是李唐一羣人的大哥。他要考慮的遠遠要比曲文多得多。
“那鍾魁大哥希望得到些什麼?”韓雪兒只是一個接頭人。她的任務是把六部和冥王的意見相互轉達給對方。最終決定權還在六部和身前這個男人的手上。沒有做出任何命令跟許諾,很好的擔當着接頭人的角色。
這讓曲文和龔小嵐有些驚訝,暗中重新審視着她,難怪她師父肯讓她過來。絕不是單純的愛徒之心,還有韓雪兒本身具有的能力。
“錢,說實話我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錢。”鍾魁很坦白的說道,冥王經營多年,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軍火,現在爲了洗白冥王不得不斷開從前的軍火走私生意。而且爲了參加黑龍大會和冥王洗白,已經耗費了大量的資金,現在的冥王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程度。
“真沒想到。”韓雪兒微微一笑,這確實讓她有些意外。大名鼎鼎的北美霸主竟然會直接說出自己的困境,像商人一樣談錢的事情。像這種事一直以來都是由朱莉亞或是曲文負責的。“那鍾魁大哥認爲應該是多少。”
“這個數。”鍾魁做出二十的手勢。
韓雪兒自然不會白癡到認爲這是二十塊或二十萬,很清楚的知道他指的是二十億。
“你指的是rmb嗎?”韓雪兒故意問道,rmb和美金之間的差距一般上小學的學生都懂。
“還是那句話,這裡是美國。”鍾魁笑了笑。
“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我也老實的說,這錢六部能拿得出來,可是你們憑什麼保證能拿到大會優勝或是幫助六部拿到大會優勝。”
這是一個非常敏銳的問題,顯然六部也會參加這次大會,做爲華夏的代表。如果冥王和六部合作,就必須在大會配合六部。
這是一筆赤裸裸的權錢交易,六部答應冥王的條件,冥王就得全力配合六部。
“無法保證,相信你們也一樣沒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在大會上獲勝,所以你們需要外援,需要外部力量的幫助。當然你們可以拒絕,阿文的家人我會自己派人進行保護,雖然實力遠不及六部派去的人,但我相信阿文不會怪我。那萬一我們最後是勝出方,六部損失的可不僅僅是金錢。”鍾魁再次向韓雪兒坦白,冥王整體實力確實不如六部。
“鍾魁大哥倒是一個非常誠懇的人,你的意見我知道了,我會如實轉告給六部的。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韓雪兒站了起來,沒有和鍾魁握手,她不喜歡也不習慣這樣做,而是對鍾魁微微一笑。
“好的,希望六部能認真考慮我們的請求。”鍾魁說請求而不是要求,是故意把身段放低,頓了頓接又說道:“畢竟我們都是炎黃子孫。”
這句話的意思和份量極重,在國內或許沒人會這樣認爲,只要在國外生活過的人都知道,長江之水、炎黃之孫對遠在他鄉異國的華人代表着什麼。
韓雪兒再次微笑沒有多說,不管這是不是鍾魁打的心理牌,至少對她來說是比較受用的。
初步商談結束,龔小嵐答應陪韓雪兒到市區商業街,臨走的時候龔小嵐故意叫上了芙緹娜。等三人離開,鍾魁、曲文、銀笑風、朱莉亞四人重新開起了私人會議。
“鍾哥只要二十億就夠了?”曲文問道,出於商人心理錢當然是越多越好,而且冥王洗白的事是他負責的,他比誰都清楚要洗白冥王要花多少錢,現在有人願意當自己的財神爺,自己何不多敲一點。
“人不能太貪心,我就怕他們連這二十億都未必能答應。我們三人包括阿山參加黑龍會真正的目的都不是爲了優勝權,只要達到目的,在適當的時候讓給六部又怎麼樣,畢竟我們都同飲過一江之水。同吸過一方空氣。”
曲文參加黑龍大會的目的很簡單,是爲了完全甩脫國際殺手組織的糾纏。阿山參加是爲了找更多更強的對手,出於一個武者的嚮往。銀笑風參加是因爲華龍道人的臨終囑託。鍾魁嘛……,他從來沒有說過,曲文也沒有多問。這是一個秘密,只有鍾魁自己知道的秘密。所以在場的四人真正的目的都不是黑龍大會最後的優勝權,最後能得到什麼也不太在乎。
曲文想想笑了笑:“其實二十億也夠了,就算是十億也夠了,我們又不是光拿錢去灑,這些錢只是拿去做長期投資。遲早也會收回來的了。”
“所以我把這事交給你了。”鍾魁說道。略帶歉意的表情:“如果六部不答應我的要求。我會派人盡全力保護你的家人的。”
知道鍾魁的心情,他要顧及自己還要顧及身邊的其他人,在這件事上他只能儘量平衡,只開出二十億的條件其實也是爲了曲文考慮。這樣六部也比較容易能接受。
“我知道。”曲文心裡一陣感激,他當然也知道鍾魁爲什麼開這麼低的條件。但曲家人從來不跟兄弟說謝謝,他只能把感激裝在心裡。
正聊着手機鈴聲輕輕響起,是張卿寒從香港打來的。
接通電話,張卿寒用最簡短的話把事情說清楚,聽完曲文的眉心不由的皺了起來。
“怎麼了?”看見曲文的表情,銀笑風問道。
“香港出了點事,我之前收購的一家公司,被人惡意干擾運營。”
“哦。那你那個商業天才的朋友不能解決嗎?”
“他當然能,只是我這個董事長不在他不太好辦,而且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有什麼陰謀,這次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向我們出擊。我想可能又要花不少錢去解決。”
提到錢曲文就頭痛,按理說到了他今天這個高度理應不應該爲錢犯愁。可他所做的事樣樣都要錢,樣樣都要花大錢,還是剛性需要,省一點都不行。現在冥王這邊纔剛剛開始,香港那邊又出事,讓曲文突生無力感。
“如果真的需要錢,冥王這還剩一點,你就先拿去頂着用。”鍾魁說道。
“沒那個必要。”曲文苦笑,冥王現在還剩多少錢他心裡最清楚,香港那邊明擺着來者不善,真要打起商業戰絕不是冥王剩下這點錢能幫忙擺得平的,何況冥王現在也需要錢,自己都還不太夠用呢。“看看再說,實在不行我只能再厚着臉皮當一次小人。”
聽到曲文的話,銀笑風呵呵笑起:“你的臉皮還不夠厚嗎?”
“還差那麼一點。鍾哥我可能要回香港幾天,這邊的事情就暫時交給朱莉亞和小嵐去辦吧,必要的時候讓洪門也出一點力。”
“你去吧,冥王這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鍾魄說道。
十一月的香港,天氣依然溫暖,街上行人大多隻穿一件單衣或短袖t恤。
香港國際機場,兩道靚麗的身影焦急的等候在出口處,看着兩個大美女,很多自認爲條件挺優秀的不同國籍的男士都想上前搭訕,可是還沒走近旁邊,就被另外兩名金髮美女給攔住。曾經有一個西方男士想強行通過,可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其中一名金髮美女給狠狠的按住在地,直到機場保安人員過來,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麼倒在地上的。
廣播中傳出新的通知聲,焦急等待的兩個美女站到了前邊,遠遠望着從出口處內走出的一名華裔男青年。
“老公。”
兩名美女同時叫起,令所有人驚訝側目。
“晶瑩、琴琴你們怎麼來了。”曲文驚訝的望着陶晶瑩和歐陽琴,這次回香港只和張卿寒說過,打算給兩女一個驚喜,沒想到張卿寒的口風這麼不緊。
其實張卿寒是無辜的,打電話的時候向婉潔也在他辦公室,後來從她口中傳到陳巍那裡,陳巍自然而然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其她三姐妹。
“你變壞了!”一出出入口,歐陽琴就用力的擰起曲文的耳朵。“你竟然拿感情去當生意籌碼,說究竟是你色心不改還是對方誘惑你!”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擰耳朵,換作一般男人一定覺得很沒面子,曲文心裡卻樂滋滋的,被自己的妻子欺負不算丟臉。身邊路過的人都不認識,轉過頭誰記得誰啊,又何必在意這些。
“是我色心不改。”曲文老實交待,都把龔小嵐給上了,還能說是她誘惑自己,那也太不像男人該做的事。
“我就說嘛,你不讓我們起美國其實是別有用心。”陶晶瑩跟着在曲文腰間也用力一擰,這才分開多久憑白無辜又多了個姐妹,在情感上還有挺難接受的。“你既然碰了別的女人,以後就不要再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