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通道的光芒是會消失的……”
穩定的引力發生裝置起到了應有的效果，至少它的確以平和的方式打開了次維通道，並整整維持了三個奧瑞日的時間，直到再也沒有光芒溢出，它才徹底恢復平靜。
而此時在星系之內，“掉落”的能源水晶數以萬計！
維爾維特人這一次並沒有永久性地打開次維通道，引力發生裝置在工作了不到四個奧瑞日後由於過載發生了故障，被迫停止了運行。
但這只是儀器本身的問題而已，只要解決了這一點，或許他們就能夠做到永久性地將其打開！
對於維爾維特人來說，這相當於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而對於暗中推動這一切的蟲族來說，它就意味着真正將遠處的各個星域常態化連接在一起成爲了必然能夠實現的現實！
與這一點相比起來，能源水晶方面的收穫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只是很顯然，這項技術還沒有完全成熟，仍然存在着一定的瑕疵，但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只是個實驗品而已。
除此之外，它對於能源的損耗也非常誇張，在這方面簡直就是一個吞金獸，維持通道打開的每一秒，它都在瘋狂地消耗着龐大的能源，如果不是前幾次實驗中聯邦獲得了大量的能源水晶，恐怕根本支持不了幾個小時便會直接停擺。
對此零不做表示，實際上維爾維特人僅僅這一次實驗中獲得的能源水晶，就已經超過了以往上千年來收集的總和！
毫無疑問，至少在這一次實驗中，維爾維特人已經贏麻了。但零也發現，在實驗的最後階段，其實通道內部已經不再有能源水晶產出了，而一直以來伴隨着通道打開而出現的光芒也變得無比暗淡。
這種感覺，就彷彿是一次性被抽乾了庫存一樣，它在之後的近一天時間裡，沒有任何產出。
具體如何，或許可以等待魯爾那邊的答案，維爾維特人這裡如此龐大的動靜，且持續了這麼久，它不可能注意不到。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往後的通道打開，或許便會成爲一個徹底的支出項目，當然即便如此，也不改其本身所代表的重大意義。
蟲族1372年，腦蟲魯爾又一次出現在了一個河系之內未曾探索過的星系之中，在短暫的交流之後，它通過在星系之中自行收集資源，重新打開了本星系的通道，再一次進入了其中。
從它那裡，零得知了上一次維爾維特人實驗的全部過程，不出所料，他們打開的通道出口，幾乎將其附近流動的能夠帶來能源水晶的絢爛光芒吸收一空！
這也就代表着，在開採能源水晶方面，它幾乎是一錘子買賣，即一次性將未來數千年來的量全部收穫，而後便只能等待通道內部的緩慢積累和流動補充了。
不過這些零並不如何在意，不論是細水長流也好，一次性暴力開採也罷，它們總會進入蟲族的口袋之中。
相比起來，魯爾這一次所確定的新星域的座標，倒更讓零關注一些。
因爲這裡，幾乎已經靠近了河系中央。
維爾維特人作爲一片星域無可爭議的霸主，對於河系內的研究已經足夠豐富。
如他們所觀測到的一樣，這裡的恆星大多都已經走向了暮年，也許再過幾億年，夜空中會有一部分行星永久失去光芒，當然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加明亮。
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存在生命的可能性並不高，但零還是將又一隻腦蟲派遣了出去，在那裡紮下蟲族的種子。
同年，維爾維特人在第七殖民星系展開了第二次實驗。
果然，通道再一次被其輕易地打開了，但再也沒有了如同往常那般的絢爛光芒。
而這一次，他們不僅僅是測試儀器效果，還準備了生物實驗！
趁着通道打開的間隙，兩個維爾維特人科研工作者進入了其中，消失在了可觀測宇宙之中。
值得說明的是，哪怕這一刻通道並沒有關閉，但進入其中之後，他們也完全失去了聯繫。
與其說這個在宇宙尺度上來說無比渺小的區域是一個入口，倒不如說它是一扇大門，平常時候，甚至連大門都無法觀測得到，而維爾維特人如今做的，就是讓這一扇“大門”出現在了宇宙之中，而這些科研人員，則相當於穿過了這扇“大門”，卻將自身的一切信息都與現實宇宙所隔絕。
這一次，零並沒有對維爾維特人的生物實驗作出任何干涉，事實上如今的魯爾已經在通道之中，即便是零也無法對它直接發號施令。
維爾維特人在次維空間研究這方面，已經在託德的引導下走入了正軌，當收穫了巨大的利益之後，不用蟲族去引導，整個文明的注意力自然會向這方面傾斜。
而對於蟲族而言，引力發生裝置的成熟化，已經算是搬開了零利用次維通道溝通各個星域設想面前的倒數第二塊大石，至於最後一塊，就在於擴大通道入口的方式！
一個立方大小的空間，連蟲族太空單位的一部分構件都無法容納，不解決這一點，便談不上真正的跨星系間溝通。
值得一提的是，根據魯爾的實驗之中可以得知，從次維通道之中在各個星系之間穿梭，以現實宇宙時間而言，並不與其實際距離直接相關。
這一點在之前無法主動打開通道之時根本無從觀測，但這一次，從維爾維特人那裡得到引力發生裝置相關科技之後，這一項實驗立即就被提上了日程。
在SH-009和目前的蟲族主基地克里奇特爾這兩個早已被確定座標的恆星系之間，蟲族第一次完成了穩定的次維空間通道，讓蟲族單位得以在其間自由溝通。
接下來，則是與阿爾瓦拉以及最新才被魯爾納入蟲族統治範圍內的河系中央處的兩個恆星系。
經過一番簡單的測試，最終零確定了這一點。
即在通道內部的通行與現實宇宙中的距離並沒有直接的關聯，它似乎是在一定的時間區域內隨機跳動的！
至少在本星系內，不論從哪個恆星系中的入口進入通道，也不論它們之間相距多麼遙遠，在雙方的通道持續打開的時間裡，從一端到另一端所需要的時間全無規律可尋，但總的來說，不論蟲族在通道內部停留了多久，在現實宇宙中所消耗的時間大致都在700個奧瑞日之內。
這並不是憑空猜測，零用了四年的時間做了大量的測試，在某一次對比實驗中，同一條通道內部連續的兩次通行，沒有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但時間卻相差近一倍之多！
在此之前，零總以爲能夠在通道內部精確地找到維爾維特人，這就意味着它內部的時間是一個固定的流速，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這其中或許還牽扯到更加複雜的現象，目前零尚且無從知曉。
倒也難怪，從它受引力影響如此巨大這一方面來考慮，或許零早就應該想到了。巨大的引力能夠讓空間產生褶皺，進而影響到了整個時空。
也許次維通道之中存在着一個紊亂的時空，又或許它是有規律的，但這些目前蟲族都無從觸及。
魯爾或許能夠發現一些什麼，但從它之前的多次穿行之中，零覺得可能性也不大。
一切無法認知的現象，其實歸根結底還是自身的知識水平不夠，零認爲，只要蟲族的科技不斷髮展，就像是當時次維通道第一次出現在蟲族眼前之時一樣，它早晚會被徹底摸索清楚。
其實這倒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不論如何，只要兩個恆星系之間的通道能夠穩定建立，那麼區區幾百個奧瑞日的時間跨越實在是不值一提。
當然，這其間巨大的能量耗費即便是已經在實驗驗證操作中得到了大量能源水晶的蟲族，也不可能長久維持穩定的次維通道作爲常規聯通工具，在平常時候，蟲羣其實也不太需要大規模的跨星系通行。 再者如今的次維通道也滿足不了蟲羣一次性大規模遷移的需求，它的入口實在是太小了，在當下，它的最大作用是讓腦蟲魯爾帶領蟲羣向更多未知的星系探索，再將一隻只掌控蟲羣的腦蟲送往那裡，以四面開花的形式，向河系內甚至於河外星系乃至於更遙遠的星域擴張。
有鑑於此，在現階段時時刻刻維持維持一個巨大的“耗能巨獸”無疑是非常不划算的事情，必要時刻的通行纔是順理成章。
…………………
在掌控維爾維特人之後，腦蟲們的工作量輕鬆了不少，聯邦科學院集中了整個文明的力量，幫助他們一次次完成蟲族的需求。
而這一次，甚至不需要零去刻意引導，維爾維特人用了近十年的時間，將次維通道內部的實際情況大致摸索出了一些規律。
充裕的能源水晶爲他們帶來了足夠的底氣，聯邦艦隊在邊疆四處縱橫，而在聯邦內部，維爾維特人甚至已經在籌備利用次維通道進行一次特殊的宇宙探索。
這多少有點大跨步的感覺，畢竟維爾維特人可不像蟲族那樣，只要有單位存在於星系之中並且接觸到宏觀天體，就能夠立即紮下根來。
這的確有些草率，但卻並不是零所授意的結果。祂甚至自己都覺得有些驚奇，當一個文明中的既得利益者統一目標之後，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強行將一個並不成熟的方案推動實施！
零知道，如果祂執意將這股力量壓下去的話，倒也不是做不到，蟲羣如今已經滲透到了維爾維特人的各行各業，甚至於在少數族裔之中都有安排，以權勢強壓並不是不行。
但祂也清楚地知道，如果蟲族不打算髮動戰爭的話，像這樣的強行干預並不划算。
而且，阻礙一個階級甚至整個文明的利益，所要面臨的可能會是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雖然蟲族不懼，但屬實沒有必要。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的激進擴張失敗，對於蟲族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而且這種激進探索其實也是對蟲族有利，不論結果如何，零都表示支持。
蟲羣死亡祂尚且不甚在意，更何況是維爾維特人了。
……………………………
藉助於超光速科技與穩定的次維通道，蟲族在整個河系之中展開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擴張行動，有着足夠的能源水晶支撐，它們的行動沒有任何阻礙。
時間一點點過去過去，在河系之內，蟲族大有一副四面開花之勢，二十二年過去了，如今的克里奇特爾，曾經的蟲族第二個大本營，只剩下了薩斯一隻腦蟲坐鎮在這裡，將最初的蟲族疆域攬入麾下。
除了託德在維爾維特人那邊，以及魯爾還在持續探索之外，剩下的五隻腦蟲包括維瑟和達格斯在內，都已經散佈到了已發現的各個恆星系之中，以那裡爲支點，向周圍極速探索。
能源礦脈在宇宙中的出現，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定的規律，魯爾這麼多年的探索以來，竟然沒有發現一個像維爾維特人和章魚人那般幾乎可以說是與能源礦脈“伴生”的文明，倒是能源水晶的庫存增加了太多。
或許是蟲族探索時日尚短，又或許真的是運氣不好，這麼多年來，在河系之內竟然沒有一次像之前那般直接“撞上”一個文明，當然，也沒有在這裡遇見那種神秘能量生命。
蟲族1402年，維爾維特人在河系的另一邊，建立起了文明有史以來的第一塊跨越26000光年的飛地！
毫無疑問，所謂的領土擴張對於如今的維爾維特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即便是再珍稀的資源，在經歷了百餘年的大擴張之後，理論上將自己的版圖擴充到上千恆星系的維爾維特人也不會太過缺乏。
能讓他們如此激進地去做一件事，爲的也絕不是什麼領土主張，就是能源水晶本身！
上百年來，聯邦太空船塢之中的民用飛船訂單一直在節節攀升，其主要原因無可爭議，就是隨着對次維通道的研究深入，原本稀缺的，作爲聯邦戰略資源而存在的能源水晶一點點地變得不再稀有，漸漸開始在聯邦內部自上而下地流動，於是進一步促進了民間自行開發活動的昌盛。
這對於聯邦來說總體上是利大於弊的，那些被艦隊跑馬圈地一般佔領的星系，正是有了這些人的存在，才得以一點點被納入聯邦實際統治範圍之內。
至於由此而引起的一些治安騷亂，根本不值一提。
雖然零沒有刻意去統計，但佔據高位的蟲族潛伏者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祂想要的信息。百餘年來，維爾維特聯邦的人口呈現出一種井噴般的上漲趨勢，一片欣欣向榮的模樣。
這裡面自然也有託德的一番功勞，畢竟更多的人口基數意味着更多有價值的科研人員。但更多的還是維爾維特文明的整體發展趨勢所導致，當外界的大量資源變得觸手可及之時，內部的矛盾便會趨於舒緩，漸漸沉入水下，於是內部的發展便成爲了大勢所趨。
對此，零樂見其成。
………………………
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距離波普逝去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之久，很多聯邦的孩童只能從教科書上得知有關於他的篇幅，對於這些孩子來說，波普已經漸漸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了。
而此時的聯邦，又有了一個新的“波普”，作爲聯邦科學界的新一代領軍人物之一而存在。
但是，他卻是一個福勒人。
戈德曼，這是他的名字，曾幾何時，只不過是四號殖民星系芸芸衆生中的一個而已。
但在幾十年前波普卸任之後，這個福勒人竟然近乎以一己之力，將引力發生器所面臨的各項困難一一解決，從而直接導致瞭如今聯邦能源富足的局面。
在蟲族掌權的這些年裡，聯邦對於福勒人的待遇提升了許多，畢竟不論是維爾維特人還是福勒人甚至是其它少數族裔，對於蟲族來說都一樣。
託德可沒有什麼歧視觀念，它只知道優秀的人才可以更好地爲蟲族服務，不論是什麼階級什麼身份，在蟲族這裡都沒有什麼區別。
然而，上千年來的觀念並不會在這短短百餘年內發生巨大的扭轉，歧視和防備仍然存在，只不過已經收斂了太多。從這方面來講，託德算得上是維爾維特聯邦種族和諧的最大功臣。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一路頂着歧視與不信任走進聯邦最高科學研究院，成爲聯邦母星最高科研中心的重要人才，足以體現出戈德曼的能力。
蟲族1429年，這個聯邦科研新星提出了一個不論是對於維爾維特人還是對蟲族來說都稱得上震撼的理論。
——蟲洞！
基於穩定的次維通道，擴張其入口，將“開採”其內部的能源水晶變成現實的同時，讓整個文明向宇宙各個角落邁進！
這幾乎與蟲族的擴張計劃如出一轍，雖然他們不具備蟲族的優越條件，但在這個提出這樣激進的主張，甚至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
當這個提案由聯邦母星政府擺在蟲族潛伏者衆多的議會之上之時，零都不禁爲之側目！
“好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