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隨太一已有許多年,每每大事,太一總有遮掩。初時聖母尚心有不虞,卻漸漸看出,太一似有大顧忌,不是不願說,而是不敢說。
尤以到了如今,太一神通,幾不差於聖母,仍是如此。其中緣故,便值得深思了。
何等模樣的存在,能使太一多年如一日,忌憚如斯?!
想想就心有震怖。
又想到太一大道,直指那第一尊位,聖母略也釋然。於是每逢此節,就不多問。
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這大道之路,尤甚之。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也不爲過呀。
太一指尖碾過那符印,登時間,符印化作飛灰。略一沉吟,太一道:“明日聖母不妨邀約永恆與湮滅兩位道友至吾太元界。”
聖母略顯詫異:“自那日之後,吾這兩位兄長便不曾再來見你,怕是早已死心,或從他處得了法門也說不得。”
太一笑道:“哪來那般容易?這多元宇宙,法門出處,尤數我太一教門最爲寬宏。你道我那些道友,個個如我這般大方?”
太一對法門並不十分吝嗇,就算許多高等法門、大神通,看的也不是那般重。那些被擒拿強迫入了教門的,也一視同仁。這等事,放在除開太一教門、元始魔教和元初神庭之外,餘者那些教派,可都吝嗇的緊。
錯非這二位拜師,把自己綁上他人戰車,否則誰人會把直指大羅的法門交給兩個土著?
那可都是盤古力宇來的人物——那些人物,歷經一宇,上輩子活了無數年,越是如此,就越在意這些。而不像太一。
所謂道不輕傳,那可是道祖鴻鈞的鐵律。
而且老謀深算,不見兔子不撒鷹,較之於此方宇宙之人,那在盤古力宇歷經許多劫難的,更是謹慎無數倍。
這還都是猜測。
關鍵是據太一道人從天一真君的符印中得知了一件事,讓他無比確定了這方宇宙的土著大能,如永恆湮滅等人,至今都還在爲此奔走——許多年前,大略是天一真君誅殺吞星,開闢第一大千後大概地球時間三千年,有聯袂來尋者,與天一真君達成協議——一元數時光之內,誰也不能對土著大能開放直指大羅的法門。
這是協議諸方首腦對道心發下的誓言。
所以太一道人才敢肯定,永恆和湮滅,此番必定會被他歸化。
這等協議,背後的緣故,太一道人只一看,就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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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因盤古力宇諸修士轉世重來,要證道大羅,須得一定時間。而這方宇宙的大能,尤以先天神靈爲甚,只要得到法門,勿須轉世,就能轉修。若使其人率先一步證道大羅,那這方宇宙的道祖之位,怕是就有變故。
誰也不願看到這方宇宙的道祖尊位,落在土著身上。
誰也不願這方宇宙的聖位,爲土著道祖所拿捏。
若如此這般,他們來這方宇宙作甚?
畢竟,土著乃此方宇宙本源所生,天生有地利優勢,氣運所屬。一旦給了機會,就算不大,也未必不能一飛沖天,這是他們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至於不尋太一,原因也非常明顯,無外乎聖母之故。況且也知曉太一併未對那等先天神靈一視同仁,都開放法門。大略仍覺得有些默契罷?
說來太一傳道聖母,也是草率了。如若聖母一時開竅,悟透道妙,一身底蘊飛快轉化,怕是早已證就大羅。不過好在並非如此。
要從原本固有的體系中掙脫出來,從另一條陌生的道路走通關要,並非易事。原有的力量,畢竟用慣了無數年,有了一種慣性和適應性,要飛快轉化,便很難作到。就好比一個站在手工藝巔峰的大師,轉眼要去從政,一步要做到總統的位置,其中並非那麼容易。
這些先天神靈都活了無數年,自己手頭的力量,早已用的熟稔,短時間內要轉換過來,就算是聖母也做不到。而且聖母作了太一道侶,入了太一教門,氣運與太一教門作一體,實則被太一教門扯住了步子,也只能一步步的來。
其中的一些奧妙,就算是太一,到如今琢磨起來也覺得玄之又玄。傳道聖母雖則草率,但那時卻不得不傳。卻聖母又被太一教門羈絆氣運,不能一步登天,也是一飲一啄了。
但這對聖母而言,並非壞事。若她真先行一步,登臨大羅,怕是就要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了。太一都不會心安。
這畢竟是沒辦法的事。
真正的大羅金仙,實在太過強橫了。那跳出時空命運的長河的存在,高高在上,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反倒是如超越這等人物,就算有堪比大羅,甚至擁有更強一分的力量,也並十分令人忌憚。他自於這方宇宙許多年,都不曾證道,甚至不曾開闢出一個完善的體系來,這樣的人物,也就那樣了。遠不如修成仙道的土著令人來的忌憚。
“亦即使你此番有所把握?”
聖母妙目一轉。
太一微微一笑:“待他等來時,你自知曉。”
又道:“你我蟄伏許多年,如今劫數降至,正是大展手腳之時。先歸化了永恆、湮滅二人,便則掀開劫數罷。”
聖母自是微笑頷首。
卻說天一真君趙昱自離了第一大千,轉瞬入了多元宇宙,於那虛空之中,打出兩道神光,沒入深處消失不見。不多時,就有兩人聯袂而來。
豈非正是那永恆與湮滅兩尊先天神靈?
想當初,趙昱駕馭乾坤鼎,追的那無上帝主上天入地,超越等人攔路,這才挽回其顏面。後來趙昱提議,每地球時間百年,可於此處聚會一次。
隨後時間,至於今日,也有七八次了。並非每一個百年,都會相聚。
每每聚在一處,多是交易。趙昱拿出一些小玩意,與這二人交換一些寶材,或是稍稍提及仙道之妙,但也僅此而已。
不過是下餌而已,餌料並不需要十分豐厚。
但這數次下餌,爲的卻都是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