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龍決定拜師而且不是一個而是兩個,那就是一排長白遠征,三排長孫振國,他請秦慶豐先給兩位排長遞個話,就說宋天龍要拜他們爲師,無論答不答應晚上在西小倉庫請客。然後他找到值日官副連長唐文,他要請假去董家村買東西。摩托不讓騎那就走着去,還好副連長非常關心他,爲了安全起見讓張洪武陪着他去。摩托車不是隨便騎的,那是訓練和戰備值班用的。
董家村大概有六十多戶人家,離特務連八九里地的樣子,房舍依山而建井然有序,一道清泉由東南向西北方向緩緩流淌。山上果木林立,花草遍地,宛如在仙境。
宋天龍走在路上心情感到格外舒暢,遠處不時傳來老牛的低哞聲,道旁十幾只小雞跟着老母雞唧唧覓食,鴨鳴狗叫聲彼起此伏,構成極濃郁的鄉村氣息。村裡人幾乎過着與外界隔離的生活,雖然生活清苦,但安靜平和。
特務連的戰士若來董家村,看見的第一棟房屋,就是村裡的小商店,也是村裡最好的房屋之一。商店是個四合院格局,店面是四大跨間坐北朝南磚瓦結構的小商店極爲醒目,門前寬闊平整,整潔乾淨,窗和牆之間書有幾個鮮紅的大字,勤勞實幹,促生產。
商品還算齊全,不受限制的商品這裡幾乎都有,櫃檯呈長方形型 ,有幾樣顏色不等的棉花布匹,各種罐頭菸酒,針頭線腦樣樣俱全。雖是商店卻只有一個營業員,營業員是個年輕姑娘,名字叫董淑珍,長得乾淨利落,眉清目秀,據說是村書記的外甥女,也是秦慶豐口裡的兩大美女之一。
社員們餘暇的時候,都喜歡聚在商店門前聊天,由於天氣轉暖,屋裡屋外都有人聚在一起談笑。商店周圍綠樹成蔭,道邊的垂柳在春風中搖曳,婀娜多姿,山腳下農舍林立,錯落有致,別有一種山村景色。其中大部是年輕社員,青壯男人佔十之八九。
不但本村的年輕人聚到這裡,就連特務連的戰士們,每到禮拜日都會有三三兩兩來這裡買東西,有人買東西是假,來看美女是真,可見美麗的女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宋天龍在屋裡轉了幾圈,買了些魚罐頭,豬肉罐頭,水果罐頭,裝了一水壺白酒和兩瓶果酒加上一些生活用品。劉洪武奇怪的問道;“小龍你買罐頭和酒幹什麼?”小龍道;“不要聲張,晚上我們幾個偷偷地喝點酒,聽聽收音機裡女生唱的歌曲,你說好不好呀?”劉洪武怪責道;“哎!你就知道亂花錢,不知道錢來得多麼不容易呀!”“好了!好了我的劉大哥!來!重的東西您都先拿着,我們回去吧?”劉洪軍嘆了口氣答道;“好!我們走!”宋天龍拉着劉洪武急忙往外走去,由於低着頭走得急,和門外進來的一個小女孩撞了個滿懷,女孩驚叫一聲!向門外倒去,就在那女孩欲倒的瞬間,宋天龍快速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驚魂未定的女孩拍了拍胸口道;“嚇死人家了!你……你……”擡頭看見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軍人戰士,憤怒的話沒有說出口,哼!嗔怪的看了一眼宋天龍,向櫃檯前跑去。
也許是宋天龍真的長大了,對同齡的異性有了另類的感覺,女孩這一嗔怪的眼神,幾乎勾走了宋天龍七魂六竅。女孩的美讓他感到身上有如遭到電擊一樣,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霎時走遍全身,致使他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回到連隊,宋天龍仍揮不去美麗女孩那嗔怪的眼神。
晩飯是什麼菜,味道如何他完全不知道,他的靈魂不再,靈魂留在了那美麗的小村莊。
晚飯後回到宿舍宋天龍感到渾身燥熱,心裡亂糟糟的,想做什麼幹甚麼毫無頭緒。在屋裡來回折騰了半天,也沒有絲毫緩解。躺在牀上想了好一會,這才起身,他拉開皮包拿出一些軟糖和煙,信步來到食堂後門前。
美麗的春天讓人心情舒暢,太陽落山前,青山濛濛,彩霞滿天,綠野翠林,鳥兒在空中自由飛翔,懶洋洋的太陽在西山上不願墜下,夕陽照在身上,感到無比的愜意。讓人疲憊的身心得以緩解,難得的好日子,難得的禮拜天,難得的無以言表的好心情。
“快看呀!地主老財來啦!”聽見炊事班長鬍守勤喊!坐在井邊談天的炊事班幾人都圍了過來,包括譚勇在內,胡守勤笑着問道;“聽說家裡給你寄來不少好東西?快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否則以後別想再吃我給你做的東西!“好好!我這不給你們拿來了嗎?這可是高級軟糖,別吃瞎了。”宋天龍樂呵呵道;忙把糖分給大家。品着香甜可口的軟糖,大家興致勃勃天南地北聊了起來。
趁大家聊興正濃,宋天龍悄悄把胡守勤拉到一旁道;“今天晚上給我弄兩盆菜,再做個清蒸雞蛋好不好?”“不好!我得問問司務長讓不讓,”胡守勤故意逗他道;“你別逗我了行不行?你看這是什麼?”小龍拿出一樣東西在他眼前一晃,雪茄煙!胡守勤驚道;“你小點聲,噓!”小龍回頭看了一眼道;“這可是成都捲菸廠的精品,平時你連看都看不到的,這是前些日子我去師部,我老鄉送我的。這煙太辣,我不太喜歡抽,送你了.。”
“小龍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樂得胡守勤把宋天龍抱起轉了一圈放下道;保證讓你吃上最好的清蒸雞蛋。”
“你們兩個叨叨咕咕幹什麼呢?”譚勇喊道;“小龍你有什麼好煙快拿出來讓我嚐嚐?”“沒什麼好煙,”宋天龍走過來道;“我新買了包重慶產的菸絲很香的,我想肯定好抽。來!大家都卷一支嚐嚐?”
拿上一張雪白的捲菸紙,放上一些金燦燦的菸絲,把菸捲成小筒狀,再用鼻子聞上一聞,香氣直透腦頂,這過程最令菸民陶醉。再美美的吸上一大口,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燈火通明,煙霧繚繞,在特務連的西倉房器材房裡,幾個人圍着辦公桌高談闊論,在座的有一排長白遠征,三排長孫振國,加上謝解放劉洪武,秦慶豐三人,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罐頭,還有倆盤炊事班長親手做的菜,一大盆清蒸雞蛋,一盤紅燒肉,這在當時可算是奢侈之極了!每個人碗裡倒滿了白酒,果酒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出手這麼豪爽,不用問!偷偷請客的當然是宋天龍。
秦慶豐無不嫉妒道;“我說小龍呀?大家管你叫地主老財真是沒叫錯呀!要是我們可捨不得這麼花錢,”謝解放感慨地道;“小龍生在什麼家庭,你生在什麼家庭?他爸媽一個月的工資,你兩年也掙不來呀?”秦慶豐喝了一口酒駁斥道;宋天龍連忙道:“好了!好了!兩位大哥哥!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我們今天不光是喝酒,還有正經事要辦呢?”說着兩眼向白遠征和孫振國望去。
哦!謝解放赫然道;“排長!小龍想當您的徒弟……您!考慮的怎樣了?”白遠征沉吟了一下道;“好吧!看在小龍酒菜的份上,又這麼誠心,我就收小龍這個徒弟,”哈!衆人大笑,“不過!白遠征接道;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嘛?宋天龍愕然問道“;第一條,從明天起,你每天必須做五百個俯臥撐,五百個仰臥起坐,另外跑步,單槓,雙槓,踢腿。壓腿不得少於兩小時,這些你能做到嗎?”能!我保證做到!宋天龍大聲喊道;“好!謝解放!監督小龍的事就交給你了。”“嗯!排長你放心吧!我一定看好他,不讓他偷懶。”
那第二個條件呢?宋天龍急忙問道;“第二個條件就是……把你的半導體收音機拿給我聽,大概三五個月等我買了還你,我這是爲你好!沒問題吧?”宋天龍痛快答應,孫振國沒什麼說的,端起酒道:“收你做徒弟可以,你很對我脾氣,說着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宋天龍對孫振國說道:“拜師就要有誠意,這隻鋼筆就是我對師傅的謝意......”
宋天龍鬼鬼祟祟來到八班把魯奇拉到走廊,魯奇不解道:“小龍,有什麼見不得人話要揹着人?”宋天龍扭扭捏捏問道:“魯大哥,你經常去董莊給她們宣傳隊樂隊做指導嗎?”“是呀!董莊每次要到公社匯演都會請我去作指導,你問這個幹什麼呀?”“哦!…啊!……是這樣,”宋天龍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我想求你下次再去時,你跟連長說說讓我陪你去好嗎?”“魯奇詫異道:幹什麼?你爲什麼非要去呀?”魯大哥,“我也會樂器,我也可以和你去做指導哇!嗨!你問那麼多幹嘛!你幫幫我!”
魯奇聽到宋天龍問話不由得樂了!他好像頭次見到宋天龍的樣子,盯着他看了半天,實在想不通爲什麼?這才笑嘻嘻道;“好吧!等我下次再去的時候叫上你好不好?""好哇!謝謝你!魯大哥!”
“不過你走路可得注意了?前些日子你去董莊商店差點沒把鵲兒撞壞了,她跟我告狀說有一個小兵差點沒把她撞暈過去,說現在胸口還疼呢!我一猜就是你乾的好事。”
“你說什麼?那個女孩叫……叫什麼鵲兒?宋天龍幾乎興奮地大叫起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毫不費功夫。”他找魯奇的目的,就是想跟他去董家莊,希望能碰見那個女孩,現在好了!無意中知道了女孩的名字,這讓他如何不高興呢?
“是呀!她叫鵲兒,姓董,名字叫“董鵲”!”……魯大哥!“快給我講講,你爲什麼對她那麼熟悉呀?”“傻小子,我對她當然熟悉了!她會唱歌又會跳舞,她還是村裡文藝宣傳隊的,你說我能不熟悉嗎?”是呀!宋天龍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嘟囔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還問什麼?真是笨得要命?不由得傻呵呵的笑了起來!”
隨即宋天龍不解地問道;“這些天來咱連訓練的民兵中也沒有那個女孩呀?”“哈哈!傻小子!女孩那麼小哪有資格參加民兵呀?”嘻嘻嘻!宋天龍尷尬笑了笑,心不在焉地念了聲了……董鵲……這真是最好聽的名字,宋天龍不自覺地反覆叨唸着這個名字,魂兒早已飛向了董家莊……
“魯奇奇怪問道:怎麼?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個小姑娘了吧?我說小龍你年紀這麼小,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