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孫子完好無缺,宋天龍的奶奶高興還來不及,老太太可不管將軍高興不高興,興致勃勃對濛濛道;“濛濛,你說給小龍介紹個對象,在哪呢?趕快讓小龍看看,也別太挑剔了,行的話就定下來,好讓我孫子快點結婚,”哈哈!濛濛笑道;“奶奶!你放心我們醫院有好幾個漂亮小姑娘,都挺好的,只要小龍有時間隨時都可以。”哦!奶奶急道:“小龍呀!那你還等什麼,有什麼事比你找媳婦還重要呀?”
“宋繼功”站起來道;“你孫子歲數還小,再過幾年找也不遲。”還小?老太太厲聲道;“我十六歲就嫁給了你爹,小龍都二十三了,再不結婚我還能看見嗎?你是不是不想讓我看見我孫子成家呀?”
宋繼功沒想到老太太反應這麼強烈,忙道;“老太太!您說了算!我再不管了還不行嗎?”然後瞪着眼睛對宋天龍道:“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千萬別給我惹禍,讓人打傷了打殘了,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從將軍的語氣上看,對兒子的表現沒有過多的責備,將軍之所以沒動怒,在他心裡他也不想兒子讓人欺負,他欺負別人總比讓人欺負的好。
宋天龍哪敢說話,只有點頭的份。飯後,六姐和大姐把宋天龍拉去臥室說話。“小七,這幾天你早點回家,別到時人來了你不在家,那可不行,聽到沒有?”宋天龍心不在焉答應,“六姐姐也囑咐小龍這幾天不要亂走,因爲她已經給小龍物色了個女孩子,這幾天讓他們見個面,那是個不錯的女孩。”
剩下奶奶和媽媽兩人相對無語,屋外風聲驟起,窗戶被風颳得劇烈的搖晃,大雨即將來臨。望着殘湯剩飯,丁蓮花道;“媽,是該給小龍找個媳婦了,若不然他可就變野了。……”
醫院的院長通長都很忙,除非是星期日纔可休息,還得看有沒有重要人物做手術,否則的話絕沒有時間在家。
在朋友的引領下宋天龍來到第九醫院院長韓棟家裡。宋天龍長這麼大好像還沒有送過禮,放下手裡的東西,宋天龍感到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做錯了事情一樣。
酒是好酒,是偷爸爸的茅臺酒,煙是他自己花錢買的,爲了聶小淼宋天龍平生第一次送禮物求人,這在當時可以說是較貴重的禮物、
就這樣拿着禮物上門,明眼的人都會想到是有所求,因此感覺氣氛十分尷尬,宋天龍不習慣這種方式,雙方東拉西扯,好半晌才扯到正題。宋天龍說明來意,“韓院長,我有個有個妹妹叫聶小淼想調到您的醫院做護士,你看行嗎?如果實在不行暫借用也可,只要醫院願意接收,剩下的手續由他辦。”
寬敞的客廳明亮整潔,一臺奢侈的電扇送來陣陣涼風,韓院長愜意地喝了口香茶,光滑的胖臉露出淺淺的微笑,低頭把玩手中的杯蓋,沉吟了片刻,韓院長不置可否,客氣的說,“小宋呀!這事我得和其他領導商量一下,你先回去耐心等等,如果可以,我讓小崔通知你。”並堅決不收他的禮物,宋天龍沒法只得怏怏而回。
他的朋友小崔告訴宋天龍,“院長沒有收東西這說明沒有任何希望,讓他在想別的辦法。”宋天龍知道自己能力不夠,別說在院長那裡,就是一般的科室幹部都不會拿他當回事,除非擡出父母,否則他休想能有所作爲。這種能力不是短時間就能達到的。
宋天龍趴在窗臺上,望着樓下低矮的樹叢,無數的小燕子上下翻飛,一對白色的小蝴蝶在翠綠樹叢中追逐嬉戲,不過宋天龍的心情可沒有表面的那樣平靜悠閒,昨天的挫折讓他有種頽喪的感覺。
袁尚佳推門進來喊道;“七哥,七哥!你的電話,”哦!這是聶學武打來的電話,他告訴宋天龍“王瞎子”想請他和何振濤吃飯,還有幾個人想認識下宋老七和何三,宋天龍想了想答應了這頓可以說是接觸社會流氓的晚宴,至於有什麼影響他暫時都放到腦後……
這是個迷人的夜晚,飯後的人們悠閒的在自家門前納涼,皎潔的月色和路燈相映成趣,讓人們感到夏日的夜晚異常寧靜舒適。
一家飯店燈火輝煌,大廳中央三個大圓桌坐滿了人,宋天龍和何振濤高踞主座,一羣在古城區混的有點名的人基本全到齊。在“王瞎子”的引薦下,這些大小流氓紛紛向宋天龍和何振濤敬酒示好,以期在今後得到照佛。宋天龍絕沒想到和“王瞎子”的較量會有這麼大的轟動,雖然和這些人有失身份,不過也沒有什麼壞處。
偌大的飯店就只有這些人再此大吃大喝,飯店人員連鬼影都不見一個,之所以還能喝上酒,這個飯店的管理員闞福順是“王瞎子”的表哥,在社會上也交接了不少的朋友,“王瞎子”王東書 能在社會上有一席之地與這個表哥有很大關係。既然弟弟請客他當然要極盡全力,何況還是有能力的兩個人。
兩人之所以在古城區這麼快出名全是在“王瞎子”的鼓吹之下,自那次和宋天龍交過手後,逢人便吹,自己和宋天龍,何振濤在公安局來去自如,無人敢惹。他嘴裡的宋天龍和何三都是通天人物,到了公安跟自家一樣隨便的不得了,不可不交。
國營飯店就有這點好處,盈虧全由國家負擔,只要不貪污這種現象在任何單位都可體現。
宋天龍這桌共有十人,除了宋天龍和何振濤兩人外,還有聶學武和他的兩個兄弟,一個叫沙城,另一個叫呂小天,這邊,表哥闞福順和“王瞎子”的一個小兄弟,餘躍江,其中有兩位最引人矚目,一人是古城區監獄武警中隊的一個班長,名字叫,彭衝,此人長得白淨靦腆,沒有着裝,穿一件白襯衣系紮在軍褲內,寬大的軍用皮帶紮在腰上,讓人看上去威武了許多,他和闞福順最是要好,“王瞎子”在監獄多靠此人照顧少糟了不少罪。
另有一人卻是古城區看守所所長倪寬,這樣場合他並沒有多少顧忌,對於警察來說多接觸社會上的人與工作有利無害。
寬敞,明亮,舒適,安靜,這個區有點名氣的社會人差不多都在,沒有外人干擾,說話自然沒有什麼顧忌,在這裡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管。宋天龍自復員後還是頭一回在這樣的場合喝酒閒聊。這多少讓他有些新鮮感覺。
倪寬和宋天龍何三碰了下酒杯一飲而盡,掏出手絹擦了下嘴角的酒漬,欣然對宋天龍道;“聽說你是偵察兵出身,擒拿工夫肯定不淺,有時間一定到我的所給我們指導指導行嗎?”宋天龍忙道;“我這兩下子可不行,哪敢到你們所丟人現眼呀!”倪所長笑道;“我說老七呀!“瞎子”被你收拾的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到現在身上還喊疼呢,你就別謙虛了,我是真心想請你給我們上上課?”嗨!宋天龍不好意思道;“警察抓小偷,抓壞人,我小時候天天聽人講,公安局裡藏龍臥虎,誰敢在你們面前耍大刀哇!”
“王瞎子”在旁接口道;“我可不是捧七哥您,在我認識的人當中還沒有人能夠超過您的,七哥,我是真的服了!”哎!宋天龍嘆了口氣,道;“你是沒看見我們排長的身手,我在他面前也是沒有還手的能力。”接着無比懊惱道;“由於我太懶,那時又不太懂事,我連師父的一小半功夫都沒學來,不怕你們笑話,我這兩下子真拿不到檯面。”
宋天龍儘管說得誠懇,但別人還當他特謙虛,不由都露出尊敬之色。幾杯酒過後大家扯開話題,聊一些社會趣事,也許是真的有事,也許是不宜在此太久,倪所長起身告別,衆人起身直送到門外,因爲沒有了警察在座,少了無形的約束,從新歸座後大家的氣氛熱烈起來。
倪所長去後,從鄰桌又過來一人坐在了倪所長剛纔的位置,此人是糧店的一名職員,名叫韋民,人長得瘦長精悍,長眉細眼,一身新上身的中山裝瞧着還算利落,由於糧店和飯店關係密切,故和闞福順交往甚厚。
此人及善言談,言語間又很風趣,讓宋天龍,何三兩人感覺此人還不錯,話題自然多了起來。宋天龍點燃一支菸,向空中徐徐吐去,和滿屋的煙霧混合在一起在空中飄蕩。此時另外兩桌傳來猜拳行令的吵鬧聲,熱烈的程度幾乎把飯店的屋頂掀翻。
韋民忽然道;“宋老弟剛回遼京市不久,不知對遼京市社會上有多少了解?”宋天龍不解道;“瞭解什麼?”哈哈!韋民笑道;“當然是各區有名的人物,地痞無賴加流氓,現在的人奇怪得很,以前在社會上混出點名的人都不願意被叫做流氓,哈哈!現在調轉過來,凡是想出名的人都想被叫做流氓,只有那樣呢……才顯出本事,讓人人都怕,你說怪不怪?”
“王瞎子”嘆口氣道;“怪是怪,可流氓也不好當,有一點照顧不到就會受氣,更可怕的是,公安局,派出所,隨時找你的麻煩,輕則拘留,重則教養,全憑人家的心情好壞,哎!難呀!”
王瞎子語調極其沮喪,又訴苦道:“其實我們也沒做什麼,一不敢偷,二不敢搶,三不敢殺人放火,也就是好打個架,看見美女調侃幾句,在就到處佔點小便宜,最多也就是乾點偷雞摸狗的事,就這樣人人都像躲瘟神似的躲着我們,好像我們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人人喊打。像我這樣的流氓還是不當的好。”
哈哈! 何振濤大笑起來,知他還沒從那天的打擊中恢復過來。闞福順老於世故,責備“瞎子”道;“行了,別再老七面前發牢騷了,他若是怪你今天還能和你在一桌喝酒嗎?”“王瞎子”忙道,“七哥,我可沒有那個意思,不過實情確實如此,我可不像古城區聞家哥們,有名氣,有威望,到那都有人給面子,人家打架沒人管,我們打架就是惹是生非。哎!”“王瞎子”嘆着氣,把一碗啤酒楊脖喝了進去。
哦,,,,,宋天龍驚異道;“古城區還有這樣的人物,有機會定要去拜訪拜訪。”韋民道;“宋老弟如果要去拜訪聞家哥們,我有一種預感......”宋天龍好奇道;“你有什麼預感?”辛愛民笑了笑道;“你要是去,你們不但不能成爲敵人,很可能成爲朋友。”
“哦!爲什麼?”宋天龍反問道;韋民解釋道;“因爲我比較瞭解聞家哥們,我和聞家老大,是同一個集體戶,我們關係較好,聞家是個武術世家,不過他們最擅長的還是摔跤,其中老二聞廣興最爲突出,綽號“泥鰍”因爲他摔跤的特點就是抓不着捏不着,動作比“泥鰍”還滑溜,他弟弟老三稍差點,王老弟剛纔說的有點誇大,聞家在遼京市沒有任何背景,哥幾個全憑本事贏的名聲,加上爲人處世及其隨和圓滑,口碑又好,人又有本事,至於面子,是人家哥幾個近幾年間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