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扮成莫子邪自然在身邊作陪,笑語盈盈,像小鳥一般依在玉蕭寒身側。
嚴平亂欲言又止,在兩位國君走後,終是一抱拳,臨行前深深看了莫子邪一眼。
一直攬在嚴肅腰間的手收回,玉蕭寒臉上還掛着溫柔的笑意,對嚴肅點點頭:“做的不錯。”
腰間的手明明已經離開,爲何那種暖暖的觸覺依然沒有消失,嚴肅恭敬的退下,走前聽到玉蕭寒輕輕咳嗽幾聲,忍不住開口道:“皇上,最近太過疲勞,要注意身體啊。”
對嚴肅露出溫柔的笑意,明明笑着卻爲何讓人感覺寒:“做好你份內的事就好。”
嚴肅不再多言,恭敬退下。
換去綾羅華衣,她還是那個普通的宮女。
先行的兩隻隊伍停了下來,佛思淵雙手合十:“小僧先行告辭了,來日有緣再見。”
花映月回拳道:“佛主走好。”
隨着佛聲陣陣吟誦,佛思源領着喇嘛儀仗先行離去。
而秘朝地隊伍卻停了下來。
幽疑惑地問:“國君。爲何不前行?”
被面紗遮住容顏地言亦投來好奇地眼神。
“不知爲何心緒不寧。不如待南朝地使一同前行。反正順路。”
正在這時。叢林中傳來異動。無數箭矢射向毫無防備地衆人。
花映月臉色一變。從腰間抽出寶劍。對言說:“到我馬上來。”見言一時反應不過來。身手抓住他。放在身後,低聲說:“攬住我地腰。”
言臉色卻掛起了紅暈,猶豫再三,終是不肯。可是一道箭矢襲來,花映月策馬疾馳幾步,言就直直的撞上了花映月的背。
幽亦抽出了寶劍,揮舞着遮擋那多如牛毛的箭矢。
所幸秘朝所帶的皆是身經百戰的好手,除了開始的慌亂之外。現在已經能夠組成陣勢,有效率的消滅箭矢。
眼見箭矢越來越少,衆人趁勝追擊,卻覺叢林之中並無人蹤。
“可有損傷?”花映月皺起劍眉,輕聲問道。
一個頭領模樣地男子回話道:“回國主,只有一人重傷,八人輕傷。並無一人死亡。”
點點頭,示意衆人休整之後繼續前行。
幽臉色鐵青的說:“還未出北朝境內就出現這樣的事情,看來這玉蕭寒野心夠大的啊。”
“謹言慎行。”花映月輕嘆了口氣。
似乎瞭解自家國君的好脾性,由撅撅嘴,不以爲意。
而馬後地言臉色有些紅。像是熟透的蘋果。
剛剛被國主訓斥的幽轉瞬就忘記了不快,揶揄言道:“你個大老爺們臉紅什麼,還不如我這個女子呢,嘖嘖,真是稀奇。”
言惡狠狠地瞪了幽一眼,並未出聲反抗。
倒是前面的花映月神色有些異常,轉頭對言說:“你的性命關係到我朝安危,還是回馬車中吧。”
言的神色一黯淡。彷彿被拋棄的媳婦一般,神情幽怨地爬下馬,返回車中。
幽見言如此,大笑道:“國主,也就你能制住他。”
花映月無奈的看着這個絲毫不守禮法口無遮攔的秘朝副教主,緩緩開口道:“啓程。”
“不等南朝使臣了?”
“只怕他們是凶多吉少了,還是速速回朝再作商議,駕!”
馬蹄聲響,踐踏在黃沙之上,揚起塵土無數。
北朝。密室之中。
玉蕭寒悠然的端着茶杯。仔細把玩。
血隱恭敬的跪在地上,靜候吩咐。
“現在。秘朝已經收到伏擊了吧。”玉蕭寒臉上掛着溫柔地笑意,彷彿在說什麼開心的事情。
血隱點點頭:“是。箭矢已經準備妥當,應該能給秘朝一個警告。”
“真是一塊難咬的骨頭,無趣的很。”將茶杯放在案上,嘴角掛着一抹譏笑,不過當看到案上的一張紙,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笑的開心。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紙,上面地約有幾百個字,密密麻麻的黑壓壓一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右角下兩個鮮紅的印章。
一個方正的大印上書“玉蕭寒印”,而另一個圓形的小小的印章只有一個“佛”字。
就是這張紙,代表佛朝與北朝達成了某種共識。
誰能想到,以慈悲爲懷的佛朝之主竟然也要那麼大的野心,平分天下麼?殊不知胃口越大,死的越快。
“再過一柱香,血一應該能將嚴大人帶過來了。”血隱紅眸如血,默默地敘述。
輕地點點頭,玉蕭寒嘴角的笑意更弄。
最後出行地嚴平亂帶領隊伍緩緩前行,馬車之中的他皺着眉頭正在苦苦思量。
爲何莫子邪會出現在北朝,不僅是北朝皇后,更是聖女,可她明明是南朝之人,爲何又會投奔北朝?不解,困惑,更是無奈。
手中掌握着南朝密探多年潛伏打探得來地消息,細細的看來。
車簾突然被撩起,露出一張憨厚的臉,正是車伕。
“嚴大人,前面有間客棧,休息一下吧。”
嚴平亂詫異,車隊明明纔剛剛啓程,哪裡有馬上休息的道理,剛要出口拒絕,卻覺那車伕的雙眸竟似擁有無盡的魔力一般,讓他的視線無法移去。
頭腦分明情形的很,可知身體卻似不聽控制一般,撩起車簾,對衆人說:“到前面的客棧休息一下。”
衆人雖感詫異,卻不敢反抗宰相的命令。
回到客棧之中的嚴平亂茫然的坐在椅子上,任憑那憨厚的車伕在他臉上一陣塗抹,一個臉色有些蠟黃地瘦弱漢子出現在銅鏡之中,而另一個嚴平亂則出現在屋中。
點了嚴平亂的昏睡穴,那車伕亦換了個面孔。笑着對坐在牀上的另一個嚴平亂說:“血二,你小心。”
那人重重點點頭,眼中都是決絕。
扶着嚴平亂,那車伕在衆人的視線中走了出去,邊走邊說:“兄弟。你撐住了,咱這就去找大夫。”
嚴平亂的手下地一個副將看着兩人走去,搖頭說:“那漢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臉色太黃了,咱們馬多人少,還是送他一批馬吧。”
衆人皆稱好。
“喂,你等等。”那副官對着車伕說。
扶着嚴平亂的車伕身形一震。手中已經握住幾枚浸毒的透骨釘。
“你們走着找大夫,你兄弟該死了,送你個馬匹吧。”那副將將馬牽了過去,交給了車伕。
那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樣:“謝謝,謝謝幾位官爺。你們真是好心人。”
“別廢話了,快找大夫去吧。”那副將笑的和善,想起了自己的得病而亡的兄弟,卻不知自己親手送了敵人一匹駿馬。
不多時,血一帶着嚴平亂返回了皇宮。
密室中。
心腹太監孫公公輕輕叩門:“主子,血一回來了。”
“進來。”
抱着嚴平亂地血一將人放到地上,恭敬的叩:“參見主上,門主。血一不辱使命,將嚴大人帶回。”
玉蕭寒的臉上還帶着那溫柔的笑意,輕輕點點頭。
血隱一揮手:“下去領賞吧,那是你應得的。”
“謝謝主上,門主。”血一一臉興奮之色,他們是暗影,只能生活在暗處不可見天日,除非做了任務,成功之後方可大搖大擺地走上街頭,用所得的金銀盡情享樂。
血隱將嚴平亂抱上椅子。解開了他的昏睡之穴。
嚴平亂悠悠轉醒。看到了滿是笑意的玉蕭寒。
“又見面了,嚴大人。”玉蕭寒臉上露着溫柔的笑意。卻令人感覺刺骨的寒。
莫宮。
一道身影靈敏的閃過,悄悄的開啓房門。
正在房中守候地宮女還來不及尖叫就被扭斷了脖子倒在地上。看到牀上那個朝思暮想之人,司徒寒一步步靠近,卻每一步都走的萬分艱難。
她瘦了,下巴越加的尖了,臉色也蒼白了很多。
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幾近癡迷的看。
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伸手向她的脈搏探去,不知她的身子怎麼樣了?這一探不要緊,令自己大吃一驚。
一線牽竟然憑空消失了,那她爲何會昏睡不醒。
頭混成一團漿糊,想來一線牽是不能在脅迫於玉蕭寒,心念一動,想要抱起莫子邪向外走去。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莫子邪的懷中掉了出來,睡地正舒服地孟賢被某人的大腳踩成了果凍老鼠餅。
幻化成人形,惡狠狠地盯着司徒寒,輕輕的拍拍他地肩膀。
待他回之際,猛的給了一拳,順便將莫子邪搶回懷中。
司徒寒措手不及之下被打個正着,捂住已經流血的鼻子,面色不善,厲聲問:“你是誰?”
抱着莫子邪,孟賢臉上露出習慣性的壞笑:“我啊,她老公。”
知曉此人絕非玉蕭寒,司徒寒臉色幾變,想起莫子邪腹中的胎兒,臉色更是變得鐵青。
雙手張開,魔功急速的運轉。
原來是他,就是他將她搶離自己身邊麼,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孟賢悠然的看對面之人臉色變換不定,眼見他揮拳而來,玩心大起,身子動都不動,任他打來。
拳頭打在身上,竟似打在棉花團上,施展魔功吸取其功力,竟然一點效果都沒有。
司徒寒的心開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