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誓言

整支軍隊分撥完畢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威廉在營地的門口貼出了起義軍的五禁十三斬的軍規: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之。其二:所用兵器,弓弩絕弦,箭無羽鏃,劍戟不利,旗幟凋弊,此謂欺軍,犯者斬之。其三: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謂奸軍,犯者斬之。其四:託傷作病,以避征伐,捏傷假死,因而逃避,此謂詐軍,犯者斬之。其五:主掌錢糧,給賞之時阿私所親,使士卒結怨,此謂弊軍,犯者斬之。該軍規是威廉根據中國古代的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結合起義軍的實際情況刪減而成的,相傳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爲漢高祖劉邦手下得力謀士韓信所創立。

下午,在厄克特城堡後的深山中。

二三十名蘇格蘭人聚集在一處隱秘的山谷中,有威廉,亞當,帕特里克以及梅倫年邁的父親和一些親屬。所有的人都圍着梅倫的屍體,屍體從頭到腳都用潔白的細麻包裹着,仍然依稀能看見梅倫那美麗的臉龐。

一名牧師在爲梅倫做着葬禮的彌撒,一旁的女人都在抽搐着哭泣着,男人則在身前畫着十字。

威廉走到梅倫身邊俯下身子,隔着細麻親吻了她的嘴脣,嘴脣冰涼冰涼,和新婚那夜截然不同。他挺直了身體,溫柔的看着梅倫,腦中想着梅倫說過的話,雖然他們之間只認識了一天,只相處了一夜,但此刻心中感覺丟失了自己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整個人空蕩蕩的。

兩個人走了過來,擡起梅倫的屍體,將她放入一旁早已經挖好的墓穴,然後小心翼翼的用一塊一塊石塊將墓穴封住。威廉看着這一切,他將手捂住胸口,雖然已經報仇雪恨了但仍然感覺到整顆心很痛很痛。

他看着梅倫的父親正跪坐在墓穴前,沒有哭泣,但神情呆滯着。他走了過去,跪在梅倫父親的面前,低下了他的頭顱。

梅倫父親揚手作勢想打,但高高舉起後停頓了很久最後將手按在威廉的頭頂。說道:“你要對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這片土地上。”威廉擡起已經淚流滿面的臉,看着梅倫父親的眼睛說道:“我發誓,我會盡我的全力。”

當夜,威廉坐在火堆前,看着梅倫留下的遺物,那塊包着乾花的格子布,久久的凝視着。。。。

此後一月餘,起義軍操練人馬,打造兵器,亞當用倉庫裡截獲的十箱子金幣四處籌備糧草等事按下不表。威廉則到處跑去向周圍的人請教,惡補英倫三島的地理,民俗,歷史等方面的知識。

一日,一名愛爾蘭人前來營地投靠,指名要見威廉。

威廉一時好奇,便讓克雷將此人帶進中軍大帳。

那人見到威廉毫無懼色,向前靠近威廉,瞪着威廉的眼睛,自我介紹說:“我是史蒂芬,愛爾蘭的國王。我來這裡是要把愛爾蘭獻給你。”

這人是一個瘋子,威廉心中暗想,本以爲這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來找自己,可沒想到。。。。他這幾天本就忙的不可開交,不想再去搭理這些莫名其妙的傢伙,於是把嘴一撇,示意克雷和格雷兄弟將此人趕出營地。

“等等,先聽我把話說完。我能帶着短劍騙過你的侍衛,夠精明瞭吧。你爲何不聽完我的話呢?”史蒂芬閃電般的從袖子裡拔出一把市內劍,抵在威廉的喉嚨處。

威廉只來得及把手按在劍把上,只見那把市內劍長不過半米,重不過一公斤,與其說是劍還不如說是匕首更恰當。由於劍短小,一半又被史蒂芬的袖子藏住,因此克雷格雷兄弟站在威廉背後似乎沒注意到有兇器,仍然傻忽忽的想着吃飯。他只能點頭表示接受。

“你知道尼斯湖北岸的愛爾蘭軍團嗎?那也是我的。”威廉當然知道,那支愛爾蘭軍團擋住了他前往進攻北方重鎮珀斯的道路。

“三天前我從那裡開小差出來投奔你,軍團內的五千愛爾蘭士兵都仇恨統治他們的英格蘭人,只要我登高一呼,他們就能起義。”威廉半信半疑的聽着。“不過問題是軍團長邁克法迪恩,他是長腿的死黨,手下還有不少忠誠於他的軍官,有他在,愛爾蘭士兵的起義就不會成功。”當時愛爾蘭整片領土被劃分爲許多的公國,同時存在着許多的國王,大多數愛爾蘭國王都屈服於武力強盛的愛德華一世的淫威,被迫派遣各公國拼湊成的愛爾蘭軍團爲英格蘭人戰鬥。

“所以只要殺了他和他的軍官,整個愛爾蘭軍團就是你的了。”史蒂芬把市內劍從威廉的喉嚨處拿開,放進袖子裡。“殺我還是要軍團,你自己拿主意吧。”說完就盤腿坐在地上緊閉雙眼,昂起脖子做等死狀。

威廉沉思着,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機遇究竟是個圈套還是真實的,起義軍一下多出五千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其意義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按現在起義軍兵力的發展速度簡直憑空賺了一年。膽大做將軍!博一下吧!威廉下了決定。

他笑着攙扶起坐在地上的史蒂芬,正眼打量這個自稱是愛爾蘭國王的人。史蒂芬短小的個子看上去十分敏捷,一雙惺忪的睡眼看着象是出生後就從沒睡好覺似的,一大條醜陋的刀疤刻在左邊的眉毛處,翻起的皮肉揭示着他曾經經受過的苦難。

威廉將刀疤請到上座後問道:“那你說說看,我該怎麼做才能除掉邁克法迪恩和他的死黨?”

“暗殺!人不要多,二十個人足夠。但要最精銳的!”刀疤看威廉似乎心動了,於是興奮的說。“六天後就是愛爾蘭人一年一度的捕魚節,根據傳統邁克法迪恩和他的軍官團會在尼斯湖上泛舟捕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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