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泥濘

1297年1月26日,斯特陵城堡。

斯特陵城堡北面是綿延的奧丘山,如一道堅實的牆壁,拱衛着後面地廣人稀的蘇格蘭高地。西面遙遠的山峰是高聳入雲的羅蒙山。腳下的河谷是這兩大屏障之間唯一的門戶。福斯河河流很寬,在本來寬闊的谷底中曲折迴轉,向東綿延遠去,在遠處的河口地帶散爲無數的港汊,浸潤出一大片溼地,最後由福斯灣流入北海。西南山腳下不遠處是狹窄的斯特林橋,作爲唯一的一座橋樑橫跨在福斯河上。斯特陵城堡南面是一望無際的綠茵,是蘇格蘭中部的低地平原。

亞當率領着雪狼軍團共計四千名戰士到達了斯特陵城堡下,在與斯特陵城堡隔着斯特林橋的地方紮下營地後,分成四個千人方陣一字排開,開始輪流罵陣。

雷德迪爾子爵和沃德格里夫爵士兩人聽聞叛軍已經攻至城下,便一起踏上城頭觀望敵情。

兩人朝城下望去,只見在斯特林橋的那頭零散的列着四個方陣,陣中挑着一面狼頭旗幟。方陣中的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幾個乾脆躺在地上。大多數人衣甲不整,甚至連兵器都沒拿着,全都散亂的扔在地上。

那四個方陣輪流朝着斯特陵城堡大聲叫罵着,無非是些侮辱聖王的祖宗十八代,聲討沃德格里夫家族中女性親屬的話語,每當一個方陣噼裡啪啦的罵到精彩之處的時候,其他三個方陣就傳出一陣陣的歡笑聲。

“欺人太甚了!我立即帶兵出去和他們拼了!”沃德格里夫爵士見到如此情形,特別是侮辱到了聖王陛下,頓時火冒三丈,氣的直跺腳。

“站住!你的脾氣太急躁了。”雷德迪爾子爵伸手一把拉住了正欲往城下衝的沃德格里夫爵士。“前幾天斥候報告說歐文城堡那裡的叛軍已經集結了近兩萬名戰士,可你看看城堡下面就只有四個千人方陣,你好好想想還有一萬多人跑哪裡去了?這肯定是個陷阱!立即再次派人去向瓦倫侯爵求援!”雷德迪爾子爵如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沃德格里夫爵士聽後覺得有理,收住腳步大聲招呼城牆上的士兵道:“都給我罵回去!罵的精彩的我有重賞!”城牆上的士兵一聽有賞金,都紛紛開口痛罵。一時間,斯特陵城堡上空飄揚着各族族罵,幾乎集合了英倫三島古往今來所有的髒話。

亞當在臨行前威廉有對他說過,率領雪狼軍團到斯特陵城堡後只圍不攻,等待起義大軍的到達。萬一英格蘭援軍先行到達,就死守斯特林橋。所以他此刻並不着急,對着城頭叫罵了半天,見手下都累了,便下令全體回營地休息。

從第二天起,亞當每天派遣一個千人隊過橋叫罵,剩下的士兵全都在疏通福斯河,將河道挖深挖寬,挖上來的爛泥則全部都鋪在斯特林橋後方,那些爛泥第二天一早就被半夜裡零下的氣溫凍的結了一層冰面,白天又被起義軍在那層冰面上再覆蓋上一層爛泥,就這樣未過數日斯特林橋後已經變的一片泥濘,爛泥深至小腿。

雷德迪爾子爵站在城牆上朝下面嘆氣,早幾天當他發現叛軍在疏通福斯河後,心知不妙,立即派遣士兵出城,打算攻擊那些正在疏通福斯河的叛軍,但每次出擊都被對方部署在斯特林橋前的千人隊阻擋住。

由於斯特陵城堡內部空間不大,守衛的士兵就只有近千人,加上子爵帶着逃過來的幾百人,能出擊的部隊與對方的千人陣大致相抵,更何況叛軍的目的只是想防守住斯特林橋,所以攻擊了數十次都無法穿過那阻擋住的千人隊。

攻擊數日,雷德迪爾子爵眼見得斯特林橋後的泥土越來越厚,越來越泥濘,卻也無計可施。

1297年1月30日,威廉率領着其他幾個軍團趕到了福斯河北岸,與亞當的雪狼軍團會合後,佔據了奧丘山上的有利地形,將山頂上的克雷格修道院做爲起義軍的指揮部。威廉等人剛一落腳就走到克雷格修道院的最高處,往下望去,斯特林橋方圓數裡一覽無遺。

亞當走上前來急報威廉:“福斯河經過這幾天的疏通基本能夠阻止敵軍的泅渡,但是有兩個淺灘,時間太緊實在來不及挖深。這兩處淺灘都在斯特林橋的南面,當地人稱呼其爲坎布斯肯內斯和基爾丁淺灘,雖然只有在退潮時水位很低的情況下才能通行,但我們也要小心提防敵軍從那裡渡河。”

“斯特林橋我剛看過了,那裡只能同時讓四名騎兵並肩通過,確實和主教大人說的那樣是一個很理想的攻擊地點。”威廉說道。“我讓你做的事情做了嗎?”

“放心吧,我都快把斯特林橋後搞成一片沼澤了。”亞當接着問道:“那兩處淺灘你打算怎麼佈置?”

“我們別的沒有,就木頭長矛多,我想把長矛折成數段,用鐵錘密集的打入淺灘中,矛尖低於水面,接着在斷矛與斷矛之間纏繞繩子。這樣的話,我想應該能夠阻擋騎兵渡河,即使是步兵要過這兩個淺灘也要花費不少時間。”威廉沉吟了下說道。“斯特林橋後還得再加點東西。。。。”

“這想法不錯,那我和殺人王就按計劃去佯攻鄧迪城堡!”乞丐老頭說道。“莫雷,你是跟我們去還是留下來幫威廉?”

莫雷看了眼威廉,見威廉兩眼充滿着讓他留下來的期待,便對乞丐老頭說道:“冕下,我還是留下來幫威廉。”

威廉當夜派遣士兵在斯特林橋後泥濘的地面上潑撒了一層黑水,並在福斯河上的坎布斯肯內斯、基爾丁兩處淺灘的水面下埋下數量衆多的短矛和繩索。

31日,天還未亮,乞丐老頭和殺人王就率領着暴熊軍團的一個千人隊以及數千民夫帶着上次攻擊歐文城堡所有的輜重離開了營地,鑽入了奧丘山的叢林中。

2月1日清晨,乞丐老頭故技重施,在鄧迪城堡下佈下疑陣。

鄧迪城堡城主大驚,爲保城中糧草不失,派出多名信使除了急報瓦倫侯爵外,還向附近各個城堡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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