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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淺夏見太裳不說話, 又接着抱怨說:“太裳,你們有爺爺的消息嗎,他就說自己要出趟遠門就把我丟到東京來了, 我連他去哪也不知道, 什麼時候回來接我也不知道……”

太裳說:“那我下次去異界問青龍好了, 我最近也很久沒有見到青龍了。”

有太裳這句話, 淺夏就放心了。青龍和太裳一樣, 身爲十二式神,太裳一直跟在淺夏身邊,而青龍則一直呆在安倍大和身邊,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他的行蹤,但青龍肯定知道。

安倍淺夏這麼想着, 突然有人來敲門, 她微笑說:“什麼事情?請進。”

門外森田管家禮貌得問:“老爺打電話過來想和淺夏小姐你說話, 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方便。”

“方便呢……”安倍淺夏說着就打着赤腳去看門,接過電話, 簡單問好後,跡部一郎直接奔主題,說:“淺夏啊,有件事情不知道能不能拜託你,是這樣的, 小景他下星期要去山裡集訓, 我不太放心, 我希望你能陪他一起過去……”

安倍淺夏纔想起今天在車上跡部景吾也問過她要不要一起去, 她一口就回絕了。老實說她對網球集訓並沒有什麼興趣, 她現在最多就是覺得跡部打網球挺精彩的,但也不用大老遠跟着去看吧。

不過既然跡部爺爺都開口了, 淺夏便不好再拒絕,但她很快察覺到跡部爺爺話裡好像有另一層意思,她問:“我請假陪跡部去是沒有問題,但是,跡部爺爺您說擔心跡部,不知道是擔心什麼?”

電話那邊的人聞言沉默了片刻,嘆了一口氣後說:“事到如今,淺夏啊,我還是告訴你實情吧,小景小的時候你爺爺曾經爲他算過一卦,說他十八歲前有場劫難,會沾惹到靈異的東西……所以幾個月前宅邸晚上出現奇怪的聲音,我就連忙寫信讓你爺爺過來幫忙看看,恰好他那時要出門,便只好拜託你過來了。而現在距離小景十八歲生日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我擔心在這一個月中會突生變故……”

安倍淺夏很快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她越聽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她摸了摸下巴,跡部十八歲前會沾惹到靈異的東西?那是指初彥嗎,畢竟初彥還是怨靈的時候確實是想過要跡部的命……

如果爺爺卦象上說的靈異東西是指初彥的話,那她就應該幫跡部破解了呀,這麼說來,跡部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啊。

想到這,安倍淺夏不由鬆了口氣,微微笑了笑對電話那邊的跡部一郎說:“跡部爺爺,我想你應該不用太擔心啦,前段時間確實有個靈異東西在跟着跡部,不過那已經被我解決了,我猜爺爺指的東西應該就是那個吧,所以現在跡部已經沒事安全啦。”

“真的嗎?!”跡部一郎不由一陣欣喜,但是心中又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對,他記得十年前安倍大和說過那是個厲害到連他親自出手都沒有三成勝算的妖怪……

但那時安倍大和陰陽眼盡失,對上稍微厲害的妖怪會吃虧也是正常。這個少女卻不一樣,她是安倍大和的繼承人,大和曾經和他說過,淺夏將會成爲他的驕傲……

向來在商界以剛毅果決著稱的跡部一郎,此刻卻罕見得有些猶豫,他一時也不好輕易斷定,只好說:“淺夏啊,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有些擔心……”

安倍淺夏是個爽快的人,爲了讓跡部爺爺安心,微笑得一口就應下了,“那我陪跡部去一趟也沒有關係啦,就當是去出門郊遊好啦。”

跡部一郎馬上說:“淺夏,這樣的話就太感謝你了。”

因爲第二天要早起,安倍淺夏很早就睡下了,但半夜卻被遠方天空一聲巨響的雷驚醒,她睡眼朦朧得看向窗外,不由疑惑,今晚明明沒有雨啊,哪來的雷呢?

窗外的夜色濃重如昔,天空的星辰明亮依舊。

淺夏在牀上抱着蠶絲被打了幾個滾,肚子忽然傳來“咕嚕”聲,讓她頓時睡意全無。她掙扎了一會,最終還是爬起來決定去覓食……

大晚上肚子空空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她怕吵醒其他人,躡手躡腳得下樓,在經過二樓客廳時,驚奇得發現裡面還亮着燈光,跡部景吾也沒有睡覺。他穿着那身紫紅色華麗騷包的絲綢睡袍,正靠在客廳的沙發裡看世界網球比賽的錄像帶。

安倍淺夏不好意思吃獨食,從廚房的冰箱裡找到一大盒牛奶微波爐加熱,倒了兩個杯子,她把一個杯子遞給跡部景吾時,對方一臉嫌棄瞥了眼牛奶杯,說:“牛奶這樣的平民食物怎麼配得上本大爺……”

他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從淺夏手裡很自然得接過牛奶杯,優雅得抿了一口後放在手邊。

安倍淺夏:“……”呵呵,嘴上說嫌棄,身邊倒是很誠實嘛!跡部大爺你這麼心口不一你麻麻知道嗎!!

安倍淺夏抱着牛奶杯,坐在跡部景吾身邊,她雙手抱着牛奶杯喝牛奶的樣子,活脫脫像只可愛的小動物。跡部景吾本來還放在網球比賽上的注意力,卻不自覺得被身邊這個少女所吸引,跡部斜睨了她一眼,問:“啊嗯,你晚上沒吃飽?”

“啊,也沒有啦,只是晚上突然又餓了。”

跡部景吾哦了一聲,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網球比賽上去。

安倍淺夏覺得自己肯定沒有所謂的運動細胞,纔看了一會錄像帶她就有些困了,她覺得這些人的網球看着都挺無聊的,都沒有跡部打得精彩好看……

一陣睏意襲來,她靠着沙發睡着了。

跡部景吾很快就注意到身邊少女的動靜,他眉頭微蹙,對眼前的少女着實有些無奈。他起身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將少女一把橫抱起來,淺夏一偏頭,頭剛好靠在了跡部的胸膛上。

跡部景吾:“…………”

明明也不算是第一次這麼親密的肢體接觸,上次在廢棄公園她因爲體力透支暈倒後,也是自己把她抱上車的,但這次總感覺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隔着一層薄薄的睡袍,跡部景吾幾乎能感覺到少女呼出的溫熱氣息正撲向他的胸膛,他莫名感到一陣口乾舌燥,心裡好像有一隻貓爪子在輕輕得撓他,讓他心神不寧。

跡部景吾搖搖頭,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抱着安倍淺夏進了她的房間,輕輕把她放回牀上。剛一回頭,突然對上了一雙碧綠色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正用一種審視犯人的目光警惕得看着他。

初彥:“……”

跡部景吾:“……”那個眼神是個什麼鬼!

翌日安倍淺夏醒來時,隱約記得自己昨晚好像去廚房順了盒牛奶,還和跡部在客廳聊了幾句,至於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淺夏完全沒有在意。

她拎着自己的旅行包下樓,剛走進一樓的餐廳就發現今天餐桌上擺放的居然不是一貫的西式早餐,是日式早餐。

安倍淺夏多少有點意外,她拉開椅子坐下後問:“森田管家,我們今天不吃西式早餐了?”

還不待森田管家開口,坐在她對面的跡部景吾淡淡道:“我吃膩了西式早餐,偶爾換個口味,你有意見?”

安倍淺夏笑着說:“沒意見啊,我覺得日式早餐挺好的啊。”

她是由衷覺得日式早餐好啊!

比用刀叉好多了!

這段時間她在跡部家是早上刀叉,晚上還是刀叉,讓她覺得自己分分鐘都可以用刀叉切腹了。

一旁的森田管家奇怪得看了眼自家少爺,景吾少爺因爲在歐洲長大,明明是最討厭吃日式早餐,今天怎麼會突發奇想要換日式早餐呢?

今天的太陽果然是打西方出來的嗎?

此刻跡部景吾覺得很胃疼,他看着自己碗裡的米飯和納豆,又看了看手邊的味增湯,莫名覺得很胃疼,天知道他有多討厭吃日式早餐!!

他瞥了一眼對面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安倍淺夏,莫名覺得心滿意足,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但很快他就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他爲什麼會突然想看到她開心的樣子呢?

安倍淺夏是開心還是悲傷,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她不過是個被爺爺硬塞過來,讓他不得不一個屋檐和平相處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從頭到腳沒有一點是符合他的審美!好吧,現在看來算是勉強有一點符合他的審美了。

他今天之所以會把早餐換成日式早餐,完全是因爲淺夏昨晚沒有吃飽的原因,他作爲主人,怎麼可以讓客人不吃飽呢,這也太不符合他華麗的作風了,於是他今天才會吩咐森田管家換上更符合淺夏胃口的日式早餐。

這麼想着,跡部景吾很快就說服自己不去糾結這件事情了,他不想勉強自己吃胃疼的事物,很快放下了筷子。

安倍淺夏擡頭:“啊,跡部,你就吃飽了?”

跡部景吾起身:“沒有,今天胃口不好。”

淺夏心說,不是他說想換口味吃日式早餐嘛,怎麼又突然說沒有胃口了,嘛,嘛,真是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