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買回來了,秦沫將那整塊骨灰盒的板層用墨汁刷上了一遍,這樣一來,在強光下,帶漆的板子,多少能看出一些字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個秦字後面,跟了一個沫字,顯然,是說的秦沫,這些刻在骨灰盒上的字,竟然是留給秦沫看的!
秦沫感到震驚,順着看了下去。
‘秦沫,當你看到這個的時候,證明我沒有看錯,你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想必,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困惑吧?如果你有想知道的事情,就去我家,看看雜務間的那面牆。’
威爾森看得懂中文,一字一句的讀完後,他看向了秦沫。
“什麼意思?”
“不知道。”秦沫搖頭。
她確實不知道……
安國邦,安堇顏的父親,竟然會在自己的骨灰盒上刻下要給秦沫看的字,爲什麼?他知道秦沫會去刨他的墳?如此的未僕先知?這麼說來,那之前的猜測就錯了?
安國邦留下的畫,並不是給楚雄看的,他料定了挖他墳的不是楚雄,而是秦沫?
怪異,實在是太過的怪異。
更怪的是,既然料到了是秦沫挖墳,爲什麼又留了幾張連秦沫也看不懂的圖?
想要知道這些答案,只有按安國邦說的去做。
秦沫想了想後,去了安堇顏的老房子,老房子裡的菲傭,見了秦沫,很是熱情,她知道秦沫是安堇顏最好的朋友,所以,待秦沫也像半個主人一般,秦沫吩咐她的,她不敢不做,秦沫一說讓她出去,她就自覺的滾出了別墅。
威爾森跟隨秦沫一道來的,對於私入他人住所挖牆這種事,他是拒絕的,可是……有了先例,他連墳都陪着秦沫去挖了,這樣的事,他也沒有辦法拒絕。
“這些怎麼弄?”
看着滿屋子的上灰的雜七雜八,威爾森皺起了眉毛。
秦沫看了威爾森一眼,吩咐道:“搬出去。”
“搬到哪兒?”
“隨便,只要不礙我們事,放哪裡都行。”
看到秦沫淡定的樣子,威爾森
忍不住嘀咕:“我們不告訴安堇顏,真的沒關係嗎?”
“挖墳的時候,不也沒說?”秦沫瞪了威爾森一眼,一句話就堵住了威爾森的藉口。
這件事,也沒有想像的輕鬆,光把那些東西搬出來,就花了半天的功夫,忙完的時候,威爾森已經從頭到腳都是灰,彷彿是在灰塵當中滾了好幾個來回。
“這樣可以了嗎?”
秦沫一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見那雜物間空空蕩蕩,滿意的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由於長年沒有怎麼使用,屋子裡的燈光有些暗淡,險些熄掉,秦沫不得不讓威爾森又找了顆新的燈泡換上,這纔看得清楚。
整個雜物間,除了門這邊,其他三面都是封閉的牆,牆體上的牆紙,因爲年深月久,有些磨損。
秦沫不確定安國邦要她看的是牆紙,還是其他,於是,和威爾森一起,小心翼翼的試着把幾乎要自然剝落的牆紙,大塊大塊的撕了下來。
全撕下後,威爾森跟着秦沫一起,翻看了牆紙一遍,一無所獲,這讓威爾森腦洞大開。
“會不會,用了什麼隱形藥水,需要特別的處理?”
這個問題,秦沫認真的想了一下,她推算了日子,覺得那個時候,沒有普及這樣的高科技,才搖了搖頭。
“不可能。”
威爾森聽了,又猜:“那會不會,像那個骨灰盒一樣,上面有暗紋,然後,時間久了,這個紙上的暗紋,它消失了?”
“怎麼會!”秦沫白了威爾森一眼。
她知道的……安國邦不會做這麼蠢的事,如果說,安國邦早就料到秦沫會去挖墳,那就是太聰明瞭,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在紙上壓什麼暗紋?在紙上壓紋,時間一久,就會消失,這個,是個人都知道。
威爾森自認爲已經花光了想像力,所以,有些沮喪的坐到了地上。
“那我沒辦法了。”
秦沫皺眉,威爾森可以氣餒,但是她不可以放棄!
三面牆,每面牆都是水泥砂漿覆蓋,沒有明顯的刻字痕跡,那麼……安國邦要她看什麼?
莫非在牆裡面?
這麼一想,秦沫覺得,該是時候知會安堇顏了,畢竟,拆牆如拆家,不是小事。
安堇顏在電話那頭都聽懵了……
“小沫,你說什麼?我爸讓你這麼做的?”
“嗯,他在骨灰盒的板子上刻了字。”秦沫輕聲的回答。
安堇顏聽了,一陣沉默,在她身邊的席幕年也跟着無語了,他們知道秦沫不會說謊,可是這樣一來,安國邦也太怪了。
“小沫,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安堇顏拿定了主意,和其他人相比,她更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除了那些已經知道的,還有更驚心的?她的心裡翻騰不安的渴望着知道最後的答案。
安堇顏的回答,在秦沫的意料之中。
“你來嗎?”
“不了,有結果了,你告訴我。”安堇顏回答後,掛了電話。
席幕年在旁有些不解。
“你不想親眼去看看?”
“不想。”安堇顏搖頭,坐回了席幕年的身邊,她往昔那簡單清澈的眼睛,混如有魚在水中不停的擺動。
席幕年猜着安堇顏的心思,把這個‘再度受傷’的女人,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安國邦……
看似簡簡單單的商人,沒想,背後卻有這麼多不爲人知的事。
不僅謀算別人的家產,更是綁架了別人的孩子,至於那些風花雪月,就不提了,暗處太多,最黑的那一抹,才搶眼。
此時的安堇顏,活脫脫一朵從淤泥裡生出來的荷花,與周遭的一切相比,她清潔得能入得佛門的座下。
有時,很難說清楚,是這個世界太黑暗,還是人純潔。
在席幕年的陪伴下,安堇顏總算沒覺得時間那麼難熬……
等到半夜,秦沫的歸來,帶回了答案。
安家老宅子的雜物間,其中一面牆裡有暗格,在暗格裡,有些物件和書信,其內容竟然是與安家無關,而是單指向了秦沫一個人。
誰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知道秦沫身世的人,居然是安國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