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竟然是梅之信!梅斯高酒店的最大老闆!
父親竟然真的跟這個人有着某種金錢上的瓜葛,原來當日喬喬說的果然沒錯,那最後父親寫那些信和留給自己那些照片和文件又是什麼用意呢?展顏越想越迷惑。
還有就是梅之信非要陷害自己的真正原因,自己並不認識他不是嗎?難道是——
“我明白了!”展顏迅速的擡起頭來,有些氣憤的盯着安翊臣,“一定是因爲你的原因,因爲那個艾拉……梅之信的女兒愛上你……”
“是嗎?你確定?”安翊臣反問一句。
“呃……”
展顏有片刻的呆愣,不由的恍了一下神,眼底滿是困惑不解,“這張支票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他跟我的父親有金錢上的往來?”
“聰明的孩子。”安翊臣愉悅的笑了出來,“應該說你父親上了他的當了……”
“什麼意思?”展顏不安的擡頭,靈動的眸子如小鹿一般不安的亂轉着,迷人的水眸裡閃着的盈盈水澤,像是一汪細泉絲絲的流瀉進安翊臣的心底……
“就是你父親被利用了,後來知道了你的‘死訊’受不了這個打擊,跳樓自殺了……”安翊臣點點頭,淡淡一笑。
“我父親的死不是因爲破產嗎?”展顏一震,垂下眼眸不想被安翊臣看見,她知道此時自己的眼中一定有着傷痛,因爲在安翊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只覺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把。
“是不是破產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嗎?”安翊臣微微挑眉,想起了那次在梅珺瑤的律師事務所看到的那張有着熟悉簽名的支票。
“我不知道……”展顏將心底受傷的感覺極力的忽略掉,低低的說道,“那些事都太複雜了,我真不知道,父親到底是害了我還是……”
“他當然是想要幫你,因爲他怕你最終會一毛錢都拿不到……”安翊臣輕輕擡手,慢慢的拍打着展顏的後背。
展顏被他這番突如其來的話嚇到了,瞪大眼睛的擡起頭來,瞪大眼睛擡頭,瞬間便撞進了那一雙深邃的黑色瞳孔的深海里……
“呃……你這麼說、是、是什麼意思?”展顏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張臉,喃喃的問。
“意思就是你的父親他愛你。”安翊臣看着展顏那呆呆傻傻的模樣,眨眨眼,有些好笑的說。
“真的嗎?”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可是,當年口供的事……”
想到當年在羈押室,父親來見自己,問自己的那番話,其中卻成了最主要的證據,心底就隱痛無比。
“那番話是梅之信讓他問的,卻不曾想到最後那番話卻被有心人剪接過了,這就是成了你以爲的供詞。”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那麼我父親……他爲何要答應梅家?”展顏的小臉顯得有些蒼白,心情起伏不定。
“因爲,你父親的確以爲這件事是你做的,因爲,當時在酒店的化妝間,是他親眼看見你從裡面跑出來的,還有禮服後面的那滴血漬……不光他,就連你繼母和展菲兒都看到了……沒錯,一切就是那麼巧……”
“但……我真的沒有。”想起那被自己揹負了多年的冤屈,展顏的眼底閃過一絲淚光。
“我知道你沒有。”安翊臣伸手覆上那張精緻的卻又蒼白的小臉,淡淡的點頭。
“你知道?”展顏迷茫的擡起眼睛。
“來,”安翊臣伸出一隻手,眼睛深深的忘進那雙漆黑的,曾經靈動無比此刻卻閃着淚光的眸子中,“我給你看樣東西。”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展顏願意相信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知爲何,這個男人好像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他拿到她面前的是一個相冊,整整的一本,上面是兩個小孩子的合影,有時候還是一個長得美麗溫婉的女人一左一右的牽着這兩個小孩子,那男孩竟然有着說不出的熟悉,很像、竟然很像她的朵拉和迪亞哥。
難道這是——
展顏困惑的擡起頭來,眼底帶着濃濃的詢問。
“沒錯,這是我小時候的照片,這個穿着長裙,長得很美的女人是我的母親。”安翊臣說到母親的時候,臉上溢出了深深的依戀。
“我很抱歉……”展顏想到照片上這個女人的死,嘴脣蠕動了一下,小聲的道歉。
“其實我很清楚,這不管你的事!”
安翊臣自我解嘲的笑笑,“她本來就有心臟病,是受不得刺激的,所以就算那天那個醫生先救的是我的母親,也不過是稍稍讓她多活一些時日,並不能挽救她的生命!”
“那……這個女孩是……”爲了不讓他繼續陷入思念母親的憂傷中,展顏體貼的轉移了話題,“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兄弟姐妹的……”
“她是凌薇……”安翊臣淡淡一笑。
凌薇?原來他們果然是從小都在一起,所以感情才那麼好!
不知爲何,展顏的心頭竟然涌上了一絲說不出的酸澀,那種感覺很陌生,很難受!
“凌薇是媽媽收養的女兒,小時候的她很漂亮,但卻很敏感,很害怕受到傷害,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很保護她……”
“那後來出現的凌薇的父母是……”想到當日在羈押室喬喬跟自己說,凌薇死後的次日,遺體就被她的父母火化帶出國的事……
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似的。
“凌薇的父母是在媽咪死後纔出現的,然後他們帶她去了英國,我也隨之去了英國留學,我碩士畢業手,爲了完成媽咪的遺願,我向凌薇求婚了,然後回來b市度過了最初很快樂的一段時間……”
“那你們怎麼會……分開?”展顏忍不住脫口而出。
“那時候我很忙,忙得沒有時間陪她,後來她就一個人走了……”回憶起當年那件讓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往事,安翊臣的表情變得淡定了許多。
“後面的事就是我知道的那些了吧?”展顏看着他,眼底開始有了些許理解,畢竟‘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自己’那種痛苦的感覺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是多麼的痛!
“不,你不知道,凌薇病過的……”安翊臣猶豫了一下,終於說了出來。
“什麼?”展顏驚呼一聲。
“因爲憂鬱症,而且她懷孕了,卻不肯說孩子的父親是誰,誰問就跟誰急,還陸續自殺過好幾次……我發現我真不能再見她了,不然她情緒激動的時候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爲了讓她好好的活下去,我離開了……”
“原來那個孩子竟然是梅天海的!”展顏想到在凌薇結婚的前夕,梅珺瑤說過的,那個凌薇的親生孩子,一個兩歲的小男孩。
安翊臣表情變得有些凝重,“我走的時候,他的父親跟我說,會好好彌補和照顧這個從小就嬌柔極其缺乏安全感的女兒,他還告訴我,凌薇的孩子已經打掉了,她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並希望我永遠都不要再來打擾她……”
“什麼?打掉了?”展顏一聽,覺得很奇怪。
“應該是沒有,算起來時間,當年凌薇懷的那個小孩就是出現在婚禮現場的那個小男孩,至於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梅天海或是另有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凌薇不是真心想要嫁給梅天海的,我覺得,她心底愛的人,從來都只有你,一直沒有改變過,至於她看見你激動,不肯見你,恐怕就是因爲腹中的那個孩子吧,她若不是一時糊塗,大概就是被人欺負了……”
“我曾經也這麼想過,但顯然不是。”安翊臣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展顏搖搖頭,“怎麼會不是?那天,在化妝間,她看到我很激動的,若不是我力氣比較大,那天死的人說不定就是我了,她差點掐死我!”
展顏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刻意看了看安翊臣的臉色,見他並沒有明顯的不悅,才繼續開口,“若是一個女人不愛你,不會那麼憎恨,那麼激動的想要除掉她最愛的男人身邊的女人!”
安翊臣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展顏看着他的表情,心裡不太舒服,卻也說不是爲何不舒服。
“所以你一生氣就跟兇惡的小貓一樣推到她逃之夭夭了?”
就在展顏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時候,安翊臣*溺的撫上了她的肩膀,“你跑出來的時候,六神無主,連走錯了路,跑錯了樓道,甚至撞破了樓梯道內一對有*的好事,對不對?”
展顏一愣,突然想起當年自己在逃跑的時候,在某個樓層的樓梯道下,模模糊糊的看到過一團黑影和夾雜其中的痛苦壓抑的悶哼,但是,她真的沒有心思去仔細看過明白,那黑影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是否是一對男女在偷qing?
如今被這傢伙這麼一提,她頓時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微微蹙眉,心,一顫,惱怒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的反問,“你又知道人家在那啥那啥?難道當時你也看到了?”
安翊臣錯愕的看着她羞紅的臉和惱羞成怒的樣子,半響,撲哧一聲,忍不住失笑出來,手臂緊緊攬過她嬌小的身子,疼惜的安撫着她的情緒,“小笨蛋,當時你逃得慌不擇路的時候,你在明,人家在暗處,你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人家怎麼可能對你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