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在眼眶打轉,阮明妤抽出自己的手擦了擦眼角,她深吸一口氣未曾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阮思明在懊惱的請求原諒。
半個小時過去,阮思明還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阮明妤站起身來給阮昀打了個電話便離開醫院前往了傅家,她輕輕推開家門,便聞到了一股草藥的氣息。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換了鞋走進了廚房,只見女傭帶着口罩十分小心的熬着些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阮明妤皺眉問道:“味道也太重了吧?”
女傭聽到熟悉的聲音,迅速轉過頭去看向了阮明妤,十分無奈的笑了笑低聲道:“少夫人,這是夫人今天送來的草藥,說您每晚都要喝一副,調理身體的。”
阮明妤愣住,她聞到這氣味都想要作嘔,怎麼可能喝得下去?
“別熬了,這東西我恐怕也喝不下去,你還是別折磨自己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休息。”
她連忙開口制止道,連帶着聲音有些發顫。
女傭連忙搖頭:“不行,這是夫人安排的,而且說這藥是有效果的,您爲了自己的身體着想,就忍一忍吧。”
阮明妤長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她轉身迅速朝着樓上跑去,剛進臥室就看到傅靖言也在,她猛吸了一口氣湊上前去:“樓下的草藥味,你聞到了嗎?”
傅靖言點頭,歪着頭輕聲笑道:“聞到了,怎麼了?關鍵時刻就不想繼續調理身體了?”
阮明妤撇了撇嘴,給她喝這種東西,簡直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樣:“這味道都這麼難聞,藥肯定好喝不到哪裡去,我怎麼下嚥啊?”
“既然你不想喝,那就不喝了,找個機會偷偷倒掉。”
傅靖言若無其事的開口,這話從他嘴裡說出那麼簡單。
阮明妤無奈,全當自己沒有和傅靖言說過話。
精神療養院當中,溫溪輕輕推開後門,帶着傅奶奶悄悄的走了出去,溫溪看向身邊的老婦人,一臉爲難道:“奶奶,咱們出來走走就可以了,等等再回來,您別亂跑。”
傅奶奶眉頭微皺,很是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她轉身朝着路邊走去,溫溪也迅速跟上前。
中途,傅奶奶找藉口要去一趟衛生間,溫溪只好任由她去,她守在公測的門前,若無其事的等待着,聽到些許動靜後也並未上前查看,十分鐘過後,溫溪轉身便朝着遠處走去。
她現在只需要靜觀其變,傅奶奶自然會去做一些她現在做不了的事情。
傅家老宅當中,傅老爺子坐在沙發上下着象棋,他一臉愁容的看着棋盤有些無奈。
房門被人敲響,傅老爺子站起身來朝着門前走去,隨手將門打開,一把匕首在月光下晃了一眼,隨後他便感到腹部一陣絞痛,連連後退。
鮮血順着刀尖滴落下來,傅奶奶手中緊緊握着匕首,像是猛然回神一樣迅速鬆開,她擡眼看向傅雲鶴那滿臉詫異的神情,逐漸笑了出來:“傅雲鶴,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你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你活該!”
傅雲鶴緩緩擡起手來指着傅奶奶,臉上的神色無比蒼白:“你,你……”
“我怎麼了?你把我算計的這麼慘,那精神院和監獄沒什麼差別,我去哪都是待着,可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傅奶奶歇斯底里的怒聲大吼着,她叫嚷着,朝着傅雲鶴跑上前去,可轉眼之間女傭從樓上跑了下來,傅奶奶見狀,迅速跑出了門外。
傅家,阮明妤和傅靖言正打算休息,房門就被人急促的敲響。
傅靖言眉頭緊皺,阮明妤轉眼看向身邊的男人,站起身來朝着門前走去,她迅速將房門打開,只見女傭站在門前無比焦急道:“老爺子出事了,少夫人,您快把少爺叫起來吧。”
阮明妤微微一怔,迅速看向傅靖言,傅靖言明顯聽到了方纔女傭所說的話:“換衣服。”
阮明妤木然的點頭,匆匆忙忙換好衣服後便前往了醫院當中。
此時手術已經做完,阮明妤站在窗前看着重症監護室內的人臉色蒼白:“奶奶怎麼會這樣對爺爺,再怎麼說都是一世的夫妻。”
傅靖言輕嘆一口氣,握住阮明妤的手離開了病房當中。
王璽見他出來,迅速走上前去恭敬道:“少爺,老夫人已經找到了,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傅靖言眉頭微皺,面色沉了沉,擡眼看向身邊的阮明妤冷冷道:“把她送去精神療養院,派人守着,不許她踏出房間半步。”
王璽點頭,轉身離開了醫院當中。
阮明妤呆呆的看着傅靖言低聲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醫院看着,爺爺醒來我在通知你。”
傅靖言搖頭,輕輕握住阮明妤的手別有深意道:“不用,回去吧,有人會在這裡照看着,他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礙事的。”
阮明妤猶豫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緊握着傅靖言的手朝着醫院外走去。
精神療養院當中,傅奶奶親眼看着那扇門被關上,她卻突然間猖狂的笑了出來,一旁的溫溪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凝視着眼前的瘋婆子:“開心了嗎?傷害了你最想害的人,卻把自己永遠關進了這個小房子裡面。”
傅奶奶身子微微一顫,她轉過頭去透過黑暗之中隱約看到了溫溪的身影:“滿意了,只要看到他過的不好我就很滿意,就算我這輩子都關在這裡又能怎樣?我本來就沒有幾年可以活了,我在這裡開心的很呢。”
她雙手緊握成拳,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臉上的神色因爲憤恨而變的格外難看。
溫溪輕輕嘆氣,鼓掌道:“奶奶,我還以爲你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去找爺爺認錯,沒想到你還是出乎預料的去找上門試圖殺了爺爺,你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那上面的鮮血,你還洗的乾淨嗎?”
溫溪的話一遍遍的迴盪在她的腦海當中,傅奶奶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彷彿上面鮮血淋漓,正不停的往外涌出,她臉上的神色突然間惶恐了起來,不停的往自己衣服上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