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雨霈漫無目的的行走在人行道上,此時,學校的大門已經關閉,又不想回家被老爸老媽看到自己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免得他們擔心,出來時匆忙,又沒有裝錢,似乎馬路纔是自己最好的歸宿。
翻遍手機裡的通訊錄,想想這個時候大家都睡了。只有正玩耍在夜店裡的人們還有着無窮的精力活躍着。
拿着手機,穿梭過行駛的車流,擡頭看看天空,找不出一顆星星,就連北極星也看不見蹤影,橘紅的光暈遮住了整個城市的上空。
要下雨了嗎?
小時候,每到下雨臨近時刻,望着天空,她總是能感覺到,久而久之,成爲了同學們眼中的“氣象女諸葛”。
人生總是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情,好不容易確定心裡裝下了風酷晨,不知爲何,他揚長而去,丟下冷嘲熱諷的話語,卻不知,孤獨沉默的藍雨霈有多傷心。
手機響了,是黃天佑!
沉悶的心情壓抑着她,有氣無力地“喂”了一句。
“雨霈,我是天佑!”黃天佑自從接完新生後,已經許久都沒有見過藍雨霈了。聽說她生病休學了,非常擔心,校長再三叮囑,不要去打擾她養病。在李子餐廳吃飯時,突然聽到樑雨說雨霈中午來學校了,笑容在他臉上洋溢了很久,這下終於打通她的電話了,下午都是關機。
“怎麼了?”她已經沒有經歷和他閒侃了,簡單問道。
“沒事!聽說你的病好了,所以問候你一下!聽你說話沒有力氣,是不是還有哪不舒服?”黃天佑關切道。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她輕輕地回答道。
這時候,天空中滴落起小雨,一陣涼風吹來,小雨轉至豆大的雨珠,像斷了線的簾子,散落在大地的每一個角落。
一滴雨珠落在藍雨霈的額頭上,她擡擡頭,無數個雨珠攻向自己,像是挑釁,又像是自虐,淡淡地說道:“下雨了!這些雨點垂直落下,晶瑩剔透,真好看!”
聲音很輕,和沒有發聲差不多。
但是,黃天佑聽得很清楚,想起以前雨霈昏倒在大雨中的情境,忙關切道:“你沒有在家養病嗎?雨聲好大,你是不是在外面?”
藍雨霈低聲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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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大一那年的一個夜晚,大雨滂沱,她昏倒在路邊,揪心得疼。那一次住院,她連續高燒三天三夜,不見退,第四天如果還是這樣,醫生就要下病危通知了。但是,上帝眷顧着她,她活了下來。後來醫生再三囑咐,千萬不要再出現在雨天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突然,掃過可怕的回憶後,他連忙問道:“你告訴我你現在待在什麼地方?”
“市國貿中心前的廣場邊上。”她的神智漸漸迷糊起來。
黃天佑掛掉電話後,趕至國貿中心。
雨勢越來越大,藍雨霈坐在臺階上,腦子裡濛濛的,潮溼的水汽氤瘟在空氣中,撲面而來。也許這種雨後的清香受其他人喜愛,但是藍雨霈卻不行,只要接觸到這種氣體,她的呼吸就會受到抑制。
她強撐着自己,望向遠處,模糊的身影搖擺在眼前。
終於,黃天佑趕到了,望着她出現在眼前,像是一個王子救助自己公主似的,浪漫卻不敢動,她的頭扎進臺階下的窪地處,還不忘輕吭一聲道:“天佑......”
他箭一般的衝到藍雨霈身邊,想要抓住她,但最終還是倒在雨地裡。
急如洪水般地雨滴沖刷着她的臉蛋兒,散亂的頭髮貼在衣服上。這樣的感覺真好,可以將過去痛苦的記憶沖洗掉......
她失去了意識。
黃天佑趕至她身邊,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抱起她,彎着腰,儘量避免她被雨水衝擊到,攔截了一輛出租車。
黃天佑伸出手背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好燙,發燒了!
她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猶如一座熔爐,將要把人烤焦了一般,但是她蜷縮在他的懷裡,渾身發抖不停。
恐懼之蟲爬滿全身。
當年,醫生再三囑咐的話不停地盤旋在他的大腦中,可怕的記憶揮之不去,終於還是發生了!像她這樣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怎麼可能記住醫生的話。
他送她去了醫院。
黃天佑一直徘徊在急救室門口。藍雨霈曾經和他說過,無論她在外面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告訴她的父母,因爲不想讓他們擔心。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希望他能代她照顧好藍爸藍媽。她說話從來都是這樣,有什麼說什麼,雖然當時說的是玩笑話,但是他還是記着。不僅記着她的話,同時記着醫生說過的話。
這兩年,每逢下雨,黃天佑都會給藍雨霈打個電話,問候她,生怕在下雨天跑出去。
急救室門口,醫生進進出出,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流下來。
凌晨一點鐘,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白大褂,摘下口罩,怒斥着黃天佑道:“你怎麼照顧她的?不是說了麼,不要讓她被雨淋着!哪知,這次泡的更久!”這個醫生就是兩年前爲藍雨霈治病的那個醫生,對她的病情有所瞭解,找她肯定沒錯!
他確實很責備自己,沒有照顧好她,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歸咎於自己。他微微低頭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怎麼樣?你說呢?”說過的話被當做耳旁風,他指定非常氣憤,胸前一起一平,說道:“幸虧這次送來的及時,如果稍晚一步,她的情況你很清楚!現在脫離危險期了,但是高燒一直不退,和上次情況差不多,我們儘量!”
他認真聽從醫生的教誨,好像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似的,等着受罰,說道:“我會好好照顧她,麻煩你了醫生!”
“小夥子!記住我說的話!”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他身邊走過說道,“我能看出你喜歡這個女孩子,趁着現在她還沒有屬於別人,你好好把握!這孩子確實不錯!”
藍雨霈到哪都受歡迎,這是大家公認的事實。
黃天佑點點頭道:“謝謝你!”
藍雨霈被轉送到普通病房,黃天佑坐在她身旁,緊緊握住她修長的手指,內心不停的呼喚她能平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