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我父母很好吧。”
“很好。”吳銘和忘塵從吳銘父母家中回來,吳銘忙着問忘塵的感受,而忘塵絲毫沒喲特別的感受。
“他們沒有問讓你爲難的事吧?”
“沒有。”忘塵不知道爲什麼吳銘這麼緊張自己的感覺,但其實真的什麼都沒有,就像吳銘自己說的,他的父母真的很好,給他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很好。”吳銘帶着忘塵回家,說實話他其實很不安,畢竟自己的父母從心底裡希望自己可以喜歡女人,這次帶忘塵回家,他不希望讓忘塵難堪。好在自己的父母是真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向,也接受了自己的帶回去的忘塵。
吳銘和忘塵到了自己的家,一進家門吳銘還是習慣性的抱着忘塵。
或許是習慣,或許是喜歡,忘塵就這樣在吳銘的懷裡。兩人的溫馨似乎沒有其他的什麼可以打破。
吳銘的手機震動,於是他用一隻手抱着忘塵另一隻手去掏手機。
“你好。”吳銘接起手機。
“我不好。”手機裡傳來的聲音,讓吳銘條件反射似的放開懷裡的忘塵,往另一旁忘塵聽不到的地方走。
忘塵不解的看着吳銘,然而吳銘用眼神示意他別擔心。
“深?”吳銘對着手機問道。
“你還記得我啊?”
“你怎麼會?”
“我怎麼不會,程大總裁,你的鬧劇是不是鬧過了點!”
“我……”
“程沉,你想幹什麼?讓我生氣?讓我吃醋?你做到了!”
“深……”
“別叫我深,祝你和你的新歡幸福!”
“深,你聽我……”那邊的沈深突然掛斷電話,讓吳銘無奈。
“怎麼了?”忘塵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誰讓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瞭解呢。
“沒事。”吳銘可以的迴避和忘塵眼神的接觸,“我想一個人靜靜。”吳銘朝臥室走去,而就這樣一句話打斷了忘塵跟隨的步伐。
“好。”忘塵停在客廳,看着吳銘走進了臥室。
忘塵靜靜的客廳等着,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吳銘出來,他慢慢的靠近臥室,從未關緊的門縫中看到吳銘痛苦的抱着頭,喃喃自語。
當忘塵剛先進去安慰的時候,卻聽到吳銘的話。
“我不是吳銘,我是程沉,我不愛忘塵,我愛沈深……”吳銘在給自己心裡暗示,因爲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沈深的電話給他敲響了警鐘。
忘塵有些不明白吳銘所說的話,什麼叫他不是吳銘而是程沉,程沉?沈深?到底都是些什麼人?然而吳銘的下一句話讓忘塵再一次愣在原地。
“我和忘塵只是一場遊戲,一場遊戲……”吳銘警戒般的告訴自己。
“一場遊戲?”忘塵在門外小聲的重複,他默默的爲吳銘關上了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
吳銘,無論你是吳銘還是所謂的程沉,只要你不說分離,我裝作一無所知。吳銘,你在掙扎是因爲我有點重要對不對?吳銘,騙我久一點好不好。忘塵打開電視,試圖讓電視的嘈雜把他剛纔看到的和聽到的場景通通忘記。
那一晚上,電視一直沒有關,忘塵和吳銘都沒有睡。
“塵兒,今早有什麼安排?”吳銘裝作沒有事的問忘塵。
“上午你要參加盛福珠寶公司的珠寶展覽會。”忘塵也裝作什麼都沒有的回答。
“那準備準備,我們走吧。”
“好。”
吳銘開着車,忘塵坐在副駕駛上,兩人都努力的讓自己忘掉一些事,吳銘好像很自然的和忘塵討論一些他們原來常討論的話題,忘塵也儘量平靜的回答,然而他們都知道,有些事終究改變不了。
吳銘帶着忘塵進入展銷會,媒體當然不放過這樣的機會,蜂擁着拍照。吳銘摟着忘塵很自然的拍照,然而當沈深出現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停止,只有沈深,吳銘還有忘塵,吳銘看着沈深心痛的眼神,手像被電打了一樣放開了忘塵的肩。忘塵只是看着吳銘沒有言語,沈深看着他們轉身離開,而吳銘想要追上去卻沒有動作。
一旁的媒體看到很是歡樂啊,這些都是新聞啊,都是赤裸裸的錢啊,他們彷彿看到了報刊大賣的場景。
“銘?”
“沒事。”吳銘來着忘塵繼續着活動,所有人都認爲程氏集團的總裁甩了日月網絡公司的副總裁,然而事實如此吳銘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吳銘今天很忙,他帶着忘塵出席了三個活動,而他們的一舉一動就好像是對沈深的一個個響亮的巴掌。
晚上,吳銘和忘塵回到家中,吳銘沒有像往常一樣抱着忘塵而是一頭倒在牀上,他很累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忘塵退到客房,到頭就睡,或許他覺得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你好。”吳銘沒有看來電顯示的習慣,於是很官方的接起了電話。
“程沉,你夠了嗎?”電話那頭沈深的聲音帶着哭腔,這讓吳銘很難受。
“我……”
“你什麼?程沉,我恨你。”沈深掛斷了電話,吳銘可以想象到沈深有多傷心,可是自己能怎麼做?吳銘安慰自己,他這麼做只是讓沈深吃醋,要讓沈深跟他道歉。對,就是要讓沈深自己跟他道歉他才結束這場他自己認爲的所謂的一場遊戲。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吳銘只是在給自己找藉口,找一個既讓他不失去沈深又可以繼續和忘塵在一起的藉口。
吳銘,不,應該說是程沉。他一直覺得自己愛沈深,可是殊不知這種愛早已變成了一種責任,一種對家人的責任。然而當他變成了吳銘,遇到了忘塵,此時對忘塵的那種情感,那種他一直不願意相信的情感,那纔是愛。作爲吳銘,他認爲這只是一場遊戲的附屬品,作爲程沉,他選擇性的忘記。他永遠不會明白,就是這樣一場遊戲把他自己賠了進去。
吳銘潛意識告訴他,他不能讓沈深傷心,然而他的情感卻告訴他,他不能失去忘塵。矛盾,巨大的矛盾充斥着吳銘的腦海。
當面臨難以抉擇的事情的時候,大多數人選擇了逃避,而吳銘也不例外。
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發生,吳銘安慰自己,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和忘塵之間不安的種子就這樣埋下。
又是一夜未眠,第二天,忘塵習慣性的做了早餐,而吳銘靜靜的坐在飯桌前。兩人相安無事的吃飯,然而沉寂的氣氛,壓抑的氛圍讓吳銘覺得必須做些什麼。
“塵兒。”
“嗯。”
“我們出去玩吧。”吳銘想帶着忘塵離開這座城市,這座充滿不安的城市,即使只是短暫的逃離,也是好的。
“去哪?”
“馬爾代夫好不好?”
“要出國?”
“對。”
“我不想出國。”
“那去香格里拉?”吳銘詢問。
忘塵搖了搖頭。
“那你想去哪?”
“爬山。”
“爬山?有哪個景區叫爬山的?”
“我就想去爬爬周圍的山。”
“這有什麼意思!”吳銘不滿,他想帶忘塵離開這裡。
“我想去。”忘塵的堅持使得吳銘的計劃不能實施,可是既然忘塵喜歡吳銘便同意,畢竟這幾次吳銘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傷到了忘塵。
“好吧,去哪一座山?”
“最近的那一座。”
“沒有名字的那一座?”
“對。”
“那走吧。”
“現在?”
“是啊。”
“今天你有很多行程。”
“推掉。”
“可是……”忘塵有些猶豫。
“沒有可是,走吧。”吳銘說完立刻收拾東西,忘塵看到他忙碌的身影不自覺的問出了那句話。
“銘,我們真的是戀人嗎?”
吳銘聽到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我們真的是戀人嗎?吳銘也這樣問自己。
“塵兒,我們是。”吳銘肯定看着忘塵。至少現在是,吳銘在心裡加了一句這樣的話,幸好忘塵沒聽見,幸好自己聽的見。
吳銘一手提着他們要用的東西,一手緊緊拉着忘塵準備開車去爬山。
“我們徒步吧。”忘塵提議。
“很遠。”吳銘皺了皺眉頭,考慮忘塵的建議。
“那算了。”忘塵坐進車裡,而吳銘見忘塵沒有堅持,便開車向目的地駛去。他永遠也不知道,忘塵想拉着他走的久一點,因爲忘塵意識到這樣的日子不會很長久了。
一路上車裡沒有人開口,忘塵看着窗外而吳銘則盯着前方。吳銘好幾次試圖打破這種沉悶然而話到嘴邊卻嚥了下去。
塵兒,我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你,告訴你我愛你。
我該如何告訴你,我愛你卻不能負了他。
我該如何告訴你,我們的時光終究會過去。
我該如何告訴你,我們終會分離。
對不起,塵兒,對不起。
恨我吧,塵兒,永遠恨着我。越恨就越深刻,越恨就越清晰。
這樣,我,你永遠不會忘記。
原諒我,我只是太愛你。
“銘,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忘塵繼續看着窗外,沒有看向吳銘。
“沒有。”吳銘握着方向盤的手,驟然抓緊。
“我愛你。”忘塵看向吳銘,而吳銘卻沒有看向他。因爲吳銘不敢,不敢看向忘塵真摯的眼睛,吳銘鼓足了勇氣準備開口
“我也……”卻不想他被忘塵捂着了嘴巴。
“我知道。這就夠了。”是知道吳銘愛着忘塵就夠了,還是知道他們的愛情到這就夠了。或許,謊言夠了。或許,愛夠了。
“塵兒。”吳銘想要說些什麼,可是……
“開車吧。”一時間車內又恢復了安靜,靜的悲傷,靜的讓人心痛。
他們的愛情,擁有了過去卻沒有未來。